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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京兆府尹能把镇南王妃怎么样啊?更别说王妃还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了!
朱兴办妥了世子妃的吩咐,便带着手下很快离开了京兆府,围观的群众见事情告一段落,便也渐渐散开了。
但人是散了,这场闹剧却还在继续发酵,不多时就口耳相传,一传十,十传百……
不止是王都里的说书人不落人后的说着镇南王府那二三事,连不少戏楼都将它变成了戏本子四处传唱,那些文人书生更是口诛笔伐……
抚风院里,百合绘声绘色地说着一则最受欢迎的戏本子,南宫玥听得有趣极了,咯咯笑着扑倒在萧奕的肩头。
萧奕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就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只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好极了!
百合见世子妃听得愉快,说得更加兴致勃勃,足足说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最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眼睛亮亮地说道:“世子妃,王妃的丑事恐怕要传遍整个大裕了!”
先前,继母侵产一事闹归闹,可也只局限在王都附近,但是现在,这些热门的戏子本一出,戏子们一传唱,再加上文人书生间的口诛笔伐,镇南王妃小方氏的恶名只会不断流传。
南宫玥眉眼弯弯地说道:“皇上英明治世,大裕盛世太平,怎会有如此大胆的山匪呢!”她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皇帝好面子,继位几年来,已是连连战乱不断,现在好不容易南面和北面的战事相继平息了,偏偏又传出大裕山匪横行,连镇南王妃的银子都敢“抢”的事,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理由,恐怕在皇帝看来就是在故意挑衅他的皇权了。
萧奕生怕她笑岔了气,忙替她抚着后背,向百合随意地挥了挥手。
百合看着粘粘乎乎的两人,悄悄地退了下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在门外,她无趣地撇撇嘴,有了世子爷,世子妃都没空和她们闲话了。
南宫玥笑着抬起头来,向着萧奕说道:“阿奕,北边的大部分庄子和铺子都已经收回了,我打算卖了其中的三间铺子。”在皇帝正式下了明旨后,南宫玥也懒得去管镇南王夫妇是否愿归还这些产业,就已经命人前去收回了。
萧奕丝毫不在意,“家里的事,你来决定就行了。”
南宫玥靠在他肩上说道:“这三间铺子已经被继王妃的人折腾得乌烟瘴气了,与其花费心思去整顿,不如卖个价钱,用这笔钱来充作军饷,想来祖父应是不会在意的。”
萧奕的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南宫玥的身影,眉开眼笑地说道:“祖父一定会夸我有眼光,居然能讨到一个这么能干的媳妇!”
南宫玥抬起下巴,骄傲地说道:“那当然!”她顿了顿,又道,“继王妃占了母亲这镇南王妃的位置太久了……”
萧奕心疼极了,多思伤神,臭丫头若不是嫁给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劳神,但就算这样,他也舍不得放开她,而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正如南宫玥所料的那样,当皇帝得知了这出发生在王都镇南王府前的闹剧后,勃然大怒,立刻下旨京兆府严查此事,若大裕境内真有这等胆大妄为的山匪,必将派军围剿,为民除害。
京兆府尹特意就此事来探了萧奕的口风,被以一句“当以大裕百姓的安危为重”打发走了,而那游管事则以协助办案为名被留在了京兆府衙门。
就在此事愈发沸沸扬扬之际,锦心会的初赛落幕了,获得晋级资格的闺秀们将会参加一个月后的决赛,并将会决出琴、棋、书、画、诗、御等六项的魁首。
每一届的锦心会魁首都是当代最最出色的女子,德才兼备,流芳大裕。
而这一届与往届不同的是,决赛还没有开始,白慕筱的那一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就已经在文人墨士间传颂开来,凡念过此词者,皆纷纷赞颂其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三皇子所居的明华宫内,崔燕燕拿着陪嫁丫鬟誊写下来的那首词,纸张已经被揉捏得满是皱痕,而她面上则气愤交加。
韩凌赋亲自去国子监接白慕筱一事,她已经听说了,虽然还没有进门,但白慕筱的名份是由皇帝定下的“妾”,被一个妾羞辱至此,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崔燕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殿下现在在何处?”
陪嫁丫鬟怯生生地说道:“殿下正在书房,可要奴婢去请?”
“你能请得到?”崔燕燕冷笑着,坐等着三皇子回心转意看来是没用的,她得主动出击。
崔燕燕“腾——”得站了起来,说道:“我亲自去。”
明华宫的书房紧闭着门,外面还有两个小太监守着,一见崔燕燕,刚行了礼,还没有说话,书房里突然就传来了杯子被狠狠砸下的声音。
崔燕燕一惊,心知今日绝不是说话的好机会。
此刻,书房内,地上是一个四分五裂的杯子和四溅的茶水,而韩凌赋则震惊地再次确认道:“你是说父皇已允了册立五皇弟为太子?”
