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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雷婆子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却是暗恨。
没想到意梅是铁了心要和离了,竟然找了世子妃出面!
这世子妃手里可是有他们一家的契书的。
雷婆子越想越慌,意梅只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儿子大可以找个更好的。犯不着为了一个意梅得罪世子妃。
雷婆子忙把和离文书递向邹林道:“儿啊,既然她一心要走,留得了她的人,留不了她的心,你就听话签了吧。”
“娘……”邹林不敢置信地看着雷婆子,神情痛苦……
一炷香后,百合和画眉带着和离文书离开了邹家,回到王府。
小书房里,不止是南宫玥在,安娘也陪在意梅的身边,心痛地看着她。
百合和画眉行礼后,就把发生在邹家的事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南宫玥,然后把和离文书给她过目。
南宫玥面沉如水,真是没想到这件事的起因竟然会是因为自己作势要卖“花颜”,一场戏就把人性赤裸裸地揭露了出来。南宫玥有些复杂地看了意梅一眼,而意梅居然还想瞒着自己。
意梅苦笑了一下,道:“世子妃,奴婢还该多谢世子妃才对。奴婢记得以前世子妃曾对奴婢说过,如果伤口化了脓,就必须狠心将伤口割开,将其中的脓水放出,伤口才会渐渐愈合。”
意梅能想得如此通彻,连南宫玥心里都有几分意外。
外柔内刚,说的大概就是意梅吧。
“待会你们去邹家把意梅的东西和嫁妆都抬回来。”南宫玥沉声吩咐道。
“是,世子妃。”画眉大声地应道。意梅姐姐出嫁,世子妃可是赏了不少好东西,可不能就此便宜了邹家人。
百合和画眉又退下了,跟着南宫玥又道:“意梅,这段日子你就暂时住在王府里吧。”
安娘忙附和道:“世子妃说得是,干脆就让意梅住到奴婢那里吧。”
意梅与安娘对视一眼,福了福身应道:“多谢世子妃。那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让安娘送走意梅后,南宫玥挥退了百卉百合,独自一人留下小书房中,心情有点沉重,脑海中浮现了许许多多过去的画面……
意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迫不得已的一步!
“喵呜——”
熟悉的叫声突然传入她耳中,南宫玥低头一看,却发现萧奕和小白“两只猫”正歪着脑袋看着她。
萧奕强势地把小猫塞到了她怀中,他略显粗鲁的动作让小白发出略显委屈的叫声:“喵呜——”藏着爪子里的指甲蓄势待发。
南宫玥摸了摸小白的头顶,它舒服得眯起眼睛,又收回了爪子。
见此,萧奕委屈地说道:“臭丫头,你偏心!”
南宫玥满脸黑线,敷衍地在他发顶也摸了一下:“乖!”
萧奕配合地把脑袋直往她手心蹭,却挤压到了小白,小白发出凄厉的叫声:“喵呜!”
小白奋力从两人之间挤了出来,轻快地跳上了窗台,鄙视地看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庶民一眼。
最近成天腻腻歪歪的!都不陪它玩了!
小白头一甩,跳下窗台,高傲地踩着猫步走了。
为了让意梅能够散散心,南宫玥作主暂时关了“花颜”,而这似乎又做实了她要卖了“花颜”的传言,镇南王世子妃在张罗着卖嫁妆一事,口耳相传间,不出几日,也终于传到了宫里……
皇后是从她母亲恩国公夫人那里听说的,她斟酌了片刻后,借着皇帝来她宫里用膳,便将这件事玩笑般地说了出来。
“……皇上,您瞧这好端端的王都怎就传出这样的流言,阿奕这堂堂世子,哪就到了要卖媳妇嫁妆的地步了呢。”
290春心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站在下方的锦衣卫指挥使陆淮宁,又一次难掩惊讶地确认道:“镇南王世子妃真得在卖嫁妆?”
前日在皇后那里听闻了南宫玥要卖嫁妆的事后,皇帝就命陆淮宁前去查证了,锦衣卫也确实神速,才不过短短两日就有了结果。
“启禀皇上。”陆淮宁恭敬地禀道,“世子妃卖的是一个嫁妆铺子,那铺子在王都里还小有名气,名字叫作‘花颜’,其中的秘方都是世子妃一手研制的,所以就做了陪嫁,一起带到了镇南王府。据微臣查访得知,这铺子虽小,但每年的收益都有近五千两银子。在王都的夫人姑娘们之间口碑甚好。其中的一款脂膏原本还被内务府定为了贡品,却被世子妃回绝了。但世子妃每年都会送上一些脂膏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听陆淮宁这么一说,皇帝倒是有了有些印象,太后不久前还向他夸过南宫玥送进宫来的脂膏,让她去年整个冬天双手都没有开裂。
陆淮宁继续说道:“微臣特意寻人去与中人谈了,除了价钱开得略高,不卖方子和招牌外,世子妃这铺子卖得非常爽快。昨日傍晚前,铺子就已经过了户。”
“卖了多少价?”
“三千三百两银子。”
“这么少?”皇帝对于一间位于王都的铺子能卖多少价自然是一无所知,但既然这铺子每年能赚五千两,那这个价实在卖得有些低了。
陆淮宁回道:“世子妃不愿意卖招牌和方子,不然开价一万两也大有人要。”其实他心知这个价卖得有些高了,王都类似地段的铺面一两千两就能拿下。
皇帝思索片刻后问道:“可有查到世子妃是为何要卖铺子?”
