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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卉淡淡地一笑,朝四周看了一圈,朗声道:“诸位今日给我做个证,也免得他们将来耍赖!”
围观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这小姑娘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百卉冷冷地看向了汪掌柜,不紧不慢地说道:“汪掌柜,我的主子乃是镇南王世子妃,今日我乃是奉世子妃之命前来这里巡视产业的!”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四周鸦雀无声。
这算是什么,镇南王世子妃来找世子爷的碴?还是说……脑子转得快的人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人群里很快又泛起了涟漪,如同一颗石子掉入了水池中。
而叶大娘已经是瞠目结舌,忍不住想道:若这百卉的主子是镇南王世子妃,那岂不是说……
百卉继续高声道:“汪掌柜,我只知道世子在开源街口有一家粮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当铺?”她故意顿了顿,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汪掌柜,可否请你解释一下?”
汪掌柜已经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这是王妃的命令吧?怎么会这样?起初几年他也是有些忐忑,但是牛管事安慰他说根本无需慌张,世子爷不会理会这些产业的,他也就放下心来。
见汪掌柜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众人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咋舌不已:原来是这汪掌柜奴大欺主啊!他这狗胆也太大了吧!
百卉转头朝潘捕头看去,笑吟吟地问:“潘捕头,不知道你可知道这奴大欺主该怎么罚?”
潘捕头脸上也掩不住震惊之色,心里还以为县太爷是为此才让自己跑这一趟,忙配合地说道:“姑娘,按大裕律历,这奴打欺主,严重者可以直接仗毙!”
杖毙!?汪掌柜几乎傻眼了,腿一软,跪了下去,身体抖的好像筛子一样。
百卉冷冷地说道:“如此恶奴,就杖毙了事吧。”
汪掌柜就吓得脸色煞白,脱口而出地喊道:“姑娘,冤枉啊!小的绝不敢欺主……”
“绝不敢欺主?”百卉冷哼道,“那又是谁给你胆子仗着世子爷的名义,私自把粮铺变为当铺,还放印子钱!像你这样的奴才打死都不为过!……潘捕头,就劳烦你了。”
潘捕头呆了一呆,也不知是被百卉的气势给压住了,还是被她的主子给吓到了,忙一挥手道:“来人!”
两个差役闻声上前,就要去抓汪掌柜。
汪掌柜这一下是真得吓得住了,脱口而出的喊道:“小的、小的哪里敢擅作主张,小的是奉了王妃之命行事的!”刚一说话,他就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声音。
百卉脸上冷笑着呵斥道:“大胆奴才!王妃仁心仁德,岂会做如此污糟之事。你这是以为王妃远在千里之外,就信口开河是不是?”在说到“千里之外”四个字的时候,百卉故意拖长了音,有些意味深长。
汪掌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比活命更要紧的?王妃远在千里之外,一时间根本奈何不了他,而现在,一旦他扛下了这个欺主的罪名,必定是被活活打死的份。想到这里,汪掌柜把心一横,连忙磕头说道:“姑娘,小的有王妃的信件!绝非小的信口开河啊!”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已经把周围的人都看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片刻的沉静后,围观的众人很快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既然是镇南王妃放印子钱,为何要仗着世子爷的名头?”
“对啊!镇南王妃应该是世子爷的母妃吧?他们不是一家的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想不明白,直到人群中不止是谁扯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好像以前听人说过,这王妃好像是继王妃,并非世子爷的生母。”
“原来是后娘啊!”
“这就难怪了……看来这继王妃是想侵占世子爷的产业啊!”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真相了!
开源当铺的斜对面,坐在马车上的南宫玥放下了帘子,面色平静地向着百合吩咐道:“待回去后,你告诉朱兴,让陈御使在明日早朝时,弹劾世子,私放印子钱,逼迫百姓家破人亡。”
弹劾世子爷?百合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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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打压
临近新年,近日来朝政平稳,上到皇帝,下到文武百官,皆是心情愉悦,只等着“封笔”那日。
然而,就在这一日,一个陈姓御史在早朝时,却公然弹劾了镇南王世子萧奕,指其“无视朝廷法度,私放印子钱,谋取暴利!”
他字字句句都是掷地有声,就如一道巨雷,在金銮殿上震了一震。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都不禁窃窃私语。
才不过短短一年,这镇南王世子就被弹劾了两回,上一回最后是草草收场,不过就罚了个禁足了事,这一回不知又将如何。
虽说萧奕的名声一直不太好,但自他出征南疆后,就屡有捷报传来,陈御史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弹劾萧奕,也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
朝上众臣尽皆观望。
皇帝面色微沉,问道:“爱卿所言可属实?”
“启禀皇上。”陈御史躬身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据微臣所知,镇南王世子萧奕在淮元县开了一间开源当铺,它表面是当铺,私底下却放着印子钱,利滚利,极其利害!不知已经迫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而就在昨日,更是有一个老妇被逼得在淮元县衙击鼓呜冤,此事淮元县上下皆知,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皇上,朗朗乾坤,岂能容萧奕如此肆意妄为!”
