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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吧,在自己的面前一点都没有架子,甚至还自称“我”,这让她有一种受尊重的感觉,可是他的身份毕竟不一般,再喜欢自己,他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皇子正妃,而以他的身份将来侧妃、妾室更是少不了……
她咬了咬樱花般的红唇,又道:“……我绝不为妾。还请殿下见谅。”她没有用“民女”,而是与三皇子一样用了“我”,说完,她再次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
韩凌赋没有追上去,只是用一双灼热的眸子目送她离去……
等再也感受不到身后那灼热的视线,白慕筱终于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复杂地往后看了一眼,最终走进了前方的桂花林。
远远地,白慕筱就看到南宫玥、傅云雁和原玉怡正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她正打算上前,却见前方三个姑娘正朝南宫玥她们走去,那为首的少女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穿着一袭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装,身姿窈窕,她头上戴着精致的锦环鸾凤冠,在阳光下金光灿灿,显得华丽高贵。她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粉裙的宫女。
白慕筱的目光在那锦环鸾凤冠停驻了一下,这鸾凤冠是唯有公主才可以戴的饰品,显然这位蒙着面纱的少女就是二公主。
白慕筱顿时驻足。她也不是怕了二公主,只是一旦见了公主,就必须行礼,而她实在不喜欢那种屈膝的滋味,便干脆避到了附近的一棵桂花树后。
“臣女见过二公主殿下。”南宫玥、傅云雁和原玉怡恭敬地向二公主行礼。
南宫玥在行礼的同时,目光在二公主戴着面纱的脸上飞快地掠过,那面纱将二公主眼睛以下的脸庞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她脸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二公主恨恨地瞪了南宫玥一眼,新仇旧恨一起上来。那一日,若非南宫玥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也不至于孤注一掷,将错就错地设计了曲葭月,还结下了平阳侯府这个仇敌。
二公主越想越气,对着南宫玥冷哼了一声,就仰着脖子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走了。
南宫玥三人完全没把二公主放在心上,待二公主走开后,便自己起身,向桂花林外走去。
“阿玥,怡姐姐,”傅云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曲葭月被送回平阳侯府的事你们听说了没?”
南宫玥愣了一下,没想到傅云雁消息这么灵通,也知道了此事。她还没说话,就听原玉怡惊讶地问道:“她不是去和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听我祖母说的。”傅云雁忙把西戎使臣团在回西戎的途中遇到盗匪伏击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道,“曲葭月就是昨晚被送回平阳侯府的……也不知道这盗匪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那她回来了,和亲……”原玉怡欲言又止,眉头微蹙。
傅云雁叹了口气,又道:“出了这样的事,曲葭月算是清誉尽毁了,也不知道西戎还要不要她,说不定和亲的人选又会变成二公主了……”
“你胡说!”一道尖锐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三人背后响起,“居然敢在背后非议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南宫玥三人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了她们身后,此时,二公主正目光凶狠地看着她们。薄薄的面纱挡住二公主的表情,但是可以想像,她恐怕是气得面容狰狞。看她那眼神,仿佛是恨不得吃了她们!
二公主见身后的两个宫女迟迟没有反应,怒喝道:“还不动手!”关于曲葭月被送回平阳侯府之事,二公主刚刚才从三皇子那里得知,心情正不爽快。她也担心和亲西戎的人选又会变成自己,却不想傅云雁竟然把她心底的疑虑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只要一想到可能又要去和亲,二公主就又怕又恨,自己好不容易才弄了替嫁的人选,难道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傅云雁刚刚那番话更像是刀子似的往二公主的胸口上捅,这些人居然敢在背后幸灾乐祸地笑话自己!
想到这里,二公主简直要气疯了,不,是被她们逼疯了!
“掌嘴?”傅云雁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与二公主对视,“连我祖母都不曾打过我,凭你也想打我?”她抬起了下巴,目露挑衅地看着二公主,“你倒是打我试试看?!”如果没有曲葭月被二公主陷害和亲一事,傅云雁也许会同情二公主,可是二公主此人真是阴险卑劣,只为了她自己逃过一劫,就像是一只疯狗一样拉着别人当她的替死鬼,实在为人不齿!
傅云雁的最后一句算是彻底激怒了二公主,本来二公主只是想要吓吓傅云雁,希望傅云雁能低头向自己认错,没想到傅云雁竟如此不把自己这个二公主放在眼里!
这让一向傲气的二公主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她跺了跺脚,抓狂地指着傅云雁道:“给本宫抓住她,重重地掌嘴!”
两个宫女知道二公主已经气疯了,哪里敢怠慢,连忙一起上前想要抓住傅云雁。
傅云雁冷笑了一声,先是一脚踢在其中一个宫女的膝盖上,踢得她惨叫着“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跟着身手利落地捉住了另一个宫女的右腕,略一使劲,就反手钳制住了对方。
那宫女疼得惨叫连连,而傅云雁却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伸手一推就把她摔了个五体投地。
南宫玥和原玉怡虽然知道傅云雁善于骑射,却不想她的身手竟深得云阳长公主的真传,两人看得几乎傻眼了。
傅云雁站在原地帅气地拍了拍手,摇头叹气道:“就这样,居然还想掌我的嘴,真是找打。”
二公主气得都要脑充血了,对着两个宫女道:“还不快跟本宫起来。”两个宫女吚吚呜呜地倒在地上装死。
傅云雁也懒得再理会二公主,一手拉起南宫玥,一手拉起原玉怡,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桂花林。
“真是没用!”二公主气得抬脚就在那两个宫女身上又踢又踹,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本宫留你们有何用!”
