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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府内众人得知苏卿萍终于被接走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心里都这个煞星终于走了。从苏卿萍来南宫府后,她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终于来到了宣平侯府。
苏卿萍蒙着盖头被牵到大堂里拜了天地后,就和新郎官一起被府里的丫鬟簇拥着送到新房去了。
跟着,新郎官便回去了府中的喜宴,只余下新娘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在新房。
事已成定局,苏卿萍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喜**上等着她的夫君到来。
哎!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她也就认命了,相信凭借自己的容貌、心计,一定能在宣平侯府里站稳脚跟。虽然是继室,但元配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只要自己生下嫡子,将来妥妥的就是这宣平侯府的女主人。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苏卿萍坐了许久许久,坐得浑身僵硬也不见有人进来。这个时候,她也不敢乱动,只是把盖头微微掀开了一点,问道:“六容,什么时辰了?”
“姑娘,应该已经快三更了!”六容恭敬地答道,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时间喜宴应该散了吧?苏卿萍微微皱眉,朝案上看了一眼,这龙凤红烛已经烧了一半了。
苏卿萍迟疑了一下,又道:“六容,你去问问世子现在在哪?”
“是,姑娘。”六容应了一声,就跑到新房门前,“吱”的一声打开了门。
而如意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心里想着:这几日来,自己看着好像是讨了苏卿萍的欢心,实际上,真有什么事,苏卿萍心里想的还是这个六容。看来,自己真的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
六容跨出门外,只见宣平侯府的两个丫鬟正守在新房外。
“两位姐姐,”六容客气地福了福身问,“这天色已晚,不知道前面的酒席可散了没?”
那两个丫鬟了一个眼神,目露同情,左边的丫鬟答道:“酒宴早散了。”心里想着:可怜这位新夫人必是不知道世子的本性,否则就算这侯府看来再风光,也是不会想嫁进来的吧。
“那世子呢?”六容急忙又问。既然洒宴早散了,那世子怎么就还没进新房呢?
“这……”那丫鬟为难地开口,不住地用眼神瞟着右边的丫鬟向她求助。
右边的丫鬟倒是个爽快人,想着,反正这新夫人已经进门了,这事也迟早会知道的,遮掩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回答道:“世子不在府里,他去袖云搂了。”
“袖云楼?”那是什么地方?六容有点茫然,只能再问,“这位姐姐,那世子什么时候过来?”
左边的丫鬟为难地看了六容一眼,“世子经常在袖云楼里过夜,他今晚很可能就不回来了……”
“还是叫世子夫人早点歇下吧。”右边的丫鬟又道,“那袖云楼就是南风馆……”
“南风馆?”六容听得越发迷茫了,南风馆又是什么玩意?这侯府果然是不简单,竟会有如此多的暗语!
见六容还是不明白,右边的丫鬟皱了皱眉,干脆挑明了说:“就是小倌馆。”
什么?!“小倌馆”三个字六容还是听懂了,她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嘴巴合了又开,开了又合,简直怀疑是自己幻听了,这宣平侯世子竟然去了小倌馆!那……那岂不是说,世子爷他……
后方的新房内发出一声异响,六容回过神来,连忙去看苏卿萍,却见她头上的盖头已经被她取下,一张俏脸上布满泪痕,眼中更是羞愤欲绝!
想到吕世子的去处,六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自己姑娘了。如意也是眸光闪烁,这宣平侯府的状况竟然比她预料得还要差。三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
苏卿萍浑身微微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新婚丈夫竟然有龙阳之好!更欺人太甚的是,新婚之夜,他居然抛下她去小倌楼**作乐。
“他这……他这是把我看做什么了?”苏卿萍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遭遇,悲从心起,不由失声痛哭。
这**,对苏卿萍来说,漫长得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新婚夜,她的夫君去了小倌楼醉生梦死,她一人独守空房,看红烛燃尽,蜡炬成灰……
这漫长的**,受尽煎熬的还不止是苏卿萍,还有云城长公主府。
流霜县主原玉怡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边,哪怕已是深夜,也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她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又梦到了遇到流匪时的情形,梦到了自己的脸颊被流箭划过的瞬间,那一刻的恐惧让她猛地惊醒了过来,然后便一直枯坐到了现在。
自打她的脸伤被太医院判了死刑后,房间里的梳妆台、梳妆镜都不见了,任何可以照出人影的东西都从她的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个人对待她都小心翼翼的,深怕她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却不知道正是她们的态度在不断地提醒她脸上的伤痕,几乎刻到她心底的伤痕。
原玉怡觉得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躲在阴暗处的人人喊打的老鼠,未来是一片惨淡黑暗,再也没有光明。
即便如此,原玉怡的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日,有一个人突然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我能治好你的伤。”
但她失望了……
第一个太医说治不好她!
太医院的院判和其他太医也说治不好她!
王都中的各位名医还是说治不好她!
母亲已经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让她更深一步地坠向深渊……
她的脸伤已经没救了吧?
