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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玥手下的动作停了一下,似是若有所思,然后又继续那梳篦替他顺着发丝,一下又一下,不耐其烦……
静了片刻后,南宫玥迟疑着问:“阿奕,南疆如今是否兵力不足?”萧奕以三千新锐营对上一万大裕军其实是有些冒险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南宫玥能想到的原因也唯有这个。
萧奕转过身来,对着南宫玥招了招手。
南宫玥疑惑地俯首,萧奕飞快地在她嘴角亲了一记,然后好像偷腥的猫儿般狡黠而满足地笑了。
“我的阿玥真聪明!”
他拉起南宫玥的一只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指,接着道:
“南疆军这些年连年征战折损了不少,加上这几年所征的新兵堪堪二十二万,如今十三万大军在西夜,姚良航领着一万人在西疆,四万人在百越和南凉,还有两万分散在南疆的各方边境和诸城……”
萧奕不紧不慢地与南宫玥分析着如今南疆的兵力状况。
南宫玥认真倾听着,就算她不懂兵法,也会算学,这一加一减,很显然,如今留守骆越城大营的兵确实不多了!
南宫玥凝神思索了片刻,约莫明白萧奕这一次俘虏这八千大裕军可谓一石二鸟:
一来,可以用这些人力来修建关卡、开垦荒地;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以雷霆之势先震住皇帝。
倘若皇帝真的不管不顾地调倾国之力南下,那么如今后方空虚的南疆将会迎来一场苦战,苦的是南疆军,苦的是好不容易从两次战火中幸存的南疆百姓!
萧奕与南宫玥十指交握,又道:“如今,新兵暂时还都用不上,还得训练个一年半载的,也只有等到西夜大致平定后,把大军调回南疆,南疆的局面才能稳定。”
其实,早在他和官语白出征西夜前,官语白就与他说过他们这次西征西夜其实十分冒险……
但是,萧奕却觉得机不可失!
这一次的机会是建立在西夜把十几万大军派往了西疆的前提下,若是双方明刀明枪地正面对决,那么西夜恐怕就不是他们这次花费数月能打下来的!
以他们对皇帝的了解,这个风险值得挑战!
时不再来,这一次是最好的时机,一偿官语白多年的夙愿!
想着,萧奕的眸子熠熠生辉,如同瞄准了猎物的鹰一般,继续道:“反正,西夜都城已经打下了,西夜已不足为惧。只是因为西夜王死了,没有主心骨的西夜十二族如今分崩离析,各自为政,虽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却也不会对南疆军心悦诚服,接下来,西夜估计要乱上一段时日。现在暂时有小鹤子管着,但估计是压不住的……”
所以官语白才这么着急地赶回了西夜。南宫玥若有所悟地想着。
萧奕摸了摸下巴接着道:“西夜十二族还是小事,麻烦的是西夜被困在飞霞山和云中郡的十万大军,如今西夜主帅挞海已经收到了西夜国破王薨的消息,正在拼命反攻,企图赶回西夜扭转乾坤……”
可惜啊!哪有那么容易!
这已经吃进嘴里的鱼,他们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早在拿下西夜都城的时候,官语白就立刻遣了三万南疆军去往西夜与云中郡的交界处,很快,那里将有一场殊死大战了!
不过,西夜王已死,西夜大军军心涣散,已是强弩之末,西疆还有姚良航和韩淮君在,再加上官语白已经赶去主持大局,这一战,他们必胜!
“半年吧。最多半年,大局就能定了!”
萧奕露出势在必得的笑靥,昳丽的脸庞在昏黄的烛火中更为明艳。
“有小白在,我们就在南疆等好消息就是!”萧奕笑吟吟地勾唇道。
南宫玥忍住摇头叹息的冲动,几乎是有些同情官语白。
摊上阿奕这种“挚友”,前生今世,官语白都不容易啊!
萧奕似乎看出了南宫玥的心思,委屈地嘟了嘟嘴。
他和小白这是各司其职好不好?!
他当下的要务就是坐镇南疆,震慑大裕!
南宫玥赶忙殷勤地给他顺毛。
萧奕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又是展颜。他扬了扬眉,摸着鼻子道:“说来,皇上也该收到飞霞山那边的军报了吧。”
南宫玥怔了怔,眼帘半垂,屋子里似是响起一声叹息,随即又安静了下来……
如同萧奕所料,皇帝在二月十九就再一次收到了来自飞霞山的军报,军报上的内容气得皇帝差点没急火攻心。
自从一个月前,西夜使臣来到了王都,怒斥萧奕率军对西夜发动偷袭,并威胁随时会让飞霞山的八万西夜大军东征,皇帝这一个月来就是寝食难安……
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局面了,没想到西疆的形势还在每况愈下!
根据这道军报上所说,南疆军已经伙同韩淮君一起占领了西疆数城,隔断了挞海麾下的八万大军与云中郡的三万西夜军,此举彻底惹恼了西夜人,导致挞海下令对南疆军展开了疯狂的反攻……
817心病
皇帝把手中的军报反复地看了几遍,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镇南王府这是疯了吗?!
南疆军在西疆也不过区区一万人,算上折损,如今能留有八千人已经是不错了,怎么可能与西夜在飞霞山和云中郡的十万大军为敌?!
这么下去,南疆军被西夜人歼灭是迟早的事,却要由大裕来承担西夜人的怒火,可想而知,等挞海的大军歼灭南疆军后,下一步恐怕就是直攻大裕中原了!
