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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至今还是没有找到对症之法,但是这一次的成功却再次肯定了南宫玥之前的想法,重点还是在那匹长狄良驹上,只可惜……
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萧奕眉梢微挑,问道:“臭丫头,阿柏不是好多了吗?你为什么还叹气?”
怕他担心,南宫玥立刻解释道:“原二哥确实好多了,脉相平稳了许多。若是我估计没错的话,他的病情应该可以稳定两到三天……”此刻,就算多一天也至关重要!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可惜……这药的药性还是太烈,所以不适合姑娘家、和年老体弱之人。”也就是说,不适宜用在蒋逸希的身上。
话语间,两人往右拐去,九安斋便出现在前方,映入他们眼帘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韩淮君!
这段时间,韩淮君每天都会在这里等着南宫玥,等着南宫玥来,再等着南宫玥从九安斋里出来,从她口里得知蒋逸希的病况,每一天都是如此。
韩淮君对蒋逸希的心思,他们几个都已经是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有挑明。
今天亦然……
看完蒋逸希后,南宫玥就和萧奕回了清夏斋。等萧奕喝了预防的汤药后,南宫玥就把他赶回烟雨斋沐浴更衣,如今这状况,可绝不能再马虎。
不到半个时辰,萧奕就迫不及待地又回来了。
“三姑爷!”百卉一见萧奕,忙行礼,声音却压得极低,“三姑娘睡着了。”
萧奕显然是刚刚沐浴完毕,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艾草味,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看向南宫玥的眸中闪过柔和的笑意。
南宫玥此刻正趴在书案上,双眼紧闭,浓密而长翘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打出一片扇形的阴影,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平稳的呼吸显示她睡得正是香甜。
“百卉,你去拿条毯子来。”萧奕一边轻声吩咐百卉,一边动作轻柔地将南宫玥抱起,置于美人榻上。
而他自己就坐在旁边,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心里庆幸不已:还好她没事,还好!
时光静谧而美好,让人不忍打破……
一直到二更天的时候,百合急匆匆地来了,愁容满面地说道:“三姑爷,蒋大姑娘的情况突然恶化,她……她……”
一看百合的样子,萧奕就知道情况不妙,忙摇了摇南宫玥的肩膀,唤道:“臭丫头!”
南宫玥的眼帘动了动,眼神一开始还有些迷茫,随即便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急急地问道:“怎么了?”
“蒋大姑娘她吐血了!”百合不止担心蒋逸希,更担心南宫玥,之前三姑娘晕倒的画面还仿佛犹在眼前。
按照之前的病例,一旦吐血就代表内脏开始败坏,然后很快就会转入昏迷……至今为止,那些昏迷的病人还没有一个醒来过。
怎么可能?蒋逸希的病症应该还没有到这一步啊,怎么会突然就恶化了?!
南宫玥的双手在颤抖,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猛地起身道:“百合,你给我拿一件头蓬,我们现在就去九安斋!”
百卉和百合服侍南宫玥围上斗篷后,一行人匆匆赶往了九安斋。
等他们到那里时,韩淮君已经等在了蒋逸希的屋外,他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郡主,一切就拜托你了!
南宫玥微微颔首,跟着让萧奕留在外面等候,自己和百卉进了屋里。
“郡主!”蒋逸希的丫鬟青依惶恐不安地看着南宫玥,慌得手足无措,“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啊!”
“你家姑娘咳了几次血?咳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南宫玥一边疾步走向内室,一边问道。
青依慌忙地答道:“咳了两次,血是暗……”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
南宫玥面色一变,小跑着冲了进去,只见蒋逸希正趴在床头,用一块素白的帕子捂着嘴巴,激烈地咳嗽着,她的身体因此微微颤动着。
“希姐姐!”南宫玥正要冲到蒋逸希榻前,却见身旁一道蓝影大步闪过,比她还要快一步地走到了蒋逸希的榻边。
是韩淮君!
南宫玥怔了怔,不由缓下了脚步。
蒋逸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不敢置信地看着榻边的韩淮君,颤声道:“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的眼中浮现一片湿润的水光,嘴唇微颤。
韩淮君看着蒋逸希,只说了一句:“我想来看看你。”
“你……”蒋逸希苍白干涩的嘴唇被暗红的鲜血染红,看来分外的触目惊心。她想说什么,却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帕子……
“百卉,银针。”南宫玥焦急地说道,也顾不上韩淮君,从百卉手里接过银针包,就熟练地对蒋逸希的几个大穴连连刺下……片刻后,蒋逸希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疲倦地睡了过去。
南宫玥又替蒋逸希把了把脉后,把她的手臂又放回了被子下。
“郡主……”青依想问什么,可是看南宫玥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就不敢问了,更不敢去深想,只能对自己说:没事的,自家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玥默不作声地从蒋逸希的房间走了出来,几乎是一出门,她的泪水就忍不住流淌了下来,疲倦在一瞬间席卷全身,感觉仿佛随时就要倒下。
自从疫症爆发以来,她还未觉得如此疲劳,如此无力过……
“臭丫头!”萧奕紧张又担忧地看着南宫玥。他的臭丫头一向坚强,坚强到他有时候觉得她可以稍稍再软弱一点,依靠他一点……可是现在他的臭丫头竟然哭了?