那两个宫女缩成一团,虽然疼得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似的,却是谁也不敢吭声。
一旁的白慕筱从头到尾都看在了眼里,不由暗暗摇头。这个二公主实在是骄横跋扈,不似其兄。
想到三皇子,白慕筱的眼神有些纠结,平静的心湖更是起了一丝涟漪。她深吸一口气,打算悄悄离开这里,却不想意外发生了——
只听“咯吱”一声,白慕筱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这桂花林中,本来静悄悄的,因此一点点的响动就格外的明显。
“谁,谁在那里!?”二公主循声看来,一见到白慕筱,瞬间心火熊熊烧起。
“说,你是何时躲在那里的?”只要一想到白慕筱把刚才自己的糗状都看在了眼里,二公主就气得额头青筋凸起,她想也不想地大步上前,右手狠狠地一甩,“居然敢躲在暗处窥视本宫!”
“啪!”
清脆的掌掴声蓦然响起,在白慕筱白皙的脸庞上留下明显的红色掌印,看着触目惊心。
这一巴掌打下去,二公主心里总算舒服多了,冷冷地说道:“今日本宫给你的小小教训,算是便宜你了!”说罢看都没再看白慕筱一眼,吆喝着两个宫女扬长而去。
白慕筱捂着左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屈辱、怒火一并涌上心头……
她死死地盯着二公主离去的背影,眼里燃起不甘心的火焰,神情晦涩难辨。
许久,她微眯着眼,仰头看着天空,无数种情绪在眼中闪过,最后化成了坚定与果决!
她已经一退再退,换来的却只是屈辱,那么,她又何必再忍耐!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大步走出了桂花林。
桂花林外,自然也有姑娘看见了白慕筱脸上的掌印,心中虽然好奇,却是无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白慕筱木然地又回到了莲阁,先向皇后和张妃等人行了礼。
在皇后道了声免礼之后,白慕筱又半垂着头谢了恩,转身就要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右半边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恰好其分地暴露了在皇后眼中。
皇后不由皱了皱眉,问道:“白姑娘,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白慕筱恭敬地说道,半垂的眼帘遮住幽深的眼眸,“二公主殿下说民女暗中窥视她,掌嘴以视惩诫。”
坐在皇后右边的张妃一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柳妃抢先一步:“白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好的不去赏花,居然暗中窥视二公主!”柳妃故意训诫白慕筱,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兴味,等着看好戏。
李嫔飞快地睃了张妃一眼,亦道:“二公主不是在雪合宫养伤吗?怎么跑到百花园来了?”
“回几位娘娘,民女在莲池边赏了会儿鱼,之后便进了桂花林,却不想惊动了二公主,”白慕筱忍着屈辱缓缓跪下,“二公主就说民女暗中窥视她。”她深深地叩了一首,“民女身份低微,哪里敢随意窥视二公主,实是不知二公主正在桂花林内。”
柳妃叹道:“也真是可怜了这孩子了,只是赏个花而已,居然飞来横祸。”
张妃心里直怨二公主不争气,却是不得不为她找借口:“皇后娘娘,二公主虽然行事冲动了一点,但不是那不讲理之人,会不会有所误会?”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妃一眼:“张妃妹妹且宽心,本宫不会冤枉二公主的。”说着就吩咐人去宣二公主。
张妃心中暗暗叫苦,依二公主的性子,此事必定十有**是她迁怒了白慕筱,可是现在有柳妃、李嫔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想要活稀泥,压下此事却也是不行了。
不一会儿,蒙着面纱的二公主款款而来,还没等她行礼,张妃就怒喝道:“孽障,还不跪下向皇后娘娘请罪。”
二公主一见白慕筱,就知道这小贱人必是跑告状了,心中正气着,却不想张妃不由分说就让她跪下,哪里肯依。
“母妃,女儿做错了什么了,为何要请罪?”二公主怒指白慕筱,“是不是因为这个贱婢胡说八道?分明就是她暗中窥视本宫,本宫没有当场打杀了她,已经算是便宜了她,现在居然还要找母后告本宫的状!”
好了,也不用人证了,二公主自己就承认打了白慕筱。
白慕筱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道锐芒。
柳妃摇了摇头,不敢苟同地说道:“二公主此言差异,白姑娘虽是平民,却是接了宫中花帖应邀而来,那便是客,客人想在桂花林中赏花,意**到了二公主,二公主身为主人,理应好生招待一二才是,怎么能就这样打打杀杀了呢?”
二公主目露鄙夷:“想让本宫招待她,凭她也配,小小民女,也不知道施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得了花帖,就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一步登天了不成?”
张妃听二公主越说越不像话,皇后的脸都拉了下来,气得直想堵上她的嘴。
“闭嘴。”张妃起身对皇后告罪道,“还请娘娘恕罪,臣妾这就回去好好教导二公主。”
白慕筱依旧跪着,冷眼看着二公主一心作死,心中暗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