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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所以……”南宫琤苦涩地笑了,“他说他去求过皇上,根本就是在骗我的。”
南宫玥也不知道若是诚王真心去求了,皇帝会不会答应,但是现实却是诚王根本连求都没有求,他根本没有想过为了南宫琤付出一丝一毫的努力!这才是最让她恼火的!
“大姐姐……”南宫玥放缓了声音说道,“你还在意吗?”
南宫琤抬起头来望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眸光虽然暗淡,却透着坚定的决心,“不会了。这样的错误一生一次已经足够了。”
看来大姐姐终于是放下了!南宫玥彻底放下心来,欣慰地笑了。
南宫琤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身为南宫家的嫡长女,整日里只知道些儿女情深,对于朝局之事,都没有这个才12岁的妹妹看得通透,她实在有些惭愧。现在更是不仅要三妹妹来点醒自己,而要让她来担心自己……
“三妹妹,放心吧,我没事。”南宫琤眼帘半垂,释然地说道,“曾经有人告诉我,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这才如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地想扑过去抓住那不属于自己的光辉。如今想想,这话虽有理,却不应该是像我这样的争取,这世上要成事并非一条路可走,可我却入了魔障,不挑阳光大道,非要选那见不得光的小径,执着一段不应该的感情,险些毁了自己,更让家族蒙羞。”
南宫玥眉头一皱,她原来以为南宫琤之所以会私奔,仅仅因为诚王的花言巧语,莫不是背后还有人在挑唆!?
南宫玥的眸光有些凝重,问道:“大姐姐,是谁与你说的那番话?”
“是筱表妹,”南宫琤脸上露出一丝赧然,说道,“其实筱表妹没有说错,自己的终身幸福是要自己去好好争取,不应该轻言放弃。只是我想岔了,这才误入歧途。”
原来是她!
南宫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难怪以南宫琤这种柔顺的性子会走到私奔这条绝路上,竟然是她!
南宫玥强压下心中的怒意,面上却不露出分毫,微笑着对南宫琤道:“大姐姐能这样想就好了。”南宫琤并非愚蠢之人,只是年少没经过事,春心萌动,才会被诚王三言两语就哄骗了……再加上有着亲人的挑唆,更加分不清对错,越陷越深。
南宫琤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三妹妹放心,我以后会引以为戒的。”
与南宫琤又说了些话后,南宫玥离开了祠堂,没有任何犹豫的去了白慕筱的月桂院。
自白慕筱随母大归以来,南宫玥从未踏足月桂院半步,见她前来,大丫鬟碧痕稍稍有些惊讶,并赶紧前去禀报,不多时,便迎着她进了小书房。
见到南宫玥进来,白慕筱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相迎道,“玥表姐,快请坐。”
“筱表妹。”南宫玥微微颔首,目光不由落在那靠窗的书案上,只见上面铺着一张大大的画纸,纸上已经画了大半,“表妹在作画?我倒是打扰表妹的兴致了。”
南宫玥走到书案前,白慕筱画的是一幅仕女图……不,那好像并不是纯粹的仕女图,旁边还画了一些首饰,还有香囊,鞋子,帕子……
“玥表姐也太客气了,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也只是随便画画,”白慕筱笑盈盈地说道,“我娘给了我一个铺子打理,所以我就随便想设计一些衣裳、香囊什么的,拿到铺子里卖,倒让表姐见笑了。”
随便?南宫玥凝神看了看那张画纸,上面画的衣服款式非常别致,香囊上的图案更是华丽新奇,前所未见……前世也是如此,白慕筱总是能“随便”地作诗,作曲,研制出新的吃食等等,不甚列举。
她好像就是与众不同……
南宫玥眸光一闪,说道:“筱表妹设计得衣裳真是好看,与众不同……”
白慕筱微微勾唇,正欲谦虚地说些什么,却听南宫玥下一句就是语锋一转:“筱表妹,你一向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她似笑非笑,话中似乎带刺,“我从不试图改变表妹你的与众不同,请表妹也不要试图去改变别人好吗?”
白慕筱怔了怔,眉头微蹙:“玥表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筱表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南宫玥肯定地说道,她跟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有误会,但是对白慕筱,绝无可能。
南宫玥看着白慕筱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我今日来,就是劝筱表妹几句。还请表妹以后慎言,不要再在大姐姐面前胡言乱语!”她的语气淡淡的,却透着一抹凌厉的气势。
既然南宫玥如此不客气,白慕筱也不想再卑微地对着她赔笑,道:“玥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在琤表姐面前胡言乱语了?”她毫不退缩地看着南宫玥。
“筱表妹,大姐姐是南宫府的嫡长女,她的亲事、前程自有大伯父为她作主安排。”南宫玥目光犀利地与白慕筱对视,缓缓道,“筱表妹,什么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轻言放弃,应该要努力去争取之类的话,以后你对你自己说也就罢了,请不要再对南宫府的姑娘说这些了。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一旦大姐姐当了真,就会害了她一辈子!”
一瞬间,南宫玥的眼中迸射出锐利的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可是白慕筱没有因此而示弱,目光灼灼,两人四目交集之处,火花四溅。
“玥表姐,我让琤表姐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哪里就不对了?”白慕筱不以为然地据理力争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琤表姐一生都被困在不幸福的婚姻里吗?”
