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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也。”说着她朝在场的众人看了一圈,如上好的美玉般的脸庞在室内昏黄的光线中透出莹润的光泽,她神态端庄地说道,“正所谓’上行下效,捷于影响’,三嫂,您的膝下可有着一儿二女,您也得为他们想想。”
一番话说得东次间中鸦雀无声。
内宅虽只是小小的四方之地,但内宅不正也会影响到外院,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宠辱。
百年世家,家风为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宫家的家风早已渐渐走向了偏门,什么事都想着急功进利,早已没有了百年世家该有的风骨。若继续这样下去,哪怕她能够护着家族躲过前世的那场灾祸,南宫家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落漠,再也不复世家风范。
“啪!啪!”
一阵强烈的掌声随着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好!玥姐儿真是说得好!”
众人循声看去,才发现南宫秦和南宫穆不知道何时回来了,他们也不知道在珠帘外听了多久,这时才挑帘进来。
南宫秦看着南宫玥的目光充满了赞赏,而南宫穆则在此外又多了一丝骄傲。他的小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玥姐儿说得没错,”南宫秦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看了苏氏一眼,“这南宫府确实该正一正家风啊。”
苏氏一阵气闷,但长子是她的依靠,而长子的倔驴脾气更是让人不敢随意挑衅。要是他一个发作,想要辞官回老家,那苏氏真是哭也没处哭。她现唯一庆幸的是,今日没怎么为难林氏。
“二弟妹。”南宫秦一脸愧疚地看向林氏,“此事怪不得二弟妹。这桩婚事是我点头应了的。再说那流言,二弟妹一向深在内宅,鲜少出门,哪里听的到这些。”说到此,他眸中闪过一丝惭愧,“我在府外走动,明明听到了两家要结亲的风声,竟麻痹大意,没有察觉到此事有些蹊跷,却是我的不对。”
通常来说,这两家亲事除非是铁板钉钉,是不会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否则万一亲事不成,便是不好收场,弄不好两家还要成仇。
“大伯父,爹爹,玥儿认为此事甚有蹊跷,建安伯府说是早已经拒绝了与大姐姐的亲事,并污蔑我们在王都散播谣言,妄想攀亲,这分明是向我们南宫府寻仇的架式。结亲是为了结两家秦晋之好,建安伯府哪怕对南宫家不满意,也断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
苏氏微微眯眼,看向了南宫秦和南宫穆,问道:“你们可有同建安伯府的人起了龃龉?”说着也觉得不太可能,若真是有龃龉,南宫秦一开始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果然,两兄弟都摇了摇头。南宫秦道:“我们同建安伯没打过什么交道。”
苏氏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老大,这事,我们怎么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母亲说的是。”南宫秦接口道,“儿子私下里会好好查查。”
苏氏点点头:“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她叹了口气道,“只是,这琤姐儿往后的婚事……”
“琤姐儿的婚事,日后再慢慢相看吧。”南宫秦正色道,“琤姐儿是我们南宫府的嫡长女,定不会委屈了她……只是,母亲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苏氏哽了一下,她确实希望能够把话题绕开,但显然儿子不愿意,于是只能轻咳了两声说道:“黄氏,你回去后抄写家训三百遍,没有抄完前,就别出你的院子了。林氏、顾氏还有柳氏,你们三人各自抄写家训三百遍,但无需禁足。至于几个小的,就每人一百遍吧。”她说着,又补充道,“玥姐儿,你虽然对家训倒背如流,但也一样要抄。”
所有人都纷纷应下,唯有黄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把南宫玥生吞活剥了。
南宫秦微微颌首,对此还算满意,他原本以为内宅之事自有内宅来处置,但现在看来,想要重振南宫家的家风,单靠自己的母亲来平衡,恐怕是不行的……看来他也得插手一下内宅之事了,现在首要的还是得让三弟把昊哥儿带去外院教养,免得让黄氏给养歪了。
南宫秦在心中暗暗思忖的同时,苏氏则对向林氏母女和柳青清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琤姐儿必定难过得很,你们一会儿就过去好好安慰安慰她,让她别难过,家里人会为她做主的。”
三人自然是应了。
待出了荣安堂后,她们便一同去了挽晴院。
当她们到的时候,南宫琤正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只见书案上放了几张名人法贴,摆着笔墨纸砚,桌上铺开的那张宣纸已经写了一半。
她收起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刚在练字,屋里有点乱,还请二婶、大嫂和三妹妹别见怪。”
柳青清目露怜惜,南宫琤这个样子,分明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正在练字排解愁绪。
“琤姐儿。”林氏愧疚难当,几乎无法直视南宫琤,“二婶真是对不起你。若不是二婶处事不慎,也不致于如此。”
“二婶,”南宫琤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芥蒂,宽慰道,“您别再责怪自己了,这事怪不得你。许是应了那支下下签吧。”
居然还要受了委屈的南宫琤让安慰自己,林氏心中的愧疚更盛了。
“大姐姐,你放心,这事儿大伯和我爹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平白让人就这样欺负了你。”南宫玥一边柔声安慰道,一边观察着南宫琤的神色,却见她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悲伤。
南宫玥不由想起那日南宫琤来找自己时说的那番话,心里当下明白了几分:恐怕大姐姐当日应下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吧。
可是林氏和柳青清总觉得南宫琤是故作坚强,尤其南宫琤这不哭不闹的样子,反而让她们更忧心。
柳青清担心地看着南宫琤,“琤姐儿,若是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千万别憋在心里啊。”
柳青清自己的婚事也不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如今见南宫琤婚事受挫,也是感同身受,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南宫琤见她们一个个地安慰自己,心中涌现一股暖流,忙道:“二婶,大嫂,三妹妹,你们放心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是不会做傻事的。”
听她这样说了,林氏和柳青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待到林氏她们走后,南宫琤静静地在琴案后坐下,随手在琴弦上拨动了两下,脑海中不由又浮现那一天她弹琴,他吹叶笛的一幕幕……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刚听到婚事不成的时候,她也曾震惊,也曾难堪,可是等那些情绪过了之后,她却觉得这也许正是缘分。
她和他,是否真的有缘呢?
