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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姑娘……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林子然继续道:“当时,有个纨绔子弟想要强买她不成,居然要强抢,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过去帮忙解围。”
“那后来呢?那李姑娘就说要卖身报答表哥?”南宫玥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表……弟怎么知道?”林子然脱口而出,点头说道,“李姑娘先是向我道谢,然后说是我救了她,要卖身还恩救父……我岂能做这等趁人之危之事,自然是没答应,后来同李姑娘攀谈了两句,才知道原来李姑娘的父亲病着一直没好,现在家里的钱财已用尽,这才迫不得以想要自卖己身,凑钱为父亲寻医治病。我见李姑娘是大大孝女,曾经又有过一面之缘,再见也算是缘份,自然是要帮上一把的……”
“等等!”南宫玥忙打断了他,她想起了一件事,跟着又确认道,“然表哥,你和这位李姑娘以前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二月的时候,我们陪祖父逛药行街的那一天……”说着林子然不由眉心纠结成团,有些复杂地看了南宫玥一眼,“世子的马惊吓到了李姑娘……”他说的世子便是萧奕。
这件事南宫玥当然知道,难怪说到李姑娘她会觉得这般耳熟,原来是“这位”姑娘啊……她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林子然接着往下说:“我让广白帮着李姑娘把她爹抬进医馆里,亲自为她爹诊脉,开药方,包好了药给她,一文未取,也特意与她解释了该如何煎药以及服药的禁忌,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那姑娘居然抬着她爹来了,说她爹死了。”
林子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昨日为李大叔探过脉,他得的是肺痨病,因此我便给他开了止咳平喘的方子。虽说这肺痨病是不治之症,但是按照我的方子调养着,也不至于短期内致命才是。表……弟,我有信心自己没有开错方子!”
“表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南宫玥忙安抚道。肺痨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病症,林子然不可能会诊错的。
既然没有诊错,方子和药亦没有问题,问题其实很清楚……
只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南宫玥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语带深意地说道:“其实只要查明了他的死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我去看看死者。”说着她大步走向门板上的那具尸体,林子然哪能让南宫玥独自去面对这一切,自然也是跟上。
南宫玥在尸体的另一边蹲下,时值盛夏,尸体已经开始渐渐释放出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这若是普通的女子早已是花容失色,可是南宫玥却是面不改色。林子然看在眼里,心中对这位郡主表妹更为佩服,也难怪她能凭一己之力找到疫症的对症之法。
南宫玥微微俯身,正打算检查死者的面部,却听一声悲切的泣声:“爹爹,都是女儿不孝……”那位李姑娘悲痛地伏在尸体上,哭得更加凄厉了,柔弱的肩膀抖动不已。
这若是今日没有男扮女装,南宫玥就直接让百卉把这位李姑娘拉开了,如今却反而不好作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叫喝声:“官差办案,还不让开!”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外面围观的人群乱哄哄地叫着,忙不迭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五个身量参差不齐的衙差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百草庐,身后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粗布短打的短须男子,肩上背了个木质的工具箱。
“大人,还请为民女和先父主持公道啊!”李姑娘终于直起身子来,对着衙差哀呼着,柔弱可怜。
为首的一个大胡子衙差对着那短须男子道:“黄仵作,就麻烦你了。”
原来跟着衙差们来的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衙门的仵作。
这是要当场验尸吗?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越发不肯走了。
黄仵作走到了那具尸体前蹲下,熟练地给尸体做了一番简单的验尸,一边查验,一边用平板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说着:“死者,男性,年约三十五至四十,身上无致命外伤,脚有旧疾,推测至少十年以上……生前患有哮喘……”
“哮喘?!”李姑娘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朝林子然看去,“林大夫,您昨日明明说我爹患的是肺痨……”
人群里立马有人交头接耳地评论了起来:
“原来是误把哮喘诊成了肺痨吗?”
“这真是庸医误人啊!”
“医术不好,居然还敢出来行医,真是害人不浅!”
“……”
大胡子衙差一双三角眼一眯,看向了林子然,质问道:“喂,她说的可是真的?”
林子然震惊不已,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尸体,一会儿又看看那黄仵作,道:“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诊错,李大叔得的确实是肺痨。”他对黄仵作请求道,“这位黄仵作,可否请你再检查一遍?”
黄仵作还没说话,大胡子衙差已经面色一沉,喝道:“林大夫,你既然已经承认误诊,就跟我走一趟吧。”他大臂一挥,对着手下几个衙差下令道,“还不拿人,封了这家医馆!”
其余几个衙差应了一声,如狼似虎地扑向了林子然……
“呦!怎么这么热闹啊?”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男声嬉笑着说道,“不如让我也一起玩玩吧?”
