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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细想,腰间丝缎已松开,飘然飞入辛瑶袖中。
“我是夷州柳世子的侍女辛瑶。”
辛瑶扑闪着双眼,轻盈灵动,如同一朵飘香的青莲,从天而降闯入皇上的视线,也闯入了皇上的心扉。
当时年少懵懂,不识少女心。
皇上忆起清瑶苑中辛瑶落水的那一画面,嘴角撇出一个惨淡的笑,辛瑶说过的话语清晰地在耳边响起,她那绝美的容颜也清清楚楚地萦绕在眼前。
“皇上,我不会水。”
“我骗你的,其实我会水。”
“记得初次相遇时,是我扶住了将要落水的你。现在,你却因我而落入水中,倘若你觉得亏欠我,现在还清了。”
……
层层水花飞溅到皇上身上,脸上也溅了不少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溅出的湖水,哪些是泪水。
那日,辛瑶落入水中,在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也在皇上素来平和的心坎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她娇不胜力的模样,微透着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美,却带着一丝决然的气息,仿佛绚烂而沉寂的末世之美,从那时起,皇上就暗自起誓,此生绝不辜负这个如水般清澈的女子,然而,皇上最终还是耐不住孤苦寂寞,深深地伤害了辛瑶。
此时,宣洺携手南娣前来给皇上敬酒,皇上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负手离去,留下宣洺和南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如此热闹喜庆的场合,不适合自己,皇上的心中,无限的悲苦犹如一卷麻绳,将他的内心千拧百转,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他与辛瑶相处的一切,总是记忆犹新。
犹记得竹林初次相遇,浅笑出声,双颊微红;代国落崖,坎坷重重,肝肠寸断;最后是辛瑶谈起小瑶妃时云淡风轻的模样,苦而不言,深深埋葬心中的爱恋。
皇上没走多远,撞见了同样提早离席的连彬,连彬也同样是失魂落魄,抱着一个酒壶,喃喃自语:“只因人在江湖中,聚散不由你我。”
“连侍卫,你怎么了?”
“皇上!回皇上,卑职心中苦闷。”连彬大惊,想不到被皇上撞见了自己正喝着闷酒,独自忧郁伤神。
“那位,茵织姑娘呢?”皇上一眼就看穿连彬心思,因为他自己也同样在为类似的心事而烦忧。
连彬苦叹一声,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皇上,因为他也不知道,茵织哪去了。茵织不告而别,连彬为此而苦闷不已。
“连侍卫,如果留在宫中会给你们造成阻碍的话,你,走吧。”皇上启唇,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间迸出,谁也瞧不见他此刻面上的忧郁神情,“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要过得随心,若是与心爱之人自此天涯两隔,你会后悔一生。”
皇上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连彬诧异地看向皇上,接着他的目光变得坚定。
连彬去寻找茵织了,只要有心,江湖其实很小,连彬一定能够挽回美人心。皇上眯着眼睛,看着连彬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独剩自己与辛瑶,从此,红尘陌路,笑忘成书。
昏昏沉沉中,辛瑶感到手臂一阵酥麻,她睁眼一看,孟青之仍旧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怀中,背上的三枚毒镖刺目惊心。
方才发生了什么,一切发生得太快,辛瑶脑中一片迷茫。
突然,她想起来了,看着孟青之一片鲜红的后背,辛瑶想起来了,方才皇上身处险境,辛瑶不加多想,飞身扑了过去,她要替皇上挡下那一枚飞速疾驰着的毒镖。
就像,去往代国的那一次,辛瑶不顾后果,不惜付出生命,也要护皇上周全,即使,在皇上心中,随便一个长相相似的女子,就可以轻易替代自己。
辛瑶闭上了眼,等待着刺痛再次袭遍全身,也许这一次,自己会受难身亡吧。
可是辛瑶等了很久,仍然没有等到暗器刺入身体的痛感,难道罗文侯失手了,他射偏了?辛瑶只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背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待到辛瑶回过神来,她轻轻推开那人的身体,定睛一看,却是孟青之眼带笑意,正温柔地看着自己,他说,他没事,他一路追着自己,现在很累,等他喘口气,就把毒素逼出体外。
辛瑶这才发现,孟青之的背心,赫然刺着一枚毒镖,这一枚毒镖,原本应该由自己来承受着的。
辛瑶内心震撼不小,孟青之居然奋不顾身来救自己,他甘愿用肉身,替自己挡下暗器,这一刻,辛瑶心中感动不已,原来被人以性命相守,是这种滋味。
真的感人肺腑,那么,自己也曾经以性命相守于皇上,皇上会不会感动呢?他应该是感动的,只不过感动的时间短暂了些,其他的女子,也同样能够感动他,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忘掉自己带给过他的感动。
曾经被这样舍身对待过的人,怎么能够忍心辜负这样的恩情呢。
接下来的时间,命运不由人,辛瑶还来不及整理思绪,孟青之再次将她扑倒,辛瑶只觉得一阵耳鸣,周遭全是刺耳尖锐的声音。(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50章 梦中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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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安静下来,辛瑶第一个起身,这时,罗文侯已经毙命了,皇上无恙,不过这一切,辛瑶都不再关心,她唯一牵挂的,是孟青之的安危。