“世子妃今日一早便命人送了三千两银票去了江南,据探子暗访后回报,似乎年前世子爷在江南的良田出了事。那里的管事一再抬高租子,逼得一家七口跳井而亡。世子妃得悉后,本命人去撤了管事,但好像没有成功。于是,世子爷和世子妃就只能私下里悄悄去把这些产业买回来。已经贴了不少银子进去了,世子妃迫于无奈只能卖了嫁妆铺子。除了这‘花颜’外,世子妃还在卖王都郊外的两个庄子,微臣的人去买‘花颜’的时候,中人就曾问过,要不要庄子。”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皇帝怒不可遏的一拍书案。
最初在得知此事的时候,他还疑惑过这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尽管萧奕没有分家,但自己历年来的赏赐也不少,怎就到了要卖南宫玥嫁妆的地步了。可是,现在听来,要把老镇南王给的产业一一赎回来,哪怕银子再多也不够花啊……
“看来朕的旨意都不管用了。”皇帝冷笑道,“朕本想给小方氏一个面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收敛,甚至还变本加利。本就属于阿奕的产业,居然还要阿奕花钱赎回去,这世上竟有如此之事!她这几年来吞下的银子也够多的了,真是贪心不足。”
皇帝本只是在为萧奕不平,但越说越是心惊。
他都已经下旨警告过了,小方氏若识相的话,就应该顺水推舟的收手了事,没想到竟然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莫非真是应了那句“天高皇帝远”?……就连小方氏区区一个妇人都是如此,那镇南王呢……恐怕,镇南王早忘了还有自己这个皇帝了吧?
要让南疆稳固,还是得扶起萧奕,可偏偏一个“孝”字压着,就足以让萧奕束手束脚。看来这件事,也只有自己能帮他了!
“怀仁。”皇帝沉声道,“着人拟旨……”
……
次日清晨,一封圣旨由三千里加急送往了南疆,而在一个时辰后,萧奕和南宫玥就得知了消息。
自己的媳妇这么能干,萧奕骄傲极了,一把抱住了南宫玥,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呀。”
正掀开门帘要进来的百合不巧的看到了,她忙退后两步,低眉顺眼地在外面禀报道:“世子爷,世子妃,马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出发?”百合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听表姐的话,世子爷在屋里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进去……又看到不该看的了!这还是白天呢!
南宫玥的脸上一片通红,好似涂了胭脂一样,娇艳欲滴。
她推开了近日越发得寸进尺的萧奕,瞪了他一眼,才扬声道:“现在就走。”
萧奕亲到了,满足了,美滋滋地拉着她的走出了屋子。
今日,他们邀了南宫昕、原令柏兄妹以及傅云鹤兄妹一块出门踏青游玩。
大家约好了今日辰时在西城门口碰头。
南宫玥自认自己已经提前了一刻钟,却不想当她和萧奕抵达西城门时,南宫昕、傅云鹤和傅云雁已经等在那里了。
萧奕和南宫玥两人皆是骑马,众人相互见了礼,南宫玥笑着道:“哥哥,六娘,你们来得还真早!”
她言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可是傅云雁却没觉得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别忘了早起的虫子还被鸟吃呢。”傅云鹤故作凶狠地瞪了傅云雁一眼,没好气地对着南宫玥吐槽道,“大嫂,你不知道,六娘这家伙天没亮就起了,还逼着我一起早起!”
都约好了辰时碰面,哪里差这么点时间?
他意味深长地在在傅云雁和南宫昕之间看了看,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俗语说的真是不错,女生外向啊!
有了未婚夫,就不记得他这个哥哥了。
哎,回想他前段时候在南疆时,不上战场的日子,就得日日跟着大哥萧奕晨练,每日闻鸡而舞,过得简直是比皇帝表舅还辛苦。好不容易回王都了,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几个好觉了,却偏偏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妹妹。
南宫玥听得忍俊不禁,而萧奕则突然干咳了一声,傅云鹤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已经晚了,只见萧奕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小鹤子,看来你回了王都后,就荒废了!”
傅云鹤慌了,急忙赔笑道:“大哥,我也就是先休息几日,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就是累了吗?”
这下轮到傅云雁拆他的台了:“三哥,你都休息了大半个月了,还嫌没休息够啊!”她拍拍胸膛道,“奕哥哥你放心,我会和祖母一起好好监督三哥晨练的。”
傅云鹤已经顾不上记恨妹妹,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有祖母和六娘监督我呢。”这若是让大哥亲自出门监督,那可就不是普通的晨练了,保管练上个十天,连他娘亲都不认识他了!
傅云鹤吃瘪的样子让众人都看着有趣,嘻嘻哈哈,言笑晏晏,气氛好不轻松。
傅云鹤在心中暗暗地宽慰自己:古有老莱子彩衣娱亲,是为二十四孝,传为美谈,今日有他傅云鹤彩衣娱友,亦是佳话啊!
说笑间,时间转瞬便到了辰时,傅云鹤朝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小柏和怡表妹怎么还不来?”
他正要提议是不是派小厮去瞅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见原令柏骑着一匹红马,夹着马腹往这边奔来,他后方不远处紧跟着一辆青蓬马车,估计应该是原玉怡的马车。
“吁——”
原令柏在距离他们不到一丈的地方拉紧马缰,马儿嘶鸣不已,两只前蹄抬高,停了下去。
“你们都到了啊……”原令柏一边利落地从马上跳下,一边笑嘻嘻地与众人打招呼。
“你又迟到了!”傅云鹤不客气地指出事实。
原令柏眼珠一转,压低声音为自己辩护:“小鹤子,你知道的,女儿家就是比别人麻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