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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趁夜而行,赶到了雷掣马场,本想让守在外面的御林军把姚管事叫出来,但却被告知姚管事也已经病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南宫玥也是不由叹了口气。
这疫症发展的太急了,太医的人手也不够,对马场,他们最多也只能提供了一些药材和大量的艾叶,口罩之类的必需品,可是,对于疯狂传播的疫症而言,这也只能起到短暂而有限的保护。
南宫玥冷静地问道:“目前这里有多少人还是健康的?”
洪队正一脸苦笑着说道:“回郡主,可能一个也没有了吧。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令一把火焚了这里了。”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对了,有一位姓辛的管事,昨日还说自己没有生病,非要出去的。”
“姓辛的管事?”辛这个姓并不常见,南宫玥记得那个去长狄进马的管事也姓辛,不由有些激动起来,“我要见他。”
“他就住在那边的马厩里,只要他不往外闯,我们就没管他。”
洪队正说着命人打开了围栏,南宫玥一行人做好了所有的防护后,又一次踏入了雷掣马场这个堪比地狱的地方。
此时的雷掣马场比他们上一次来时更加寂寥,就连迎面而来的风中仿佛都带着死亡的恶臭,显然,那些人尸马尸已然很久没有人处理过了。正像那洪队正所说,等里面的人都死绝了,便是一把火了断一切。
“别担心。”萧奕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温和而又坚定,“我会陪着你的。”
南宫玥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最靠外面的那排马厩,与他们一同来的几个御林军先行过去寻了一遍,回来回禀道:“世子爷,郡主,找到人了,还活着。”
南宫玥郑重地说道:“多谢。”随后就走了过去。
御林军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意,他们一脚踹开马厩的门,冲里面喊道:“出来。”
一个穿着青布衣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他缩了缩肩膀,胆怯地说道:“大、大人……小的没想逃出去,大人……”他的布衣上满是泥土和干草,还有一股臭味,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混浊的双目充满了恐惧。
“别啰嗦。”陪他们一同进来的一个御林军喝了一声说道,“世子爷和郡主有话问你。”
“世子爷?”
辛管事看到了萧奕和南宫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横泪的磕头道,“世子爷,郡主娘娘,小的真的没有染上疫症,请让小的出去吧。”
“我问你。”南宫玥开口了,问道,“是你去长狄进的马吗?”
“马?”辛管事愣了一下,忙不迭地说道,“是小的。是小的!”
“这马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小的、小的……”
见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萧奕冷哼一声说道:“问你话就老老实实的说,不然你以为自己逃得过疫症就能活下去吗?”说着,他使了个眼色,一个御林军猛地拔出了手中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辛管事被吓傻了,瑟瑟发抖地说道:“世子爷饶命,小的说、小的说……”
雷掣马场是西北一带最大的马场,但这几年来,他们因为没有培育出出色的马种,以至于声望每况愈下降,于是,雷掣马场的主人皇商李家急了,命人花重金去各地寻一些出色的种马回来作为繁殖和培育之用。辛管事也领了人出发了,在途经长狄的时候,无意中在马市上见到了一匹马,极其神峻,辛管事当即就买了下来,带回了大裕。
辛管事恐慌地说道:“世子爷,小的当时是找了长狄的掮客,是他带着小的去了长狄最大的马市……”
“然后你一眼就相中了那匹马?”萧奕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辛管事连忙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抵在他脖子上的剑逼近了一分,立刻留下了一条细细地血线,辛管事被吓得屎尿全流,“小的、小的……”
萧奕声音冰冷,散发着浓郁的嗜杀之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辛管事怕极了,哭喊着说道,“小、小的去长狄的时候,带去的钱在赌场里输光了……后来在赌场里认识的一个朋友,看小的可怜,就把自家的马送给小的,让小的带回来交差。”
自从马场爆发马瘟开始,辛管事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带回的马惹的祸,可是他哪里敢说,到了后来,开始有人死了,他就更加不敢说了,眼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个生病、死去,他生怕下一刻就轮到自己。他也想过逃走,可是他一家老小都是李家的家生子,他逃出去的话就是一个逃奴,就连他的家人也会被发卖。后来他也病了,再后来马场被皇上下旨封了……
萧奕继续问道:“除了马以外,你还带回来什么?”
辛管事畏畏缩缩地说道:“只有马,因为只带回了一匹马,小的还被大管事教训了一通,扣了三个月的月钱。”
萧奕冷冷的问道:“草料之类的呢?为了避免水土不服,在长途跋涉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当地的草料,甚至马药。尤其是这等神峻之马,更是需要细心照顾,若是不小心死了,可不糟糕?!”
辛管事反应了过来,忙道:“有、有!小的带回来整整两车的草料。就堆在那边的马厩里呢。”
“拿些过来瞧瞧。”萧奕示意御林军放开剑,辛管事忙连滚带爬的回了马厩,捧出了一把草。因时间久了,草料也都已经成了干草。
萧奕拿过给了南宫玥,她细细地辨认了一下,说道:“这好像是日目草,山上到处都有的一种野生杂草。”
萧奕点点头,问道:“那匹长狄马到了这里后,一直用的是这个草?”