“何人胆敢阻拦官差办案?”大胡子衙差粗声粗气地说道,转身看向了门外,就见一个着紫色锦袍的昳丽少年带着四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大胡子衙差一见少年,便是心里一沉,一张老脸差点没绷住。
这个祖宗怎么跑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面上却是堆着笑迎了上去,低头哈腰道:“原来是世子爷啊,世子爷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走进百草庐的正是闻讯而来的萧奕。
萧奕漫不经心地在医馆内扫了半圈,从门板上的尸体,到那个跪在地上的李姑娘,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中透着一丝意味深长,随后又看向林子然,最后他的目光则定在了女扮男装的南宫玥身上。
南宫玥冲他眨了眨眼睛,萧奕脸上的笑容又灿烂的一分,他轻轻颌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一脸不耐烦地对大胡子衙差道:“这是本世子的外祖父开的医馆,本世子怎么就不能到这来了?”
大胡子衙差心里暗道倒霉,只能讨好地解释道:“世子爷,这家医馆现在出了人命,就算是世子的外祖父开的,这国有国法,按照规矩,小的们……”
“什么出了人命?!”萧奕看着李姑娘冷笑了一声,一副纨绔公子的派头,不屑地说道,“照本世子看,分明是有刁民想要讹钱!”说着他锐利的目光朝大胡子衙差射去,其中的威胁之意已经是溢于言表。
大胡子衙差迟疑了一瞬,立刻卑躬屈膝地笑道:“世子爷说的是,分明就是这刁民想要讹钱!……那小的们就告辞了!”他朝几个衙差试了一个眼色,他们灰溜溜地就打算撤退。
林子然在一旁皱眉看着萧奕,欲言又止。
他不是不识好歹,亦知道萧奕赶来是看在表妹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可是萧奕用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手段把此事压下,根本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甚至只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林子然诊错了病,医死人!
“差爷!”那李姑娘难以置信地朝衙差们看去,膝行了几步,拉住了大胡子衙差的袍角,哀求道,“差爷,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要为民女与先父主持公道啊!”
大胡子衙差心里觉得这姑娘还真是不识趣,没看到连他们衙差都不敢得罪这位世子爷吗?他不耐烦地踢了李姑娘一脚,没好气地说道:“果真是刁民,事到如今还要胡搅难缠!”他“呸”了一口,就和手下们一溜烟地跑了,唯恐被叫下。
李姑娘痛呼一声,被踢倒在地。
“李姑娘,你没事吧?”
林子然快步上前,俯身试图去扶李姑娘,却见她脸上露出厌色,用力地甩开了林子然的手,斥道:“别碰我!亏我曾以为你是个好人,你害死我爹,一定会遭报应的!”
“表哥,这等刁民你理她做什么?”萧奕轻蔑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李姑娘,“她不就是要钱吗?”说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随手扔在李姑娘身上,“拿了钱快走吧!少在本世子面前碍眼!下一次本世子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不,我不……”
李姑娘眼泪涟涟,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奕打断了:“五百两,不少了,做人要知足!……算了懒得跟你这刁民多说。”
说着他吩咐身后的随从,“还等什么?把人给本世子拖出去,这种丧门星真是污了本世子的眼!”
“是,世子爷!”四个随从响亮地应了一声,两个抬起放尸体的门板,另外两个则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李姑娘就往门外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救……”李姑娘才叫了两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其中一个随从随手拿了一团抹布就塞到了李姑娘嘴里,她只能无声地抽泣着,哀求地看着门外看热闹的人,那双被泪水浸得发亮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似的,看着不少围观的男子都面露不忍,心生怜意。
但是连衙差都不敢多说什么,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刚刚那些衙差口口声声叫着世子爷,这世子爷对普通百姓而言,那可是只在戏本里听过的贵人,谁能得罪得起啊!
这位可怜的姑娘恐怕只能自认倒霉了!能留下条命,还能拿到五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也算是不错的补偿了!
这是大部分围观的人此刻心中的想法。
但林子然却并非这些人中的一员,眼看着李姑娘一个弱女子竟然被如此对待,林子然终于看不下去了,眉宇紧锁地欲上前。
“表哥,”南宫玥一把拉住了他,轻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就交给阿奕好了。”
“可是他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法子啊!”林子然不敢苟同地摇了摇头,“表……弟,我问心无愧,不怕去见官的。”他自认为自己不可能诊断错误,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去见官把事情调查清楚。
现在萧奕的做法,也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
林子然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李姑娘被迫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南宫玥,却见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真是觉得他这个表妹碰到萧奕的事便有些不讲道理,虽然萧奕是她未来夫婿,可未免还是有些太过!
但南宫玥毕竟只是他的表妹,林子然又觉得好像是不便多说什么。
百草庐外,混在人群中的两个人把刚刚发生的闹剧从头到尾地看在了眼中。
同样男扮女装的白慕筱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微勾嘴角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镇南王世子就是这种纨绔子弟,万事都不讲道理,只会以势压人。”
说着她抬眼朝身旁的男子看去,只见他一身简单的青色直裰,乌黑的青色只是用银色的发束束起,简简单单,却掩不住他高贵的气质,绝世的风华,与四周那些粗鄙之人迥然不同。
就是这样的人爱慕着自己,唯有自己。白慕筱微垂眼帘,心中雀跃。老天爷既然让他们相遇,也一定会让他们相知相守,他们注定是属于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