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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想让她嫁入公主府,可是,就算她嫁入了公主府又如何……傅云鹤不是长子,现在也不过是在萧奕的麾下担个小职,步步升迁,要过多少年,才能位极人臣!?
而这南疆,除了傅云鹤,放眼望去又有谁能配得上自己呢!
乔若兰越想越心烦。
她如此品貌,却只能拘在这小小的南疆,实在让她很不甘心。
可不甘心她又能怎么样……
世子妃和王府大姑娘尽皆缺席乔府花会的事很快就在南疆的高门府邸中传开了。
乔家与王府乃是姻亲,乔大姑娘更是世子爷嫡亲的表妹,怎么想世子妃都不可能缺席。但偏偏,世子妃就是公然的没有给乔家脸面。
联想起乔大公子乔申宇被萧奕责了军棍一事,又仿佛能够理解如今的局面。
原来碧霄堂和乔府不和啊!
不少人觉得自己真相了,也暗暗有了思量。
对于自己的缺席会引来这纷纷猜测,南宫玥其实也已经想到了。
在这南疆,以自己的身份,无论一举一动,还是一言一行,都会让众人揣测。就好比在王都之中,内宅妇人时时会关注宫中皇后和宠妃的动向一般,由此也能一定程度的揣摩圣意。
自己今日没有去乔府的花会,必会让乔家在南疆有些艰难。
不过,乔家也该受些教训了。
南宫玥对此并不在意,此时的她正在堂屋里,逗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正是萧家五姑娘萧容玉,她穿着一件大红色葡萄缠枝暗纹的褙子,白嫩的小脸透着桃花般的红晕,脸颊胖嘟嘟的,可爱得就像一个搪瓷娃娃。
萧容玉粉嫩嫩的样子看得南宫玥的心软绵绵的,拿起一块容易克化的点心给了她。
“谢谢大嫂嫂。”萧容玉奶声奶气的福了福。
南宫玥笑着摸了摸她的脑头,目光在她两个鬏鬏上的珊瑚珠串停了一瞬,笑道:“这珊瑚珠串果然很适合五妹妹。”
得了夸奖,萧容玉腼腆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卫氏在一旁含笑的望着女儿,“世子妃选的样子好,玉姐儿喜欢极了,非让妾身带她来向大嫂道谢。”她身着湖蓝色祥云暗纹杭绸褙子,深蓝色百褶裙,梳着牡丹髻,头上只插了一支白玉莲花簪,端庄中透着几分清雅。
南宫玥早先在金玉斋里订了一些珠花,今日刚刚送来,她给府中的各位姑娘都送去了一些。
这不,才送出去,卫氏就带着萧容玉来道谢了。
乳娘抱着萧容玉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了,她的脚自然是碰不到地,却乖顺地垂在那里,两手捧着那块点心,认真的吃着。
南宫玥忽然注意到她白嫩的手指上有几个小小的红色针眼,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说道:“我听闻五妹妹近日正在习女红?”
“是啊。”卫氏面上笑着,但眼中却难免透出了心疼。
南宫玥瞧在眼里,想了想说道:“五妹妹年纪小,王府自有绣娘,女红之事不用太操之过急,耳濡目染的听听便是。”
卫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应了。
她其实哪舍得让女儿小小年纪去学什么女红啊,只是也不能违了王爷的意思。
哎,算算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叶依俐又要来教玉姐儿女红……
叶依俐自然也没有忘记今日是教王府五姑娘女红的日子,因而她比平日早一个时辰从茶铺回了家。
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城西安居巷深处的一处小宅子中,宅子尽管又小又旧,可是胜在幽深清净,适合读书人在此读书。
听到外面的动静,休沐在家的叶胤铭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喊了一声:“妹妹!”
叶依俐拎着一个竹篮走进屋子里,笑道:“大哥,你还没吃午膳吧,我这就去给你和祖母做饭。”
“俐姐儿,还是我来吧!”叶大娘也是闻声从后院走来,道,“你刚从茶铺回来,下午还要去王府教课,趁着午膳赶紧歇一会儿吧。”
“妹妹,祖母说的是,你还是歇一会儿吧。”叶胤铭忙拉着叶依俐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叶依俐感动地看着祖母和兄长,接过了凉茶,小口小口地啜着茶水。
看着叶依俐被晒得通红的脸颊,叶胤铭的眼中有一丝内疚,道:“妹妹,辛苦你了。”终归还是他这做哥哥的太没用了,才让妹妹一个姑娘家还要出去谋生计,一个人做两份工。
他一定要加倍努力地读书,等到他金榜题名,妹妹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叶胤铭一直这样激励自己,所以哪怕现在在王府任了书佐,他念书反而更加努力。
“哥哥,你别想太多了。我一点也不累。”叶依俐给了兄长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每日只是去茶铺帮忙两个时辰,王府那边也就是教萧五姑娘一点针线,根本费不了什么神。再说,卫侧妃是个很和善的人,萧五姑娘年纪不大,却聪慧可爱。”
“那就好……”叶胤铭松了口气,道,“也是,就算是庶女,也是王府的姑娘,品性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家闺秀可比……”
听着叶胤铭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叶依俐好奇地问道:“大哥,你这么说难道是你见过王府的姑娘?”