听这陈御使说得这般详细,看来是不会有错了。
早知道这萧奕顽劣成性,目无法纪,没想到,他竟然还如此大胆,竟然连印子钱都敢放。
要知道,先帝最厌恶的就是放印子钱了。
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就曾经有一个官员的亲属偷偷把银子给了一间钱庄,用来放印子钱,最后官员被革职不算,甚至全家皆被流放。
虽说先帝已逝,但余威犹在,这萧奕简直是胆大包天。
皇帝面沉如水。
金銮殿上寂静无声,这时,南宫秦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仅听信一面之词。”
陈御使不快地说道:“南宫大人莫非认为本官在肆意攀扯不成?”
“皇上。”南宫秦躬身道,“臣与萧世子虽有姻亲,但既然举贤不避亲,那臣为着萧世子争辩一二应也是常理之事。萧世子现不在王都,既有弹劾,还是得彻查后再行定夺。”
“臣附议。”兵部尚书陈元州亦出列道,“皇上,萧世子正领兵征战南蛮,与我大裕有功……”
“此言差矣。”户部尚书方之敬打断了他的话,大义凛然地说道,“皇上,萧世子大败南蛮确实有功,但有错亦不可无视,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否则朝廷还有何法度可言。”
“好了,都别吵了。”皇帝不悦地拔高嗓门,眉宇紧锁。
萧奕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为人如何,皇帝觉得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萧奕会私放印子钱谋利?皇帝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大理寺卿!”
“臣在!”大理寺卿王京躬身出列。
“朕命你即刻前往淮元县,替朕好好查、细细查……”皇帝说道,“限你在三日之内,给朕查个清楚明白!”
“臣遵旨。”王京连忙领命。
皇帝旨意已下,朝上自然不再争辩,而一下朝,王京就立刻雷厉风行的赶回了淮元县。
与此同时,远在南疆的镇南王世子萧奕依然对此事毫无知觉,至于同在南疆的镇南王妃则带着一双儿女在赶了两天的路后来到了奉江城。
这马车一路奔驰,总算在太阳西移的时候进了城。
守城门的将领知道是王妃来了,便亲自领着小方氏的马车去了守备府衙。看门的小厮一面吩咐人去通知镇南王,一面大开了府衙的正门迎小方氏的马车入府。
小方氏刚下了马车,镇南王的长随便急急地闻讯而来,行礼道:“小的见过王妃,二少爷,大姑娘。”
“起来吧。”小方氏随意地挥了挥手,问道,“王爷在不在?”
那长随赶紧回道:“回王妃,王爷正在正院等着王妃呢。王爷吩咐小的前来迎接王妃,王妃这边请!”
小方氏母子三人随着长随朝正院行去。
正院内,镇南王早就翘首以待,一见小方氏带着萧栾和萧霏进来了,起身相迎,“王妃,现在正在打仗,你怎么就带着栾哥儿和霏姐儿过来了?这一路上多危险啊。”他嘴上虽然埋怨着,眼中却掩不住的笑意与感动,只觉得王妃心里果然对他是一心一意。
其实,现在战局已经稳定,南蛮军都被赶到了岭川峡谷及以南的开连和府中两城,整个南疆可谓是平静的很。尤其是奉江城,有镇南王带着数万大军驻守着,哪有什么危险,要不然小方氏也不会那么大胆敢带着一双儿女上路前来这里寻镇南王。
但小方氏面上却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温婉地说道:“王爷一去数月,栾哥儿和霏姐儿都想他们的父王了……妾身也是。妾身就带他们过来探望王爷了。”说着转身对萧栾和萧霏道,“栾哥儿,霏姐儿,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父王。”
萧栾和萧霏双双上前向镇南王行礼:“孩儿见过父王。”
“好,好……”镇南王一脸欣慰地看着眼前一双儿女,“都是好孩子。”
小方氏母子三人与镇南王说了一会儿话后,小方氏便对一双儿女说:“栾哥儿,霏姐儿,母妃还有话与你们父王说,你们先退下吧。”
萧栾和萧霏兄妹给镇南王和小方氏行礼后,便双双退下了。
“王爷……有一事妾身还要亲自告知王爷一声,阿奕这次回南疆前,已在王都迎娶了摇光郡主为世子妃了。”小方氏不好意思地福了福身,告罪道,“妾身接到圣旨的时候,王爷正在外面打仗,妾身没能及时告知王爷……这是妾身的错。”
镇南王随意地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王妃,这事怪不得你。阿奕大婚一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原来王爷已经知道了,也是,阿奕应该来奉江城拜见过了王爷吧。”小方氏故作恍然大悟。事实上,萧奕带兵解了奉江城之危一事早已经传遍了南疆,小方氏又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她原来不知道,刚刚从镇南王的长随口中也得知了。
原本小方氏还怕这一次萧奕解了奉江城之危,会让这父子俩的关系得到缓和,但看镇南王如今这难掩不快的表情,就知道这萧奕果然是难成大器的,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还会和王爷大吵一架!
一说到萧奕,镇南王便是眉宇紧锁,面沉如水。
小方氏继续道:“王爷,其实妾身这次来,也想与王爷说说世子妃……”她故作犹豫,似乎欲言又止。
“世子妃?你是说那个南宫氏,那个南宫氏又做了什么?”镇南王眉头一皱,目露厌恶。
“王爷,妾身得知阿奕和摇光郡主成了亲,当下就立刻派了易嬷嬷前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