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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吕珩刚喝过安神汤,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南宫家离开了宣平侯府后,苏卿萍终于从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和骚痒中缓了过来,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吕珩,她害怕出事,便拖着虚软的身子,去找了宣平侯夫人。
苏卿萍这一次真的被吓到了,她半点都不敢提南宫玥做过的事,只说吕珩突然晕了过去。
宣平侯夫人吓得连忙去找太医,而太医诊脉后却是一脸的古怪,说是世子是纵欲过度,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身子亏虚,恐怕要养好一阵子……才这般年纪,就因纵欲过度而昏迷不醒,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简直丢尽了脸!宣平侯气得让宣平侯夫人把掬月院里养的那些玩意全卖了,又甩袖而去,而宣平侯夫人则把苏卿萍狠狠地骂了一顿。
等吕珩醒来后,得知自己的那些爱宠全被卖了,顿时气得就想大闹,可是,还没等闹起来,他五脏六腑就跟被揪起来一样痛,痛得根本没力气再闹,在灌了一碗药后,这才睡过去。
苏卿萍今日也是受尽了折磨,见他睡了,一刻也不想守着,随意吩咐了丫鬟两声,便也去睡了。
萧奕从窗外看了一会儿后,悄然走近了屋里,把睡在床上的吕珩提起就走。
等到丫鬟发现的时候,床上已经空空荡荡的……
阖府寻了几遍都没找到人,整个宣平侯府顿时乱成了一团!
此时已到了宵禁,王都的街道上安安静静的,看不到半个人影,萧奕直接提着吕珩到了西城门,三两下把他剥光后,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根缠子,直接就把他挂在了城墙上。
等做完了这一切后,萧奕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地在衣裳上擦了几下,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府。
一回府,萧奕直接去了书房,让竹子把程昱和周大成叫了过来。
程昱和周大成是在睡梦中被叫醒了。匆匆披了件外衣后,他们一头雾水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赶到了书房,打开门,就看到萧奕坐在书案后,神色冷冽。
平常笑嘻嘻的萧奕若是露出这种表情,必然代表着有些不妙。
程昱和周大成对视一眼,表情肃然地行礼道:“见过世子爷。”
萧奕微微颌首,漫不经心地问道:“朱兴什么时候回来?”
程昱恭敬地回禀道:“回世子爷,昨日刚收到他的飞鸽传说,大致还需要一个月。”
萧奕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心,突然,他抓起桌上的一封信扔给了周大成,说道:“你拿去给陈御使。”
那封信如回旋镖一般急速回旋着射出,明明轻如羽翼,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锐气。
周大成连忙恭敬地双手接过,心里对萧奕的武功越发臣服。他没有多问,只应了一声,“是,世子爷!”随后便离开了书房。
“世子爷。”程昱看出了些端倪,双目微微一眯,“您这次是想收拾谁?”
“宣平侯。”萧奕随意地答道,仿佛他说的不是深受皇帝重用的二品侯,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物。
“宣平侯?”程昱却是一头雾水,在他记忆里,宣平侯似乎没惹过世子爷啊。
萧奕似乎看出了程昱的心思,突然双腿翘到了书桌上,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他不顺眼。”
“……”
程昱默然,眼角抽动了一下。好吧,看不顺眼也是一种理由,反正世子爷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没什么好纠结的。
萧奕微一挑眉,又道:“我要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镇南王府的外院书房内,一整夜,灯火未灭……
而此时,西城门上的吕珩也被寒风吹醒的,他全身虚软,又被冻得哆哆嗦嗦的,稍动一下,就混身痛得厉害。他在往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高高的被挂在城墙之上。
吕珩又惊又怒,他想大喊,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就好像被点了哑穴一样。
他盼着有人经过,盼着府里派人来寻。可是他的愿望注定是要破灭了。这个地方,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能见上一个。
渐渐地,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吕珩暗暗发誓要是让他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一定要把那个人五马分尸!
就在这样的愤怒中,他终于绝望地又晕了去。
天色渐亮,一支庞大的车队正沿着官道向西城门的方向而来,在队伍的中央,数名带刀护卫骑着高头大马,拱卫着一辆公主规制的朱轮车,而在朱轮车的一侧是一匹黑马,一位衣着锦衣的少年正骑在马背上,那少年大约只有十四五岁,他容貌俊秀,唇角含笑,一派翩翩公子的样子。他一边骑着马,一边时不时地扭头和朱轮车内的人说着话。
他们很快就到了西城门,而此刻距离城门开启还有一些时间,于是,一个护卫拿着一块令牌上前,扣响了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惊响了挂在城墙上的吕珩,此时,他的哑穴已经自动解开,安静的清晨,就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声音:“我要杀了你们!”
这声音竟是极为的刺耳,一时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裸的挂在城墙上的身影。
坐在朱轮车上的老妇人也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瞬间,她脸色一白,怒道:“放肆!”
