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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的态度,再联想之前镇南王先是不愿支援他们攻打府中城,后来甚至还想让二少爷萧栾前来抢世子爷的军功……这一桩桩事情做得实在是令人齿寒啊!
对于这些将士的微妙变化,镇南王却毫无所觉,他心里惦记的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萧奕,”镇南王灼灼的目光落在坐在他右侧下首的萧奕身上,“如今战事已毕,兵符何在?”
这一句不过寥寥几语,却听得在场的众将士脸色微微一变。
王爷这是在催世子爷赶紧交还兵符?
这么一想,众将士心里越发不舒服了,虽说战事结束以后,将领是该即刻交还兵符,但是世子爷这才回王府,连屁股还没坐热,王爷没有夸奖没有赏赐,却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回兵符,那也未免太急了吧?
鸟尽弓藏!
那四个字再次浮现在众将的心头,表情复杂极了。
萧奕倒是面色如常,不惊不躁地看着镇南王,理直气壮道:“父王,按照祖父定下的规矩,世子成年即可掌一军作为历练,儿子如今已经大婚,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也是时候学着理理军务了。”
“胡闹!”镇南王一掌拍在扶手上,脸色发青,怒道,“你祖父的规矩是要世子及冠才可掌军,你现在才十七,还早着呢!”
下方的将士们都面面相觑,老镇南王定下的规矩大部分将领也是听说过的,但这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罢了,并没有明文规定。
世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再说,世子此次大败南蛮,已经向南疆、向南境军展现了他作为世子行军作战的能力,由他执掌一部分兵权也算是众望所归之事。
只是王爷对世子如此不喜,恐怕是……众将们都是面面相觑,在这父子间来回看着,心思各异。
萧奕无视镇南王的怒意,站起身来,慵懒地说道:“父王,儿子行军数日,已经疲惫不堪,请恕儿子失礼,先退下了。”
这个逆子竟然直接无视自己,想就此昧下兵符!镇南王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萧奕的背影道:“逆子,你给我站住!”他瞪着萧奕的目光之中夹杂着滔天的怒意,宛如一头怒狮般咆哮。
萧奕却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气得镇南王口不择言地威胁道:“逆子,你以为我不敢废你?”
这一句说得连姚砚都是心中一沉,眉头微蹙,露出一丝失望。王爷行事如此凭借个人好恶,对南疆来说,实在是祸非福,废了世子,难不成还让二公子当世子不成?
这一点,姚砚想到了,众将亦然。
萧奕总算是停下了脚步,却是目露不屑地朝镇南王看去,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父王打算以何名义上书?”
且不说他刚打了胜仗,这废世子也要皇帝批准才算!
镇南王一瞬间双目瞠到极致,这个逆子是有了皇帝撑腰,眼中就再也没有自己这个父王了!
可恶!真正是可恶……
镇南王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突然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往后倒去,只听到几声惊呼:“王爷!王爷……”
镇南王突然晕了过去,萧奕自然也不好再走人,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失去意识的镇南王,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昏迷的镇南王很快被送到了世安院的卧房中,整个王府为此骚动了起来……萧霏和萧栾很快闻讯而来,而这时,王府中的吴大夫刚刚给镇南王探了脉。
萧霏急忙上前问道:“吴大夫,父王现在如何?”
吴大夫缕了缕胡须答道:“大姑娘,王爷一时怒急攻心,所以才晕倒了。只要老夫开点清火的药方,让王爷服上几剂,很快就会没事的。”
跟着丫鬟就领着吴大夫去写方子了。
萧霏的视线在卧房中扫视了一圈,语气不善地问道:“我大哥呢?父王都晕倒了,他竟然不在榻前侍疾?”
在镇南王榻边服侍的丫鬟惶恐地屈膝答道:“世子爷来看过王爷一次,好像现在去了外书房。”
“父王都病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去外书房!”萧霏气得秀眉拧在了一起,转头对萧栾道,“二哥,我们一起去找大哥……大哥实在太不像话了!”
一听说要去找萧奕,萧栾的身子反射性地缩了缩,面色微白道:“要去找他你自己去,我可不去!”说着他迫不及待地跑了,“既然父王没事,那我先回去读书了!”
什么读书?!还是不就是和他那个什么翩翩眉来眼去的!萧霏跺了跺脚,咬咬下唇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萧霏凭着一股意气,愤愤地冲进了萧奕的外书房,劈头就是一阵斥责,话里话外就是说萧奕如何如何不孝……最后还为自己的直言辩护道:“我身为妹妹,虽然知道长兄如父,可是孔子亦云:‘父有争子,不行无礼;士有争友,不为不义。故子从父,奚子孝?臣从君,奚臣贞?审其所以从之之谓孝、之谓贞也。’”她引经论据,侃侃而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这做妹妹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行差踏错,却默不作声。”
萧奕从头到尾都漫不经心,他这个大妹最喜欢以理服人,这种人总比不讲道理的人好应付。
他微微一笑,道:“大妹妹说得是。只是我如今身负重任,应以南疆大局为重,古语亦有云:‘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不以家事辟王事’,这君命高于父命,王事重于家事。妹妹你是妇道人家,不懂也是自然。”
萧霏一时语结,萧奕所言不差,君命高于父命,皇帝一句话,臣子便可以夺情,不必丁忧。可是……
萧霏还想说什么,但是萧奕已经不想听了,一边端起茶,一边道:“大妹妹,我还有事要理,大妹妹若是闲来无事,就与父王侍疾去吧。”
他已端茶送客,萧霏一时间又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话,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此时,田禾等几位将领正在书房门外求见萧奕,萧霏见状好歹还记得军务重要,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几人走了进来,向萧奕行了礼。
他们几个都是随着萧奕一路征讨的而来,亲眼见证了他一一收复失地,也是南疆所有的将领中对他最为信服的。
在到了骆越城后,萧奕并没有刻意去吩咐人做任何事,他们此时一致前来,其实是心中已有了决定。
“世子爷!”田禾抬眼看着萧奕,代表着众人,无比果决地说道,“末将等愿追随世子爷!”
