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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果断地下马,牵着黑马,装作赶路的样子往城门口而去。
风行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然后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哎,队伍这么长,到底要排到猴年马月啊。”说着,他对前方的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道,“大姐,你知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前几日来的时候还不用查呢。”
风行一笑起来,就露出了脸颊上的酒窝,让人看了不由心生好感,尤其招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婶、大娘的喜爱。
“是啊,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中年妇人皱着眉头抱怨道,“我都等了一柱香了。”
前面一个大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悄悄说道:“我听人说好像是王府在找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姑娘……”
“是啊是啊!”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是咱们王爷的小妾偷汉子,与人私奔了?”
这个消息倒是劲爆,立刻又围上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他们说得热闹,但风行却听得出来,这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他们多半还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行不动声色,一边随口与周围的人搭着话,一边随着队伍缓缓前进,目光还时不时地往城门的方向瞥。
行人要查,行李要查,马车更是里里外外都要搜,风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前进了不足一半。
这时,城门的方向起了一片骚动,一个老头没好气地抱怨道:“真是晦气!”
风行自然也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驾着一辆板式马车,正要运一个黑漆棺材出城。
赶车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胆怯地对城门兵道:“军爷,这是茂丰镇上的一户人家定的,他们赶着要用……这大热天的,要是不赶紧,怕是要臭了。”
城门兵心里也是暗道晦气,可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一点也轻忽不得。
城门兵皱着眉头道:“快把棺材打开!”
坐在棺材边的一个年轻人低头哈腰地抱拳道:“军爷,就是一个棺材而已,不用了吧?”
“废话这么多!一边儿去!”那城门兵没好气地挥手在那年轻人身上推了一把。
年轻人的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棺材上,手臂不慎碰到了棺盖,只听“咔哒”一声,沉重的棺材盖被撞开了四分之一。从守卫的角度,一眼就可以看到棺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晦气,真真是晦气!
城门兵不耐地挥了挥手,粗声道:“走吧!走吧!”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年轻人赶忙把棺材盖又移了回去,那车夫在马上抽了一鞭子,板式马车缓缓地驶出了城门,越走越远……
风行盯着远去的那辆马车好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城门兵竟然连棺材都要查……事情应该不简单,还是先回去给公子复命吧!
“哎哎,好热,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风行无奈地说了一声,退出了队伍,垂头丧气地牵着马往回走去。
这一日里,有不少人耐不住排队而放弃入城,士兵们忙得很,也没顾得上多看他一眼。
风行上了马,一路飞奔,不多时就回到了茂丰镇。
一路循着小四留下的记号,风行到了一家客栈外,顺着一棵大树,爬进了某间客房。
“公子。”
风行笑容可掬地向官语白抱拳行礼,看到桌上早备好的凉水,他的眼睛一亮,无视小四嫌弃地目光,一饮而尽。
官语白微微一笑,温言问道:“可有发现?”
风行放下杯子,赶紧把他此行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公子,骆越城应该是在找一个姑娘。现在进出城起码要排一个多时辰的队,什么都要查,就连棺材都不放过,要不是那棺材盖不小心被碰开了一些,指不定就要那些城门兵就要自己动手推了!”他说得口干舌燥,又连喝了两杯凉水。
官语白若有所思,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过了片刻才开口道:“那个棺材是要送到茂丰镇的?”
“送棺材的伙伴是这么说的。”风行好奇地问道,“公子,这棺材可有什么不对劲?里面应该是空无一物,不然也不会放他们走。”
“这棺材打开的时机太巧了。”官语白说着,站起身道:“小四,我们下去走走……”
官语白和小四出去了,风行迟钝地想到自家公子可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莫不是那棺材真有什么问题?他赶忙从窗口又跳了出去……
官语白带着小四出了客栈后,就慢悠悠地一路往镇子口而去,状似悠闲,还沿途买了纸扇、果干。
等走到了镇子口,就在随意地在街边的一个茶铺里坐下了。
酸梅汤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小四的耳朵动了动,朝镇子口看去。官道的尽头可以看到一辆板式马车正朝这边急速而来,越来越近,可以看到车夫身后那巨大沉重的黑漆棺椁。
马车在镇子口附近缓下了速度,不疾不徐地在茶铺边驶过,一时间引来路上不少人侧目,都是指指点点。
官语白不着痕迹地审视着那辆马车,和马车上的棺材……他的目光落在了马车留下的辙印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待马车驶过后,官语白对着在路边看戏的风行比了一个追上去的手势,风行点了点头,灵活地混入人群中,追着那辆马车而去……
481不服
天才蒙蒙亮,唐青鸿便带着一队人马从军营往骆越城赶去。
自打世子爷率兵去了惠陵城后,他就被镇南王安排长驻军营,唯有十天一次的休沐才会回府。可是,两个时辰前,他突然得到了镇南王的密令,让他点兵回城。
据说——
骆越城里发现了南凉的探子,并掳走了王府的乔表姑娘。
这是一件大事,所以虽然被急召回城,唐青鸿却是志得意满,他可是王爷的心腹啊,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托给他。哪怕现在世子爷锋芒毕露,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于是,唐青鸿匆匆点了一百亲兵,急赶回城。
此时,官道上,已有一些为了一天的生计劳苦奔波之人,一见一队官兵策马而来,连忙纷纷避让,生怕被撞到。
就连正不疾不徐前行的一队车马也不例外。
哒哒哒!
