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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上我一个可好?”
几位夫人说的热闹,忽然有一位身披石榴色斗篷的年轻夫人指着右前方惊呼起来,“你们看,花园里的梅林好像花都谢了!”
“怎么可能……”姚夫人直觉地脱口道,心想:明明自家的梅林还开得正艳。
但是当姚夫人顺着那年轻夫人的目光一看,也傻眼了。
可不就是,小花园入口附近的一片梅林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干,却不见一朵梅花。
几个女宾惊讶地面面相觑,却没人注意到一旁王府的下人们表情有些微妙。
他们镇南王府的梅林一向是骆越城顶尖的,今年的梅花也开得漂亮,只不过,花开得再好,也顶不住小世孙辣手摧花,每天都要带着乳娘丫鬟去摘花,从世子妃的院子,到整个碧霄堂,后来又扩大到王府这边……小世孙“努力”了大半个冬天,这王府的梅林早半个月前就秃了。
王府上下大部分人包括镇南王都收过小世孙送的梅花,镇南王只觉得金孙真是孝顺,根本就不在意被“毁容”的梅林。
田大夫人咳了咳清清嗓子后,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姚夫人,看来这次不巧,正好错过了花期……”
其他夫人也随口附和几句,心里都觉得奇怪,暗暗琢磨着待会要让下人去找王府的下人打听打听。
话语间,行素楼就出现在了前方,众人的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地被转移了。
行素楼一楼的正厅中央,已经放好了一张紫檀木大书案,书案上琳琅满目地放着不少物件:古籍、笔墨纸砚、金元宝、算盘、玉质小剑、将军盔、酒令……
女宾们进厅的同时,镇南王也在男宾的众星拱月下从另一边的偏厅也来到了正厅,宾客们均是谈笑风生地说着自己或自家孩子当初抓周时的趣事。
正厅里一下子拥挤了起来,众人纷纷朝那张紫檀木大书案围去,目光也自然而然地扫视着书案上抓周用的物件……
跟着,满堂寂静。
众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放在中央的龟钮,这这这……分明是王爷的藩王印!
宾客们的心里顿时起了一番惊涛骇浪,但是镇南王却似乎毫无所觉,笑呵呵地看向了南宫玥怀中的小萧煜,招了招手道:“煜哥儿,来来来,该抓周了!”
小萧煜的目光早已被紫檀木书案上的那些物件吸引,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镇南王的话。
南宫玥低头看了看小家伙,柔声道:“煜哥儿,挑件你喜欢的。”
说着,她就抱着小家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书案中央的空位上。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了没,自得其乐地趴开腿坐着,朝四周看了一圈,兴奋地鼓起小肉掌来,那笑呵呵的样子仿佛在说,我的,都是我的!
四周的男女宾客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书案,众人都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小萧煜,也包括镇南王和萧霏。
小侄子会挑什么呢?!萧霏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几乎屏住了呼吸。
811归来
“咯咯咯……”
被这一桌的物件吸引了注意力的小萧煜,根本就没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自得其乐地开怀笑着。
小家伙看了半圈后,一手抓向了那只鎏金龟钮。
见状,镇南王心中一喜,眼睛都快发直了,心中暗道:金孙果然是有眼光!
谁想小萧煜却是一把抓起了放在那龟钮旁的一本古籍。
立刻就有一位中年夫人凑趣地说着吉利话:“小世孙抓了书,将来一定是个饱读诗书的!”
萧霏盯着小家伙手中的古籍,顿时喜笑颜开,心道:煜哥儿果然与自己投缘,一下子就挑中了自己为他准备的物件。
可是下一瞬,小家伙看了看古籍就随手放下了,又拿起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玉弓。
唐青鸿便笑着对镇南王道:“王爷,小世孙以后一定如王爷骁勇善战。”
其他将士也是连声附和,厅堂中一片洪亮的笑声。
镇南王正打算抱起金孙好好夸奖一番,却见小家伙又无趣地把那玉弓给丢下了。
于是,厅堂里众宾客的笑声又是尴尬地停了下来。
一旁的方老太爷和林净尘好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平日里常陪着曾外孙玩耍,对于这小家伙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小萧煜一直是个玩心重的小娃娃,好奇心也重的,平日里看到几乎看着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都要凑过去看一看,玩一玩。
此时也不例外。
接下来,就看那穿着红袄子的小肉团把什么酒令、葱、玉尺、元宝、玉笛等全都把玩了一遍,玩好就随手扔一边,以致众宾客的心也随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时起时伏,不时紧张地屏息。
南宫玥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地翘起了嘴角,她其实并不在意小家伙到底抓了什么,抓周也不过是一个图喜庆的仪式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宝贝满周岁了!
看着可爱的小萧煜,南宫玥的心如同灌了蜜糖般,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仿佛那万千星辰映在了眼底。
忽然,一阵熟悉的鹰啼声传来,一头矫健的灰鹰“刷”地展翅飞进了厅堂里,在众人的头顶上飞掠而过,并朝下方的书案上丢下了一团黑色的毛球。
小灰微微振翅,对着小萧煜抛下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它一阵好找!
跟着,它又展翅从另一头的窗户飞了出去。
“呱呱!”一只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小乌鸦晕乎乎地掉落在书案上,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毛绒绒的身子微微颤颤。
见状,原玉怡、蒋逸希和韩绮霞她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糟糕!