296爵位
”
明华宫的书房里,小励子跪倒在地,重复了一遍自己打探回来的消息,说道,“今日早朝,金大学士上折子,恳请皇上立五皇子殿下为太子。皇上说五皇子殿下年纪还小,他要再观察一年再做决定。但、但散朝后,大臣们纷纷都说,五皇子殿下被立为太子指日可待。”
韩凌赋心如死灰,全身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他太了解他的父皇了,这么多年来,每每提到立太子一事,父皇就会避而不谈,直到去年……
自从去年朝臣请立过五皇弟后,父皇就对五皇弟的关注明显就多了起来,韩凌赋也为此心惊胆战许久,就怕父皇下定了主意。
这立太子可是关系到朝堂上下的大事,如今父皇虽然没有立刻封五皇弟为太子,却不吝啬地表明了圣心所向,他已经把五皇弟视为未来的继承者来看待,这一年内除非五皇弟表现得实在顽劣不堪,否则他定会是未来的太子。
这一点不止是他,那些朝臣们也必然是能想到的。
韩凌赋烦躁地在书房中走动着。
白慕筱曾经告诉过他,现在被立为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事,父皇春秋正盛,太子势大,只会引起父皇的忌惮,最后反而失了圣心。
他承认白慕筱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五皇弟步步坐大,实在办不到!
太子乃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万一父皇出了什么意外,那太子可就是无可争议的新任皇帝啊,难道他到时候还能逼宫夺位不成?
韩凌赋越想越焦躁,偏偏如今舅家被贬,他履履向平阳侯曲家示好,却依然被冷眼相待,以至于,他现在就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
想到这里,韩凌赋的目光突然停顿在了放在书案上的玉檀紫竹狼毫笔上,这支狼毫是三皇子妃崔燕燕送给自己的,也就随手放着了。
崔家,是啊,他如今还有崔家这个姻亲可以作为助力。
自从新弩一事后,崔威办事不可靠,让韩凌赋心有不满,便有所疏远,可是现在他无人可用……
韩凌赋眼中闪过一抹果决,对着小励子吩咐道:“小励子,去崔府!”
小励子见韩凌赋有了决断,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用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一出书房门,守在外面的小太监就告诉了他三皇子妃曾来过的事,小励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立刻吩咐去准车马,自己则回去禀报了韩凌赋。
韩凌赋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冷嘲不已:若是他的筱儿定会进来安慰他,与他一同商量对策,而不是仅仅因为发现他心情不佳,就“懂事”的回避了。
这样的三皇子妃,他冷落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多时,就有人来禀报说马车已经备好,于是,一个时辰后,韩凌赋便到了崔府。
崔威将他迎进了外书房,下人上了热茶后,崔威便挥退了他们,让人在书房外守着,只留下了他们二人和小励子。
“殿下这次来,可是为了今日早朝时的事?”崔威试探地问道。
韩凌赋微微颔首,崔家已经注定和他韩凌赋绑在一起,所以他也干脆直言了:“如今五皇弟和皇后日渐势涨,本宫可不能坐视不理!”
崔威恭敬地说道:“殿下所言甚是。”
若是从前,五皇子乃是嫡子,对崔威而言,他被立为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既然女儿已成了三皇子妃,他自然是希望韩凌赋能够荣登大宝,让崔家也能一举升天。
今日早朝之事也让崔威很是不宁,若是韩凌赋不来找他的话,恐怕过些日子他也会主动去找韩凌赋,来探探口风。现在看来,韩凌赋对这个位置确实有着誓在必得之心,这样就好办了!
韩凌赋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茶水,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不知岳父有何建议?”
崔威将自己想到的一个主意说了出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殿下觉得建安伯府如何?”
韩凌赋眉梢一挑,“建安伯?”
建安伯府自先帝起就备受信任,甚至先帝还将琨山健锐营交由老建安伯统领,如今则由现任的建波伯继承。琨山健锐营驻扎在王都外西南部二十里外的琨山,是卫戍王都的重要部队之一,它有十二营军队,每营约五百人,共六千多人,虽然兵力不算多,但一者,胜在它距离王都近;二者,这健锐营可不是普通的部队,而是组建于先帝时期的云梯部队,在开国之初,健锐营蹑云梯肉薄而登城,为攻城立下了不少战功。
若是能掌控琨山健锐营,将来在夺嫡中很可能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凌赋自然也想过拉拢建安伯,只是……
他眉宇微蹙,建安伯此人较为死板,以前他得势时也曾数次试探,可是对方却不接招,显然是不想在夺嫡中站队。
崔威继续道:“建安伯世子出意外以前,是无可争议的世子,可是如今……”说着,崔威冷哼了一声,目露不屑,“如今的建安伯世子裴元辰只是一个废人罢了,如何能继承爵位。若是殿下能帮助建安伯府的二房夺了那世子之位,他们自然就……”
建安伯府的二房觊觎爵位,为此上蹿下跳的,可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韩凌赋又如何不知道。原本他想拉拢建安伯,自然对二房疏远,可是如今听崔威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与其去指望那不知好歹的建安伯,倒不如给二房一个恩典。二房即得了实惠,自然也就是他的人了!
韩凌赋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意,说道:“岳父所言甚是。……此事就要劳烦岳父了。”
“请殿下放心。”崔威爽快地答应了,还没等韩凌赋满意他的识相,就听他话锋一转,说道,“……殿下,燕儿如今在宫中,进出不太方便,燕儿她从前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她母亲亲手做的蜜饯,还麻烦殿下转交给燕儿。”
崔燕燕?韩凌赋眼中闪过一抹僵硬,心里浮现一丝不满:崔威还真是得寸进尺,说得宫里好像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是缺了崔燕燕吃,还是短了她的穿,连蜜饯都要他们送进宫!
无论他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温文儒雅地笑了,道:“那小婿就替燕儿谢过岳父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