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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公子发言问我:“你昨天从军营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是谁死了?”
我心里一凉,“我见到苏将军正在收拾行李,像是要出远门。还有杨镡抬了一具尸体回军营。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尸体,那尸体被白布盖着脸,我只看到那死人脚上穿得是鞑子的鞋子。”
“不好!”一书一画两位公子同时叫起来。
“怎么了?”其他人都紧张地问。
“春香有危险!”雅颂公子说,“春香一直主和,但鞑子内部其实更多的是主战。春香说他有把握劝说乞彦珪不动兵,但从今日局面看,恐怕春香劝说失败了。而且,春香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我瞬间觉得周身血脉逆流,浑身无力瘫朝一边。
“秋月!!!”凤栖公子一把抱住我瘫软的身子,幸得没让我摔到地上去。
我痛恨这世界为何对我们姐妹两如此凉薄?!旷日持久了两年多的和亲闹剧,最后还是被战火硝烟亲手毁灭。春香为汉人付出那么多,为蒙古人付出那么多,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不得善终。
我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嗓子里抽出:“我姐姐的命虽是捡来的,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不仅春香的命是命,苏远的命也是命,杨镡的命也是命。如今大战在即,曾经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很快就要葬送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我原以为让我去和亲是下地狱,此时我才明白,和亲是为了保全整个人间。现在人间就要保不住了,很快整个边塞都将尸横遍野。
我有气无力地问在场众人:“能不能让我见敬贤哥哥最后一眼?我就看看他,看看他就好。”
众人沉默。我的这个要求,比无理取闹还要无理取闹。
我默默闭上眼睛,回想起我与敬贤哥哥的点点滴滴。敬贤哥哥是这世上与我最有默契的人,我爱他崇拜他,他爱我疼惜我。
可是,我与敬贤哥哥是最不该互生情愫的人。我们让苏家所有人尴尬,让李氏为难,让苏展蒙羞。我们还让皇帝忌惮,让众臣恐慌。
在大安境内,我和苏远本就只能活一个人。如今我活着,离开大安的人自然就轮到苏远了。
为什么我早两年没想清楚想明白这件事,此时此刻鞑子都打过来了我才开始伤春悲秋!“能不能六千里加急,送一份折子回京?让皇帝重新派我去和亲,让敬贤哥哥回来。打仗会死人,死好多人,还浪费钱。让我一个人去和亲就好了。”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若不是亲手送爱人上战场,又怎能体会到人生苦短,只在今宵。
可惜世间留给我的只剩悲凉。我抱着凤焦琴躺在床上,轻轻唱着哀怨的小调: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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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离开酒泉的最后一刻,我也没能再见苏远一面。
整个酒泉郡空无一人,苍凉的街道像极了我离开十三王府时候的样子,我们在街上说话甚至能听到回音。
没有人告诉我们关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即将发生什么。我们只能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如期启程,坐车南下。
“王爷,今天你身子可好些?”阿虎担心地问。
“没事。”我勉强挤个笑容出来,跟阿虎打诨道:“让波斯蛮子把你家山茶带走了,你不恨我吧?”
“我才不恨你!”阿虎委屈吧啦地说,“那波斯蛮子倒是会哄女人开心,她们姐妹四个跟着波斯蛮子高兴得很!”
我揉揉阿虎的脑袋说:“你大江南北走过一些,多少是见过市面的人。那些妹妹以前都被关宅子里没出去过,我让哲别带她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补一句说:“你要是不放心,现在跟了去还来得及。”
“我才不要伺候那个蛮子!”阿虎嫌弃地说:“我只伺候王爷,王爷去哪我去哪。”
昨晚没睡好,今天被马车一颠,我迷迷糊糊开始犯困。上下眼皮打两场架后都开始不听我的使唤,我懵懵懂懂抓住根手臂,也没看清是谁就抱着睡起来。
我第一次被苏远抓到他府上去,我不知道苏远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冒牌货,我也不知道苏远和赵戎压根就没有除了普通朋友以外的关系。
我眼巴巴看着苏远朝我欺过来,心里怕极了,却又忍不住想看更清楚些。明明是我自己垂涎苏远那副身子,我却以为是赵戎的身子在蠢蠢欲动。
难道不是吗?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对苏远太过熟悉,无论苏远做什么我都会主动迎合上去。
岁月在他的眼角划出丝丝痕迹,我轻轻摸上他的脸,见他俊朗的容颜在我面前展颜一笑。
“敬贤哥哥,你回来了。”我好高兴,好高兴苏远从关外回来了。
可是苏远收了笑容,他眼里流露出哀伤,数不尽的哀伤。
怎么不高兴了呢?我努力往那张脸上看过去,却渐渐发现他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淡。直到我发现苏辄之长得和苏远特别像,一看就是亲戚。
我清醒过来,想要往后退一步。
苏辄之却先发制人,他抱紧我,咸湿的泪水滴落到我肩头。我很少见苏辄之嚎啕大哭,也很少见苏辄之开怀大笑。今天他一改常态,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哭,一路都在哭,哭得特别委屈。
中午我们在甘州吃的午饭。甘州没有戒严,我抓着驿站主簿问:“有没有收到酒泉的消息,最近会不会动兵?”
