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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委屈地挤眉弄眼,意思是,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南宫玥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奕再也装不下去,得意洋洋地笑开了,那狡黠的笑意看得一旁的南宫玥忍不住为萧霏祈祷起来。以她对萧奕的了解,他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等南宫玥和萧奕携手出了二门的时候,官语白的马车从角门而入,停在了不远处。
等三人随性地以拱手见礼后,便一起去了花厅,萧霏已经在花厅里等着他们了。
虽然萧霏平日里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安逸侯官语白在大裕实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萧霏,也是知道官语白和官家的那一桩惨案。因此在看到官语白时,清冷的面容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异色。
对于官语白而言,这种带着怜惜和心痛的表情与眼神早已经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与萧霏见了礼。
待四人坐下后,萧奕便笑道:“小白,你难得来我这里,我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拿什么招待你,就干脆备了一局残局,怎么样?”
小白?一听到这个称呼,萧霏就是眉头一蹙,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府里的猫小白,随即便想到此小白非彼小白,大哥喜欢胡乱给人取外号的性子还是没变!
官语白眉头微挑,嘴角露出一丝兴味,淡淡地笑道:“阿奕,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萧奕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弹了下手指。
跟着两个丫鬟就上前移开了放在花厅北面的屏风,原来屏风后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上凌乱地摆了不少棋子。
四人便移步到棋盘边,南宫玥和萧霏只是看了一眼棋局,便认了出来。
什么残局!这一局分明就是萧霏和陈姑娘在暖炉会的那一局盲棋。
南宫玥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无语地看了萧奕一眼,心里大概猜到了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不过……
南宫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
官语白凝神看了棋盘片刻后,眼中露出一抹不解,跟着又变成了然,沉吟道:“这莫不是一局盲棋?”
“小白你果然聪明!”萧奕毫不吝啬地鼓掌道。
萧霏赞赏地颔首道:“久闻安逸侯智计无双,果真名不虚传。”说着,她忍不住看了萧奕一眼,也不知道她这个笨大哥是怎么跟官语白这个天下绝顶的聪明人交上朋友的?难道是因为他脸皮太厚,死缠烂打的?
萧奕现在可顾不找萧霏的眼神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这局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官语白,明明他根本就在那日的暖炉会上,却绘声绘色地说得好像他才是参与者一样。
萧霏忍不住纠正道:“陈姑娘没有哭,还有下盲棋和每一手限十息是我提出来的。”
萧奕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这些小细节不要在意。”
萧霏眉头皱得更紧,实在是不敢苟同,她正要再开口,却听官语白单刀直入地说道:“阿奕,你是想让我执白子和令妹继续下完这局盲棋?”
“知我者小白也!”萧奕再次抚掌,心想:虽说现在白子处于劣势,但是以小白的棋力,萧霏输定了!
萧霏闻言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惊喜地脱口而出:“真的可以吗?”她总觉得白子尚有可为,虽然也与大嫂试着继续往下走,可是下盲棋和正常的下法总是有些不同。若是能以盲棋的形式走完这一局真是再好不过了!
兄妹俩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官语白,虽然两人的意图不同,但这个时候眼神却是出奇的一致。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官语白已经对这对兄妹的关系有了七八分了解,有些无奈的笑了,然后微微点头。
萧家兄妹都如愿以偿了,丫鬟又把屏风摆了回去。
萧霏伸手做请状,下一个落子的应该是白子!
官语白早已经是胸有成竹,淡定地说道:“白,十五望,四,立!”
蜘蛛在无声无息间吐出了第一根丝,猎物还毫无所觉。
萧霏想了想后,便道:“黑,十五望,五。”
她话音刚落,官语白便接上:“白,十四雉,四。”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但是毫不犹豫的落子速度却在无形间给人一种紧迫的感觉,如同盯紧猎物的蜘蛛悄悄地逼近了一步。
萧霏侧首想了三息,落子:“黑,十二月,二。”
“白,十一冬,二。”
“黑,十五望,六。”
“……”
前几个来回,官语白落子的速度都是雷厉风行,仿佛完全不需要思考,若非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影响了节奏,可是萧霏却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会儿思考,一会儿停顿。
渐渐地,官语白的落子也变得舒缓了起来,两个人都是表情淡淡的,仿佛在闲聊一般,而棋盘上却是如两军对垒,血腥地厮杀着……
南宫玥和萧奕躲在屏风的另一边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局,两个人也不敢出声,彼此以眼神和手势交流着。
棋盘上杀招一招接着一招,波澜起伏,让人有种时间仿佛弹指而过的错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官语白的眼中浮现一抹锐芒……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白,十二月,八,断!”
六个字让那布局已久的透明蛛网在一瞬间现形,黑子已经身陷网眼,无路可退。
萧霏好一会儿没说话,一息,两息……八息,眼看着十息就要到了,她坚定地突出三个字:“我输了。”
“承让!”官语白拱了拱手,无论是谈笑风生时,战局正酣时,还是杀伐决断时,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清浅的微笑,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云淡风轻。
闻言,屏风另一边的萧奕得意地勾了勾唇,心道:小白果然是给自己长脸啊!他就知道小白一定能赢的!
