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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栾本来是想自己亲自去替小灰相一个媳妇的,可是他去了鸟市好几次,却没看到一头中意的,总觉得那些俗鹰如何配的上自家的小灰。
挑来捡去,没想到官大哥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鹰选。
官大哥真是眼光不俗啊,瞧这头白鹰清冷中带着傲气,孤高中带着灵性,等将来长大了,一定不是什么凡鹰。
官语白失笑地对上萧栾的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头顶上方传来小灰催促的鹰啼声,仿佛在说,你们在干嘛啊,一起去玩吧。
萧栾却是笑了,自言自语道:“小灰同意了!我就知道小灰喜欢我。”
一旁的小四整张脸都黑了,要不是众目睽睽下,他真想给这个自说自话的萧二公子一顿排头吃。这萧家,都是些什么人啊!
看着次子大呼小叫的样子,镇南王的眉头抽动了一下。
比起镇南王和小四,萧奕可没什么好忌讳的,不客气地直言道:“萧栾,你就别做梦了!”一头鹰一次只能生两颗蛋,孵出来的小鹰,当然是他和小白一人一头。
萧栾还想说什么,但是面对萧奕凌厉的眼神,又蔫了下去,心想:求大哥没用,他还不如去好生求大嫂呢。
萧栾恳求的目光看向了南宫玥,偏偏南宫玥正俯首对着一旁的画眉仿佛在交代些什么。
就见画眉屈膝向南宫玥行了礼,转身向后走去。
萧栾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周大夫人王氏正带着一位姑娘往这边走来,那位姑娘身材纤细高挑,肌肤雪白,身穿一件鹅黄色锦纹遍地垂脚缠枝花褙子,看来温婉清丽,正是周柔嘉。
画眉走过去领着王氏和周柔嘉向着众人缓步过来。
周柔嘉母女的出现,吸引了无数目光,她们母女俩平日里在周府深入简出,认识她们母女的人实在不算多,之前在镇南王的寿宴里见过她的人自然知道这位姑娘是未来的萧二少夫人,但更多的人都在暗暗揣测着王氏和周柔嘉的身份,心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府邸能让世子妃另眼相看。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周柔嘉随王氏不疾不徐地前行,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南宫玥身旁,先福了福。
南宫玥对着母女俩微微颔首算是致意,然后朝猎台的方向上前半步,优雅地再次福身,对着镇南王介绍身旁的王氏和周柔嘉:“父王,这位是周将军府的周大夫人和周大姑娘。”
“给王爷请安。”
王氏母女俩低眉顺眼地福身给镇南王见礼,王氏心里紧张极了,却为了不给女儿丢脸强撑着,虽然比起女儿来,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还算得体。
镇南王没在意王氏,他注意的是周柔嘉,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未来儿媳,难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几眼,满意地颔首。
看这周姑娘的谈吐、品貌,显然是个温柔娴雅、大方持重的,以后想必能管着不成器的次子,世子妃眼光不错,没辜负他对她的信任。
镇南王含笑道:“免礼。”跟着他又略赞了几句,也算是表示对这个未来次媳的满意,一旁的夫人、姑娘们听着也就心里有数了。
只要镇南王和世子妃认可周柔嘉,那她的地位自然就是稳稳的。
之后,周柔嘉又过来给萧奕、萧栾也见了礼。
对萧奕而言,谁是未来的弟媳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讨南宫玥欢心就好,他随口应了一声,就没再理会。
看着周柔嘉,萧栾被转移了注意力,忘了之前的失落,热络地问道:“周姑娘,你会打猎吗?”
周柔嘉自小由母亲王氏带大,王氏能教她的也唯有琴棋书画女红等等,这骑马打猎什么的,她却是不曾沾过的。
周柔嘉诚实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赧然。
萧栾顿时得意地挺了挺胸,带着一丝显摆地说道:“没关系,我来教你好了。”
见状,南宫玥眼中染上了笑意,有几分怀念:想当年,自己的骑术还是阿奕手把手地教的。
“霞表妹,”傅云鹤也含笑地转头看向韩绮霞,小声地说道,“待会你可要跟着我,别走远了……”他的一双眼睛笑成了弯月,眸中说不出的柔情。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女音从后方传来:“哼,私相授受!”
穿了一件姜黄色掐银丝宝葫芦刻丝褙子的乔大夫人带着乔若兰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三丈外,冷眼看着傅云鹤等人,眼中充满了敌意。随行在她身旁的乔若兰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痴痴的目光投向猎台上的官语白,心口如小鹿乱撞。
猎台上的镇南王眉宇微皱,一看长姐的架势,就知道她恐怕是要闹事。
傅云鹤自然明白乔大夫人忽然发难一定是为了乔申宇的事,不过,他敢打乔申宇,就不怕乔大夫人告状!
傅云鹤可不是会吃亏的性子,立刻上前一步,爱笑的大眼危险地一眯,道:“乔大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傅云鹤在沙场上不知道手刃过多少敌人,在一场场生与死的搏斗、历练中,把他的灵魂淬炼得越来越强大,此刻他只是一个眼神,一股凌厉的杀气就释放出来,吓得乔大夫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随即就想到有镇南王在又有谁敢对她不敬。
乔大夫人健步如飞地走向猎台,对着上面的镇南王气呼呼地说道:“弟弟,你一定要替我家阿宇主持公道啊!这傅云鹤简直无法无天了!”
镇南王揉了揉眉心,问道:“大姐,阿宇又怎么了?他既然有委屈,怎么不过来自己与本王说!”
