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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记。
在她柔软的唇畔贴上他额心的那一瞬,萧奕微微勾唇,嘴角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变得柔软,语气却不软:“你就哄我呢!”
南宫玥干脆就以自己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心跳砰砰加快,轻声道:
“阿奕,我们再生一个囡囡吧。”
一个像阿奕那般漂亮的小囡囡!
萧奕抬手压住她的后脑,缱绻地吮吸,摩挲……气息交融之间,他的声音软如棉,甜如蜜:
“阿玥,我们再生一个囡囡吧。”
一个像阿玥那般乖巧的小囡囡!
八角宫灯在角落里发出柔和的光芒,小萧煜在薄被下踢了下腿,睡得四肢大张,嘴巴里砸吧砸吧,似乎在叫着:妹妹。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
冬去春来,又是几日弹指而过,二月十五,一个令人意外的客人来到了碧霄堂——
建安伯府世子裴元辰。
一听是世子妃的大姊夫来了,门房一边让人把裴元辰迎到了舒志厅坐下,一边又有婆子急忙去通传世子爷和世子妃。
裴元辰来得突然,萧奕和南宫玥心里都有些惊讶,稍微整了整衣容后,就立刻抱着小萧煜一起去了舒志厅。
远远地,就看到舒志厅下首的圈椅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蓝袍青年,正捧着茶盅饮茶。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眼朝厅外看去。
便见一对绝色的璧人相携而来,男子狂放如鹰,女子温雅如兰,男子的怀中还抱了一个穿着蓝袄子的奶娃娃。
裴元辰怔了怔,立刻猜出这胖乎乎的奶娃娃是谁。他放下茶盅,站起身来相迎。
裴元辰自王都千里而来,形容之间略显疲累与憔悴,但比之坐在轮椅上的那几年还是不可同日而语,整个人看来英气勃发。
三人几年不见,久别重逢,只是这么彼此对视,心中就自有一番唏嘘与感慨,以及互相审视。
很快,萧奕和南宫玥就抱着小萧煜进了厅堂。
“大姊夫。”
“三妹妹,三妹夫。”
三人生疏地互相见礼,几年不见,难免有些隔阂。
裴元辰的目光随即就落在了小家伙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长子,原本幽深复杂的眼眸柔和了不少。
“这是煜哥儿吧?”他的声音醇厚,似乎怕惊吓到小萧煜,声音微微放低,放柔。
说话的同时,裴元辰上前了两步,步履沉稳,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僵硬。
南宫玥自然看了出来,眸光一闪。对于曾经不良于行的裴元辰而言,能够恢复到现在这种状态已然是一个奇迹了。
小萧煜好奇地看着裴元辰,自己点了点头,他是个闲不住的,“咦咦”地扭着身子,迫不及待就要下地。
萧奕从善如流地放下了他。
“煜哥儿,这是大姨父。”南宫玥帮扶着小家伙给他的大姨父行了礼,小萧煜睁着乌溜溜的眼珠,习惯地由着他娘摆布他。
裴元辰这次来得仓促,很显然也没有给小家伙备礼物,只是随手解下了自己的玉佩送给小家伙。
小家伙得了礼物,便只顾着一边把玩,一边傻笑。
裴元辰家里有一子一女,对于这种柔软的小团子,已经很习惯了,抱着他颠了颠,就把小家伙逗笑了,也顿时把厅堂中原本生疏的气氛一下子冲散了,时光彷如回到了往昔在王都的时候……
待三人坐下来时,已经是一盏茶后了,小家伙不肯坐下,自己在厅堂里蹒跚地走来走去。
当小家伙的笑声停下后,屋子里静了一瞬,裴元辰的表情有点凝重,他沉吟了一下,开门见山道:“三妹妹,三妹夫,我这次来南疆是有要事相商。”
南疆与王都相隔千里,裴元辰又来得如此突然,自然不会是为了单纯的探亲。萧奕和南宫玥飞快地互看了一眼,心头隐约猜到了什么。
气氛微凝,唯有小家伙不受其扰,自己在厅堂里绕着圈子,从花瓶到案几到椅子都要摸一遍方才满意。
萧奕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含笑道:“大姊夫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有话直说便是。”
萧奕说得随意,但是想到如今大裕和西夜的局势,裴元辰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似乎意有所指。
“三妹夫,这一次是敬郡王让我来的……”裴元辰开诚布公地说道。
顿了一下后,裴元辰又补充了一句:“皇上在年前已经封五皇子殿下为敬郡王,迁入郡王府。”
说着,裴元辰的眸中透出一抹复杂、无奈,以及沉重,缓缓地说起了如今王都的局势和韩凌樊的状况。
他们建安伯府一直都是支持身为皇后嫡子的韩凌樊,自从韩凌樊被封敬郡王后,所有原本的五皇子党都受到了恭郡王韩凌赋的打压,却也只能避其锋芒,权且忍让。
不过短短数月,已经有不少府邸做了墙头草投靠了恭郡王,原本的顺郡王党也是亦然。
为了向恭郡王表忠心,这些见利忘义之人不择手段地碾压敬郡王。
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已经一面倒地倾向了恭郡王,似乎大势已定……
想着,裴元辰的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半垂的眼帘下浮现一抹淡淡的阴霾。
这段时日,他们建安伯府日子也不太好过,父亲建安伯本来执掌琨山健锐营,如今已经被夺走兵符,上交了兵权,虽然没有被降爵,却是徒有虚名,而无实权了。其他的五皇子党也没有好多少,要么被外调,要么被架空,要么被降罪……形势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元宵节后,由咏阳大长公主府出面,召集了一些五皇子党中的中坚,众人与敬郡王几番商议后,由他主动请命领了这次来南疆的任务。
敬郡王已经没有了皇帝的宠幸,如果还想要夺嫡,就必须借势,那么以敬郡王与南宫府的关系,以镇南王府的权势,它绝对是敬郡王最好的选择。
如今也唯有和镇南王府交好,敬郡王才有一线生机,扭转乾坤!
