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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立刻改了口,说是母妃要在明清寺静心祈福,不想任何人打扰。
萧霏怎么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到皇帝最新的这道圣旨上。
偏偏这一次,父皇把圣旨的内容瞒得严严的,谁也没有透露半句。
于是,萧霏干脆趁今日镇南王出门,悄悄命人把这卷圣旨取了出来,一看之下却是下了一大跳。饶她原本有过各种猜测,却万万没想到圣旨上写的竟然会是这个。
萧霏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圣旨一卷,交还给了那嬷嬷,嬷嬷松了一口气,生怕她反悔,连忙行礼告退。
萧霏站在原处,久久不语,一贯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屈辱。她一向自认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偏偏会有这样一个母妃!这若是让外人知道母妃的诰命被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萧霏微咬下唇,总算明白为何镇南王对此避而不谈,镇南王府可不能成为南疆的笑柄!
此刻,屋子里只剩下萧霏和她的贴身丫鬟桃夭,桃夭有些担心地看着萧霏,“姑娘……”您还好吧?
萧霏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要悄悄去明清寺一趟,你去安排一下。”
想到最近王爷明令王府内任何人不准谈论王妃和世子,桃夭迟疑了一瞬,可她最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萧霏一旦决定,哪怕是王爷王妃也无法左右。
桃夭应了一声,便出屋安排去了。
明清寺距离骆越城足足有三个时辰的距离,想要在当日来回,萧霏就不得不在次日天还没亮就匆匆出了门,那时连城门都还没打开,但是凭借镇南王府的腰牌,她还是轻易地出了城。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午时一刻抵达了明清寺。
“霏姐儿!”小方氏一听说萧霏来了,喜笑颜开,略整衣装后,亲自到屋门口相迎,“你怎么过来了?难道是你父王……”命你来看母妃的?
萧霏穿了身湖绿色的裙衫,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清冷。
她对着小方氏行礼之后,诚实地答道:“父王不知道我来此的事,是我悄悄溜出来看您的。”
小方氏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笑道:“霏姐儿,还是你对母妃最孝敬。”她拿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
小方氏不说还好,一说“母妃”这两个字,萧霏的眼眸便是微微一暗,跟着大义凛然地劝道:“母……亲,您如今没有诰命在身,言辞中也该注意一些才是,免得被人抓住了错处。”
小方氏脸色一黑,一口气梗在胸口。这里只有她和女儿,谁又会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到处乱说!这个霏姐儿说话还是如此“刚正”,自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女儿!
萧霏却是没注意小方氏的脸色,继续道:“母亲,我这次来是想要问您一事,现在整个南疆都在传您霸占了大哥的产业……”萧霏把最近的流言蜚语细细地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在那圣旨上所见也都说了,最后问,“母亲,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小方氏面沉如水,她知道这些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听说镇南王瞒住了她诰命被夺一事,她还是心中一喜,觉得也许镇南王对她并非是一点情义也无……
小方氏心思飞快地动了起来。本来她还在苦恼见不到镇南王,万般手段都无处去使,现在真是天助她也,霏姐儿来了,也许她可以让霏姐儿帮她做点事……
小方氏理了理思绪,避重就轻地把用来应付镇南王的那套说辞又对着萧霏说了一遍,试图把她身上的罪名减到最低,“霏姐儿,母……亲虽然代为保管了你祖父的产业,可是真没想过要霸占、侵吞你大哥的钱财……都怪那些下人作祟,奴大欺主!”
萧霏微微皱眉,想起往日里小方氏对萧奕的宠溺,感慨地颔首道:“如此说来,这事确实不能全怪母亲。”
“当然。”小方氏心下一松,忙不迭应道。
萧霏叹了口气,道:“母亲,我劝过您好些次了,大哥生性顽劣,不识好歹,偏偏您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把一片慈母之心浪费他身上。如今您也看到了,这分明只是一些小事,大哥明明可以私下写信给父王和母亲您把事情解释清楚,却偏偏要闹到皇上皇后跟前去,还害得您被夺了诰命。”
萧霏这句句都透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意思,气得小方氏额角直抽,若非萧霏是她的女儿,若非她还有求于这个女儿,她几乎就要翻脸了。
小方氏忍气吞声地听萧霏说完后,才握起萧霏的手道:“霏姐儿,如今母、母亲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母亲啊!”
