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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
这南宫晟和柳青清应该是自小订了亲,可是他这姑母赵氏嫌弃柳家没落,便想使个法子把柳青清给打发了,而他赵子昂便成了善后的工具!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他反悔,赵氏的账他且记下了,以后慢慢再算!无论如何,他现在一定要把柳青清弄到手。他要让南宫晟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成为他赵子昂的妻子,才能报南宫晟先前的羞辱之仇!
赵氏面上依旧是一副愤愤然的样子,心里却有几分忐忑,她本来是想让赵子昂故意把这事闹到苏氏跟前,最好能由苏氏借着祖母的威严把这婚约给废了,却不想苏氏完全没按她预期般反应……也罢,就算没有苏氏,如今这局面,柳青清已经是百口莫辩,就算是老爷来了,只要昂哥儿咬死,老爷又怎能不暗生疑心?只要老爷起疑,这婚事便成不了!
等了近一刻钟,南宫秦和柳青云终于匆匆赶来。
两人依礼先向苏氏请了安。南宫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地上的赵子昂,问道:“母亲,这是……”
苏氏可不会自降身份重复赵子昂那些话,她看了身旁的王嬷嬷一眼,王嬷嬷立刻上前一步,解释道:“大老爷,赵公子说同柳姑娘情投意合,如今正求着让我们老夫人和大夫人作主成全呢!”
南宫秦心下一沉,脱口而出道:“什么?!”
柳青云愤怒地瞪着赵子昂,心里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南宫秦作揖道:“南宫伯父,若是南宫家真不愿意与柳家结亲,完全可以依礼解除婚约,我们兄妹也会立刻离开南宫府,请不要使如此龌龊手段、鬼魅伎俩毁我妹妹的名声。”
“柳世侄!”赵氏脸色一僵,觉得这柳青云实在太不知礼数了,便不快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长辈说话,哪有晚辈插嘴的份!这就是你们柳家的家教吗?不敬长辈,出言不逊……”
“大夫人,还请慎言!”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青清开口了。回想那日在玉凰轩的冲撞、偶遇,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心中虽然如波涛般起伏不已,但柳青清却面上不显,缓步走到了兄长身边,又道:“大夫人,我兄妹二人父母已故,长兄如父,兄长同南宫伯父商议婚事,并无过错!”
这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赵氏被说得满脸通红,心中愤恨不已。
“至于柳家的家教如何,却不是大夫人随口一句就能随意指摘的。”一向温和寡言的柳青清口齿伶俐,条理分明地把赵氏加在柳青云身上的罪名一一给反驳了回去,“……长者悌,幼者敬,人总要先敬人而后人敬之,大夫人,您以为如何?”
“你,你……”赵氏手指微颤地指着柳青清,脸色又青又白,柳青清的一声声一句句说得她像被架在火上烤着,只气得手脚发凉,心口刺痛,她何曾被一个小辈这样当众反驳过,此时的她只觉得羞辱难当,咬牙切齿地说道,“……退婚,一定要退婚!”
苏氏心中叹息,对着赵氏已经失望至极,便是想做恶人,也要有本事才行!
“不,我决不取消婚约。”
满头大汗的南宫晟匆匆而来,只见他因为奔跑,发丝有些凌乱,面色潮红。很显然,他是听到了消息,就立刻赶来所至。南宫晟大步走到苏氏跟前,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后,态度坚决地表明立场:“我相信柳姑娘,我不要退婚。”说着,他祈求地看着南宫秦,“爹,别退婚!我相信柳姑娘!”
柳青清闻言不由面色一缓,眉眼也舒展了下来。
南宫秦看着长子,心里很是欣慰,也暗暗庆幸,当年没有心软,早早的就把长子迁到了外院,由自己一手教养。
“晟哥儿,”南宫秦面色一正,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自然也是信柳侄女的,柳家家风清正,柳侄女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南宫晟听了松了口气,赵氏却是急了,忍不住看了赵子昂一眼。眼见事情急转直下,没有按自己想像中的剧本上演,赵子昂也有几分心急:如果此事就这样落幕,那他刚刚那一番作态,岂不可笑?
事到如今,赵子昂无如如何也要把柳青清拖下水,他再一次央求道:“姑父,姑母,求求你帮帮侄儿和柳姑娘吧。晚辈同柳姑娘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柳姑娘只是因为害怕这才不敢承认。”说着,他一脸深情地把目光投向柳青清,道,“柳姑娘,你别害怕,姑父、姑母会为我们做主的,不会有人责怪你的。你不用害怕,一切责任都在我,我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
柳青清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赵子昂居然如此无耻,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肯罢休。
“赵子昂!你……”柳青云脸色黑沉,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赵子昂丝毫没有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依然一副君子风度的作揖道:“姑父,姑母,请你们成全。”
赵氏忙顺着说道:“既然如此,那……”
“够了!”
谁也没有料到,出口打断这场闹剧的竟然是平时最为温和的林氏,就见她站了起来,正色道:“母亲,今日这事不管是真是假,这南宫府中有人私相授受,传扬出去,我们府中姑娘的名声也荡然无存了!媳妇认为,此事不可听一己之言,必须论个清楚才行!”
众人闻言怔了怔,却是若有所思。
黄氏本来是打算看好戏,但听林氏这么一说,深以为然。不管这大房唱的是哪出戏,决不能影响她家琳姐儿的名声!