原玉怡不由伸手摸了摸脸,伤口已经结痂,指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凸起感好像一把利剑由指尖直刺她的心脏。她觉得好痛,也好累!
这样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玉怡露出了一丝绝望的苦笑,她慢慢站了起来,用剪刀剪开了一条**单,踩上凳子,把它悬在了房梁上……
原玉怡自打受伤以后,就不要丫鬟们在屋里值夜了,可是丫鬟们毕竟不敢真的离开,于是便歇在了外间,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声音,值夜的寒梅猛地警醒了过来,她唤了一声,“县主?”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寒梅轻声推开门往里看去,在窗外月光的映衬下,就看到一个身影正悬挂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
寒梅惊恐地大喊着:“县主——”
……
“啊——”
云城长公主从噩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时间还有些惊魂不定。
驸马原文瀚与云城长公主青梅竹马长大,感情甚好,此时被她的动静吵醒,忙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着说道:“阿殊,你是魇着了?要不要找太医?”
“文瀚……”云城长公主摇摇头,后背布满了冷汗,口唇微动着说道,“没事,我……”
“公主!公主!”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原文瀚有些不悦地说道:“出了什么事了?!”
杏雨推门匆匆而入,恐慌地说道:“公主,县主她……她自缢了!”
“什么?!”云城长公主脸色煞白,她只觉心中一悸,捂住胸口。
原文瀚则焦急地问道:“怡姐儿现在怎么样了?”
“据回报说已经救了下来,可是……”
云城长公主哪里等得及她说什么,披上一件外衣就匆匆奔了出去,原文瀚也立刻跟上。
怡姐儿,她的怡姐儿……
云城长公主没跑出几步,脚下便是一软,差点就要摔倒,也亏得原文瀚就在身侧,忙扶住她,两人一同匆匆向着原玉怡的房间而去。
夫妻俩脚步凌乱地赶往女儿的房间,这一看,云城长公主差点又瘫软下去。
原玉怡已经被扶到了**榻上,只是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柔弱的身躯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右脸上的肉色伤疤和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挂在房梁上的一段布料还在半空中微微地摇晃着,地上还有散落着被剪开的**单,仿佛在提醒云城长公主刚刚发生了什么……
“怡姐儿!”
云城长公主尖声高呼,扑了过去。她颤抖着手,在原玉怡的鼻下试探了一下,最后,好像身体被抽空一样松了口气。
还有气!
云城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子剜出来似的,在原玉怡的**边又哭又叫:“怡姐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原文瀚站在一边,同样一副后怕的样子,但毕竟是男子,比云城长公主倒显得冷静些,向一旁侍候的丫鬟们问道:“去请太医了吗?”
寒梅被吓得一身冷汗,福了福身道:“是。驸马,已经去请吴太医了。”
不多时,云城长公主的两个儿子和长媳孙氏也匆匆赶到,两个儿子不便进来,只能候在外间,孙氏担忧地守在一旁。
原玉怡一直未醒,云城长公主又是担心又是心烦,手不住地抚着女儿的脸颊,只希望她快醒点过来。
太医院的吴太医很快就赶来了,众人忙退到屏风外,只留下两个大丫鬟随侍在原玉怡身侧。
等待的时间如此缓慢,云城长公主焦躁地在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屏风上的剪影门看一眼。
过了一炷香时间,寒梅领着吴太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云城长公主忙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去外间说话。
还没坐下,云城长公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吴太医,怡姐儿如何?”
吴太医忙躬身作揖,答道:“禀长公主殿下,县主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嗓子,这些日子说不得话,需要好好休养一番。老臣已经给县主敷了药,待会再给开一张方子,县主服上几天就没事了。”
云城长公主面色稍缓,但跟着又是眉宇深锁,她心里明白,虽然怡姐儿这次是没事,可是只要她脸上的伤一日不好,怡姐儿就很有可能会再度寻死!
这一次总算是下人发现得及时,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想到这里,云城长公主的身体又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怡姐儿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又是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是她的心头肉,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怡姐儿真的……
“吴太医,这天下有如此多能人异士,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治好县主的脸?”原文瀚也是愁眉不展,自从女儿出事后,他和长公主就没睡上一天好觉,一直为女儿忧心忡忡。
“回驸马爷,说到这神医,老臣心中确实有一个人选。”吴太医回禀道,“此人号称天下第一神医,活死人,生白骨,夺天地之造化,但只可惜此人行踪莫测,已经有些年没人见过他的踪迹。倒是……”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云城长公主的心被吴太医弄得一起一伏,急切地追问道:“倒是什么?吴太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本宫答应无论结果如何,决不怪罪于你。”
吴太医沉吟一下,徐徐回道:“长公主殿下,驸马爷,这位天下第一神医有一位外孙女,也是医术高明,如今正在王都。本来老臣也不敢冒然,只是几日前,老臣去给齐王府的韩大姑娘看诊,见她手背上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