南宫玥无语地看着萧奕,率先站起了身,绕出了屏风,萧奕紧随其后,一眼就看到了萧霏容光焕发的脸庞。
好像有些不对劲……萧奕摸了摸下巴,疑惑地朝南宫玥看去。
“多谢侯爷指教!”萧霏双眼灼灼得看着官语白,一脸期待地说,“不知道侯爷可否与我一起复盘?”
复盘就是在对局结束后,复演此局棋的记录,以检查对局中招法的优劣与得失关键。萧霏这时提出复盘当然是希望官语白能给她一些指导分析。
很显然,萧霏这家伙虽然输了却还输得挺高兴的……萧奕有些没趣地撇了撇嘴。
南宫玥好笑地抿了抿嘴,她对萧霏的性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反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萧霏生性单纯,心无旁骛,她喜欢什么便是喜欢,并没有太强烈的争胜之心。萧奕若是想要为难萧霏,那么他今日恐怕是无法如愿以偿了。
夫妻俩无声地以眼神和表情互相交流着,而另一边,萧霏也开始和官语白复盘了,当然是在棋盘上一子一子地落在实处。
官语白时不时地出声指点着:
“这里,我的白子紧点在旁时,你不该用跳……”
“侯爷说的是,我这手确实太轻率了。……我应该以退为进才是。”
“不错,这样的话,就可以破坏白子的布局,还有这里……”
“……”
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地落下,官语白的棋力比萧霏高出甚多,每一步的讲解都让她受益良多。
萧霏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一双黑眸简直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
棋局本来就是包罗万千变化,这细细地检讨起来,简直是说也说不完……听到最后一旁的萧奕已经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日头越升越高,鹊儿走进花厅来,小声地请示南宫玥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萧奕一听,迫不及待地同意了,“名正言顺”地把棋盘从两人的身边搬走了。
午膳井然有序地一一上桌了,萧霏明显是心不在焉,心思还在棋局上,偏偏她自小都被教导要食不言寝不语,只能食不知味地吃着……
午膳后,萧奕没给萧霏开口的机会,就拉着官语白去了外院书房,见萧霏那一脸失望的样子,萧奕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也不算失败……虽然呢,过程有些波澜,但是结局总还是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
萧奕得意洋洋地笑了,官语白在一旁看在眼里,失笑地摇了摇头,而小四却是在后方鄙视地看着萧奕,心道:这个萧世子,还是那么无聊!
几人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官语白一到门口,脚步便停顿了一下,小四以为发生了什么,也顺着官语白的视线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朝自家公子看去,那嫌弃的眼神仿佛在说,公子,你确定要进去吗?
最近因为开始收拾东西,南宫玥忙着整理内院,暂时顾不上他的外院书房,萧奕不想让她太辛苦,便自高奋勇地表示自己来。
以至于现在书房“略显”凌乱。
萧奕满不在乎,一边灵活地在障碍物之间穿梭着,一边笑眯眯地说:“见笑见笑,反正小白你是自己人!随便找个地方坐好了!”
想要找个地方坐,还真是不容易啊!
官语白环视着四周,书籍,字画,棋盘,打开的箱笼……杂乱地堆砌着。官语白几乎可以肯定平常这个书房能维持那么井然有序的模样必然是和萧奕没有一点关系。
这才是它(他)的真面目吧!
他叹息着绕过几个箱笼,在窗子边找到了一个还能坐的圈椅。
两个主子进了书房后,竹子和小四守在了门口。
萧奕懒洋洋地坐到了书案后的梨花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道:“小白,皇上昨日传了口喻让我协助你和百越和谈,想来是宣平伯的回信到了?”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官语白含笑地点了点头,简单地说了一下宣平伯的回信。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宣平伯,他们的计划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宣平伯此人一向体恤圣意,为人做事最是灵活应变,因此明明他无论才学品德武略都不算顶尖,却能一枝独秀地得了皇帝的宠信。他此行去百越必然不会空手而返,要有所“功绩”有所“建树”,既然皇帝去信说南凉和百越结盟了,宣平伯自然会下坡路骑驴,自找台阶下,呈给皇帝他想要看到的信息。
萧奕勾唇笑了:“宣平伯的《三十六计》学得可真是不错,这第七计用的是炉火纯青啊,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了!”
《三十六计》的第七计,说:“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用白话文概括,那就是“无中生有”!
官语白的指节在案几上轻叩了两下,双眸微眯道:“接下来,我们坐等便是……”
南凉和百越一旦“结盟”,那对于大裕而言,南边就再难安稳,如此一来,哪怕皇帝再忌惮,镇南王府这道屏障就有存在的必要。而一旦说服皇帝扶持奎琅,那么对于远在百越的努哈尔而言,恐怕就会坐立难安,他必然会需要一道“保护伞”,再不敢起念脱离萧奕的掌控。
两方权衡,镇南王府才能真正安稳。
他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一道“南风”了。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近一个时辰,官语白便告辞了。
一出书房,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