她们也知道这几日小灰天天给小萧煜带鸟儿玩,小家伙最喜欢小灰给他的礼物了,接下来恐怕……
仿佛在验证她们的担忧般,小萧煜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将军盔,笑呵呵地鼓起掌来,一边兴奋地叫着“呱呱”,一边迫不及待地就朝那只可怜兮兮的小乌鸦伸出了小肉爪。
四周的气氛又是随之一变。
如果说小世孙在抓周时抓了一只乌鸦,那算是什么预示呢?!
宾客们都忍不住想着,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而镇南王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心道:这逆子不搞出点事情来就不甘心是不是!煜哥儿的周岁宴他人不在也就罢了,还要留着他的鹰在这里瞎捣乱!他的宝贝金孙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
眼看着小家伙的胖手就要抓到那只小乌鸦,厅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小厮气喘吁吁的喊叫声:
“王爷!……王爷,世子爷回来了!”
话落的同时,只见镇南王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逆子倒还知道回来!
镇南王咬牙切齿的想着,心头的怒火蹭蹭蹭地升腾而起,就像是赤红的岩浆般翻涌不已,越来越剧烈,似乎下一瞬就要像火山般爆发出来。
厅堂中的气氛再次变了,众宾客都是面面相觑。
世子爷已经离开南疆好几个月了吧?!连过年都没能赶回来,现在可总算是回来了!
众人心里皆是惊疑不定,有志一同地循声朝厅外看去。
一看宾客们都被转移了注意力,海棠眼明手快地出手,赶紧趁机把书案上的那只小乌鸦抓到了手里,藏在袖中,一切不过发生在弹指之间。
小萧煜一手抓空,傻眼了,慢吞吞地眨巴眨巴,跟着就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娘亲,想要告状,却发现娘亲根本就没在看自己。
不止是娘亲,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厅外。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忘性大的小家伙一下子就忘记了小乌鸦,好奇地歪了歪脑袋,也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后方传来一阵“扑棱扑棱”的振翅声。
灰鹰再次腾空而起,这一次,它没有进正厅,一边啼鸣着,一边从行素楼的上方飞翔过去,紧接着,另一道鹰啼声响起,一头身形小一点的白鹰从另一个方向飞来,双鹰好像在打招呼般在半空中绕着彼此盘旋……
而正厅中的众人却没在看它们,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双鹰的正下方,两个身形颀长的青年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正是萧奕和官语白。
两人看来都是风尘仆仆,打扮非常随意,萧奕身着一件靛蓝色的衣袍,官语白身披一件艾青色的斗篷,并肩而来,一个鲜衣怒马潇洒如风,一个谦谦君子朗朗如月,众人皆移不开眼,以目光迎接这二人越走越近。
南宫玥亦然,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萧奕一步步地朝她走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灿烂的笑靥,眼眶一酸,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个初见时的少年,紫衣如霞,容光胜锦。
萧奕自然也在看她,明明旅途劳顿,却是容光焕发,阳光下那对分外潋滟的眸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人。
南宫玥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翘起,“阿奕”这两个字已经在唇边就要脱口而出,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紧。
她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小萧煜不知何时爬到了她身旁,一手抓着她的衣裙,一手撑在书案上,可怜巴巴地仰首看着她。
“娘……”
一瞬间,南宫玥被小家伙那湿漉漉的大眼看得心中都有些歉疚了……
小萧煜这一声软绵绵的叫唤声就像一桶凉水浇在了镇南王怒火中烧的心头,让原本气得七窍生烟的镇南王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跟这逆子算账的好时机,今日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宝贝金孙!
可不能因小失大,为了这不孝不慈的顽劣逆子,坏了乖孙的大日子!
镇南王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硬声道:“阿奕,你可回来了!正好,煜哥儿正在抓周呢!”说着,他看向了小萧煜,眼神才算柔和了一分。
四周静了一静,宾客们都傻眼了。
刚才镇南王火冒三丈的样子他们都有目共睹,本来以为王府如往昔般又将迎来一场父子大战,然后今日的抓周礼就会不欢而散,没想到镇南王竟然忍下了。
镇南王身旁的唐青鸿早就出离震惊了,早在正月初九那日他从镇南王手里接过了小世孙周岁礼的请柬时,唐青鸿已经想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父王。”萧奕对着镇南王随意地抱了抱拳,就算是见过礼了。
跟着,他笑吟吟的目光就落在了小肉团身上,小家伙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他娘亲的褙子。
四个月不见,他和阿玥的臭小子长大了不少,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桃花眼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是谁啊?
萧奕的眸子熠熠生辉,大步上前,俯身在小肉团戴着虎头帽的头顶揉了揉,然后笑吟吟地对着南宫玥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笑道:“总算是赶上了!”说着,他就从腰间解下一把镶满五彩宝石的弯刀,放在了小家伙的身旁。
这把弯刀自然是萧奕送给小家伙抓周用的。
这时,跟在萧奕身后的官语白也不紧不慢地走入正厅中,无视众人带着狐疑揣测的目光,官语白还是一贯的从容镇定,如闲云野鹤般。
他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把它放在了那把弯刀旁。
弯刀绚丽夺目,书册质朴无华。
这两者放在一起,无比突兀,却又透着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