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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了。”傅大夫人眯了眯眼,略显烦躁地说道,“六娘这性子,等嫁了人后可怎么办啊。要寻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怎么就这么难呢。”
傅云雁虽然出生公主府,备受宠爱,但她的性子被教得太过活泼张扬,根本就不像是世家贵女。等到将来出嫁,婆家可不一定能任由她这般胡闹。
看来得好好纠纠她的性子了,不然将来有得苦头要吃。
傅大夫人的头痛和烦躁暂且不提,此时的南宫玥和林氏已经回到了南宫府。
南宫玥没有急着回镇南王府,而是和林氏一起去了浅云院,正好和闻讯而来的南宫昕在院门口撞了个正着。
“娘亲,妹妹……”南宫昕即期待又忐忑,双目明亮地看着林氏和南宫玥。
林氏忙道:“我们进去说。”这隔墙有耳的,既然婚事不成,还不要再生出什么是非的好,免得坏了六娘的名声。
母子三人进屋以后,林氏这才道:“昕哥儿,傅大夫人没答应。”她说着,心里暗暗叹气,她也希望让儿子得偿所愿,只可惜这世间之事并非如此简单……
南宫昕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来,连肩膀也沮丧得垂了下来,掩不住失落之色。
“哥哥……”南宫玥担心地看着南宫昕,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空乏无力的。
见母亲和妹妹为自己担心,南宫昕强自打起了精神,道:“我没事,娘,妹妹,你们别为我担心。”说着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都是我不够好,傅伯母才不同意的……我,我没事,我回前面念书去了……”他向林氏行了礼后,就蔫蔫地离开了浅云院。
看着南宫昕离开的背影,南宫玥和林氏互相看了看,心底都是无奈。
南宫玥陪着林氏又说了会话后,就回了镇南王府。
她一进小书房,鹊儿就走了进来,行礼道:“世子妃,奴婢有事禀告。”
南宫玥倦倦地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道:“说吧。”
鹊儿看得出南宫玥心情不好,本来也不想打扰她,可是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小心谨慎为好,便禀道:“世子妃,今儿个上午有人悄悄塞银子给了蕊儿打探世子妃您的行踪。”顿了顿后,她又补充道,“蕊儿是院里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您看,要如何处置?”
南宫玥挑了下眉,这都是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管屋里的和管院子里的又是两个档次,蕊儿这么个连她屋子也进不了的粗使丫鬟,居然还有人想要收买她?
她好笑地翘起了嘴角,问:“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鹊儿面露愤然道:“她把世子妃今日出门的时辰都漏了出去……世子妃,这等背主的奴才,必须严惩!”
南宫玥思忖了一下,说道:“跳梁小丑而已,不必急于一时。派人盯着她,我倒想瞧瞧是谁在打探我的行踪。”
鹊儿想想也是,要钓大鱼还是要靠这种小鱼小虾米才行,她愉快地应下了,行礼后就退出了屋子。
南宫玥的情绪仍然有些低落,心中还是忍不住去想着南宫昕和傅云雁的事。
想起哥哥的强颜欢笑,南宫玥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做点什么才行,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须找个机会去确定一下傅云雁的心意才是。
傅大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傅云雁的想法又是如何?
也许傅云雁根本对哥哥无意,也许她的心意不足以让她违背傅大夫人的意思,又或者,她和哥哥是真的彼此喜欢对方,都愿意为对方努力一把……
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话,那么自己也可以再想想法子。
南宫玥在回王府的路上就仔细想了又想,她觉得傅大夫人之所以回绝这门亲事的原因应该不在于门第,而是因为南宫昕之前的傻病。
她相信只要让傅家的人知道南宫昕不但已经好转,而且无论学识、人品、君子六艺都不比旁人差,相信他们应该会重新考虑和审视这桩婚事的可能性。
于是第二天,南宫玥就给傅云雁下了帖子,却不想那帖子犹如石沉大海,再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六娘也不知道怎么了?
南宫玥心中惊疑不定,命人注意咏阳大长公主府的动向,而几天后,却是震惊的从百合口中得到了齐王府正在与咏阳大长公主府议亲的传言。
齐王妃曾派人去公主府提亲一事,南宫玥早就从傅云雁口中听说过来,但是,傅家当时是明确拒绝了的!怎会在现在又突然议起亲来?
南宫玥微微蹙眉,齐王世子的人品,王都人尽皆知,以公主府这样的门弟,根本不需要牺牲傅云雁去与齐王府联姻。哪怕傅大人和傅大夫人再不喜南宫昕,也不至于会如此草率的给傅云雁定下亲事啊!
南宫玥吩咐百合留意公主府和齐王府,她得确认一下,这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挥手让丫鬟们退下后,南宫玥独自倚在小书房的窗边,遥望南方。
算算日子,萧奕应该差不多也快到南疆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南疆的军情如何了?
……
这个时候,大裕最南边的南疆,萧奕一行人经过大半个月的快马加鞭后,终于风尘仆仆地进入了南疆最大的骆越城。
他熟门熟路地往镇南王府疾驰而去,其他的马匹则紧随其后。
镇南王府就在骆越城最中央的大街上,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只是此刻王府的朱红大门紧闭着,一对丹漆金钉铜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萧奕“吁”的一声停下了马,他仰首看着大门正上方题有“镇南王府”四个大字的烫金大匾,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神情冷凝。
祖父,我终于回来了!
