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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奕!”南宫玥对着萧奕招了招手,萧奕立刻抱着木棉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画眉看着世子爷好像一条翘着尾巴的大猫般讨好地凑了过去,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阿奕,与我说说阎习峻。”南宫玥单刀直入地说道。
萧奕怔了怔,很快就猜到南宫玥这是为了萧霏打听的,俊脸差点没垮掉。
果然还是得把萧霏这丫头早点嫁出去了!
“我新锐营的将士个个都好。文武双全,性子沉稳,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以撑得起门面了。”萧奕随口道,“阿玥,既然看中了,就赶紧把事情给办了吧。”
早点把萧霏嫁出去,以后就让她夫君操心她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去,别再事事烦着他家阿玥了。
南宫玥也知道阎习峻跟于修凡、常怀熙他们一样,人都不错,只是……
南宫玥犹豫地说道:“阿奕,我也看阎习峻人品不错,就是他的身份会不会低了点……”
萧霏是镇南王府的嫡长女,而阎习峻无论是家里的门第,还是庶子出身,都与萧霏相差甚远,而且……
“这阎家委实是‘乱’了点。”
说着,南宫玥不由得想到了阎家的那些糟心事,阎夫人、阎习峻的姨娘、庶妹……
如果可以,南宫玥想尽量为萧霏找一户家风清正的人家。可是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萧奕却是满不在乎,耸了耸肩道:“整个大裕加上南疆,除了皇帝,还有谁的身份能和萧霏相配?!”
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把花随手插在一旁的花瓶上,然后期待地看着南宫玥求表扬。
南宫玥敷衍地在他发顶揉了两下,勾唇笑了,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也是,以他们霏姐儿的身份,在整个南疆,还有谁敢不长眼地欺负她不成?
要是真嫌阎家太乱,就让萧奕做主,让阎家赶紧分家就是了。
对于霏姐儿而言,她的婚事不需要考虑门第,只要男方的人品好,又与霏姐儿情投意和,一切都不是问题!
反正三个月的时限就快到了,到时候自己再问问霏姐儿吧。
“娘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萧煜响亮兴奋的声音。
很快,珠帘被他胡乱地挑起,穿着一件靛青色小袍子的小家伙飞快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本册子。
他显然心情不错,跑到罗汉床前,对着南宫玥“咯咯”笑着,圆圆的小脸兴奋得染上一片飞红,水灵灵的大眼忽闪忽闪的。
小萧煜是刚从青云坞回来,本来他每日只去上午的,但今天留得久了些。
“娘亲,爹爹,看!”
小家伙踮起脚,献宝地把手中的册子递给南宫玥和萧奕看。
只见那册子橘色的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三字经。
这熟悉的字迹萧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官语白之手,而这鲜亮的橘色封皮嘛,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小萧煜挑的。
“煜哥儿,这是义父给你抄的《三字经》吗?”南宫玥含笑看着小萧煜,柔声问道。
小团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了摇头,倒是把南宫玥弄得一头雾水。
很快,南宫玥就知道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萧奕随手从中间翻开了那本册子,只见某一页上,赫然以端正的小楷写着两行字:
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
而两行字的下方是一幅色彩鲜艳的画,画的是一个小小的幼童正给几个兄弟分梨,大的梨分给了别人,而桌面上最小的那个梨则留给了幼童自己。
这幅画很显然是配合文字画的。
萧奕与南宫玥不由面面相觑,南宫玥也随手翻了几页,果然,其他纸页也是如此,几行字配上一幅精致的小画,图文并茂,有趣易懂。
这分明是官语白特意给小家伙编的三字经绘本。
“你这臭小子,真是命好。”萧奕伸指在小家伙的额心弹了一下,小家伙笑得更开怀了,兴致勃勃地对着绘本“念”起了《三字经》。
他还不识字,不过识图!
小家伙摇头晃脑地把自己会背的那一半《三字经》流利地背了一遍,然后又把画册合上了,乐滋滋地抱在怀里。
南宫玥揉揉他的小脑袋问:“煜哥儿,可有谢过你义父?”
“嗯。”小萧煜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亲了义父好几下呢!
应声的同时,小家伙想起了一件事来,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道:“义父说,去踏青!”就他们两人……不对,还有小四!
小家伙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又可以出去玩了!
之后,小家伙就兴奋地学着娘亲使唤起丫鬟说要备马备车,还特意去看了自家的马棚,确认自己的小马小云一切安好,方才放心。
他那副小大人一般操碎了心的模样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忍俊不禁。
这一夜眨眼即逝。
次日一大早,天方亮,小家伙就醒了,催促乳娘丫鬟伺候他起身,用早膳……这还不到辰时,他已经整装待命,跟爹娘告别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小家伙被抱在义父怀里,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享受了一番风驰电掣的感觉。
小家伙还小,官语白也没打算带他走多远,到了距离骆越城不过五六里的东郊外就下了马,之后就让小家伙自己骑着他的小云,一路漫步缓行,很是悠闲。
俗话说:“二月惊蛰又春分,种树施肥耕地深。”
现在正值春分,正是踏青、播种的好时节。
一路上,不时可见农人在田里春耕,各种形状的纸鸢迎着春风在空中翻飞,成群结队的雀鸟被一头白鹰吓得四散惊走,小萧煜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地鼓掌。
果然,还是他们家的寒羽飞得最高,最快!
