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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才抬眼去看卫宸,一看之下,才发现卫宸也在看他。
“二哥。”她轻笑着唤道,暖玉的声音似乎破解了这个无言的魔障,她声音一出,对面卫宸脸上神情瞬间便灵动了起来。
仿佛刚才停滞的空间一夕间‘活’了过来。卫宸轻启薄唇,唤道:“娇娇儿……”三年,整整三年,他日也想夜也想,如果有梦,梦里一定会有她。他告诉自己,时机还不到。可是他会恐惧,说出去也许人们会觉得可笑,如今‘卫宸’二字,代表着是胆大,是狠戾,是无不敢为之事。他在京城万千人眼中,便是这样一个人。行事即狠又准,是个无所畏惧的。
所以哪怕他行事再出格,他这样的性子,等闲人也不愿招惹。
这也是他之所以迅速能爬上高位,能拥有权势的原因之一。
身边没有一个同僚,没有一个可以称为朋友的,从早到晚,孤身一人行走在世间。这样的他,皇帝才会放心。
才会委以重任。
三年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不会笑了。
原来,不是不会笑,是那个让他可以露出笑颜的人不在身边。
暖玉,他的娇娇儿……握紧了双拳,怕自己一时激动露出心意,唐突了小姑娘。
面前的小姑娘,或者该换个称呼了,该称为大姑娘了。就像早春抽条的嫩柳,已经缓缓伸展开枝丫……放眼一看,满眼翠绿之色,那是惹人喜欢的颜色,暖玉在他眼中便是如此,那张脸,那幅性子,那身段,甚至想坏点子时眼底那一纵即失的灵动眼神,都让卫宸迷恋。
他想,他确是中了一味名为‘相思’的毒,而且毒已入骨。
若寻不到解药,一定会毒发而亡。
其实,若真的没有解药,他也不屑活着了……
活着有什么好?卫宸的记忆中,全是苦难,唯一有颜色的,可以称之为暖意的,无不有暖玉掺杂其中。所以他和她的命运早已定下了。
同乘一车,他可以离她这样近。他可以时刻看到她,于此时的卫宸来说,已是极致的幸福了。
他甚至不敢奢想碰一碰她,有句话叫‘近乡情怯’他想,他的家乡便是她了。近她,情亦怯。
“二哥这次来,是为了和南蜀议和吗?”
暖玉一开口,卫宸神情明显事着几分意外之色。似乎没想到暖玉竟然知道。以他对楚文靖的了解,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告诉暖玉的。楚文靖和楚老将军其实性子很像,都是典型的武将性情。在他们眼中,暖玉是个要娇养在深闺的小姐,是不需要为国家大事烦心的。
“……谁告诉你的?”
卫宸问。
在卫宸面前实话实说,已经成了暖玉的习惯。
她也不觉得事情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将实情告诉卫宸。卫宸听话沉默片刻,然后挑了挑眉头开口问道。“你觉得不该议和?”
这种事情,暖玉心中其实没什么答案。她上辈子呆在小小的计家,整日和玉器账册打交道,对于国家大事向来不甚在意,那件举国闻名的粮草贪墨案也是案发后,牵连到卫家,暖玉才上了心。
所以上辈子北齐和南蜀到底打了几年仗,最终结果是不是议和?她竟然丁点也想不起。
“是打仗还是议和,不是我一个小姑娘说了能算的。只是这三年来,我亲眼看到父亲和祖父征战杀场。几次险象环生……还有很多叔叔伯伯,每次来府上,总不忘给我捎些小玩意儿。可是他们不时便会少一个,祖父说,这叫精忠报国,为了齐国,为了百姓战死杀场是光荣的,是一个将士最好的归宿。
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如果能议和?为什么三年前不议?而是等人都死了,才来议和?二哥,我不懂。”
国家大事,她是真的不懂。她懂的,不过是小家小户那些琐事罢了。只是如今身为楚家的小姐,将门之后,很多事情她要学,要经历。可是楚家两父子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身在随时强敌来犯的南境,她竟然没受过丁点苦。
虽然祖父说,她所有的苦,小时候已经受完了,以后等着她的都是好日子。
可是偶尔出门,看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百姓,她知道,是有人在她面前竖起了一道坚实的壁垒,把她好好的护在其中。
这三年,她享受到了在卫家从未有过的来自父辈的亲情。
以前在卫家时,她以为父亲对女儿都是疏离的,卫父对美玉和秀玉也不见几分亲切。
所以两辈子她对父爱都没有执念,可真的感受过她才明白,原来父爱并非是沉默疏离的,也可以像楚文靖和楚老将军一样,把她护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便是天崩地裂,也会护她周全。
这样的情,暖玉享受着,自然也要想回报给他们同样炙热的亲情。
所以她才会在隔了三年和卫宸才见面,便开口问了议和之事。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暖玉定定看向卫宸,她能感受到卫宸心中的挣扎犹豫之意。
哪怕只是瞬间,卫宸也曾挣扎过。不过卫宸这人行事向来果断,不管做出任何决定,从无悔意,当初眼睁睁看着暖玉被楚文靖带走时如此,如今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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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近情心怯
第一百七十一章近情心怯
他明白暖玉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最近和南蜀议和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其中不乏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说。
上到楚老将军父子,下至楚家军一干将士,暖玉是个心软的,三年时间,足够这些人在暖玉心中留下厚重的一笔,虽说这很让卫宸气恼,他觉得暖玉心中装一个他已足够。
可这些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给了暖玉温暖。
他这人对暖玉,向来是爱屋及乌的。所以……“暖玉,告诉二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如果不议和,继续征战,死伤更是无数。暖玉绝不是个嗜杀之人,她便是明知道休战对于楚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万千将士于不顾,他的小姑娘,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姑娘。马车走的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暖玉和卫宸对视着,最终,暖玉败下阵来。在卫宸面前,她便从未赢过。
“如果真的和南蜀议和,楚家会不会像外面传的那样,被贬黜?