他们一个个都是表情肃然,眼神明亮,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萧奕。
在镇南王和世子的对峙之中,他们选择了站在萧奕这一边,他们选择了效忠萧奕!
他们同时抱拳,单膝跪下,垂首等待着。
以田禾与冯信为首的一干老将,以莫修羽为首的年轻一代将领,还有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每一位,足足十一位军中将领向他献上了忠心,其实还包括了姚良航。
萧奕神色不变,微微颌首,说道:“我知道了。起来吧。”
这是已经允了他们了!众人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大声应道:“多谢世子爷!”
众人起身,萧奕赐了座,直截了当地说道:“皇上的圣旨这几日应该也快到了,顺利的话,我这个月内就会返回王都。我现在手上的这四万人,我不在期间,就烦劳田将军了。”
这四万人就萧奕先后从镇南王手里吞下的,南疆共囤军三十万,其中朝廷在册二十万,这四万人也不过是八分之一罢了。但所谓的三十万也只是说着好听,这其中也包括了后勤兵、伤残兵还有老兵,再者,大裕所实行的是卫所制,南疆只有八万的常备军,余下的则统一训练,战时征调,平日里依然务农为主。
萧奕自回南疆以后,在连连征战的中,也刻意地进行了挑选,所留下的皆是其中最为精锐的。
这四万人,他岂能白白拱手相让呢,否则他回来这一趟还有何意义。
田禾起身,恭敬地应道:“是,世子爷。”
其他人的眼中都流露着深深的崇敬。他们都听田禾说了,世子会执意要以身犯险,主动去王都为质,为的乃是整个南疆!镇南王府掌管南疆已久,若是大裕哪天下了决心要收回南疆,必然要除掉镇南王爷,如此一来,恐怕大战难免,到时候,苦的又将是南疆的黎民百姓。偏偏王爷行事糊涂,根本无法撑起南疆,他们也只有依靠世子了。
世子能为他们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也一定会为了世子守好南疆。
“我走以后,所有的军务都暂由田将军代管。”萧奕说道,“田将军、冯将军,我父王此人做事任性,待我走后,他必会想法收回这兵权,届时就靠两位将军了。”
田禾和冯信毕竟是老镇南王留下的人,在军中素有威信,有他们两人在,足以牵制住镇南王。
“世子请放心。”两人同时抱拳,田禾则意有所指地说道,“世子成年掌管一军的规矩乃是老王爷下的,王爷亦无权变更。”他们皆知,这其实不过是萧奕不愿归还兵权的借口罢了,但借口用得好,就是规则了!
萧奕微微点头,正要说话之际,傅云鹤匆匆前来,禀报道:“大哥,南蛮子派来使者,送来和书,想与我大裕议和,还……”他的表情一脸古怪,说道,“那使者还说愿意将他们的圣女送与大哥,只求换回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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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圣女
傅云鹤看着萧奕,心里暗自觉得这些南蛮子简直蠢透了,居然还送什么圣女,确定不是来找抽的吗?
书房内的众将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奕,南疆与南蛮相隔甚近,其圣女之名,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那圣女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为南蛮干燥的旱季带来了连绵不断的雨水滋润。五岁时,被南蛮王封为了圣女,养育在宫中,从小就丽质过人,而随着年岁渐长,不仅姿容愈加绝色,这南蛮王还特意从大裕请了名师教导她琴棋书画,精心教养。因而暗地里,他们还曾猜测过是不是打算日后送于皇帝和亲的。
没想到,这一战过后,南蛮为了换回他们的大皇子,竟然连圣女也献了出来。
“圣女?”萧奕不耐烦地说道,“送到这里来做什么?要议和,要换俘,让他们找皇上去,本世子才不想管他们的闲事呢。”
萧奕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赶紧回王都,一旦要议和,先要请旨,再要等圣旨到,一有章程还要请旨,这么反反复复的,天知道还得拖上多久才能回去!
萧奕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他的臭丫头了。
“是,大哥。”傅云鹤应了一声,出去办了。
众将皆面带赞赏的望着萧奕,心想:真不愧是世子爷,做事如此果决,不受美色诱惑,总算继老王爷之后,南疆后继有人了!
他们自觉是跟对了明主,对南疆的未来也有很大的信心。
灼热的目光投射在萧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