萧奕的眼中有着一丝酸涊,自打他知道了老镇南王对他的期许之后,他对这座记忆中冷冰冰的镇南王府又有了一番别样的情绪。
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亦是他长大的地方,有着他的亲人,亦有着他的敌人,还有他成长中的各种回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萧奕握了握手中的马鞭,眼中闪过一丝冷然,在心中对自己说:既然他再次回来了,那么他一定会一步步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欺凌他……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要不然,他的臭丫头可不要心疼死了?
想到远在王都的南宫玥,萧奕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要尽快把南疆的事给解决了,可不能让他的臭丫头等得太久了。
“大哥,这里就是镇南王府啊!”
傅云鹤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因为对骆越城的路况不熟,他几乎落在了一行人的最后面,这才刚赶到。
竹子暗暗地瞪了傅云鹤一眼,觉得傅少爷真是不识趣,没看到世子爷心情正复杂着吗?
“大哥不会是近乡情怯了吧?”傅云鹤还毫无所觉,笑嘻嘻地调侃了萧奕一句。
这一次,不止是竹子,连钱墨阳和程昱的视线都灼灼地集中到他身上,让他终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说错话了。傅云鹤往后面退了几步,想当做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程昱策马上前,走到萧奕身后一步的位置,意味深长地说道:“世子爷,我们终于又回来了。”
“是啊,我们终于又回来了!”钱墨阳也往前几步,来到萧奕的另一边,沉声道,“当年我们四个人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再来到这里。”说着他摸了摸自己右臂,当初他这条右臂只差一点就废了,若非世子妃,他就算是捡回一条命,也几乎是一个废人了。
这一次,既然上天垂怜,让他有幸回到这里,他一定要好好跟某些人算算账,连着朱兴和周大成的份一起!
想到这里,钱墨阳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地说道:“看来有句老话还是说的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奕淡淡地向竹子道:“还不快去敲门。”
竹子忙下马,上前去叫门,“开门,开门……”大门被门环拍得“啪啪”作响。
“谁啊!竟然敢在王府大门口吵吵嚷嚷的,懂不懂规矩了!”随着某个不耐烦的声音,一个门房打扮的人打开了一条门缝。
“大胆!”钱墨阳上前,神色冷肃道,“世子爷回来了,还不大开正门,出门迎接!”
“你什么人啊?胡言乱语!”整个南疆谁不知道他家世子可还在王都为质呢。
那门房正想斥责两句,就见门外还有好几人,其中一个为首的青年眉目精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门房顿时吓得哑了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世,世子……”
哎呀,我的妈哟,原来世子真的回来了!
门房差点惊得连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钱墨阳神色不耐地又道:“还不开门!”
“是,是。”门房赶紧打开正门,低头哈腰地上前给萧奕行礼,“见过世子爷。”
“免礼!”萧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王爷现在可在府里?”
“禀世子爷,五日前,南蛮再度来犯,王爷领兵去了奉江城。”门房连忙回道,“现在府里由王妃主事。奴才立刻命人去通知王妃,世子爷您回来的事!”
不用门房吩咐,一个守门的婆子早就匆匆地跑去找小方氏,心中七上八下:若是王妃知道世子爷回来了,这王府怕是又要掀起一片波澜了。
萧奕也懒得再理会门房,策马带着一行人就先去了自己的住处宁夏居。
萧奕的归来让宁夏居在一瞬间忙碌沸腾起来,竹子在院子里指挥着那些奴婢下人干这干那,让这个准备热水,那个准备食物,又让另外几人收拾行囊……忙得个底朝天。
萧奕沐浴完毕,竹子服侍他穿上了南宫玥亲手编制的金丝内甲,然后再穿上外衣,披上银白软甲,生生就是一个英姿飒爽犹酣战的小将。
金丝内甲服帖极了,罩上外衣后,完全看不出他里面还多穿了这么一层。
萧奕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不由嘴角微翘,跟着便出了屋子。
屋外,除了程昱还是往常的文士装扮之外,钱墨阳以及几个侍卫都已经穿上了黑色的铁甲候在那了,见萧奕出来,众人齐齐向他行了礼:“见过世子爷!”
声如哄钟,铿锵有力。
院子里的下人们听了俱是一颤,心想:这次世子带回来的人好像很不简单呀!恐怕都是皇帝赏赐的吧?
“我们走!”萧奕冲着钱墨阳等招了招手,率先向院外走去。
这才刚出了远门没走多远,不远处却是呼拉拉地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妇人穿了一身大红十样锦妆花褙子,乌黑如墨的长发挽成一个堕马髻,戴了点翠的珠花,插着红宝石垂珠金簪,凝脂似的手臂上带着对赤金镶翡翠如意的镯子,端的端庄华贵,明艳照人,正是镇南王妃小方氏。
“奕哥儿!”小方氏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温柔慈爱地看着萧奕,一副慈母的样子,却是眸光闪烁。
当下人来禀报说萧奕回府的时候,小方氏几乎是傻眼了,心想:萧奕不是在王都为质吗?皇帝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他回王都呢?
没想到,萧奕还真的回来了!
小方氏不动声色地说道:“奕哥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