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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氏本意想用一双儿女让镇南王心软,却不想这一回弄巧成拙。
一听到萧栾的名字,镇南王就忍不住怀疑小方氏是想借萧栾做南疆的“太后”,越发心寒,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方氏见镇南王的脸色更难看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只能咬牙又道:“王爷,不知道是谁人如何污蔑妾身,妾身愿与她对质!”梅姨娘可是那人派来帮她的,怎么能出而反而地出卖她呢?!
镇南王一眨不眨地瞪着小方氏,官语白说得不错,梅姨娘的死果然就是计划的一环。小方氏就是因为知道梅姨娘死了,死无对证,所以才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对质。
镇南王眼中杀意毕现,缓缓道:“我的‘好’夫人,你以为梅姨娘死了,就死无对证吗?你既然胆敢把百越的探子送到本王身边,你就该有觉悟会有今日!”
什么?!梅姨娘死了?!小方氏傻眼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否认。
“梅姨娘是百越人……这怎么可能,王爷,妾身不知啊!”小方氏眸中的水汽更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妾身发誓……”
她话还没说完,洁白纤细的脖子却被镇南王用双手死死地扼住了,还未说出口的话全被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呜”声。
她张大了嘴,呼吸困难,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似的。
镇南王的眼中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小方氏的誓言他已经听得太多太多了,事实证明,那些誓言一文不值!
想到自己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那么多年,想到他们萧家差点因为这个女人而覆灭,自己也差点会沦为阶下囚,镇南王越想越恨,双手发了狠似的越收越紧,恨声道:“看来你是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啊!本王上次就说过,若再有‘下次’,你就暴毙吧!”
生死一线之时,小方氏只能凭着本能去掰镇南王的双手,死命地摇着头,心底冰凉一片。
知镇南王如她,一看就知道镇南王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可是,她不想死啊!
她的儿子还没成为镇南王,她还没成为镇南王太妃,哪能就这么死了!
小方氏不甘心地瞪得眼睛都凸了出来,却无能为力,双手无力地垂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似的,眼前一片浓暗的阴影袭来……
当小方氏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镇南王忽然松开了对小方氏的桎梏。
“咳咳咳!”
小方氏弓着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脖颈处痛得好似要折断似的。
她洁白如天鹅般的脖颈上留下了紫红色的手印,看着触目惊心。
镇南王厌恶地看着小方氏,冷声道:“本王真是恨不得你现在就死在本王面前……可惜,现在的你还不能死!”
闻言,小方氏心中一喜,心想镇南王总算还念着彼此的旧情,还念着一双子女,可是下一刻镇南王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窑——
“本王虽可暂时饶你一命,但本王却也容不下你……”
小方氏双目一瞠,立刻想到了什么,难道镇南王是想……
“王爷……”小方氏沙哑着声音,膝行几步,抱住镇南王的大腿,想要婉言哀求。
可是镇南王根本不想再听她多说,朗声喊道:“来人,笔墨伺候。本王要写休书!”
外头的丫鬟慌乱地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进屋来备笔墨。
“不……王爷……”小方氏凄厉地哭喊着,“王爷,妾身去庄子,去家庙,妾身愿意削发,为王府祈福,别休了妾身啊!”
她若是被休,她的儿女怎么办?
不,她不能被休!
只要没得休书,她还是镇南王正妻,终有回来的机会!
镇南王冷冷地道:“今日本王这封休书是写定了。”
一旦小方氏通敌的罪名暴露,镇南王是其夫,萧栾和萧霏是其子女,镇南王府就会被连累。但是如同官语白所言,“断尾求生”,只要在事情曝露之前,休了妻,小方氏就跟镇南王府没关系了!
“等栾哥儿大婚以后,你就上路吧!”镇南王冷酷地说道,也决定了小方氏的命运。
小方氏这时候还不能死,刚休了就暴毙,只会惹来不必要的怀疑,再者萧栾也要大婚了,还是别节外生枝为好。
镇南王强忍着心中的杀机,暂时就让她多活一个月!
一瞬间,小方氏动弹不得,王爷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她一瞬间失去了生的希望,整个人瘫软在地。
镇南王也不理会小方氏,大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刷刷刷”地一鼓作气写下了休书,然后随手丢到了小方氏跟前,甩袖离去了,再也没看小方氏一眼。
“王爷……”只留下小方氏声嘶力竭地喊着,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一场下一瞬就会醒来的噩梦。
怎么会这样?!
她的人生怎么就会走到了这一步?!
