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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玥在那黑红一片的白布条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面色,心中叹息:他的伤怕是不轻,希望还来得及……
跟着又对着程昱、周大成扫视过去,目光停留在车夫朱兴的身上,不由一怔……是他!
朱兴不认得南宫玥,而南宫玥却记得他——早上遇到的那个车夫。心想:原来是他们啊!
“摇光县主……”
萧奕正要与她细细说明钱墨阳的伤势,鹊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报道:“三姑娘,厢房已经备好了。”
到此,周大成等人也算确认了,萧奕口中医术卓绝的神医竟然是这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全都惊呆了。这么小的小丫头就算医术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这古老大夫吃过的盐恐怕都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这世子爷也太不靠谱了吧?
周大成越想越是心浮气躁。
南宫玥自然注意到了周大成等人怀疑的目光,但她丝毫没有在意,不喜不怒道:“萧世子,这位公子的伤势不轻,再拖上一天,恐怕就性命不保了。幸好现在还算及时……”
话音刚落,周大成等人全都露出讶色,没想她一没切脉,二没检查伤处,只凭这一眼已经看出其中厉害。只是短短弹指间,他们看待南宫玥的目光已经天差地别。
也许,这个世上真有天赋异禀之人吧?
救人要紧,南宫玥废话,直截了当地与萧奕说道:“萧世子,时间紧急,先送这位公子去厢房吧。”
“摇光县主,我这位钱兄弟就拜托你了!”萧奕郑重其事地说道。
南宫玥看了那伤者一眼,心道:看来此人对萧奕来说,至关重要。
她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且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萧奕愣了一下,不由也笑了。
林氏在一旁奇怪地看看女儿,又看看萧奕,总觉得女儿似乎和萧世子非常熟……怎么可能呢?他们俩应该没什么接触的机会啊!
南宫玥吩咐鹊儿:“鹊儿,带我们去那间厢房吧。”跟着又对意梅和百卉道,“意梅,你去厨房取些放凉的开水过来,还有,让厨房烧尽可能多的开水。百卉,你去把我的药箱拿出来,准备好火烛,再多备些白布。一切要快!”
意梅和百卉匆匆领命而去。
众人随鹊儿来到西厢的一间客房中,周大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钱墨阳,把他安置到榻上,跟着忍不住问:“小……县主,我兄弟的手能治好吗?”
南宫玥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自信地说道:“由我出手,你以为呢?”顿了顿后,又道,“你太聒噪了,出去候着!”
周大成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急急道:“小……县主,我再也不说话,你让我在一边看着吧。”
萧奕也在一旁说道:“摇光县主,你就让他留着吧。”
南宫玥又瞅了周大成一眼,“既然是世子为你说话,你就留下吧。”
说话间,百卉拿着药箱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画眉,画眉一手捧着白布,另一手拿着火烛。
意梅也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走了进来,说道:“三姑娘,奴婢已经吩咐厨房继续烧热水!”她把水盆放在榻边后,又退了下去。
南宫玥吩咐画眉点燃烛火,跟着打开药箱,把里面的一应器具取了出来,刮刀、剪刀、针灸的银针、一些药粉……甚至还有一根绣花针。
周大成看得一头雾水,直觉地想问,但立刻被身旁的老程捂住了嘴巴。
南宫玥仔细地净手后,说道:“百卉,你来帮我吧。你也把手洗干净。”
“是!”百卉依言行事。
南宫玥话语连珠地说道:“百卉,帮患者解开包扎的白布,再剪开伤口处的袖子,然后把伤口四周清洗干净!动作要快!”
“是,三姑娘!”百卉不愧是练武之人,手脚非常麻利,眨眼间就解开了包扎的白布条,其下的伤口,已经是血肉模糊,伤口不止深可见骨,连上面的血肉已经有些腐烂化脓,看来惨不忍睹!
鹊儿差点低呼出声,赶忙捂住了嘴,后退了好几步,脸色一片惨白。心想: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有时候实在是出人意料!
百卉把染血的白布条扔到一边,拿起一旁的剪刀,三两下地剪掉了钱墨阳右手的袖子,小心地为他清洗伤口四周的皮肤。
南宫玥也没闲着,一面吩咐画眉把刮刀烧热,一面自己打开了银针荷包,露出其中的一整排银针,“钱公子,我先用银针为你止痛。”
钱墨阳虚弱地点了点头,只觉得眼角闪过一片银光,他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十来根银针……
她的速度太快了,钱墨阳几乎没看清她是怎么下针的。
跟着,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自从受伤后,那日日夜夜折磨他的钻心刺骨之疼竟然倏然间消退了,他一直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就松开了。
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在一个又一个大夫判了他这条胳膊死刑后,他心中第一次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觉得眼前这个看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许可以救自己的胳膊!也许自己可以再次用右手拿起飞刀!
“画眉!”南宫玥对画眉伸出了右手,画眉心领神会地把烧红的刮刀递给了南宫玥。
“钱公子,现在我要为你刮去腐肉。我建议你转头莫看。”说完,南宫玥也不待他回答,就径自下刀……
她一点点仔细地刮去伤口中的腐肉、脓水,并时不时用清水清洗着伤口上的血肉……她的每一刀都落得极快,却又极稳,毫不迟疑,果决冷静,仿佛她不是再处理活生生的血肉,而是在精雕细琢一块上好的美玉。
干净的清水一盆盆地端进房,赤红的血水一盆盆地端出去……
除了百卉以外,其他几个丫鬟早就花容失色地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周大成一贯以为自己久经沙场,已经没什么好让他为之变色,可是这时,他的肠胃却蠕动了一下,喉头开始泛酸……糟糕!他要吐了!