“啪啪啪……”
又是一阵振翅声传来,几只黑燕被白鹰追得慌不择路……
一旁的小四眉头一动,转身看去,只见后方不远处湖水在春日的晨光下波光粼粼,岸边一棵棵垂柳迎风招展。
几个年轻的公子、姑娘说笑着朝他们的方向信步走来,似在踏青游玩。
小四正要收回视线,却听一个激动的男音响起:“元帅!”
一时间,那些公子姑娘都朝官语白的方向看了过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姑娘的眼神有些复杂,只见她身穿一件浅紫暗银绣缠枝莲纹绣花褙子和黛色百褶裙,纤腰盈盈,娴静若水。
正是曲葭月。
858拐卖
南疆只有一人可被称之为元帅,那就是原大裕的安逸侯官语白!
这一点,曲葭月不知道,但是在场的不少公子姑娘都是将门子弟,多是知道的。
新年的时候,随着驻守西夜的军队陆续返回了大半,世子萧奕在论功行赏的同时还更改了军制,现在南疆军上下用的是南疆的军制,再不属于大裕。
官语白正式任兵马大元帅,手掌兵权,如今他在南境可说是手掌重兵炙手可热!
经过西夜这一战后,南疆军上下均对这位大元帅心服口服。
刚才出声喊“元帅”的蓝袍公子第一个大步上前,其他的公子姑娘也跟了上去,一些姑娘交头接耳地说着官语白的那些事,自然也传入了曲葭月耳中。
她以前只知“狡兔死,走狗烹”,却没想到西夜已经打下,可是萧奕竟然连兵符都给了官语白,官语白在南疆的地位远比她所知的要高得多!
人群往官语白的方向而去,曲葭月也不得不顺势上前,脚下的步子却有些犹豫,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此时透着一丝僵硬。
这段时日,曲葭月在南疆过得不错,南疆虽不比王都繁荣,但是比之西夜那种黄沙漫天、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知要好多少,短短几个月她的肌肤就光滑了不少。
而且因为父亲平阳侯的关系,南疆各府都对她以礼相待,她又是有心与众人交好,所以,今日就约了一些姑娘和公子出来踏青游玩,没想到竟然偶遇了官语白。
以前在王都的时候,曲葭月是瞧不上官语白的,当年的官语白哪怕是为官家洗刷了冤屈,他也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子,又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而当时的曲葭月风光正盛,根本就没怎么正眼看过官语白,甚至刚才乍一眼下还没认出他来……
原来官语白是这副样子的!
丰神俊朗,儒雅斯文,温润如玉,宛若谪仙下凡……都说恭郡王韩凌赋是个儒雅的翩翩公子,可是与官语白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倘若自己能够与他……
曲葭月先是心口一热,但随即又有些紧张,官语白还认得自己吗?!他会不会揭穿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转瞬,曲葭月已经是心思百转,脚下的步子走得更慢了,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忐忑不安。
“见过元帅!”
走在最前面的蓝袍公子第一个给官语白抱拳行礼,他是南疆军中一名百将,之前与西夜之战时,也曾效力于官语白麾下,自然是认得这位在南疆甚少与各府交际往来的新晋大元帅。
“任百将。”官语白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令得那年轻的任公子有些受宠若惊。
他应了一声后,迟疑地看向了小马上的小家伙,试探道:“这位……可是世孙?”
一句话听得众人心中一惊,他们刚刚也在揣测这个看来不过两三岁的男童是谁,却大都没想到世孙头上。毕竟,这四周除了官语白、小萧煜和小四三人外,显然没有别人。
世孙是王府下一代的继承人,世子爷和世子妃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世孙交托给别人带出门吗?!
不少人都是面面相觑,但想着世子爷为人做事的风格一向出人意料,又觉得也不无可能。
紧接着,那些公子姑娘就纷纷地给官语白和小萧煜行礼:
“见过元帅,世孙。”
跨坐在小马上的小萧煜像模像样地抬了抬手,声音响亮地说道:“免礼。”
这个孩子就是南宫玥和萧奕的儿子?!曲葭月本来只是瞥了一眼,却忍不住又看了看。
这孩子显然养得极好,白胖结实,一双与萧奕神似的桃花眼如黑葡萄般熠熠生辉,圆圆的脸庞像个糯米团子般。
曲葭月心头又是一阵风起云涌,夹杂着酸楚、嫉妒、不甘……
她半垂眼帘,不敢再看。
今日出来的这些公子姑娘与官语白大多不熟悉,自然也不敢出言相邀一起踏青,行了礼后,那任公子就主动提出告辞,众人又说笑着离去,继续沿着湖边踏青赏景。
春风徐徐,暖风熏得游人醉。
人群中,不少姑娘都忍不住回头看,乌眸之中水光潋滟。
少女怀春,她们大都想到一个方向去了。
官语白还没有成亲呢!
都说年龄稍微大几岁,懂得疼人……
一些姑娘的脸上染上一片如晚霞般的红晕,娇艳欲滴。
曲葭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心中不屑,眸底一片幽深,仿若那深不见底的一汪幽潭:她还有机会!
一行人渐渐走远,言笑晏晏,而官语白也早就带着小萧煜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随意地玩,随意地停,漫无目的地来到了一个村子附近,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