就算萧奕不派人盯着,他对正院发生的一切也了然于心。
碧霄堂听雨阁后院的八角亭里,萧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关于卡雷罗、梅姨娘和小方氏的种种一一都向方老太爷说了。只隐瞒了他的母亲的真正死因,就怕方老太爷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萧奕说得漫不经心,仿佛那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但是方老太爷的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哪怕活了大半辈子了,经历了人生的跌宕起伏,方老太爷还是为萧奕所言震慑不已,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小方氏她怎么敢呢!方家三房他们真真是胆大包天了。
这通敌叛国可是满门抄斩,祸及九族的死罪,三房自己遭殃那是自作自受,可是方家这么多人却全部要被他们拖下水,方家几百年的清誉要染上污点……
这一次,若非阿奕和官语白快一步控制住了局面,那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外祖父……”
见方老太爷神色激动,南宫玥忙出声唤道,同时出手按住了方老太爷的脉搏,怕他怒急攻心。
一看到外孙和外孙儿媳担忧的眼神,方老太爷瞬间冷静了不少。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呢!他还有他们呢。
阿奕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周周全全,自己也不用伤神,由着阿奕安排就是。
想着,方老太爷便释然了。他都活到了这份上,只要阿奕和阿玥好,一切就好。
“阿奕,接下来你要我怎么做?”方老太爷问道。
“外祖父。您觉得除族如何?”萧奕笑吟吟地对着方老太爷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怎么说方氏一族也不能被那几个不忠不孝之徒给拖累了,您说是不是?”
方老太爷怔了怔,抚掌大笑道:“阿奕,你说的是。”
三房是方家的蛀虫,既然这次抓到了三房的错处,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蛀虫连根拔起,才不会将来伤及方家的根本。
萧奕含笑地捧起了茶盅,眼帘半垂,瞳孔中闪过一道冷意。
他当然恨不得立刻把小方氏和方家三房统统斩杀,可是小白说得对,有些事还是必须一步步来……就如同撺掇镇南王先休了小方氏,再送她上路一样。
不然的话,若是小方氏轻易就死了,岂不是要让他和阿玥为“母”守孝三年?!那他的女儿怎么办?!也太亏了!
想到软软糯糯的小阿玥,萧奕的桃花眼中水光潋滟。
672休弃
”方老太爷饮了口茶水,然后道:“我立刻派亲信去把四弟叫来,”方老太爷说的是方家的现任族长方四老太爷,“就说是事关方家存亡的大事……”
“外祖父您不必这么麻烦。”萧奕殷勤地给老人家添加了茶水,神秘兮兮地说道,“外孙所料不差的话,不用您请,他也会亲自来骆越城。”
方老太爷怔了怔,细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可不就是吗?镇南王的休书一旦送出后,方家人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阿奕,你这个小滑头!”他对着萧奕摇了摇食指笑道。
“多谢外祖父的夸奖。”萧奕打蛇随棍上,嘴角翘得更高。
亭子里回荡着阵阵轻快的笑声。
正如萧奕所料的,镇南王简直迫不及待地想与小方氏划清界线,一纸休书刚刚写毕,他就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方家,告知休妻一事,并知会了萧氏族长,即刻开祠堂,把小方氏的名字从萧氏族谱中去除。
得知镇南王要休妻,萧氏一族顿时掀起了千层巨浪。
尽管当初皇帝下旨除掉小方氏的王妃诰命也曾在萧家激起些许涟漪,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休妻相提并论。萧家自建了祠堂后,还没有为了休妻开过祠堂呢!
族长萧沉犯了一晚上愁,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把族里的几位族老都唤了过来。
几人密谈了许久,全都觉得休妻应当与小方氏私吞了世子爷两百万银子,又还不出来有关。
两百万两银子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休妻更不是一件小事,一切还当以大局为重!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镇南王府。
归璞厅中,萧沉慎重地向坐在上首的镇南王说道,“……侄媳确实是行事有失当之处,但是王爷,您休妻恐怕对王府的名声不利,也会让我们萧氏一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而且有道是:‘七出三不去’。”
三不去的第二条就是“与更三年丧”,怎么说镇南王的继室小方氏也是给老王爷和老王妃服过丧、守过孝的,按规矩是不能休弃的。
镇南王眉宇紧锁,他当然有绝对的理由休掉小方氏,可是通敌一事事关重大,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他咬了咬牙,只能沉默以对。
见镇南王一直不说话,萧三太爷和萧六太爷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由萧三太爷出声道:“王爷,大哥说的是,侄媳既没有犯七出之罪,又有‘三不去’,王爷若是休了她,那我们萧氏一族可是要为人所不齿的!六弟、八弟,十弟,你们说是不是?”
几位族老均心有戚戚焉地附和了几句,就担心以后萧家男儿说起亲来,别府的姑娘会因为这桩事有所顾忌。镇南王府当然不愁,可他们萧家其他房的孩子可都等着娶妻生子呢。
自己正是因为深思熟虑过了,所以才一定要休妻!镇南王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咬牙道:“大伯父,各位叔父,你们不必再劝本王,小方氏不贤不孝不慈,本王必须要休了她!”
萧沉还想再劝,萧六老太爷却是抢先一步,态度有些强硬地说道:“您虽然是王爷,但休妻是大事,可不是您能一意孤行的。”
萧三老太爷跟着接口道:“是啊。王爷。我就依老卖老的说一句,此事还是作罢为妙。”
镇南王烦躁地皱着眉头,这萧氏一族若不是父王得了封地,成了藩王,不过只是一介贫农。这些年来都是靠着王府庇护,才能过着如今这般富贵安宁的日子,现在竟敢管起他的闲事来了?
镇南王越想越恼,口气不佳地下了逐客令,“本王乏了,大伯父和众位叔父还请回吧。休妻一事,本王意已决,不必再劝,尽快开祠堂便是。”
萧沉和其他众位堂弟面面相觑。
萧沉对镇南王的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见状便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