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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就与我生疏了?”
“怎么会。”简昀宣扯了扯唇角,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屈兄的变化真是不少。”
“我确实长高了不少。”屈修仪爽朗地大笑,“简兄,我们几年不见,待会可得好好叙叙旧才是。”
“屈……兄说得是。”简昀宣缓缓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后,又道,“没想到屈兄也认识原二公子,这大裕还真是小了。”
原令柏笑嘻嘻地说道:“前几天我去平遥县会友,偶然认识屈兄,我们一见如故,尤其屈兄这酒量,千杯不醉,真是让我叹服啊。往日里,田连赫老说自己酒量有多好,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自叹不如才行!”
简昀宣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意,心思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众人又客套地聊了几句后,又有丫鬟来报,说是齐王府、章大学士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巷子口了。
简昀宣知道云城他们要迎客,便识趣地先告退了。
云城便吩咐原令柏领着几位公子去外院的碧霄阁赏梅,而南宫玥、傅云雁和萧霏则是由着原玉怡的贴身丫鬟寒梅领着去了月华阁小坐。
月华阁是一个两层的水阁,一面靠湖,一面正好对着花园中的那片腊梅林,从月华阁凭栏往外看去,就可以看到一簇簇金黄色的腊梅已经在枝头盛开,在寒风中摇曳着散发出阵阵清香……
南宫玥三人在一楼凭栏而坐,赏赏梅,聊聊天。
一盏茶后,又有几人在丫鬟的指引下朝这边走来,南宫玥三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齐王妃、蒋逸希和韩绮霞来了。
一看到齐王妃,那一日在齐王府发生的事又浮现在萧霏的脑海中,萧霏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虽然心中对齐王妃甚为不喜,但是这礼不可废,萧霏还是随南宫玥她们起身去给齐王妃行礼。
齐王妃脸色难看极了,嫌恶地看着南宫玥她们,额头青筋乱跳。一声冷哼后,她一个甩袖,理也不理南宫玥她们,直接就蹬蹬蹬地上了二楼。
韩绮霞歉然地说道:“六娘、玥儿、萧姑娘,我母亲这些天心情不好,你们别太在意了。”
齐王妃为何心情不好,南宫玥再清楚不过。齐王府的家丑外扬,方紫藤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于齐王妃被夺了执掌中馈的权力……这一桩桩一件件估计齐王妃半夜都会气得惊醒。以齐王妃的性子,刚才没有破口大骂那也算客气了。
傅云雁却是对齐王府最近的变故一无所知,疑惑地眨了眨眼:“霞表妹,你母亲是怎么了?”
韩绮霞面露一丝尴尬,含蓄地说道:“母亲最近病了一场,身子有些虚,父王说让母亲好好歇一歇,调理一下身子,让大嫂暂时主持王府的中馈。”
傅云雁眨了眨眼,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齐王竟然让蒋逸希这个庶长媳代替齐王妃主持起中馈!?
虽然韩绮霞说是因为齐王妃身子不适,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傅云雁看着韩绮霞,目露担忧。齐王妃毕竟是韩绮霞的母亲,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韩绮霞夹在蒋逸希和齐王妃中间必然是不好受。
没想到韩绮霞眼神清澈,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没有一丝芥蒂。
蒋逸希大概猜到傅云雁的心思,笑道:“我刚接手王府的中馈,这些天多亏了你霞表妹帮我,否则我估计忙得都焦头烂额了,今日恐怕还出不了门。”
说话的同时,蒋逸希复杂地睃了南宫玥和萧霏一眼,那一日,不知道齐王妃的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致过后这齐王府竟像是翻了天一样。
蒋逸希只能确定此事必然是与方紫藤有关,那一日后,方紫藤便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奇怪的是,方紫藤有了身孕,齐王府子嗣单薄,但齐王却再也没去看望过她……
蒋逸希知道不对劲,也知道南宫玥必然知道内情,却也没有多问。
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实际上,蒋逸希也没时间想太多,骤然间接手了齐王府的中馈,饶是蒋逸希再能干,也忙得晕头转向。
毕竟齐王府的关系错综复杂,这几个管事是齐王奶娘一派,那几个管事是齐王母家的旧人,另一边还有齐王妃留下的人手……这些人多是老油子,哪里会信服蒋逸希这个庶长媳,更何况齐王已经摆明说了等未来的世子妃过门后,中馈的事还是要转交到世子妃手中。那也就是说蒋逸希不过是暂时过渡的,那些老油子又如何会敬她!
韩绮霞见蒋逸希忙得恨不得一人当两人用,便干脆主动请缨给她做帮手,有了韩绮霞这个嫡长女坐镇,多少也还是对部分管事、下人起了震慑的作用,也让蒋逸希轻松了不少。
忙了小半月,罚了几个挑事的,撤了些许躲懒拿乔的,升了几个肯实干的……齐王府的各项事宜总算又井然有序了。
傅云雁看了韩绮霞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霞表妹是该跟着希姐姐多学一点,反正以后用得到的……”
南宫玥也是似笑非笑,看得韩绮霞俏脸生霞。
其实对韩绮霞来说,蒋逸希主持中馈亦是好事,作为长嫂,蒋逸希也可以帮她相看着婚事了,总比齐王妃要可靠得多。
萧霏听着她们说话,沉默不语,眸中却透着一丝思吟之色。心想:要是齐王府因为齐王妃不贤无能以致后院混乱,阴私不断,最后竟闹出那等骇人听闻的丑事,那么他们镇南王府混乱的根源又是谁呢?