“阿奕,”南宫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艰难地说道,“希姐姐她恐怕撑不过两天了……”蒋逸希好不容易躲过了和亲的命运,却逃不过疫症这一劫吗?前世,至少在自己死之前,蒋逸希还好好地活着,可是今世却……
萧奕轻柔地拍着南宫玥的背,什么都没有说。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空乏无力的。
“三姑娘,”百合突然快步走了过来,附耳在南宫玥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公子来了。”
公子?!
百合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唯有官语白!
南宫玥和萧奕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百合看了过去,心里都浮现同一个念头:
官语白怎么会亲自过来了?!
“公子正在清夏斋的书房。”
百合刚说完,南宫玥赶紧擦干眼泪,和萧奕匆匆地赶回了清夏斋,就见小四正站在书房前,冷漠依旧。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到一身素服的官语白正背对着门,站在书案前,手上拿着一本医书翻看着。在书房的一侧还坐着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他无趣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但萧奕却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险锋芒,显然这个人的功夫不弱。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官语白放下了书,转身望了过来。他微微一笑,单薄的身形让他显得如同嫡仙一样,仿佛随时就会羽化而去。
官语白笑着问候道,“阿奕,摇光郡主,你们看起来精神不错。”
“官公子。”南宫玥微微蹙眉,说道,“你怎么来了?外面的御林军……”
官语白身体虚弱,疫症对于他而言,更像是毒蛇猛兽一般,比之普通人更容易被传染上。
“御林军没有发现我。”官语白面带温和的笑容。在这寒冷的秋夜,他的笑容仿佛带来了一阵温暖的春风,就听他声音温润地说道,“关于这次的疫症,有些事我需要亲口告诉你们。”
当初有疫症之事,也是远在王都的官语白先一步发现的,而现在……莫非官语白知道该如何治疗这次的疫症?!
想到这里,南宫玥不禁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萧奕一边招呼官语白坐下,一边望着他问道:“小白,莫非你有什么好法子?”
小白?听到这个称呼南宫玥不由一愣,她倒没想到,萧奕和官语白的关系已亲昵到如此地步,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在前世,也是一对至交好友。只是这“小白”……总让南宫玥想到自家的那只蠢猫。
“此次的疫症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前朝也曾经发生过,当时……”官语白并没有耽搁时间,而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最后又总结道,“……所以,我怀疑,这疫症的背后有人在暗中操纵,就如同一百五十年前一样。”
南宫玥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起表面上还算普通的疫症,背后竟有隐藏着如此的深意。南宫玥只觉心底深处有一股寒意正腾腾地蹿了起来,让她的四肢一阵冰冷。
若真如官语白所说,这次的疫症是人为的阴谋,那简直太可怕了。
南宫玥的嘴唇都在颤抖,有些说不出话来。
萧奕依然冷静,在官语白说完这一切后,脱口而出道:“莫非是长狄?”
南宫玥惊呼道:“长狄?”
“阿玥,你还记得那匹马吗?”萧奕把他们从马场里得到那匹长狄马的经过告诉了官语白。
南宫玥当然记得那匹长狄马,并且几乎可以肯定是这马带来了这场疫症,可是,她又怎么能想到,这并非是偶尔或者意外,而是一场阴谋呢!
官语白微微颌首,声音轻缓地说道:“那马既然自长狄,那应该没错。……在前朝的那一次的疫症后,长狄军长驱直入,若非之后长狄内乱,这江山恐怕就易主了。可就算如此,前朝其后也足足休养了近五十年才恢复元气。”
南宫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并说道,“既然这场疫症是来自长狄,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长狄寻法子?”说着,她神色有些黯然,“只是,长狄距这里太远了,哪怕快马加鞭的来回,恐怕原二哥和希姐姐他们也拖不到那一天。”
“或许不用那么麻烦。”官语白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叨着,话锋一转,问道,“……那匹长狄马与我大裕马有何区别?比如在饲养上……它的草料、它的饮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我们可以从它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南宫玥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才能救人,在看到那匹马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它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它保持健康,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与别的马之间有什么区别。
“我们再去一趟雷掣马场。”萧奕眼睛一亮,当机立断道,“趁现在马场里还有人活着的时候。”
南宫玥也忙站起身来说道:“我随你一起去。”刚走到门口,她又忙收住脚步,叮嘱道,“官公子,这猎宫中疫症横行,你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一会儿记得让小四用艾草叶熬些水服下。”
官语白含笑点头应了。
萧奕和南宫玥匆匆出了书房,带上吴太医,又点了二十个御林军陪同,当夜就赶往了雷掣马场。
官语白是偷偷潜入猎宫的,他的到来,萧奕和南宫玥没有告诉任何人,因而对其他人的说辞仅仅只是南宫玥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立刻赶去雷掣马场。
一行人趁夜而行,赶到了雷掣马场,本想让守在外面的御林军把姚管事叫出来,但却被告知姚管事也已经病了。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