叶胤铭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把那一日他在一家书铺里偶然撞上萧霏和南宫玥几人,以及萧霏是如何识破了伪造的古籍之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叶依俐。
虽然他试图不加入任何的情绪,但是知兄如妹,叶依俐还是从兄长的寥寥数语中听出了他对萧霏的赞赏。
哥哥聪明绝顶,一向有些心高气傲,这还是叶依俐第一次从哥哥口中听到他对姑娘家大加赞赏。
叶依俐没有漏掉叶胤铭眼中那熠熠生辉的神采,心道:哥哥果然是对萧大姑娘有思慕之意。
叶依俐沉吟片刻,突然直言道:“哥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是对萧大姑娘……”
叶胤铭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满脸通红,一方面因为被妹妹说中了心思觉得羞赧,另一方面想到萧霏的身份,他又有些自惭形秽。
“哥哥,我觉得你和萧大姑娘并非没有可能!”
叶依俐一句话让叶胤铭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达出了他的心思。
叶依俐自信地一笑,柔声对着叶胤铭道:“哥哥,你才学出众,连王爷也是赞过的。依我看,王爷并非那等迂腐之人,只待新科哥哥金榜题名,自然也就有了向王府提亲的资格。”
叶胤铭的眼眸中燃起了一簇希望的火花,越来越绚烂。
这时,叶大娘搓着身上的围裙走来,笑眯眯地说道:“铭哥儿,俐姐儿,午膳做好了……”
叶依俐忙起身道:“祖母,我来帮您端菜。”
祖孙三人和和乐乐地一起吃了午膳,之后,叶依俐稍作歇息就出发去了镇南王府。
她来王府教女红也有一些时日了,基本上已经是熟门熟路。从王府的角门进去后,雨霖居的小丫鬟早已等在了那里。
小丫鬟对她行礼后,便在前方领路。
叶依俐面上带着笑,也难怪卫侧妃如此受镇南王宠爱,她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哪怕是自己来了王府多日,也从不让自己独自在王府随意走动,而且堂堂侧妃对自己也一向很是客气,从不恃宠而骄。
卫侧妃越是如此,叶依俐心里越是警惕,对自己说,自己做事一定要小心,决不能出一点错。
叶依俐被丫鬟领去了萧容玉的屋子。
萧容玉年岁虽小,但是规矩已经学得极好,一见叶依俐来了,就让乳娘把她抱到了地上,像模像样地给叶依俐行礼:“叶师傅。”
小小的人儿行礼的样子看来既可爱又有趣。
“五姑娘。”叶依俐忙快步上前,得体地回礼。
跟着,乳娘又把萧容玉抱到了罗汉床上。
萧容玉用胖嘟嘟的小肉手从旁边的竹篮里拿起一方红色的方巾,递给叶依俐,奶声奶气地说道:“叶师傅,这是我上午绣的。”
叶依俐接过帕子,眼尖地看到萧容玉白嫩嫩的小手上多了几个红点,再看方巾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针迹,就知道她所言非虚。
萧容玉此刻学的自然是最最基础的针法,难度不高,但是她毕竟年纪太小,连捏针的手势都还不甚灵巧。
叶依俐给了萧容玉一个鼓励的笑,柔声道:“五姑娘,您比前几日又进步了不少,不过孰能生巧,您还需要多练习。我来陪您练练可好?”
萧容玉点了点头,叶依俐于是便坐到她身旁,打算手把手地指导她练习。
乳娘见状,忙开口道:“叶姑娘,卫侧妃说了,五姑娘年纪还小,现在学女红委时有些早,不如你多绣些样子给她瞧瞧,还是别动针线了。”
叶依俐微微一怔,随后就应了,说道:“那五姑娘,我来绣给您看吧。”
她说着,拿起针线在萧容玉绣过的那块红色方巾上穿针引线……
一旁服侍的乳娘总算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仍旧是心疼不已:哎,五姑娘才这么点大,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王府的姑娘就算要学女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可是上头主子既然发话,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怎样?!
叶依俐教萧容玉学了近一个时辰的女红,然后照例吩咐她好好练习,之后就告辞了。
没有人在意叶依俐来了,又走了,对于镇南王府而言,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之前叶依俐刚来的两天,鹊儿还偶尔跟南宫玥禀告这位叶姑娘的行踪,如此过了数日,鹊儿见没什么特别的事,便也不再提及叶依俐了。
直到这一晚的深夜,睡梦中的南宫玥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片喧阗声,似乎是有什么人来了。
南宫玥睁开眼,接着就是一阵挑帘声响起,熟悉而轻盈的脚步声走进内室。
“世子妃……”百卉试探地唤道。
南宫玥拥着薄毯坐起身来,还有些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问道:“百卉,出什么事了?”
百卉的面色有些古怪,屈膝行礼后,禀道:“世子妃,是卫侧妃来了,现在正跪在院子里不肯起身……”
南宫玥微蹙眉头,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卫侧妃一向长袖善舞,如此莽撞行事,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百卉还在继续说着:“卫侧妃说是五姑娘高热不退,一个时辰前就已经请府医看过了,府医说五姑娘是得了七日疹,只要烧能退下来,七日病就会自愈。虽然府医开了药,可是五姑娘的烧怎么也退不下来,反而是烧得更厉害了。府医说怕是有些凶险……卫侧妃就过来想求世子妃给五姑娘看看。”
七日疹基本上是孩童才会得的疾病,患者先是发高热,并常常头痛、咳嗽、流涕等症状,高热越厉害,病情也就越重。患者唇内、手心、足心会渐渐长出红色的疱疹,一般七天左右就能消退,所以才叫七日疹。
此病可大可小,大部分患者如府医所言可自愈,只要护理得当,也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疤痕,但还是有极少部分的患者因为高热不下,烧坏了脑子,甚至病亡。
所以卫氏才如此心焦,三更半夜就冒昧地跑来找南宫玥。
卫氏一片慈母之心,南宫玥也并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