“祖母!”黑马上的少年脸色一僵,忙对着护卫下令道,“来人,还不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是……”
咏阳大长公主回京,被挂在赤身**的宣平侯世子冲撞一事,以旋风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王都……
随着渐起的流言蜚语,朝堂之上,更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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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降爵
咏阳大长公主,乃是先帝最小的胞妹,当今皇上的嫡亲姑母,在回京的当日被宣平侯世子冲撞,这事随着一封请安折子在早朝时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大怒,把请安折子递了刘公公,由他当堂念了一遍,站在底下的宣平侯脸色苍白,忙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小儿昨夜遭匪徒袭击,并被挂于西城门的城墙上,还请皇上着京兆府尹彻查此事,还小儿一个公道!”
“皇上,臣有本奏。”京兆府尹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此事今日一早,凶犯便已自首。只是凶犯亦有苦衷,臣恳请皇上在律法之内从轻发落!”
“哦?”皇帝微怔,说道,“路卿家,怎么说?”
宣平侯世子遭袭挂于城墙一事,这才刚刚事发,凶犯竟然就自首了?这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朝上众官员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都起了几分兴味。看来这好戏就要上演了……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宣平侯,这才说道:“回皇上,凶犯姓张名舒,在城北经营一家绸缎铺子,而其弟在一月前被宣平侯世子吕珩……,后自缢而亡!”
宣平侯本就有些不好的预感,闻言脸色一白,这才意识到京兆府尹刚刚看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忙喝斥道:“这等凶徒的话,根本不可信!”
“吕侯爷。”京兆府尹一副公正言明的样子,说道,“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宣平侯!”皇帝略显不快地出声,虽然没说什么,但宣平侯到底不敢再放肆,只是用杀人般的目光紧紧地瞪着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一头冷汗,要是他能选择的话,自然不会轻易得罪宣平侯这一皇上宠臣。可偏偏这事就是咏阳大长公主亲自撞上的,让他如何能大事化小?
原本虽被挂在城墙上的宣平侯世子冲撞,但念他应该是被贼人袭击才会如此,咏阳大长公主倒也没想追究,只是命人把他放下来了,并送回宣平侯府。可是,就在咏阳大长公主的车队进城后,却是有一个男子哭喊着扑倒在车驾前,表示,是自己把宣平侯世子挂于墙之上,为的是替自己的弟弟报仇。
咏阳大长公主本就对刚刚进墙时发生的一幕记忆犹新,见状便命人把那男子带到了朱轮车前,细细一问后,勃然大怒,命嫡幼孙傅云鹤亲自带着那男子来京兆府尹投案自首。说是投案,但谁也知道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严惩宣平侯世子,而咏阳大长公主的请安折子,也在早朝前递到了皇帝的案前。
有咏阳大长公主盯着,这件事让京兆府尹极为棘手。他虽然有些惧于宣平侯,但在思虑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向皇帝如实禀报,并说道:“皇上,该凶犯为着其弟惨死而愤恨于心,昨夜在袖云楼附近见到吕世子,一路跟踪,趁黑打昏了吕世子,又挂到了城墙上,是想给吕世子一个教训。对此,凶犯已经如实招供了。”
吕珩喜好少年,在王都的官员贵胄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却没人会在皇帝面前聊这等八卦。因此,皇帝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那凶犯的弟弟自缢和吕珩有何关系?”
京兆府尹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启口,犹豫了一下,才隐晦地说道:“那凶犯的弟弟刚过十二,容貌俊秀,吕世子他、他喜性男色,因此将人给逼迫……那少年此后羞愤不堪,故而自缢而亡。”
“荒唐!”
皇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扶手。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肃然,谁都不敢开口。
宣平侯“扑通”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淋漓。
不过逼死个商户之子,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若是平时,也不过给些银子而已,料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哪怕再小的事,一旦被捅到皇帝面前,就再也不会是小事了。
宣平侯只能强撑着说道:“皇上息怒!这只是一家之词。小儿虽然顽劣,但从无此等劣迹。再者,小儿昨夜是在家中无故失踪,那贼人却说是在袖云楼附近见到小儿,此时必须蹊跷,请皇上明察。”他老泪纵横,一旦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查什么?!”皇帝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圈,怒指着他喝道,“查你儿子是不是喜好男色,还是查你儿子有没有逼死人家少年?!”
“皇上!”宣平侯还试图解释,“小儿……”
“宣平候,”京兆府尹打断了他的话,义正言辞地问道,“吕世子既然是在家中失踪,昨日怎不见你来报案呢?”
宣平侯能说什么?不止是京兆府尹不信,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信!昨夜当知道吕珩失踪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吕珩偷偷溜了出去,去了袖云楼……不止是他,府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最后也不过是在府里随意找上一两圈了事,本想着他天亮总会回来的,没想到,回是回来,却偏偏是那种样子回来的……
“启禀皇上。”京兆府尹生怕皇帝不明白,还恭敬地解释道,“那袖云楼便是王都颇有盛名的小倌馆……据闻吕世子便是其中的常客。”京兆府尹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得罪了宣平侯,倒不如得罪到底算了。
“一个堂堂的侯府世子,竟是一个小倌馆的常客?!”皇帝怒极反笑道,“好啊!真是太好了!”
“皇上!”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