闻言,乔大夫人更生气了,咬牙道:“若是阿宇能来,他自己就来了。弟弟,你不知道啊,那个傅云鹤昨儿把阿宇给打了,就因为阿宇撞破他和世子妃那个表妹私……”
乔大夫人差点就要把私相授受又说出口了,眼角却瞟到傅云鹤手里把玩着一条马鞭,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住了,脑海中浮现儿子满是鞭痕的臀部。
这件事实在不光彩,本来乔申宇是瞒着乔大夫人的,可是乔大夫人今日一早去他帐篷的时候,发现小厮遮遮掩掩地不让她进去,她心中生疑,硬闯了进去,这才看到丫鬟正在给脱了裤子的乔申宇上药。
看着儿子红肿的臀部上布满了一道道鞭痕,乔大夫人气坏了,逼问乔申宇发生了什么事,乔申宇一番扭捏后,才把真相告诉了她。
当下,乔大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她看好的未来女婿竟然打了自己的儿子,还和别人私相授受!
这简直就是连打了她两记耳光!
女儿乔若兰本来就看不上傅云鹤,又出了这件事,恐怕这门大好的婚事是没戏了。
乔大夫人本来要去找傅云鹤和韩绮霞理论,却被乔申宇拦住了,说什么这一切都是傅云鹤的错,和韩绮霞无关……
瞧儿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乔大夫人顿悟了,原来儿子也是瞧上了韩绮霞!一个姑娘家勾搭两个男子,那不是狐狸精吗?!
乔大夫人算是明白了,她说嘛,傅云鹤明明世家公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很显然,一定是韩绮霞那个狐狸精挑拨的!
想着,乔大夫人怨毒的眼神看向了傅云鹤身旁的韩绮霞,心道:她非要让这小蹄子名声尽毁,嫁不出去才好!
韩绮霞暗暗摇头,近乎怜悯地看着乔大夫人。
而一旁的各府听着都是窃窃私语,却是没有人出声。
萧奕和南宫玥笑眯眯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才不担心呢,要是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傅云鹤就不是傅云鹤了。
镇南王蹙眉看了乔大夫人一眼,对于他这个长姐的话已经无法全信了。
他看向傅云鹤道:“鹤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乔大夫人虽然有些心急,但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下镇南王的面子,只得忍耐。
傅云鹤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是为了韩绮霞的清誉,有些事也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和乔大夫人母子过多的纠缠,免得反而害霞表妹名声有瑕。
“伯父。”傅云鹤笑眯眯地给镇南王作揖行礼,亲热地唤道,“小侄昨儿一大早收到了王都送来的家书,才知道家母已经从王都出发,往骆越城赶来,准备向世子妃的表妹韩姑娘提亲。昨儿大家都急着赶路,小侄也没机会和伯父提此事,本想着挑个时间知会伯父一声,看来俗话说的不错,择日不如撞日。”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乔大夫人一眼,乔大夫人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咏阳大长公主府竟然要聘一个游方郞中的外孙女为嫡子媳妇?!
原来是傅三公子和这位韩姑娘喜事将近啊。四周的众人又是好一阵喧哗,那刚才乔大夫人一来就阴阳怪气的说什么“私相授受”就成了笑话了!
镇南王愣了一下,咏阳大长公主府都让傅大夫人前来南疆提亲,那么这门婚事等于已经板上钉钉了。
短暂的惊讶后,镇南王顿时“恍然大悟”。
这事情的经过他算是明白了,想必是傅云鹤昨儿一早得了傅家那边传来的好消息,就忍不住和韩绮霞说了这件喜事,谁想这么巧竟然被侄儿乔申宇撞上了。瞧长姐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说不定乔申宇那时候也是二话不说就满口什么私相授受的,惹怒了傅云鹤才挨了打。
男子汉大丈夫,跟人打架打输了,竟然还有如七岁顽童般找自己的母亲告状,再丢人丢到外头去。
镇南王心中唏嘘不已,这个侄儿真是被长姐给教坏了。
镇南王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这门婚事表面看来和镇南王府好像没什么关系,但细思之下,却是大有关系的。那位韩姑娘是世子妃的表妹,也就是说以后镇南王府和咏阳大长公主府就是拐了弯的姻亲了!
本来嘛,南疆天高皇帝远,最容易引来皇帝的忌惮,偏偏王府又不便和朝臣往来,出个什么事,在朝堂上也没什么人会出声为镇南王府说话。
可是以后就不同了,士林朝臣中有南宫府,皇亲贵胄中有咏阳大长公主府,镇南王府也就不至于因为远离朝堂而吃了大亏!
镇南王越想越觉得这是一门再好不过的亲事,含笑地捋着胡须道:“如此甚好。鹤哥儿,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多谢伯父。”傅云鹤笑嘻嘻地再次俯首作揖。
乔大夫人忍了又忍,没想到忍来这个结局,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出声道:“弟弟,难道他……”难道他打了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算了吗?
“大姐!”镇南王沉声打断了乔大夫人,用近乎警告的语气说道,“孩子们的事,我们做长辈的还是别插手太多。”
乔大夫人哪里甘心,还想张嘴,但这一次萧奕又抢在了她前面,漫不经心地提醒道:“父王,吉时快到了吧。”
镇南王看了看摆在一旁的壶漏,又俯视了猎台下方一圈,见各府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下方的年轻公子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世子爷萧奕自从回南疆后,就是常年征战在外,众人大都没机会在世子爷跟前露露脸,寻得出头的机会,这一次春猎虽然是为了给王府的姑娘相亲,却也是一个展现自己的大好机会,就算是做不了王府的女婿,退而求其次也是不错。
更何况,今天各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