他脸色大变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他呕吐不断的声音。
可是这些声音仿佛完全没有传到南宫玥耳中,她仍旧聚精会神地持续下着刀,仿佛这时候就算有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无法让她有分毫动容。
老程看也没看周大成一眼,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南宫玥,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才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医术竟像是已臻化境!
他默不作声地又看了看萧奕,萧奕在一旁看着南宫玥的每一个举动,眼神没有一丝怀疑,甚至还隐藏着一丝……**溺?难道说……
他来回看着南宫玥和萧奕,心头不由浮现了某种想法。
南宫玥终于收刀,把刀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百卉为她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南宫玥又取出一根半透明的羊肠线,嘴角不由勾了勾。这伤口缝合之术是外祖父一手亲传的,自重生以后,出于谨慎,她陆续备下了不少急救之物,也包括这羊肠线。没想到今日真的用上了。
她熟练地把羊肠线穿入绣花针,跟着又对小钱道:“钱公子,现在我来为你接手筋。”
钱墨阳从头到尾都没移开自己的目光,哪怕他臂上的腐肉被一片片割下,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他睁大眼看着,他要亲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
南宫玥根本没指望钱墨阳回答,神情专注地下着针。
又过了一炷香,南宫玥收了手,由着百卉替自己拭去额头的汗水,又道:“钱公子,你的手筋接好了,我再为你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的速度快多了,不过一盏茶时间,她已经把伤口缝出了一条肉色的“蜈蚣”,跟着她又收起了伤口周围的银针。
“好了……”
她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长舒一口气,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为患者做如此复杂的治疗,幸好她前世的手感还在,没有出错!
“萧世子,我已经去了止痛的银针,过一会儿,钱公子会觉得疼痛,若是他疼得睡不着,你就喂他服些安神汤。我再给你开一张方子,一日两次,你让他喝上十天。他的伤还需要静养,三个月后,才可以尝试做激烈的动作,康复也需要一个过程,切记让他不可一蹴而就。只要好好休养,我相信不出半年,他的手臂就可恢复如常!”
钱墨阳热泪盈眶,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伤痛没有让他哭泣,即将失去臂膀的绝望没有让他哭泣,而此刻,听到自己可以痊愈的消息,他却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微微哽咽,正想说什么,朱兴和程昱已经跪了下来,道:“多谢县主救命之恩!”
而在屋外终于吐完的周大成这时也走了进来,与兄弟们一起跪下,大声道:“县主,我是个粗人,之前若有得罪,还请县主见谅。以后县主若是有吩咐,我周大成一定义不容辞。”
南宫玥不由勾了勾嘴唇,这几人既然重情义,应该是可用之人。萧奕总算不再是孤军作战。
她转身对着那周大成道:“我若是那么容易生气,早就气死了。这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都起来吧。”说完,又对鹊儿道,“鹊儿,你暂时留在这里照顾这位钱公子。”
“是。”鹊儿应了一声。
这时,林氏身边的如意匆匆地跑来了,禀告道:“三姑娘,二老爷回来了,已经快到了山庄门口了。”
南宫玥点了点头,对萧奕道:“萧世子,那我就先告退了。”
萧奕忙道:“摇光县主请便。”
南宫玥走到庄子门口的时候,林氏和南宫昕刚好也到了。
林氏先问起钱墨阳的伤势:“那位钱公子的右臂……”
“娘,你觉得我会坏了外公的名声吗?”南宫玥故意用无比自信的口气顽皮地说道。
林氏不由失笑,南宫昕则在一旁配合地连连点头:“妹妹出手,那肯定是治好了啊。”
马蹄声和轱辘声渐渐靠近,很快就看到了南宫穆的身影,只见他正跟在一辆马车旁,大步朝这边走来。林氏和南宫玥愣了一下,不由奇怪南宫穆明明是只身而往,怎么回来竟多了一辆马车?
南宫穆满脸的汗水和灰渍,哪里还像平日里斯文优雅的大才子。林氏见状忙迎了过去,掏出帕子,替他擦去汗水灰渍,道:“夫君,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没事吧?”
南宫穆知道她担忧,马上含笑回答道:“没事,我只是在一旁指挥,哪里会有事!”
见南宫穆安然无佯,南宫玥也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不由投向他的身后,那辆随着他一起回来的马车。
“爹爹,这是谁家的马车?您可是遇上了什么朋友?”南宫玥好奇地问。
南宫穆停顿了一下,慢慢道:“说来也是自家人……”
南宫玥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自家人?”
“是你萍表姑。”南宫穆温和地说道,“就连我也不知道,原来你萍表姑静养的庄子就在这次走水的村子边,我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了过去,庄子烧毁了大半,她也受了些伤,需回府好好休养。”对于苏卿萍之事,他知道得并不甚清楚,只知当时府里流言传得满天飞,……而最后这个萍表妹也被母亲暂时送到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