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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一共十二城,以及一座金矿、两座银矿,让本世子出兵百越……努哈尔,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十二座城池?!努哈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几乎就是百越的半壁江山啊,大皇兄这是疯了,还是魔障了吗?他不怕父王和祖先到他梦里掐死他这个卖国的不孝子吗?!
努哈尔紧紧握着拳头,思绪转得飞快,赶忙膝行了一步,道:“萧世子,你可不能相信孤那大皇兄啊!他如今不过是贵国皇帝陛下的一个质子,在百越名不正言不顺,无论他答应世子你什么,还需要等世子替他效犬马之劳,打下了江山,才能实现他的允诺。说到底,那些个好处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努哈尔滔滔不绝地说着,越说越觉得比起大皇兄,自己还是更占优势。
只是……
一想到百越的半壁江山,努哈尔就觉得心在流血啊!
可是,如果他想要保住他的王位……
努哈尔盯着萧奕手中的那面小旗子,如今的自己和百越就如同这面小旗子般,逃不出萧奕的手掌心!
自己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王位,可不能拱手让人啊!
努哈尔眸色一沉,终于下定了决心,昂首承诺道:“萧世子,孤那大皇兄答应你的条件,孤也可以统统答应你,而且孤还愿意把洛敏加河东北两城也给世子,以表示孤的诚意。”
再加上洛敏加河东北两城,百越一半的国土算是彻底被削去了。
他这个百越王恐怕也将成为百越历史上最屈辱的国主!这一切都是拜大皇兄奎琅所赐!
努哈尔恨极,只觉得心口像是数万根针在刺一般,却只能对着萧奕抱拳,俯首称臣:“萧世子,孤以后一定唯世子之命是从。”
他咬牙心道: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更何况镇南王父子面和心不合,他就不信南疆会一直平平顺顺!
屋子里静了一瞬。
萧奕看着努哈尔头顶,就算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他也能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他不置可否地打了个哈欠,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极为明显,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般,吓得努哈尔浑身僵直如木棍。
“努哈尔,”萧奕淡淡地问道,明知故问,“你的六皇弟带来了没?”
努哈尔脸色更为僵硬,他是被傅云鹤和莫修羽押来骆越城的,六皇弟的事萧奕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也不过是迁怒问罪罢了。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萧世子,孤那六皇弟逃走了……”这话说得含糊,其实他的六皇弟在得知骆越城来人后,就先一步逃了。
“不过萧世子放心,孤那六皇弟在百越孤掌难鸣,是绝对逃不了的!孤已经派了大军挨家挨户查找,相信不时就会有消息的。”他干巴巴地保证道。
随着努哈尔的话语,萧奕的表情倏然变冷,右掌猛地用力,“咔擦”一声,那面红色的小旗子便折断了。
努哈尔背脊一凉,冷汗涔涔而下。
“努哈尔,既然‘不时’就会有消息,不如你就在王府多留几日吧!”萧奕的语气不容质疑,“在找到人前,你就别离开骆越城了!”
说着,他也不等努哈尔回应,就直接吩咐傅云鹤:“小鹤子,还不带‘客人’下去休息?莫要让别人说我们怠慢了贵客。”
“是,大哥。”傅云鹤笑眯眯地抱拳应道,然后上前走到努哈尔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却是礼数周到地摆出“请”的姿势。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努哈尔额头的青筋弹跳了几下,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几乎就要爆发,但最后还是敢怒不敢言。
他僵硬地站起身来,对着萧奕作揖道:“萧世子,那孤就先告退了。”
傅云鹤和莫修羽带着努哈尔先退下了,书房的房门再次关闭,屋子里只剩下了萧奕和官语白。
萧奕摸着下巴,笑吟吟地对着官语白挤眉弄眼道:“才加了两座城池!小白,你说这努哈尔是不是也太小气了?”
“等他冷静几天,自然会开出他的诚意来。”官语白唇角微勾。
两人相视一笑,已然胜券在握。
650选婿
萧奕并不是在吓唬努哈尔,其实他和官语白对于如何打下百越早就胸有成竹,正如同官语白所演示的,借由南凉两边夹击,百越便可手到擒来。
只是这“手到擒来”的背后,势必会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胜利必然由无数的鲜血与生命堆砌而成!
对于现在的南疆而言,这几年的战乱虽不至于大伤筋骨,但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和损伤。
百越狼子野心,如同一头卑劣的秃鹫般一直对大裕虎视眈眈。
百越必须拿下!
只是,他们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百越。
萧奕和官语白看着他们身前这个偌大的沙盘,目光灼灼,这一刻,两个人的眼神出奇得相似,都是那么坚定、果决。
屋外忽然传来阵阵熟悉的鹰啼声,官语白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家的寒羽,眼中闪现温润的笑意。
自己也该带寒羽出去散散心了。
“阿奕,”官语白挑了挑右眉,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如今春暖花开,我总可以启程去乌藜城了吧?”
二月时,萧奕非说南凉阴冷,让他等天气转暖再去不迟,现在已经快四月了,再不去,就要入夏了。
“不急。南凉又跑不了,晚几日再去也无妨。”萧奕笑眯眯地说道,“阿玥在四月初备了一场春猎,小白,你第一次来南疆,还没见识过南疆的春猎吧?还有你家寒羽……”说着,萧奕朝窗口看去,寒羽正展翅掠过枝头,“我们一起带小灰、寒羽去狩猎,岂不快哉?”
