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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林氏抚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道:“才几日没见,就瘦了这么多。”女儿这么早出嫁就是不好,本来还能放在身边多养上几年的,偏偏就……
见林氏眼眶红了,南宫玥连忙撒娇地说道:“娘,我哪儿有瘦啊,脸颊都圆一圈了!”说着,她还故意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唔,好像是没肉了!
南宫玥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这些日子她殚精竭虑,好像真得瘦了……
“娘,别说这个了。”南宫玥忙扯开话题,向着南宫琤问道,“大姐姐今日怎么会来?”
南宫琤一脸的内疚,说道:“二妹妹,昨日我府里临时有事,早早就走了,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她还是今日一早才听说了在菊宴上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南宫玥故意避开张家的话题,问道:“大姐姐,你和裴伯母匆忙回去,可是二房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南宫琤那日到了菊宴后没多久就又匆匆离开,现在听南宫玥问起,神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林氏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那二弟妹回娘家后不久,她娘家的爹娘就找上门来了,嚷嚷着要让娘替二弟妹做主。二婶偏生觉得这是他们房里的事,不需要我们大房多管闲事……两家人就争执了起来。下人们做不得主,只能赶紧过来唤我和娘回去。”
南宫玥挑了挑眉梢,不禁问道:“那裴老夫人呢?”
南宫琤苦笑着说道:“祖母说身子不适,不见客了。”
林氏皱眉道:“本还以为建安伯府清净,没想到居然也如此没规没矩的。……琤儿,你怎就不回来与我们说说呢!”
“二婶,您别担心,世子和公公婆婆对我都很好。”南宫琤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脸颊也隐隐泛红,见状,林氏和南宫玥两人皆放下心来,显然南宫琤所嫁的大房还是不错,就是二房糟心了些。
但对于出嫁女来说,哪有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只要公婆和夫君能向着自己,这日子就只会越过越好。
见林氏和南宫琤的注意力终于被移开了,南宫玥刚要松一口气,就见林氏转向自己,心疼地说道:“玥儿,若张家再不识相,你也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定要回来告诉娘……”
“娘,你放心吧……”
“世子妃!世子妃!”
鹊儿这时匆匆从外面进来,一脸的喜笑颜开,她向在座的三人福了福,欢喜地说道:“世子妃,二夫人,大姑奶奶……奴婢刚得到消息,太后懿旨,送张家二姑娘去皇觉寺出家,为二公主祈福。”
“真的!?”
林氏和南宫琤同时面露惊喜,林氏更是双手合十地直说等明日就去庙里上一柱香,再多添些香油钱。
南宫玥也有些惊讶,随即便想到定是云城长公主替她出了面,心中不禁暖洋洋的,笑着说道:“娘,大姐姐,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多亏了太后为你做主。”
林氏这下真得松了一口气,张二姑娘被勒令出家,这意味着太后对于这个荒唐的提议是不喜的,有太后做主,自己也不用担心女儿会吃亏了。
与镇南王府的喜气洋洋不同,在长乐宫的正殿外足足跪了三个时辰的张嫔一回到自己的宫里,就听闻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吓得宫女们连连焦急地喊着:“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张妃动了动朱唇,过了许久才挤出了一句话,“你刚刚说什么,张二姑娘怎么了?”
“娘娘,”宫女见她脸色很差,低着头,惶恐地又重复了一遍,“……太后下旨,让张二姑娘落发为尼在皇觉寺为二公主颂经祈福。张二姑娘刚刚已经被送入皇觉寺剃度了。”
张嫔原本就惨白的面色几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血色,娇弱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没昏厥过去。
“云城……”张嫔恨得咬牙切齿。
长乐宫里,她可是亲耳听到云城提议要张伊荏落发,当时太后没有应下,她还以为太后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太后居然还真的就下了懿旨,完全没有转寰的余地!现在就算是她去求皇帝恐怕也不管用了,皇帝一贯孝顺,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张家姑娘就逆了太后的意思。
侄女张伊荏,那可是张家这一辈的姑娘里长得最好的,又是嫡女,本是可以拿来联姻的,不想居然就这样废了。
她的女儿没了,现在又折进去一个亲侄女,她的心痛的就像是在滴血!
“娘娘,三皇子殿下来了!”正在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道。
张嫔强打起了精神,连忙道:“快、快请三皇子进来。”然后挥了挥手,道,“退下吧。”
宫女如蒙大赦的直起身子,小步地退了出去。
韩凌赋步履匆匆地进了大殿。
张嫔一见到儿子,眼睛就是一阵酸涩,泣道:“皇儿,你可来了,你的荏表妹……她……”
“母嫔,这事儿臣已经知道了。”韩凌赋向张嫔行了礼后就在一旁的圈椅上落座,眉峰紧皱,“母嫔,当时您和外祖母到了太后跟前究竟是怎么说的,太后怎么非但不同意,还下旨让荏表妹落发了?”