南疆!南疆果然是大裕的心腹大患!
皇帝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越想越是忧心,又是连着几日彻夜未眠,身子越来越消瘦憔悴……
三月十五,来自西疆的又一道三千里加急送到了王都,这一次的军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夜大军已经向南疆军投降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皇帝直愣愣地看着军报,几乎怀疑它被人掉包了,十万西夜大军对着不到一万的南疆军投降了?!
那岂不是代表南疆军个个都有以一敌十之能?!
除非是天降神兵,这怎么可能呢?!
当日,皇帝就即刻派亲信前往西疆探查军情。
然而,西夜大军投降的余波还未平息,三月十七,骠骑将军李杜仲带着几个亲兵如丧家之犬般狼狈地回到王都,李杜仲也不敢收拾,就火速进宫求见皇帝。
“皇上,一万大裕军全军覆没!”
李杜仲匍匐在御书房中的汉白玉地面上,含泪禀告。
“镇南王世子萧奕率领数万大军在泾州边境的斛峰山谷拦截末将,南疆军兵强马壮,人多势众,末将勉力一战,然寡不敌众……一万大军被歼两千余人,其他八千全被南疆军俘虏!”
御书房中,回荡着李杜仲惭愧而悲壮的声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千万根针一般刺在了皇帝的心头……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微颤,面色更是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一旁的刘公公投以担忧的眼神,急忙吩咐小內侍去准备安神茶。
如今监朝的韩凌赋也在一旁,俊逸的脸庞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瞬,只见皇帝忽然振臂一扫,把御案上的奏折都扫在了地上,满目狼藉。
皇帝之所以会同意韩凌赋削藩的提议,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算,确信南疆如今应该兵力不足,才毅然下旨,他是笃定了南疆后继无力,却没想到镇南王府竟然胆敢谋反!
李杜仲惶恐地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弹。他去南疆是为了立功,如今不仅没有功劳,弄不好,还会被皇帝治罪,祸及满门!
“不可能的……”韩凌赋嘴里喃喃地念道,失魂落魄,他根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南疆上报给朝廷的兵力共是二十万,这几年连年征战,百越和南凉都是如狼似虎,不是好相与的,南疆军至少也折损了近半,这次又匆忙出征西夜,带走数万大军,留守南疆的兵力肯定寥寥无几!
可是,如果南疆没有数万大军,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把李杜仲带去的一万大军或杀或俘。
难道说……
韩凌赋心念一动,握紧了双拳,抬眼看向御案后的皇帝,道:“父皇,难道说镇南王府早就瞒着朝廷,偷偷扩充了兵力?”
所以,南疆才胆敢西征西夜,所以,南疆才胆敢谋反!
皇帝闻言瞳孔猛缩,心头乱跳,心绪不宁。
必定是如此!
那么,如今南疆现有的兵力究竟有多少,三十万,四十万……亦或是更多,镇南王瞒报兵力、蓄养私兵,又是意欲何为?
皇帝越想越心惊,额头上青筋浮动,形容之间有些狰狞。
几十年来,镇南王府一直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先帝立国时,他已经十八岁了,他不像前朝那些太子一样从小学习治国之道、帝王心术,但即使如此,他也知道以史为鉴。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说穿了,若想皇权稳固,最重要的就是兵权。
纵观历史,数次朝代更迭都是因为这兵权惹的祸,比如五百年前手握重兵的武将张况印发动雁门关兵变,黄袍加身;比如前朝藩王慕容川谋反,叔夺侄位,此类兵变层出不穷,就近的说,他们韩家,或者说先帝就是以此为根基方能坐拥这片大好山河!
皇帝目光沉沉,在他还是太子时,他就觉得大裕有三大不安,第一是裕王,第二是西疆的官家军,第三是南疆的镇南王。
先帝在位时,在“裕王之乱”中除掉了裕王,却留下了镇南王和官家军这两大隐患。
那官如焰虽非藩王,可手握十万兵权,据霸一方,而且麾下的官家军不仅是赫赫有名的精锐之师,而且对官如焰忠心不二,如“私兵”无异。
相比下,手握二十万南疆军还有南疆为藩地的镇南王府,就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每每想到官、萧两家,就让他坐立难安。
当年,他也有心想向先帝谏言,对官家和镇南王府要有所防范,可又怕先帝心中另有打算,或者会认为他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而对他有所不满,反而欲速则不达,给了其他兄弟可趁之机!
最终,他选择隐忍不发,直至先帝驾崩,他登上了大宝。
外人看着他新帝登基,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他日日难以安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官家和镇南王府自恃天高皇帝远,拥兵自重,早晚会是大裕之患!
九年多前,当燕王把官家亏空军饷、勾结外族的证据呈上他的御案时,他虽然隐隐觉得证词上有些不妥,却宁愿相信官家军犯下了滔天大罪,唯有这样,他才可以顺势除掉官家,更借此拔掉了他心中的一根刺,独留下了镇南王府这个隐患……
果然,如他所料,镇南王府终究是熬不住了,终究是不安分了,之前已经一再违逆圣意,抗旨不遵,而今还敢同朝廷的军队开战……
镇南王的野心昭然若揭!
“砰!”
皇帝的右拳重重地锤击在御案上,咬牙切齿,面上更是晦暗不明。
“父王,您莫要为那等不臣之人气坏了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