“二嫂说得是。”黄氏忙附和道,不满地朝赵氏看了一眼,话中带刺地说道,“大嫂,你这侄儿也太不懂规矩了,就算是真和柳姑娘情投意合,也不用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四处嚷嚷的!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赵氏的心又瞬间被吊了起来,她愤愤地瞪了一眼林氏,若不是眼下不合适,她真想说上一句多管闲事!
柳青云亦知无论是不是要解除婚约,这件事必须分辨明白,他压抑着愤怒,沉声道:“赵子昂,你既然说与我妹妹两情相悦,那我且问你,你是何时与我妹妹两情相悦?你们又是如何私下相见?”
赵氏脸色一变,正想开口,却被柳青清打断了,就听她冷静地说道:“赵公子,不如由我说给你好了。我们在这荣安堂见过七次,每次都是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说着,柳青清看向了苏氏,“老夫人,您觉得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和柳公子可有私下接触的机会?”
苏氏面沉如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缓缓道:“不可能。”
“此外,我同赵公子还见过三次面。”柳青清神情坦然,语气淡淡地道,“一次是我见了我哥哥后,在回荷风院的路上,遇到了赵公子,最多也就说了两句话。接下来便是前几日,我陪南宫大夫人去了一趟玉凰轩,在走出玉凰轩后,正欲上马车时,突然从拐角冲出两个乞丐冲撞了大夫人的车驾……赵公子恰好出现了,这才又碰了一次面。”说着,她看向了赵氏,“夫人,小女子说得可对?”
那一日有数人亲眼见证,赵氏只好点头道:“是,当时幸好昂哥儿来了,那两个乞丐这才被吓跑了。”
“那么最后一次,便是那一日,宣平侯世子夫人来府里请府里的众位前去参加她生辰宴,当时我同玥妹妹她们出了荣安堂之后,遇到了我哥哥和赵公子,可对?”
“正是。”南宫晟忙不迭颔首道,“那一日,我也在,柳姑娘对表兄最多也不过就是点头致意而已,几个妹妹都可以作证。”
赵子昂急了,连忙道:“那一日确实如此。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不是还私下见好几次吗?柳姑娘,事到临头,你怎么可以矢口否认呢?”
“敢问赵公子,除此之外,我们还见过哪几次,何时何地,可有人证?”柳青清面若寒霜,“你倒是当着诸位的面,说个清楚明白!”
柳青清如此犀利地一连番质问,赵子昂几乎是傻眼了,一般娇滴滴的姑娘家遇上这种事,不是气得说出不话来,就是只会哭哭啼啼的了,可是柳青清居然一点都不怕,还要当面与自己对质。
但赵子昂也是头脑转得极快,马上道:“柳姑娘,不就是你送定情信物给我的那一晚……”
“不知是哪一日?在何处?谁能证明,你说的定情信物,又是什么?拿出来与诸位看看。”柳青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赵子昂差点反应不过来。
见状,柳青云面露讥讽,冷冷道:“赵公子,怎么这么几个问题,还需要想?不会是忘记了吧?”
事情发展至此,在场的其他人哪里还猜不出其中的猫腻,一时表情各异。
“记得,我当然记得!”赵子昂额头都渗出了冷汗,“不就是初十那日乞丐被我赶跑之后,你就对我芳心暗许,当晚就约我见了而。”
柳青清目光冷得像冰刀,又问:“当晚?什么时辰?何地?”
赵子昂绞尽脑汁地道:“子时,二门……你亲手送了荷包给我……”
此话一出,赵氏的心更是坠落谷底,都不敢去直视南宫晟的目光。她可还记得自己那一日对儿子说,柳青清是在从玉凰轩回府的途中,告诉自己她早就已经同赵子昂情投意合,已经送了荷包做为定情信物,可是现在和赵子昂的话一比对……
此时,南宫晟是心寒不已,简直不敢去细想。在这件事上,母亲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难道非要逼死柳姑娘才甘心吗?
“什么时候二门居然那么松散了?”黄氏凉凉地在一旁说道,“晚上还可以让人随意私会了?初十那晚,二门守门的是谁,必须严惩!”
赵子昂背上冷汗直流,他知道那日柳青清回府之后,没出过院门,自己若是一个说的不好,就是直接被拆穿的份,这才说了子时,因为那时正是他的小厮收到荷包的时间,而守门的婆子也确实不在。于是,赵子昂定了定神,说道:“那日守门的婆子不在,我和柳姑娘正好寻了空隙,这才碰上了面,也就是那时,我同柳姑娘情定三生,柳姑娘送了个荷包给我。”
“那还等什么。”赵氏忙说道,“来人,去把那夜的守二门的找来……”
大夫人发话了,自然是有人忙不迭地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婆子被带了进来。
那婆子一见满屋子的主子们,吓得都有点腿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奴婢见过老夫人,大老爷,各位夫人,少爷,姑娘……”
赵氏看着那婆子,问道:“我来问你,初十那晚,是不是你守着二门?”
婆子跪着答话:“是,是奴婢。”
赵氏又问道:“赵公子说,你那夜子时,你不在二门,可有此事?”
“是、是的!”那婆子一边说一边叩头道,“奴婢当日吃坏了肚子,所以去了茅厕……奴婢以后不敢了!请大夫人饶命!”
一听婆子这么说,赵氏松了口气,怒目瞪着柳青清说道:“罪证确凿!柳青清,你还有什么可说?!”
“大夫人想让我说什么?”柳青清挺胸而立,毫无畏惧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赵氏一副痛心地样子,向苏氏和南宫秦说道,“母亲,老爷!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媳妇不能容忍这样的姑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