“动兵?”驿站主簿疑惑地说,“没听说最近要打仗呀!莫非王爷从酒泉过来,听到了什么风声?”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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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生日
驿站主簿疑惑地说,“没听说最近要打仗呀!莫非王爷从酒泉过来,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和几位公子都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河西四郡乃是边关最重要的四个军事要地。全本小说网;HTTPS://。.COm;如果酒泉处于战备状态,其余三个郡会同时收到警报。可是从主簿摸头不着脑的反应看,酒泉并没有发兵迎战的打算。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天酒泉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边关重镇会突然戒严?苏远这两天又去了哪里?
吃过午饭,我们没有耽误时间,继续启程往凉州(注:今武威)走。
晚上住在凉州的时候我问了驿站主簿一模一样的问题,而凉州驿站的反应跟甘州驿站也是一模一样。
这就怪了,酒泉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直到我们离开酒泉,都没人出来给我们说明一下?
第二天,我们每个人都带着满腹疑惑继续南下。中间不做停留,我们一路走到州府所在的兰州。
我不想见柳荃,所以还是住了驿站,没去州府凑热闹。柳荃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也不来驿站点个卯,权当不知道我已经到兰州了。
我懒得跟柳荃计较,他不来烦我我还落得个清净。
不过甘肃巡抚柳舛还是很有眼色的,听说我到了兰州,他亲自带人给我送了两车“慰问品”。
三年前甘肃受灾,要不是我带了十几万移民给甘肃,甘肃到现在都没办法恢复生产。如今我领取一些甘肃人民的劳动成果也算不上过分。
柳舛辈份比柳荃大,可是柳荃势力比柳舛大,综合结果就是柳舛作为一省巡抚还要看侄子的脸色行事。
柳舛点头哈腰地问:“此番回京,王爷是想与钦差大人同路还是各走各的?”
我一个白眼翻上九重天,老子脑子进水才会想着跟柳荃那个斯文败类整天面对面。但是话又不能说太死,免得柳荃回去参我一本。
我笑眯眯地说:“来的路上小王随使团走,人多路窄,行进速度太过缓慢。如今我和柳钦差都要急着回京复命,不知官道今年可有扩宽?”
柳舛还是很给面子的,他故做为难地说:“国库紧张,实在是发不下银子修路。如此说来王爷和钦差大人错开日子上路,速度或许还能快些。”
“巡抚大人所言甚是!”我吹捧两句,索性顺了柳舛的话。
柳舛送来的东西都不贵重,却很实用,大多数都是些路上用得到的生活用品。柳舛还挺会做人的,知道我们在边关置办不到好辎重,所以给我们送些实用的东西来。
我们在兰州落了两天脚,等柳荃带着和亲使团离开兰州后,我们再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约莫与之相差两天的路程。
我随时跟当地驿站打探使团的速度,柳荃走得快我就走的快,柳荃走得慢我就走得慢。反正我就是不跟柳荃打照面,但是我也不会被大部队远远甩在后面。
每到一个新的驿站,我都会跟主簿打听有关边塞的消息。可是所有驿站都说边塞那便安静祥和得很,没有听说什么异动。我心里虽然好受些,却丝毫放不下春香和苏远。
如此走走停停将近一月,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我听着车窗外酷暑蝉鸣,总觉得今年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仲夏了,夏天,夏……
我回过头,问安静了一个月的苏辄之说:“辄之你生日是哪天来着?”
苏辄之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傻子一样安安静静摆弄他袖口里的铜轴。
我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吸到肺里的空气烫得很,但是我还是觉得冷!
我一巴掌拍在苏辄之肩膀上说:“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你自己言传身教给我做了个好榜样,你就没资格再说我做事含蓄不点明扼要!”
苏辄之气蔫蔫的样子像极了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含羞草,他还是不说话,只噘起嘴以示抗议。
我积攒了五年的怨念都要被苏辄之小媳妇受气的样子笑没了。虽然忘了他的生日是我不好,可是他这样子实在太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一下。
我说怎么苏辄之这一个月来不言不语,原来他每天都在生闷气给我看。
我坐到苏辄之身边,大大方方抱着他说:“我从今天给你补过生日,一直补到回到京城为止,这样可好?”
“嗯!”苏辄之勉为其难地应一声。看他嘴角明明是有上挑的趋势,可是他平日里高冷惯了,嘴角才提升到一半有下垂下来。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苏辄之当一回受气包。我心中顿时生出舒爽暴击!
苏辄之拿出铜轴问:“春香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密码,这数字可有什么含义?”
我靠进苏辄之怀里,看着铜轴上的一串数字,一三一四五二零。
其实苏辄之还没有离开王府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这个铜轴,本想等到苏辄之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可是还没等到夏天他就走了,这串数字时刻让我铭记什么叫做自作多情。
“就跟里面哪句诗的意思差不多。”我说。
苏辄之抱紧我,他五味杂陈的哭泣声一点点吻在我的头顶上。“是我害你一夜白头,那日我替你剪断三千青丝,我以为你再不会回心转意。
“以前你头上的每一丝黑发都在说你爱我,直到头发一根根白去,对我的爱一点点散去。为了见哲别一面,你会梳洗上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