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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那狼狈的模样看得镇南王亦是火冒三丈,对着莫修羽怒目而视:“大胆!你们竟敢如此对待二公子?是谁下令的?”他心知肚明,除了萧奕,又有谁能有这样的胆子如此对待萧栾!
面对镇南王的雷霆震怒,莫修羽却仍旧云淡风轻,抱拳道:“回王爷,二公子哭着说要回来,所以世子爷便命属下把二公子送回,免得影响了军心。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就先告辞了!”他又行了个军礼后,对着两个士兵挥了挥手,那那两个士兵随意地把萧栾往前一推,也不管他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莫修羽再也不理会镇南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心中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确认过:这样的王爷,根本就不值得自己效忠!
“放肆!放肆!”
镇南王见如此的无礼,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发青,心里只觉得自己的担忧果然没错。长此以往下去,恐怕这南疆军中只知道有世子萧奕,而忘了他这个镇南王才是南疆之主!
小方氏没有注意到镇南王的情绪,她的注意力全部投射在她的宝贝儿子萧栾身上。
“栾哥儿,你没事吧?”小方氏飞身冲到萧栾跟前,紧张地打量着他。
萧栾整个人好像是丢了魂似的,心神不宁,两眼恍惚,眼下更是一片浓重的阴影,嘴里似乎念念有词,仔细听,可以隐约听到他在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联想起刚刚莫修羽的那番话,萧霏在一旁微微皱眉,心道:难怪古语说慈母多败儿,就是母妃这样惯着二哥,二哥才会如此无用,一点点小事就大惊小怪!战场杀敌就连大哥萧奕也去得,他有什么去不得的!
小方氏哭得更伤心了,抱着萧栾泣道:“栾哥儿,你大哥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可怜的栾哥儿!我是你母妃……”
“母妃……”萧栾打了个激灵,回过了神来,猛地抓住了小方氏的衣襟,急切地说道,“母妃,我不要上战场!我以后再也不要上战场了!……我再也不要去了!”
小方氏眉头一皱,紧张地看了镇南王一眼,镇南王心头的怒意本来就无处可发,一听次子满口的胡话,顿时迁怒地朝他看了过来。
“逆子,你说什么!?”
镇南王这一声逆子,几乎是把对两个儿子的不满都叠加在了一起。
萧栾反射性地缩了缩身子,求救地看着小方氏,惊慌失措道:“母妃,您跟父王说说啊!我不要再上战场……母妃,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没命的!好可怕……太可怕了。”
萧栾不住地摇头,脸色发白,浑身更是颤抖不已,脑海中想起大军进攻府中城时发生的一切。当时看到的每个细节都还历历在目,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让他一次次地从噩梦中惊醒!
那一日,府中城将破之际,大哥萧奕让人把他带上了战场,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利箭是如何刺入敌人的肉体,银色的刀刃是如何砍下敌人的头颅,血肉横飞,血浆四溅,当那又热又粘稠的血液喷上他的脸颊时,他终于抑制不住地又哭又叫,而四周的将士们都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他,那种眼神深深地刻在萧栾心中,让他又恨又怕又羞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是在府中城里待了这些天,他缩在房间里一步不敢出来,只觉得到处都是令人犯恶心的血腥味。没有人理会他是镇南王府的二公子,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会丢两个馒头给他。
好不容易,萧奕大发了善心,让莫修羽把他带回来了,他再也不要去战场了,再也不要去了!
他堂堂一个镇南王府的二公子,未来的镇南王,干嘛要和那些人一样去搏命,他只要在王府里指点着就行,反正南疆的将士多的是!
镇南王失望地看着萧栾,他们镇南王府乃是武将出身,立身之本就是战场。这南疆的百姓为何臣服他们镇南王府,那是因为镇南王府保卫南疆的安危;皇帝为何忌惮他们镇南王府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他们镇南王府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是这个逆子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长子忤逆,次子无用,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来了这两个讨债鬼!
镇南王感慨完了自己后继无人,家门不幸后,不耐烦地看着他们母子,只吩咐了一句,“王妃还是早早收拾了去明清寺吧。”接着便甩袖而去。
小方氏只觉胸口一阵窒闷,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恼恨地说道:“栾哥儿都这样了,我就算晚两天去也是理所当然的。”最好可以晚到所有人都忘记这件事,反正天高皇帝晚,远在王都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发现自己有没有遵旨!
萧霏皱了皱眉,义正言辞地说道:“母妃所言差矣,为南疆祈福乃是大事,岂能因为二哥而耽误。依女儿所见,就是因为平日里你太宠着二哥了,才会让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过上个战场罢,他就弄成这样,实在丢了我们镇南王府的脸。”
“你……”
小方氏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睛一黑,歪歪斜斜就倒了下去。
于是,守备府内又是一番人慌马乱。
回到奉江城的镇南王二公子连夜惊梦,闹得整个守备府不得安生的消息,从守备府的下人口中漏了出来,没几日就传遍了奉江城,一开始还有人好奇地偷偷追问原因,而当得知二公子只是因为在战场上见了血吓着了而已后,全都面露不屑。
世子爷一路征战,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同样是镇南王府二公子,怎么才见了点血就惊着了,这也太无用了!