“一开始是,后来也慢慢混了些其他马的草料。”辛管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到小的生病以前,几乎快要过渡完了。”
“你是何生病的?”
“十多天前。”辛管事颤抖着说道,“小的听说所有生病的人都会被关进后罩间等死,就跑到这个空的马厩里躲起来了。”
“所以……”萧奕确认着问道,“你这些日子就一直躲在那个马厩里?”
“是、是的。”
萧奕与南宫玥交换了一下眼神,声音越发慎重了起来,“吃喝呢?”
“马、马厩里有给马准备的一些山泉水,黎管事还没有病的时候,每天会扔两个馒头进来。后来黎管事也病了,就没人管小的了,小的那时候病得糊里糊涂,饿极了,就吃了干草。”
果然是干草吗?!
萧奕依然冷静地问道:“你是何时开始吃干草的?除了干草之外,你还吃过什么,用过什么?”
“五、五日前。其他什么都没吃了……”辛管事带着哭腔说道,“所有人不是病了,就是死了,没有人再给小的准备吃的了。”
南宫玥与吴太医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郡主,老夫去为他诊个脉。”
吴太医说着,自行上前,替他诊脉,过了片刻,吴太医回头向南宫玥点点头,说道:“郡主,从脉象上来看,他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以致身体虚弱外,并未感染疫症。”
南宫玥大喜,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希望。
她紧紧地捏住了手上的干草,这看起来似乎毫不起眼的杂草,或许就是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吴太医,劳烦你把这些日目草带回猎宫,让其他太医也瞧瞧。我记得医书里从未有以它入药之说,无论如何还是要慎重一些。还有……”南宫玥向着随他们同来的御林军说道,“你们把这人带回猎宫,看管起来。”
南宫玥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那是因为激动而引起来,“阿奕,你陪我上神龙山。我们去寻些新鲜的日目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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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治愈
虽不知在长狄如何,但在大裕,这日目草是一种在山腰避光处可以轻易寻见的野草,萧奕和南宫玥两人连夜上了神龙山,到天色将明的时候,便顺利的找到了一大把,他们不敢耽搁时间,带着日目草匆匆赶回猎宫。
太医们全都闻讯而来,众人在杏林堂汇合。
一见面,吴太医就告诉南宫玥一个坏消息,蒋逸希已经陷入昏迷了。
幸而,南宫玥和萧奕带回了日目草,总算为这阴霾重重的猎宫带来一丝曙光。
只是,无论是南宫玥,还是其他太医,都没有从任何医书上见过这种杂草可以入药之说,但时间不等人,以蒋逸希不断恶化的速度,恐怕难以撑到明日了。
“用吧!”
南宫玥当机立断,众人丝毫不敢耽搁地行动了起来。
南宫玥吩咐百卉称了一两的日目草,用小火熬出一碗淡绿色的汁液,然后南宫玥和四名太医协商后,决定选择保守的策略,先给昏迷的蒋逸希服用了半碗,另外半碗则送去了给了另一名昏迷的病患。
与此同时,百卉继续熬煮日目草汁,而南宫玥和吴太医特意留在蒋逸希的房中观察她用药后的反应。
时间在这个时候过得尤为缓慢,这日目草几乎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南宫玥和吴太医几乎是有些坐立不安,时刻留意着蒋逸希的每一丝变化。
一炷香后,蒋逸希昏迷的睡脸看来安详了许多,连呼吸都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南宫玥和吴太医分别给她了诊脉,也发现脉相稳定了一些。
日目草汁起效了!
南宫玥和吴太医互看一眼,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继续观察。另一方面,另一名病人那边也传来喜讯,说是病情一样有好转的迹象。
又过了一个时辰,蒋逸希都没有再咳再吐血,虽然她依旧昏迷不醒,但显然已经是大大的改善了。
青依一直在蒋逸希的身边贴身服侍,对于蒋逸希的好转,当然是感觉最显著的一个,脸上掩不住的欣喜。
眼看着日目草在蒋逸希和另一个病人身上的反应不错,南宫玥和吴太医立刻回去杏林堂与其他太医商议,最后由南宫玥拍板,果断的决定让其余十几名或昏迷或腹泻的重病者也酌量地尝试日目草汁,并斟酌了数个药方配合日目草汁服用。
谁也不知道日目草汁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鉴于马血药的教训在前,南宫玥和四位太医还是选择更为保守的治疗方式逐步推进……
这一商量便又是一个时辰,等到南宫玥和萧奕从杏林堂出来,已是快到正午了,灿烂的阳光仿佛扫去了连日的阴霾……
因她刚烧退不久,又是一日一夜未眠,萧奕赶紧把南宫玥回了清夏斋。
南宫玥本只想小憩片刻,谁知足足睡了两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百卉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三姑娘,蒋大姑娘半个时辰前醒了……”
“希姐姐醒了!?”南宫玥面露惊喜,“你怎么不叫醒我?”
百卉忙把话说完:“才醒了一会儿,又昏过去了。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情况有好转,所以奴婢就没叫姑娘。”
南宫玥定了定神,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之前陷入昏迷的病人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