带寒羽去狩猎?!不只是官语白心中微微一动,另一个人也起了兴趣,忽然从窗口倒挂了下来,面无表情却是两眼发亮地盯着官语白。
见小四难得露出少年人的精神气,官语白就算心中有一丝犹豫,也散去了,含笑应了。
小四长长的黑马尾一甩,整个人就又荡回了屋顶上。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原本在枝头嬉戏的寒羽立刻朝他飞了过去,绕着他直转圈子,好像在问:怎么了怎么了?
屋里屋外都充斥着年轻人爽朗的笑声,把关于百越的那些腌臜事抛诸脑后。
阳光暖洋洋的,春意正浓。
等萧奕回到他和南宫玥的院子时,已经申时了。
萧奕挑帘进了内室,眉眼饶有兴趣地一挑。
看来他还真是会挑时间,回来得真是时候。
“阿奕!”南宫玥正好从一扇紫檀木绣着猫儿戏蝶图的屏风后出来,身上穿着一身梅红色的骑装,骑装修身,束得她的纤腰尤为纤细,身子婀娜,却又英姿焕发。
原本在服侍南宫玥更衣的画眉见世子爷来了,就知道没自己的事了,好像隐形人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室。
萧奕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玥,双臂抱胸,悠闲地倚靠在墙上,双眼不自觉得笑成了两弯细月。
见他喜欢,南宫玥轻盈地在他跟前转了个圈,翻飞的裙摆似彩蝶展翼般。
“阿奕,这新做的骑装好看吗?”她明知故问道。
“好看。”萧奕十分配合地应道,然后大步上前,俯首在她终于又变得粉润的唇瓣上亲了一下,表达他的欢喜。
女为悦己者容。
南宫玥粉面微红,嘴角的笑意更深,又道:“还有一身骑装还没做好,等做好了,我再穿给你看。”
说完,南宫玥便又回屏风后去换衣服,萧奕本想殷勤地去搭把手,却被“无情”地打发了。
屏风后很快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萧奕觉得无趣,随意地在南宫玥的雕花红木梳妆台前坐下。
梳妆台上,放着一匣子的首饰,发簪、珠花、宝钗、耳环等等一应俱全,看来珠光宝气。
萧奕随手在匣子里翻淘着,银鎏金掐丝镶红宝石花卉形发钗,赤金镶红宝石的花卉纹项链,金银杏珠花,金镶玉的手镯……看着虽眼花缭乱,却没一样适合阿玥刚才的那套骑装。
哎,阿玥也太马虎了,不行,自己得给她准备一套才行。
他把首饰匣子的盖子盖回去,却瞟到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名单,本来他也没在意,偏偏他在那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于修凡。
小凡子?!萧奕微微挑眉,有些兴趣了,拿起那张名单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华楚聿、常怀熙、田得韧、莫修羽、刘容兴……
这时,屏风后安静了下来。
南宫玥换了一件素雅的柳色褙子走了出来,见萧奕手中拿的单子,便道:“阿奕,这里面应该也有你认识的吧?”
南宫玥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地看着萧奕,这份名单上有一半是武将世家,其中好些人这次都随军出征了,萧奕肯定认识一些,从他口中听到的,自然比自己去外头打听的要可靠。
听她这么一提,萧奕瞬间恍然大悟,面露嫌弃之色,好像这份名单是烫手山芋般,随手扔回了梳妆台上。
原来这是臭丫头在给萧霏挑人家啊!
他可没想去帮萧霏相看,吃力不讨好。
再说了,除了阿玥以外,他和萧霏根本就毫无共同点,他看上的人萧霏敢嫁吗?!
南宫玥自然看出萧奕的心思,有些无奈。
这对兄妹什么时候才能不互相嫌弃呢?
南宫玥拿起那张名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阿奕,我记得这华楚聿是个校尉吧?你觉得他品行为人如何?”
阿玥不会是要一个个地与自己讨论吧?萧奕皱了皱眉头,想说随便把萧霏挑户人家嫁出去就是了。左右萧霏也是镇南王府的嫡长女,有父王和自己在,哪户人家还敢欺负她不成?!
可是话到嘴边时,他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这么就这么傻呢!
萧霏得嫁,还得让她满意地趁早嫁了,只要这死丫头出嫁了,不就没人跟他抢媳妇了吗?
萧奕越想越觉得正是这个理,面色一改,笑容满面地又接过单子,道:“华校尉不错,为人机敏,而且华家家风清正,后院清净……”
他滔滔不觉地说了起来,态度很是热络。
南宫玥傻乎乎地眨了眨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萧奕怎么突然又变了。
都说女人翻脸像翻书,照她看,分明是男人翻脸像翻书才对。
不过,她也不会傻得和自己的好运作对,热络地和萧奕讨论起这张单子来,接连圈了好几个名字,又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找霏姐儿来问问!”
萧奕脸一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就听南宫玥接着就道:“阿奕,你就不用陪我们了。”
南宫玥笑吟吟地看着萧奕,就算是萧霏性子再坦荡,在萧奕面前,她也不好意思说婚嫁啊,也只好委屈萧奕暂且先避开一下了。
萧奕眉头一抽,心道:凭什么就要他迁就萧霏?!
“臭丫头,我事情都忙完了。”他撒娇地把头靠在南宫玥的肩膀上,如一只大猫般蹭了蹭她的脖颈,“你陪陪我嘛。”
南宫玥只觉得又好笑又甜蜜,她敷衍地摸摸他的发顶,“阿奕,别闹了。……你好重。”
臭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