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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屋里的丫鬟向南宫玥三人请安,乔大夫人这才循声看了过来。
屋子里的众人一一见礼后,南宫玥三人在乔大夫人对面的圈椅上坐了下来,丫鬟手脚利落地给上了茶。
虽然话题被打断了,但是乔大夫人还是不肯放弃,笑容满面地又继续说道:“殿下,您还是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趁您在南疆,也可以帮着傅三公子相看一番。正巧,过几日,我家兰姐儿要办个花会,您也可趁此机会好好瞧瞧各府的闺秀。我家兰姐儿结识的那些姑娘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乔大夫人的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等咏阳看过那些姑娘,自然知道自家的兰姐儿是如何的鹤立鸡群,卓然出众!
“多谢夫人好意,不过我家鹤哥儿的亲事自有他父母作主。”咏阳婉拒道。
联想那日傅云雁说姑母相中了傅云鹤的事,就连单纯的萧霏此刻也是心如明镜,不由面露尴尬之色。
乔大夫人神情一僵,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道:“殿下说的是。”
乔大夫人表面态度恭顺,心里却是有些不甘心。
咏阳这话一听就是借口,咏阳可是傅云鹤的亲祖母,又是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她若是给孙儿定下亲事,难道傅云鹤的双亲还敢反对不成?!
一个“孝”字足矣!
这若是别人,乔大夫人只怕是要翻脸斥对方给脸不要脸了,偏偏她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也只能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来日方长,未必是没有机会!
反正弟弟也说过,傅云鹤是要在南疆长住的,她就不信,凭她家兰姐儿的品貌,傅三公子会不喜欢?!
一旦小两口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到时候自己就去和弟弟说上一说,然后由弟弟来做主,这婚事还不是一样能成。想到这里,乔大夫人的心定了,倒是希望咏阳早点回去了……
乔大夫人半垂眼帘,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带着几分讨好地与咏阳继续说话,“您来南疆也有一阵子了,也快回王都了吧?可买了什么特产没?我们南疆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话语间,堂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丫鬟们行礼道:“给傅三公子请安。”
屋子里的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莲色湖杭锦袍、有些娃娃脸的青年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木匣子,笑吟吟地说道:“祖母……”
他自然注意到了屋子里唯一的陌生人,目光落在乔大夫人的身上。
傅云雁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故意说:“三哥,这位是乔大夫人,王爷的长姐,你还不快过来给乔大夫人行礼!”
乔大夫人?!傅云鹤不由想起了两日前自己去拜见镇南王时书房屏风后的那一双绣花鞋,眼角抽搐了一下。
难道真得像妹妹那一日说的,乔大夫人是瞧上他了,不对,是瞧上他做女婿了?!
傅云鹤心里是避之唯恐不及,但脸上挂着一贯的灿烂笑容,给乔大夫人作揖行礼:“见过乔大夫人。”
乔大夫人再次看到傅云鹤,心里更喜欢了,脸上露出亲切熟络的笑容,忙道:“鹤哥儿,不必多礼。”
“三哥,”傅云雁看着傅云鹤手中的红木匣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傅云鹤被乔大夫人分了心,这才想起了手中的匣子,打开匣子,道:“我今儿出门,正好在一家铺子里看到一对青白玉桃形笔洗,你看!”
他拿出其中一个笔洗,给傅云雁看。只见那玉笔洗就像是半个桃子,雕琢得形状生动,玲珑有加,一看就讨喜极了。
傅云雁惊喜地脱口道:“三哥,这笔洗雕得可真精致。”
傅云鹤得意地一笑,把匣子给了傅云雁,道:“六娘,你和霏妹妹一人一个。”
傅云雁不客气地收下了,萧霏站起身来,笑盈盈地福身谢过:“多谢傅三哥。”
“霏妹妹你太客气了。”傅云鹤笑眯眯地看着萧霏,对他来说,大哥的妹妹自然也是他的妹妹。
乔大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眼神阴沉地看着傅云鹤和萧霏,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难道说——
咏阳和傅云鹤是看中了萧霏?!
乔大夫人眯眼盯着萧霏,真不知道咏阳和傅云鹤的眼睛是长哪里去了!萧霏无论是相貌,还是学识,哪一点比得上她的兰姐儿?!而且萧霏的母亲小方氏甚至连王妃的诰命都被皇帝给除了,有母如此,那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着,乔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咏阳见傅云雁和萧霏饶有兴趣的把玩着笔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出声道:“鹤哥儿,六娘,玥儿,还有霏姐儿,你们几个孩子自己出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老人家了。”
傅云鹤兄妹也没跟咏阳客气,拉着南宫玥和萧霏,四个年轻人言笑晏晏地走了。
这就走了?自己还没和他说上几句话呢……乔大夫人嘴巴动了动,心中暗恼。她想叫住傅云鹤,却又没有合适的借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人渐行渐远。
乔大夫人狠狠地扭着帕子,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果然,咏阳一定是看上了萧霏作孙媳,所以才托词搪塞自己!
乔大夫人越想越是不悦,心不在焉地与咏阳虚应了几句,然后就借故告辞了。
离开云离院后,乔大夫人没有回乔宅,而是去了萧霏的月碧居。
院子里的小丫鬟诚惶诚恐地禀明了萧霏不在的事,乔大夫人当然心知肚明,颐指气使地命令小丫鬟带她去堂屋里,然后吩咐道:“你们去把大姑娘给我找来!”