她正气凛然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琤表姐的幸福难道要寄望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吗?玥表姐,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迂腐,太墨守成规了吗?我们身为女子也许天生比男子势弱,但也不应该这样妄自菲薄,更应该自强不息,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走出这后宅方寸之地……”
南宫玥深深地看了白慕筱一眼,白慕筱的话确是极具煽动人心之力,难怪南宫琤会被她说动,如此冲动行事!
南宫玥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不为所动地说道:“筱表妹,你想法很新奇,也似乎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你的想法若是想要付之行动,那也要量力而行,量力而为。若是没有那本事打破那个规则,还是安安份份地守着规矩为好。”
“玥表姐,你的想法不对。”白慕筱一脸不赞同地据理力争,“哪能因为害怕规矩规则就轻言放弃呢,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能成功?人不能因噎废食。”她振振有词,眼眸闪闪发光,衬着她的小脸也仿佛在发光。
南宫玥抿了抿嘴,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居然会傻得试图说服白慕筱。
她眨了下眼,心又静了下来,冷冷地道:“筱表妹,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你,还请你也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于大姐姐,乱说一气,扰乱她本应平静的生活。我言尽于此,就告辞了!”说完她也不顾白慕筱的反应,转身离去。反正,再与白慕筱争论下去也没有意义。
白慕筱也没拦着南宫玥,只是看着南宫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
她本以为这个玥表姐以一女子之身,习得绝妙医术,悬壶济世,凭借自己挣得一品郡主的身份,平日里又喜欢骑射,与普通姑娘家不同,乃是一个独立特行、有思想、有主见的奇女子,却不想,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思想迂腐陈旧之人。最可叹的便是听不进别人的谏言……
白慕筱不由面露怅然,看来此生自己是很难寻到与自己思想契合之人了。想着,她面露伤感之色,低低叹息:“真是时不与我啊!”
……
时间在叹息间转眼过去了好几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突然传遍了王都:西戎使臣在归程遇袭,和亲的明月公主被匪徒送回了平阳侯府,使臣察木罕至今生死不明……整个朝廷都为此震动不已,好不容易谈妥的议和也又因此起了波澜。
难道大裕和西戎又要再起战事?
不过几日,王都已是人心惶惶。
八月十四,西戎使臣再次回到王都,契苾沙门大摇大摆地又一次走上了金銮殿,甚至没有行礼,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着皇帝叫嚣道:“大裕皇帝,你们大裕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个契苾沙门实在是太过无礼。皇帝皱了皱眉,却是忍让道:“契苾将军,使臣团被劫一事,朕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还……”
“调查?”契苾沙门不屑地打断了皇帝,用别扭的大裕官话说道,“从察大人失踪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可是你们大裕官员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吗?分明就是你们大裕在玩花样!”
皇帝的脸色更黑了,这时,宣平伯忙出列道:“契苾将军,请慎言。你们被盗匪伏击的事,皇上也很是震惊,一旦调查清楚,一定会尽快给契苾将军一个交代!”
“交代?”契苾沙门不屑地冷哼一声,“以你们大裕的办事效率,何时才能给本将军一个交代?本将军现在就要一个交代!”
他一句比一句大声,嚣张地提出了一连串要求,“大裕皇帝,本将军不管盗匪一事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如今既然此事发生在大裕境内,你大裕皇帝就要负这个责任!作为对我们西夜的赔偿,除了之前商定的那些外,大裕还必须割让西和郡、上党郡给西夜,并赔偿黄金万两、布帛万匹、铁矿一座,还有即刻释放察大人!否则……哼哼!我西夜的拓跋大将军的大军还在飞霞山候着呢!”
契苾沙门咄咄逼人,语带威胁,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如果大裕不满足他的要求,就要再挑起战火!
皇帝的面色难看急了,这个契苾沙门简直就是狮子开大口,如果现在真的妥协的话,那大裕的脸面何在!更麻烦的是,如果真的答应了契苾沙门的条件,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地提出更多的条件!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若是西戎真的再起干戈呢?
皇帝陷入了两难,契苾沙门自然看了出来,态度更为嚣张道:“大裕皇帝,现在本将军给你一个时辰,你尽可以‘慎重’考虑!”他故意在“慎重”二字上加重音量,跟着扯着嗓子喊道,“还不给本将军搬把椅子过来做!”
殿中的小内侍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忙搬了把太师椅进殿。
契苾沙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很显然,他是想尽快逼皇帝做出选择!
皇帝虽然表面还算镇定,但事实上已经心乱如麻,这一个时辰说短不短,也绝对是说长不长,本来皇帝和几个重臣是打算和契苾沙门先打打太极,就像之前的和谈一样,先一来一回地拖上些时间,没想到这个契苾沙门完全不按理出牌,竟然直接就把刀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要么和,要么战!
皇帝的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而这金銮殿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那些文武百官也已经是冷汗涔涔,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这个时候,谁第一个说话,若是被契苾沙门抓住了话柄,令和谈一边倒,那岂不是成了大裕的千苦罪人?弄不好甚至……
见状,契苾沙门心中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地说道:“大裕皇帝,你到底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