而没两天,这个连连惊夜的二公子就被连夜遣送回了骆越城,听说是因为镇南王被吵得睡不好觉了。在二公子离开的同一日,镇南王妃也在镇南王和萧霏的欢送下,哭丧着脸去了明清寺,据说王妃是自请去为南疆祈福……
“你信吗?”奉江城的茶楼中,一个茶客一边用着茶,一边好似消息很灵通般,向自己的好友说道,“早不去晚不去,现在去祈福?”
“难道不是吗?”
那茶客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听说啊,王妃这次是因为二公子贻误军机才会被王爷一气之下罚去明清寺思过的。”
说到二公子,其他人全都恍然大悟,可不是嘛,王妃可是二公子的亲娘啊!
“世子爷如此英武不凡,二公子可就差远了。”一个茶客庆幸的说道,“幸好,我们的世子爷不是二公子。”
幸好啊!
所有人都发出同样的感慨。
就在两天后,当又一封捷报送入奉江城后,这样的感慨变成了狂欢……
开连城收复!
当送来捷报的小将,一边纵马飞奔过奉江城的大道,一边大喊着“开连城收复!”的时候,全城上下一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世子爷,他们的世子爷终于把南蛮子赶出大裕了!
他们不由想象着,他们英武的世子爷现在正在做什么,应该是在威风凛凛的与将士们训话吧?
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都不浮现出了不同的画面,然而,他们怎么想不到,他们的世子爷此时正在开连城的守备衙门里,给他心心念念的臭丫头写信。
他一边写,一边傻笑,那乐呵呵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沙场上那让南蛮子闻风丧胆的萧奕。
站在一旁,正等着禀报的傅云鹤不由的一声长叹,心想正该让那些将士们瞧瞧,他们所向披靡的世子爷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妻奴。而与傅云鹤同来的田禾则有些好奇,世子爷写了这么久的信,到底是谁给谁的呢。
萧奕终于写完了一封长信,满意的收了笔,小心地吹干了信笺后,封在了信封里。
这些日子战事频频,已经好久没有给他的臭丫头写信了,臭丫头一定等的心急了。
不过,总算失地全都收复,只待料理完后事,他就可以回王都了。萧奕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就回去,他都已经离开王都快要半年之久了,早点见到他的臭丫头,是支撑着他连连胜仗的最大的动力。
“大哥。”见到他终于不再傻笑,傅云鹤忙不迭地抓紧时间回禀道,“南蛮大皇子已经被关押在守备府大牢了,大哥可要去见见?”
“我见他干嘛。”萧奕满不在乎地说道,“就这么关着好了,待过几日,我亲自押他回王都献俘,丢给皇上就是。”
这句话一出,傅云鹤倒没什么,田禾不由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地说道:“世子,万万不可!”
萧奕皱了下眉,抬眼看着他。
田禾惊慌地问道:“世子,您可是要回王都?”
萧奕回答得毫不犹豫,“那当然。”
“世子,这怎么可以!”
萧奕一颗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回到他的臭丫头身边,闻言不满地瞪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田禾苦苦劝道:“世子,当日您被王爷留在王都为质,实属迫不得已,您在皇上的眼皮底下,这日子岂会好过,若是稍有不慎,让皇上忌惮,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现在您既然已经回来,又怎么能再去冒险呢。”
傅云鹤忍不住开口道:“田将军,大哥的世子妃可还在王都。”
“世子妃不过是一介女流,皇上应该不会为难于她。”田禾继续劝道,“世子,您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以身犯险啊。”
“以身犯险?”萧奕笑了,他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本世子在王都可是待了整整四年,岂会不知王都形势如何。”萧奕刻意停顿了一下,又道,“……田将军,你觉得我那父王如何?”
田禾愣了愣说道:“王爷他……”他心中对于镇南王确实有不少的不满,可是,碍于身份,总不能任意指责。
萧奕脸上的笑容又盛了一分,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必须回王都。”
他说着,又回到了书案后,拿出一封已经完成的折子,说道:“给皇上的奏折我已经写好了,稍后便会递到王都。”
“世子……”
田禾怔怔地望着他,老泪纵横。
他哪里不明白世子的意思,王爷行事糊涂,镇南王府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在老王爷过世以后,其实已经渐渐衰败了。往近的说,这一次的南疆之乱就是因为王爷的任意行事,乱出主意而引起的。南蛮侵犯已经引来了皇帝相当的不满,而以镇南王的行事作风,只怕皇帝不满与忌惮会越来越深,届时与南疆而言将会是大祸。
经此一役,田禾深切的体会到,单靠王爷,若是有朝一日,朝廷下定了决心要收回镇南王府的兵权,恐怕南疆不保。
田禾的眼中充满了敬仰,世子明知王都凶险,却以身犯险,为的就是让皇上安心,为的就是保住南疆。
“世子!”田禾抬袖擦了擦脸颊,语气哽咽地说道,“……您此去一路凶险,还望保重,末将定会为您守好南疆!至于其他人,末将也会告知他们您的苦衷的。”
世子如此为南疆,为百姓,为他们。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付出忠诚……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田禾,这一刻彻底下定了决心。
士为知己者死!
“末将先告退了。”田禾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他要赶紧去见一下其他人,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