她这语调一听就颇有一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意味。
这些个小丫鬟哪里敢说不,忙不迭地去请萧霏了。
一炷香后,萧霏信步走入堂屋内,而这时,乔大夫人已经喝了两杯热茶了,一见萧霏那从容的样子,就气得心火灼烧,咬牙切齿。
萧霏不知道乔大夫人在气些什么,但还是恭敬地行了礼:“不知姑母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乔大夫人深吸一口气,稍微平静下来,示意萧霏坐下,然后叹息着道:“霏姐儿,我平日里多在黎县那边,也没机会与你好好说说体己话。”
萧霏赞同道:“姑母在黎县侍奉公婆,孝敬长辈,乃是为人媳妇的本分。”
听萧霏语气里对自己很是推崇,乔大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自得,觉得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继续道:“霏姐儿,你和你兰表姐同岁,今年也十四岁了吧?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该多学学规矩。我们女子不比男子,闺誉是立身之本,平日里要注意谨言慎行,切不可做有辱门楣、清誉之事。一旦白玉有瑕,那是悔之不及啊。”她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
萧霏点了点头,说道:“姑母说的是,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姑母您回去后定要好好与兰表姐说说才是,不可为了名声,就急功近利,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萧霏说的是南宫玥及笄礼那天,乔若兰为了表现她自己的善心,非要捐银子施药的事。
乔大夫人也听明白了,顿时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己可是萧霏的姑母,是长辈,萧霏竟然敢在自己跟前装傻充愣!
463狂言
萧霏气定神闲的坐着,气质上倒是与南宫玥有了几分相似。
乔大夫人瞧在眼里,心里不禁更加气闷,干脆毫不客气地直言道:“霏姐儿,你母亲已经把你许配给了你表哥方世磊,就算现在还没有交换庚帖,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该守规矩,谨言慎行,不要与外男勾三搭四,坏了我们萧家姑娘的名声!”
萧霏气得瞳孔一缩,她就算原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也知道了。这王府里哪有什么外男,姑母这是在说傅三哥呢!
为了兰表姐的亲事,姑母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甩了,真的以为他们镇南王府好欺负了不成!
萧霏的脸色顿时变冷,霍地站起身来,冷声道:“姑母您也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俱在,您与我一同去见见父王,问个清楚明了,到底是谁把我许给了磊表哥!也要劳烦姑母与我父王说说我何时又在何地勾搭外男了,也免得传出去,连累了府中几个妹妹的名声!”
乔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她确是有些头脑发热,但她也没说错啊,小方氏要把萧霏许给娘家侄子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这婚事早晚都会成的,就算和弟弟说起来,她也不至于理亏,可是这勾搭外男的罪名却是有些过头了……怕是连弟弟也要责怪她出口狂言,坏了王府姑娘的清誉。
萧霏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起自己的婚事来竟然毫不知耻,还要与她去对峙,简直太没脸没皮了,也不知道小方氏平日里是怎么教的。
自己好歹也是长辈,跑去和一个小辈对峙实在有些体统,乔大夫人这么自我安慰着,言语间有些心虚地说道:“霏姐儿,姑母只是一时口误,你父王公务繁忙,这等小事就不要去打搅你父王了。”
萧霏却是不肯让她如此轻易就蒙混过去,语调犀利地说道:“姑母,有道是‘祸从口出’,姑母身为长辈,更当‘谨言慎行’才是。”顿了一下,她意味深长地重复乔大夫人之前的教诲,“我们女子不比男子,闺誉是立身之本。一旦白玉有瑕,那是悔之不及啊。……姑母想来也没有别的事了,柏舟、桃夭,送客!”
“你!”乔大夫人一口气梗在胸口。
柏舟和桃夭看了看彼此,皆都走了过来,说道:“大姑奶奶,请走好。”
居然敢赶自己走?!
乔大夫人黑着一张脸,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才刚跨出门槛,就听到萧霏意有所指地说道:“吩咐下去,以后我不在院里,就别随意让客人进来!”
乔大夫人脚下一阵踉跄,这萧霏越来越没规矩了,都被那南宫氏给教坏了,一定要让她母亲好好管教管教!
乔大夫人走了,萧霏怔怔地望着还在摇晃的湘妃竹帘,心想:还是大嫂的碧霄堂管得好,大哥大嫂不在的时候,没人能进得了碧霄堂的门……也怪往日里自己太疏懒了,所以,就连院里的下人们都宁愿去讨好大姑母,而不是自己这个主子!
“姑娘。”柏舟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要告诉世子妃?”
萧霏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摇摇头说道:“不必了。大嫂掌家辛苦,怎能再让这点小事去烦劳她。”大姑母今日所言虽让她愤慨,但倒也并不觉得难堪,正所谓“清者自清”,应该能难堪的是大姑母!
想通了这一点,萧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些许。
大姑母和兰表姐如此品行,日后还是少与她们相与为好。
乔大夫人怒气冲冲离开月碧居的事当日传到了南宫玥的耳中,让她不禁有些意外。
南宫玥特意把萧霏叫过来一起用晚膳,见她神色如常,看起来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便松了一口气。萧霏没有提乔大夫人去见她是为了何事,南宫玥也没有追问,只让人盯着一些。
晚膳后,南宫玥笑吟吟地与她说起了茶铺的事。
自打进了六月中旬以后,南宫玥和萧霏就陆续在南疆的其他各城也开起了茶铺,只是施汤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