“孟兄弟,你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辛瑶痛心地坐在地上搂住孟青之,他的背上不知何时又增添了两枚毒镖,方才,孟青之再一次奋不顾身地救了辛瑶。
“辛瑶,我中毒太多太深,我不怕什么中毒身亡,我只是害怕,若是我再也不能感受你的音容,那该怎么办?”孟青之吃力地说着,但是他的目光中却看不到半点悲痛,闪闪瞳目犹如星辰,直直地看着辛瑶。
“我会求秦啸天和彦离拼尽全力救你的,只要他们愿意救你,我下半辈子给他们做牛做马。”辛瑶眼中含泪,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千方百计救活孟青之。
“彦离会制毒,却不一定会解毒。”孟青之摇摇头,心知堂堂夷州毒王,无时无刻不在研制奇门异毒,彦离哪会有闲情逸致,专门花费一年半载的时间,为自己配制解药。
“那我就背着你,带你去找你师父君炎,他的药能够让人延年益寿,他一定有办法的。”辛瑶带着哭腔,北宗门门主君炎,绝不会对自己的爱徒见死不救的。
“师父他老人家只是擅长炼丹,真正治病的药,他可配不了。”孟青之苦笑一声,师父的确能够炼制出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是针对于解毒,君炎可就束手无策了。
“那我们就去拜托宾神医,他是神医,连我的奇毒剧毒都能解,他一定也能解开你的毒。”辛瑶着急道,最后想到了宾神医,治病解毒,一定难不倒他。
“你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呢,尚需一年的时间。临时调配解药,需要大把时间和精力,就算宾神医有这个能力也愿意出手相救,我怕我等不到宾神医的良药了。”孟青之抚了抚胸口,咳出一口褐色血水,照这个情况,能不能支撑着去到洓水都是未知之事。
“不是还有白糜狐吗,它的血一定能抑制你体内的毒。”辛瑶绝不言弃。
“贸然服下白糜狐之血,虽然解得了体内的毒,只怕也会带走所有功力,下半辈子,我就跟个不识之无、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差不多了。”孟青之惨然笑道,他中毒已深,只怕白糜狐的血又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辛瑶犹记得初次见到孟青之时,高大挺拔犹如谡谡长松,明朗笑容犹如沁入心扉的清泉,那时的辛瑶还不能发动内功,无论去到什么地方,孟青之都相随左右,细心照顾,遇到紧急时分,孟青之单手架起辛瑶,翱翔于林间,平稳又踏实。
“那我终生照顾你、服侍你。”辛瑶眼眸一沉,目光落在孟青之的双眼,坚定地点了点头,现在开始,由辛瑶来照顾孟青之。
“辛瑶,谢谢你,你对我真好。”孟青之欣慰地舒了一口气,纵使后背钻心的疼,这一刻,感受到的全是甜蜜知足。
“孟兄弟,如果换作是我中了毒镖,你会怎么办?”辛瑶心念一动,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脱口而出。
“为了你,烦到意乱我能耐,怒到发指我能消,痛到肠断我能忍,苦到绝望我能受。”孟青之抚上辛瑶垂在肩上的秀发,满腔柔情化作一句坚定的回答,“辛瑶,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的生命换给你。”
生死荣辱抛脑后,舍我万境只为卿。
辛瑶一阵窒息,她定定地看着孟青之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辛瑶,她的疑问,孟青之早就已经用行动来回答了。
无论辛瑶如何回报孟青之,如何承诺他,如何照顾他,如何服侍他,都抵不上在事发之前,替他来承受伤害,而孟青之做到了。
辛瑶望向孟青之,没有言语,这一刻,二人眼神交流便已足够,干净、清澈,内心一片苍茫。
辛瑶突然很想携手孟青之,远离江湖,去到那遥远的北代,鲜卑山或是阿龙山,随便哪处大山隐居起来,相伴相守,自成一格,风烟俱净。
那样的日子,远离尘世,一定非常美妙,境感万物,意通山水。
辛瑶遥想初心,那时候情意初萌,她的感情还很生涩,大家都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说话很慢,思维也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尘世过于喧嚣,在尘世中呆久了,人变得越来越多情,也越来越无情,这本不是一个痴情的时代,人们却总渴望着一份真情。
多年以后,辛瑶总是会回想起现在的对话,这世上,曾经有这么一个男子,愿意将他的性命,毫无保留地献给自己。
当风生竹苑,月上蕉窗之时,在酩酊颠倒的梦魂中,辛瑶又会浮现这晚的情形,她怀抱一个将死男子,二人对月起誓,永不相负。
昏昏沉沉中,辛瑶再次感到手臂一阵酥麻,紧接着是星星点点的疼痛感,如蝼蚁钻臂,她蹭地一下,醒了过来。
原来方才只是一场惊魂梦,梦中的对话如此真实,辛瑶醒来之后依然是记忆犹新。
辛瑶揉了揉眼睛,孟青之正安详地躺在床上,他之前服下了彦离的解药,便一直昏睡,三天三夜,还没有醒过来,而辛瑶一直守在孟青之的病床旁边,困了累了,就在案几上趴着小睡片刻。
也许是太累了,辛瑶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睡得沉了,手臂都麻了,她用力按了按手肘,然后左右甩动着手臂,她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腿脚也有些发麻。
突然,辛瑶察觉到一丝异样,屋内似乎增添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她紧紧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孟青之,不敢有一丁点儿懈怠。
果不其然,方才那阵气息正是孟青之所发出,他指尖轻微颤动一下,继而眼皮也轻微抖动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青之,你终于醒了!”辛瑶扑过去紧紧握住孟青之的手,激动地大声喊叫。
秦缇听到了辛瑶的叫声,也是一路小跑着过来,这动静,简直整个左营坡都知道孟青之醒过来了。
孟青之还没缓过神来,只见到床边围满了人,辛瑶、秦缇、澹台英、彦离,甚至还有秦啸天,大家关切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