“就和你吩咐的一样。”
张嫔一五一十的把在长乐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一开始,我看得出来,太后确实心动了,我相信只要再求上一求,太后必然会答应。”她一脸的疑惑,说道,“可不知怎么的,太后突然就怒了,狠狠责骂了我与你外祖母,还让我们去殿外罚跪……”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南宫玥的面,她跪在外面,听着宫女念着《女训》,张嫔只觉有种前所未有的耻辱。
韩凌赋眉宇深锁,很是不解。
无论是从前的东宫,还是现在的后宫,都是世间最复杂的地方,娘亲却始终游刃有余,应该不可能会在今日这关键时刻说错话,做错事,惹恼了太后。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韩凌赋很有自信,一旦事关皇帝的安危,太后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他至少有九成把握,太后会同意表妹以二公主之名进镇南王府的门。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竟然会往现在的方向发展了?
功亏一篑!
韩凌赋沉默了片刻,他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当机立断道:“母嫔,不管因为什么……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绝对不能就此轻易收手……”
张嫔心知自己的儿子很有主意,忙问道:“皇儿,那你说怎么办?”
韩凌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冷笑了一声,果断地说道:“就算是荏表妹进不了镇南王府的大门,皇姐的灵位也一定要嫁给萧奕!”
张嫔有些担心再继续闹下去又会触怒了太后,犹豫着问道:“真要继续?”
“母嫔,您听我说。”韩凌赋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南疆这两日屡有捷报传来,萧奕这一次立功不小,他在南疆也算是奠定了人脉和军功,再加上有父皇的扶持,只要他活着,来日就必能袭爵成为镇南王……那镇南王继妃的儿子恐是没有希望了。无论如何,这萧奕,我们一定要抓住!”
“但是……”
“母嫔。”韩凌赋继续说道,“因为这事,我们同那南宫玥的仇算是结下了。南宫玥此人心胸狭隘,狡诈记仇,她既为萧奕的世子妃,他日必会在他耳边吹枕边风,到那个时候,再想让萧奕站在我们这边,恐怕就难了。”
张嫔仔细考虑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皇儿说的是!”
想到南宫玥,张嫔就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这个南宫玥着实可恶。你皇姐人都已经没了,现在只不过为了她一偿心愿能够嫁入镇南王府而已,也不会与她争宠,这南宫玥都不同意,还这般咄咄逼人,实在……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她嫉妒成性容不下你皇姐,你皇姐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去追萧奕,更不会因此被太后逐去皇陵,最后早早的就这么去了。”
“母嫔,不管是为了皇姐的深仇大恨,还是为了孩儿的宏图霸业,这件事必然不能这此了了。”韩凌赋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抹阴郁,“只要皇姐的灵位能够入了镇南王府,他日,我必能让父皇做主扶正皇姐……堂堂大裕公主,又岂能久居侧妃之位。届时,我倒要瞧瞧那南宫玥将如何自处!”
南宫玥害得他的筱儿只能为妾,他又怎能让她这样霸着镇南王世子妃之名!
张嫔沉吟着点头道:“那……皇儿,我们该怎么做呢。”
韩凌赋冷笑一声说道:“孩儿倒是有一个主意……”
……
张家二姑娘被令出家为二公主祈福,这个劲爆的消息很快就引来了议论纷纷。
菊日那日发生的事情早在王都的这些名门世家中传开了,虽说张家这主意有些荒唐,可是二公主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又一向受宠,这不,为了不让二公主去和亲,还牺牲了明月郡主。
可想而知,皇帝对这个女儿有多么的在乎。
为了让二公主能够魂有所归,皇帝应该是会允的。
他们本来还猜测着,皇帝可能会象征性的先斥责张家一顿,再把镇南王世子妃宣进宫来,让皇后好生安抚一番,随后就能寻个机会让张二姑娘捧着二公主的灵位嫁入镇南王府了。
但是现在,张二姑娘都进了庙里,显然这件事是不成了!
有些人家松了一口气,但另有一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家——比如齐王府就很是失望,而那张家更是就此闭门不出,一副安静思过的样子,只听说府里的大夫人病了,叫了几回大夫。
然而没过几日,张家所闹出来的这件事又被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所淹没——
紫薇星黯淡,有陨落之象!
此事不知从何时起,在王都中传得沸沸扬扬,上到文武百官,下到贩夫走卒,全都议论纷纷。
这紫微星乃“斗数之主”,是“帝星”,可以说是代表着皇帝的命数。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莫非……
这江山是要换人了?
终于,紫薇星之说,也被传到了皇上耳中。
这一日的早朝,钦天监的王监副上前一步,躬身禀告道:“禀皇上,近日臣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星比平时黯淡了几分……”
皇帝闻言面露惊色,一双锐目微微眯起。
星象之说,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紫薇星黯淡,这代表了什么呢?
皇帝一阵心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沉声道:“王爱卿,可知紫薇星因何而黯淡了,可有法子令其紫薇星恢复如前?”
王监副回道:“皇上,紫薇星虽然比平时黯淡,但却并无其他属星掩盖其光芒……”
那就是说并没有出现其他威胁自己帝位的新星!皇帝的脸色稍稍舒缓了几分,只是紫薇星黯淡毕竟是不祥之兆。皇帝依旧眉头微蹙,眼底阴霾犹在。
朝堂之上,一片静默。
这几日来,这些朝臣们自然也听闻了关于紫薇星黯淡的传闻,这样的事,私下里议论一下倒也罢了,可不敢在朝堂之上信口而来,因而全都缄默不语。
这时,兵部侍郎于乘风出列,恭敬地说道:“禀皇上,微臣对星象亦有所涉猎,这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