裴元辰眸光微闪,不紧不慢地说着如今王都的局势和韩凌樊的状况,一直说到了西夜使臣来大裕的事,以及由此在朝堂上引起的一番喧嚣……
萧奕一边听着,一边闲适地饮着茶,仿佛裴元辰所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皇上已经下旨削藩,还令李杜仲率一万大军前来南疆颁旨……”裴元辰看向萧奕,眼眸逐渐锐利,带着几分试探。萧奕心里对大裕到底作何想法,裴元辰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心里最后的那句询问也没有出口。
萧奕随手放下了手中的茶盅,嘴角仍是带着笑意。
他这位大姊夫还是如往昔般是个正人君子,风光霁月,说话行事也开诚布公,他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大姊夫,”萧奕笑眯眯地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对大裕江山没有兴趣!只不过……”
他仍是灿烂地笑着,如同那个曾经闻名王都的纨绔世子,只是此刻却多了当年在王都没有的锐利。
“人若犯我,睚眦必报。”
他萧奕没兴趣北伐,也没打算主动对大裕挑起战火,却也决不会束手就擒,绝非那种打不还手的老好人!
裴元辰也听懂了萧奕的言下之意,暗暗地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
说完了公事,裴元辰的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层沉重的盔甲般,如释重负。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坦然地以姊夫的身份问道:“三妹夫,你可是已经有了打算?”
裴元辰眼中浮现些许担忧。虽然根据咏阳大长公主的分析,他几乎可以肯定一万大裕军是奈何不了南疆的,但是此刻南疆的大部分兵力都在与西夜作战,留守南疆的兵力恐怕有所不足,这个时候再起战火,对南疆而言,也怕是有些吃力……
西夜大军来犯大裕西疆,镇南王府助大裕攻打西夜,可是换来的却是皇帝这样一道圣旨,裴元辰心中也难免有些心凉,幽幽地叹了口气。
萧奕自然看出了裴元辰的善意,微微一笑,挑眉道:“大姊夫,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你既然难得来了南疆,就好好在此玩几日。”
萧奕说得轻巧随意,裴元辰不由愕然,又想再言,但忽然意识到南宫玥从头到尾都不惊不躁,嘴角含笑,一副悠然闲适的模样。很显然,她对萧奕有十足的信任。
815犯上
舒志厅中,静了片刻,只有小萧煜蹒跚的步履声和哼唧声回荡在厅堂里。
裴元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萧奕,透着一丝审视与探究。
萧奕的嘴角翘得更高,笑眯眯地提出邀请道:“大姊夫,大后日你若是得空,可要随我出去一趟?”
裴元辰眯了眯眼,眸中似是有些好奇,迟疑了一瞬后,颔首应下了。
萧奕笑得更欢,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姊夫,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闻言,正在饮茶的南宫玥手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以阿奕的性子,自然是说到做到,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那恐怕就不好说了。
萧奕一向是自来熟的人,只要他愿意,没一会儿,就可以让人觉得相逢恨晚,他与裴元辰热络地又说了会儿话后,就让裴元辰先去客院歇息,还约了他晚些一起喝酒。
等南宫玥和萧奕带着小萧煜从舒志厅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此时正好是未时,外头的日头正刺目。
萧奕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牵着南宫玥往王府的方向行去,不时配合小家伙的喜好走到树下,由着那臭小子拈花惹草,也免得他惦记他娘的怀抱。
“韩凌樊这次倒是不傻了……”萧奕忽然说道,语气中透着有些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
这些年来,韩凌樊也做了不少傻事了,萧奕差点还以为他要傻一辈子了,如今吃一堑方才幡然醒悟,看来还不算完全没救。
南宫玥的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温和儒雅又带着一丝腼腆的少年,当年,她替他解毒,救了他的命,也同时改变了他的命运……
但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如此,以后韩凌樊的命运到底走向何方,也唯有他自己可以把握……
“五皇……敬郡王他一直是个聪明宽厚的孩子。”南宫玥半垂眼帘,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奕的身旁。
聪明宽厚?!小白也曾这么评价过韩凌樊。萧奕撇了撇嘴,聪明宽厚对普通人而言也许是句称赞,但对于一个皇子而言,如果他不能夺嫡成功,以其他几位皇子的做派,韩凌樊的敦厚就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不过,总比他那个爹要好!萧奕的眸中透出一丝不屑。
“花花!”小家伙不安分地在萧奕的怀里蠕动着,伸手去抓上面红艳艳的木棉花。
萧奕停下了步子,小家伙兴奋地摘着花,摘下就交给一旁的画眉,几个丫鬟都习惯了,拿出一个荷包,把世孙摘的花都一一地装了起来。
萧奕看着上方似火般燃烧在枝头的木棉,那抹火红映在他眸中让他多了一抹戾气。他淡淡道:“我们的皇上啊,从太子的时候就怕南疆会反,等他坐上龙椅后,就更怕了,他这是心病,既然没有心药医,想必也好不了了。皇上他啊,就是缺了……”
“识人之明。”南宫玥的声音与萧奕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