萧霏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的光芒,想起那道夺母亲诰命的圣旨、想起南疆的种种传言、想起易嬷嬷……她来王都本来是希望大哥能原谅母亲,这样母亲才能得回王妃诰命,镇南王府才不至于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是这样真的就可以粉饰太平了吗?
“大妹妹。”这时,南宫玥温和的声音传入了萧霏的耳中,抬眼就看到南宫玥冲她笑着说道:“公主府的茯苓糕做的很是不错,你尝尝。”
萧霏烦乱的心好似安定了下来,点了点头,拿起了一块茯苓糕放进了嘴里,一向清冷的面上也浮现起了浅浅的笑意。
渐渐地,又有几个府的姑娘三三两两地也来了月华阁,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媳妇,而年长的夫人们则去了另一边说话。她们零零散散地坐开,有的和南宫玥她们一样在阁中喝茶、闲聊,有的赏梅,也有的观鱼。因为人多口杂,南宫玥她们也不再聊私事,改说些日常的趣事来。
公主府的丫鬟见姑娘们饶有兴致地在赏鱼,特意送来了一些饵食过来。
这饵食纷纷扬扬地洒下去,一下子便引来很多金色的鲤鱼,这贪嘴的鱼儿甚至从水池中跳了出来,把几个凭栏而坐的姑娘下了一跳,随即便欢笑出声。
外面还是冬日寒风凛凛,可是月华阁内的气氛却好似春日提前降临……
突然,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阗声,月华阁中的不少姑娘都看了过去,然后站起身来,只见崔燕燕带着摆衣和白慕筱在几位姑娘的簇拥下走进阁中,原玉怡也陪着一起进来了。
众人全都起身,上前行礼,“见过三皇子妃!”
寒暄了几句后,便有不少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摆衣。
这个百越圣女在锦心会上连得三魁,也算是威名赫赫了,以往,她现身人前时一般都蒙着面纱,着一袭白裙,可是现在却迥然不同了,她仿佛是变成了一个大裕女子,身穿桃粉色的衣裙,亦不再遮掩她绝色的容颜,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眸还在提醒别人她是百越人!
至于白慕筱,也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八月十五那晚发生的事在王都的贵人们之间早就传开了,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众人私下里皆都认定了她是盗用他人诗作来为自己扬名,实着厚颜无耻。可是皇帝居然还让她做了三皇子侧妃,也算是她命好了,自也有些人在私下里猜测,或许正是因为上次与百越的那个约定,皇上才会将错就将。
可不管怎么样,白慕筱的名字在王都的世家勋贵中早已成了笑柄,她居然还好意思出来见人,那还真是令人为之叹服。
白慕筱自然感受到她们种种异样的目光,来之前,她也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于是若无其事地微微笑着,心里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南宫玥、傅云雁等人无奈地往崔燕燕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能装作没看到,只得也站起身来。
三皇子还未封王,众女之中也唯有南宫玥不需要向崔燕燕屈膝,只需相互间行个平礼便是。
南宫玥还把萧霏介绍了崔燕燕。
“原来是萧大姑娘啊!”崔燕燕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萧霏,她知道萧霏乃是镇南王妃小方氏的嫡女,小方氏与世子萧奕夫妇不和,那是从王都到南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霏既然是小方氏之女,那与世子妃南宫玥就是天然的敌人。
崔燕燕还不知道三皇子现在是何打算,但她可以先与萧霏搞好关系。
想着,崔燕燕看着萧霏的眼神就亲切温暖了许多。
“萧姑娘果然是秀丽大方!”崔燕燕说着摘下了腕上的玳瑁镶金嵌珠宝镯,送给萧霏作为见面礼。
“多谢三皇子妃。”萧霏福身谢过。
这时,一个着青绿色长比甲的丫鬟走了进来,冲原玉怡行了礼后道:“县主,长公主殿下吩咐,请贵客们前去坐船游湖赏梅。”
原玉怡微笑道:“那就请各位移驾了。”
坐船游湖,听起来倒十分雅致。
众位女宾眼中都闪现一抹趣味,一丝期待,这云城长公主果然是主意多,便是赏梅也要玩一点花样出来,看来今日确实没白来。
女宾们浩浩荡荡地随丫鬟出了月华阁,从右边的小径绕过月华阁后,便见湖边静静地停了一艘装饰华丽的两层大船,雕梁画栋,看来气派不凡。
等众人一一上了船,又由丫鬟引进了二层的舱内。
舱内布置得就像是一个偌大的厅堂,其中灯火通明,各式桌椅案几茶点水果更是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炭盆,一进去便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众人由丫鬟们引导着按着身份高低落座,这厅堂中除了主位的太师椅外,两边各放了几张饰有金漆雕花的圈椅,剩下的便是普通的交椅。
能坐在那几张圈椅上都是皇宫贵族家至少是一二品的女眷,南宫玥是镇南王世子妃,自然也坐在了其中一张上,剩下的几张则分别坐了原玉怡、崔燕燕、齐王妃等贵人。
没一会儿,就听舱外有人唱报:“长公主殿下驾到。”
云城和原大奶奶由丫鬟们簇拥着进来了,众人急忙起身向云城行礼。
“不必多礼。”云城笑着让众人起了身,“大家随意就好。”
之后,云城端座在了主位的太师椅上,其他人也再次坐下,这才算开始今日的赏花宴。
这时,游船已经开始缓缓前行,原大奶奶指了指湖对面的一大片梅林,笑道:“今日难得与各位欢聚一堂,坐船赏梅,不知众位闺秀可有兴致来几首咏梅诗?”她说话的同时,几个丫鬟已经在几张书桌上备好了笔墨纸砚。
赏花会作诗是惯例,大部分的闺秀都早有准备,因此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好些闺秀献上了自己所做的诗词,甚至还有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