……
府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终于也让南宫玥从连日的恍惚中回过了神。
回到自己墨竹院后,南宫玥细细思索了一番,喊来百合,让她去一趟意梅那里,问问意梅知不知道关于建安伯府和钟侍郎府平时的人际往来。
南宫玥相信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她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
百合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意梅打从年后嫁了人就留在了南宫玥的那间铺子里,那铺子近两年来已然在王都的贵妇和贵女之间闯出了一些名堂,以意梅的细心,定可以在平日里从那些贵人们的无意间的交谈中有些收获。
不多时,百合就回来了,带回了意梅的消息。
“三姑娘,意梅说吏部左侍郎府的那位钟夫人同平阳侯有亲,钟夫人的外祖母同平阳侯已故的祖母曲太夫人在闺中是极要好的姐妹。而且就在前几日,钟夫人的次子突然得了一份好差事,调到江淮一带任副总兵去了。”
平阳侯府……
南宫玥面色微冷,上一代的平阳侯是因着当年与先帝打下这大裕朝而封侯的,这曲家在军中颇有人脉,想得到一个副总兵的差事并不难。莫非在背后摆步这一切的,是平阳侯曲家?
南宫玥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梳妆台,若说是曲家,倒与他们南宫府确实素有旧怨,尤其因着大哥哥南宫晟的婚事……这么说来,是曲家暗恨在心,所以就以牙还牙地在南宫琤的婚事上下报复?
南宫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这事情怎么就会这般巧全呢……
南宫玥沉声道:“让意梅继续打听!建安伯府、平阳侯府、还有钟府,无论什么消息,我都要。”
百合应声道:“是,三姑娘。”
如果真的是曲家因为当日的旧怨而报复了无辜的南宫琤身上,这件事,她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南宫玥轻轻揉着额头,自重生以来,她步步筹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今日。每当她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总有一个少年会出现在她的身前,把阳光带给了她……
南宫玥弯起了唇角,喃喃自语道:“还有五日……”
187青楼
“皇上,先有淮北大旱,后又有流民暴动,逆党作乱,西戎兵祸,以至天有异象,天狗食日,此为上天震怒,还请皇上下罪已诏,以息天怒。”御史台的文御史跪在金銮殿上俯首乞奏,“请皇上下罪已诏抚慰万民。”
皇帝登基才不过两年,天灾,**,兵祸接踵而来,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些灾祸,这天狗食日的异象又来了。
正因着天狗日食,这些日子以来,文武百官多有争执,为的就是皇帝要不要下罪己诏之事。
“胡说八道些什么?”宗正令厉声斥道,“天有异象,哪里就能全怪责到皇上的身上了,既然会有天狗食日,钦天监的那些个人都是吃干饭的,居然没有提早示警以作防范。”
这些御史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要皇帝下罪己诏,开什么玩笑!
皇帝的罪己诏一下,那些个逆党岂不是更有话说了,必定会指责天子非天意所属,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弄不好甚至还会动摇民心。
“臣有罪。”司天监跪下请罪,皇帝都被逼得要下罪已诏了,他这个小小的司天监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这也不能全怪到司天监身上。”又有大臣出列奏言,“这天意难测,上天有意蒙蔽世人,司天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亦无可知。”
司天监心中感激,但不敢多言,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了。
“既然上天有意蒙蔽,那就代表上天震怒,以异象示警。”文御史再一次乞奏,“是为失政之故,还请皇上下罪己诏。”
皇帝面色黑如锅底,这简直是要硬逼着自己认罪了。
很快,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吵起来:
“失政百官亦有责,官员不修,并不全在皇上。”
“官员不修,政令不当,岂非不是皇上旨意不谨?”
“……”
皇帝黑着脸,看着底下的臣子们吵作一团。从天狗食日到现在整整七天,他们就吵了七天,也都不嫌烦!
从朝上吵到朝下,就差没出来一个人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来逼他了!
这时,宣平伯站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登基以来,虽经历了天灾**,可是现今都已一一平息,西戎战事止戈议和,陛下亦是龙体安康,岂能说这异象就是上天降罪,就是天罚?”
皇帝听着连连点头,对啊,现在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哪里就是天罚了?他赞赏地看了宣平伯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