萧霏叹了口气,“母亲,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您就说吧。”
小方氏面上一喜,拉着女儿去了内室,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她的首饰匣子后从中取出了一支白玉发簪。
只见那白玉发簪乃是上好的和田玉,簪首为蜻蜓头形,眼、嘴琢得精致可爱。
小方氏将这支发簪送到萧霏手中,缓缓道:“很简单,只要你把这支发簪戴在头上,到你父王面前去露一露脸就可以了。”小方氏嘴角一勾,以她对镇南王的了解,一旦他看到这支发簪必然会勾起旧情……
毕竟当年,他们俩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相识相知的……
谁想萧霏眉头一皱,果断地把玉簪推了回去,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小方氏,缓缓道:“母亲,我才十二岁。”
小方氏深知这个女儿的脾性,耐着性子道:“霏姐儿,母……亲只是想让你到你父王跟前走一遭便好。”最多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罢了。
萧霏却是无动于衷,义正言辞道:“母亲,这规矩就是规矩,规矩大于一切,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才十二岁,没有及笄,当然不能戴发簪!我若是如此做,父王岂不是也以为我是个不懂规矩之人?”说到后来,萧霏看着小方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失望。母亲如此不守规矩,也难怪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偏偏她是自己的母亲……
小方氏喉头一口血差点没吐了出来。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女儿一个个都是那么不让人省心,明明自己一切都计划好了,只要他们小小地配合一下,一切便能水到渠成,偏偏他们就是不肯配合!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们,正所谓:“母凭子贵,子以母贵”,只有自己好,他们做儿女的才能好。
小方氏深吸一口气,对萧霏道:“霏姐儿,你长这么大,母亲可有求过你?母亲只求你这一次不行吗?”
萧霏若有所动,但很快果决地说道:“母亲,人应知有所为,有所不为,恕女儿不能答应您。”
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了,她竟然……小方氏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萧霏骂道:“你给我滚!我当没你这个女儿!”
“母亲,您现在正在气头上,等您冷静下来后,就会知道我是对的。今日我就先告辞了。”萧霏福了福身后,还真的走了。
她一出屋,就听后方传来一阵砰铃啪啦的声响,显然是小方氏在发泄式地砸着什么物件。
萧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母亲的性子还是不够沉稳啊。
她沉吟一下,心里有了主意。如今圣旨已下,想要让母亲脱罪,并得回诰命也唯有一个办法了。
她必须让大哥原谅母亲!
萧霏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果决。
桃夭最了解自家姑娘了,见此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着说道:“姑、姑娘……”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萧霏当机立断地说道:“我们去王都。”
桃夭和另一个贴身丫鬟柏舟瞬间就呆住了。
桃夭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是不是要与王爷说一声?”
“不用了。”萧霏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立刻就去。”
可是……
桃夭和柏舟顿时就傻了眼,她们这次出来没带银子啊!
她们家的姑娘素来不为黄白之物费心,只觉得银子什么的太俗气了,可没银子要怎么千里迢迢的去王都?
324认亲
一大早,微风习习,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桂花香。
画眉走进屋里,看着百卉和百合在外室,便上前压低声音问:“百卉,早膳能上了吗?”
百卉朝门帘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含蓄地说道:“让小厨房先温着吧。”
百合就不客气多了:“世子爷正在兴头上,估计还有的等。”
一旁的两个小丫鬟都是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来,只能用帕子掩嘴,努力压抑着。
画眉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内室中,正在兴头上的萧奕拿着一支眉笔,用娇滴滴的声音问:“世子妃,不知道今日要奴婢为你画什么眉?”
南宫玥忍着笑,故作正经地问:“奕儿,你会画什么眉?”
“那可多了。”萧奕得意洋洋地继续用女音说,“什么秋波眉、羽玉眉、柳叶眉、新月眉、水弯眉……全都不在话下。”
南宫玥做出沉思状,然后说道:“那就柳叶眉吧。”
萧奕看着有些失望,仿佛在说,这也太简单了。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别说,他画的还真不错。
南宫玥揽镜自照,今天她头发上的纂儿也是萧奕给挽的,也是像模像样。
萧奕在一旁得意得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恢复了原本的声音:“怎么样?本世子是不是比百卉、百合有用多了?”
南宫玥差点又被逗笑,随口问:“你这是跟谁学的?”
“难道不能是我天赋异禀吗?”萧奕起初还胡诌,在南宫玥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总算乖乖说了实话,“以前我和陈渠英打了一次赌,我们俩一起去戏园子里学过几天戏,自然就会了……”
这个也能赌……南宫玥的额头抽了一下,难怪以前听他唱起戏来像模像样的。
“那你们谁赢了?”南宫玥又问。
萧奕挺了挺胸:“那当然是我。”说着,他若有所思地提议道,“臭丫头,下次我唱戏给你听如何?”既然要唱戏,就得好好准备一身行头。
古有老莱子彩衣娱亲,今有他萧奕彩衣娱妻!
一看萧奕两眼发亮的样子,南宫玥知道他又来劲了,笑盈盈地应了下来。
萧奕的眼睛更亮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南宫玥忙站起身来,转移话题:“阿奕,我饿了。我们赶紧去用早膳吧。”
耳尖的百合听到内室中的动静,给了一个小丫鬟一个眼色,小丫鬟便急急地跑去小厨房了。
在炉子上温了好几回的早膳终于可以上桌了!
不过这顿早膳注定是一波三折,南宫玥才吃了半碗粥,便听丫鬟来报说,傅六姑娘来了。
南宫玥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正欲起身相迎,就听傅云雁熟悉的声音自屋外传来:“阿玥!阿玥!”那语气一听就透露出浓浓的焦灼。
南宫玥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瞬,就见傅云雁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向开朗的小脸上忧心忡忡。
南宫玥很少看到傅云雁这个样子,心中一凛,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六娘,怎么了?”
“阿玥,你快随我回王都。”傅云雁的眼眶中含着泪光,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刚刚王都那里传来消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