功高震主!他们说祖父领的兵,只知楚家,不知齐姓。”‘齐’即是国称,又是帝王姓氏。
这样的说辞实在太让人心寒了。楚家忠心如何,看这些年楚家父子俩在南境的所为便知,三年未归家。足足三年,天天,时时,盯防,戒备,可以说没过一天舒心日子,他们求的是什么?
权势?富贵?
如果只求权势富贵,回京领个富贵闲差多好。以楚家积累的威望,在京城亦能风光度日,他们何苦守在这里,过着随时要出城迎敌的日子。
卫宸心道果然如此。
傻姑娘,她好容易才寻到亲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尝受再失亲人的滋味。
他卫宸行事,向来不问良知。只尊自己的心意,他的心意,一直都以暖玉为重……
“娇娇儿,你信二哥吗?”
卫宸问。
暖玉毫不迟疑的点头。这世上,如今和她最亲的是父亲和祖父,可她心底最信任的人,却是卫宸。这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既然相信二哥,便把一切交给二哥。二哥一定不会让楚老将军和楚小将军吃亏的。”
暖玉点头,脸上神情果然一松,似乎身上负重一夕间卸下。
小脸上笑意盈盈的,十三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之时……她模样自小生的便好,雪白似的小人,爱说爱笑,是个开心果。满脸忧愁不适合她,她就该笑呵呵的,把所有烦恼都抛给他。
只是,想到昨天他和楚文靖说的那番话。
卫宸的心缓缓沉下,有种钝钝的痛意……他的小姑娘,老天为何这般苛待她。
卫宸心中轻叹,只要扯上暖玉,他便难以用平常心待之。敛了心思,卫宸努力扬起嘴角。
开始给暖玉解释禹王峰的由来,他知道暖玉便是在这里住了三年,怕是也从未在意过禹王峰的由来。这丫头,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向来能做到视而不见,暖玉果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禹王峰春夏之季挺漂亮,不过对于爱吃爱玉的她来说,显然禹王峰没有一块玉料来的有吸引力。
“……似乎是千年前,有个男子统一了天下。以这坐山为界,方圆千里都是他的领土。那人自称禹王,这坐峰便唤做了禹王峰。”
千年前的历史,卫宸娓娓倒来,他的嗓音是那种偏清冷的,平时说话似乎永远带着股倨傲之气。用这样的噪音讲故事,没想到竟然出奇的动听。
暖玉听的兴起,直到马车停下,还有些意犹未尽。卫宸终于做了自上车以来便想做的事,那便是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了抚暖玉的头。“以后二哥再继续给你讲。”“好。”暖玉应道,卫宸迅速收回手,暖玉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能,她是洪水猛兽吗?惹得他这般避而又避。自从上车,他便坐在离她最远的位子。
如今才刚觉出几分从前的亲近来。他却又迅速退后。
终究,有了三年的空白啊。
马车停在山脚下,接下来的路要靠二人双*腿走上去。芷香和芷云许是得了楚文靖吩咐。抱着食盒和御寒的衣物,远远跟在后面。
禹王山很高,坡度却不陡,也就造就这坐山远远看着很高大,真的踏上禹王山,才知道远观不及近视。身临其境的感觉更让人震惊。
暖玉双手扶着腰,立直身子抬头望去。
满眼的雪色,这里仿佛是人间净土,人对于禹王山来说,变得渺小如蝼蚁。
“……真美。”暖玉感叹道。
“恩。”卫宸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在卫宸眼中,世间美景齐聚亦不如身旁之人一分。
“二哥怎么突然间要来赏雪?”二人一前一后向上走着,四周很静,只有脚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声响。悠悠扬扬的在空中飘荡开来。卫宸一边注意着暖玉,怕她一个不甚滑倒,一边想着这次的差事,还要分出心思应付暖玉。
回应便有了几分迟缓。
“……听说没来过禹王山,便不算来过陆安道。”
暖玉挑了挑眉毛,倒不知道卫宸竟然还会入乡随俗。“在楚家和你见面,毕竟不便,我便想着带你来看看雪景。你这丫头向来懒惰,便是来这里三年,怕是也未必来过禹王山。”卫宸随后语气淡淡说道。暖玉腹诽,他还真了解她。
来陆安道三年,她出门的次数确是不多。
多数时候都有跟着楚老将军去马场。
因为家中无女眷,楚家父子两个又都不是心细的,自然也没谁想过应该带着暖玉出来游玩。
听卫宸这么一说,暖玉心中的感觉有些难以形容。说他不关心她吧,他却把她的性子看的透透的。说他关心她吧,三年来,除了三封短的不能再短的信,便没有丝毫消息了。
他在京中如何?
一路走来,有没有被欺负。如今官位如何?
他已经满十八岁了,有没有姑娘上门提亲?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告诉她。这让暖玉觉得,也许距离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