马蹄飞扬,从车马旁飞奔而过,而就在这时,位于最前方的唐青鸿却突然拉住了缰绳。
吁——
红马在原地踏了几下,随后在唐青鸿的策令下,向那辆马车走去。
他身后的亲兵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尾随而去。
唐青鸿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这辆青蓬马车看似普通,但却是由名贵的花梨木制的车身,上好的红轴木做的车轴,还有这匹拉车的棕马分明就是一匹可以日行千里的宝马,哪怕是自己,若是得了这样一匹宝马,爱惜且不及,又怎么会用它来拉车!再看马车周身的装饰,乍一眼低调,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无论车篷、车围子的用料都十分的考究。
就连那些随扈之人的穿着也不普通,那骑在赤马上的年轻人更是身着锦衣,金冠束发,带着一种仿佛与身俱来的倨傲。他们胯下所骑之马皆高大威猛,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这些马是难得的良驹骏马。
这些人绝不普通!
骆越城的高门府邸,唐青鸿并不陌生,分明没有眼前之人。
更何况,现在才不过卯时,除了那些疲于奔波的百姓,谁会选择在这个时辰出门?
唐青鸿越想越觉得他们有些可疑,他虽急着回城,可若是在回城前就能立下功劳,岂不是正代表了他的能耐?
唐青鸿有些自得地抬手,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出什么事了?”
驾车的小四听到从车厢里传来的声音,低声回道:“公子,有人拦路。”
车厢里再没有声音,小四领会了官语白的意思,也不动声色。
李云旗毫不示弱地望着唐青鸿,这一队人个个都身穿铠甲,训练有素而又令行禁止,显然并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南疆的正规军。
可是为何要拦住他们?
就算是巡检,那也该是府衙所为,怎会用到正规军。莫非……李云旗心念一动,猜测着:莫非是镇南王听闻安逸侯要来,打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李云旗冷哼一声,名知故问道:“你们又是何人?”
李云旗的口音明显表示他不是南疆人,唐青鸿的怀疑又重了一分,他的手一挥,亲兵们立刻包围了过来,随后就听唐青鸿说道:“别啰嗦,官府盘查!”
官府盘查……那也得是官府,但显然唐青鸿丝毫不在意这点。
李云旗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镇南王是想给安逸侯下马威呢!不知安逸侯会如何行事?
在他领了圣旨随安逸侯来南疆前,皇帝就已经把他叫到了宫里,给了一个密旨。他这一次的任务并不单单是保护安逸侯的安危,还在于监视,避免安逸侯与镇南王结成同盟,一旦有所迹象,予他密奏之权。
李云旗自然谨遵皇命。可没想到,镇南王把现成的机会送了过来。若是才刚到骆越城的地界,就先吃了一记下马威,哪怕如嫡仙一般的安逸侯也不会淡定吧?
想到这里,李云旗第一个利落地下了马,随行的四人也纷纷下马。
车夫座上的小四跟着下了马车。
唐青鸿指着小四身后的青色帘子,问道:“马车里的是什么人,让他也下车!”
小四面无表情地回道:“马车里是我家公子,他病体方愈,身子有些虚,不便下车。”
唐青鸿皱了皱眉,命道:“把帘子掀开!”
小四看了一眼马车,见官语白没有出声,便抬手掀起了车帘。
一阵淡淡的药香从中若有似无地飘出。
唐青鸿微微眯眼,锐利的目光朝马车里面看去,只见马车里铺着一层竹色的地毯,坐垫、窗帘等装饰几乎全部都是一色,看来朴素雅致。但细细审视,就会发现马车的内饰非常讲究细致,后梢横木上装了填瓦,车厢套围子的暗钉、帘钩,这些饰件虽然不过是用刻花白铜所制,但是件件精致细腻,恐怕与王府的马车相比也不逾多让。
一个月白衣袍的病弱公子病怏怏地倚靠在车厢上,他五官俊逸如谪仙,面色苍白,身形瘦削单薄,看来弱不禁风。正是官语白。
马车里空荡荡的,随便扫一眼就能看个清楚透彻,除了这个病弱公子,什么人也没有。
唐青鸿尖锐的目光仔细地盯着官语白瞧了好一会儿,心道:这就是这伙人的主子?看来是个文弱书生……
看来还真是自己弄错了。
不过,拦都拦了,总得要查个清楚明白,不然自己今天也太没面子了!
唐青鸿公事公办地硬声道:“这位公子,下车!”
小四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的冷芒,对官语白投以询问的目光。
官语白淡淡地一笑,拿起一旁一个乌木漆金的小匣子,道:“小四,扶我一把。”
官语白在小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唐青鸿一挥手,立刻就有两个亲兵上前搜查起来,一个围着马车查看,另一个则上了马车,用刀鞘在马车里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