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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替他们遮掩。一个男人活到他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
凤娘在他面前端庄有礼,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就是软哝呓语,带着痴情。为了方便她和别的男人相会,他还添了不少的香油钱,说动感光寺的僧人给凤娘移到寺中的独院。
他站在外面,听着里面两人互诉衷肠,想着接凤娘回府前几天,自己在出宫的路上惊马,摔成重伤,心里的恨意越发的高涨。
戏文里面就是那般唱的,恶毒的女人为了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婚前派人刺杀自己的未婚夫。他们的关系,真真就像那戏文中的人。
他恨,他的一腔真情,竟被人如此践踏。
“胥大人,不瞒你说,平某已经无路可走。我想,前次我与你已经开诚公布,你应该会相信我。你们胥家,应该也不想太子成事吧?我听说,太子处处对你们使暗招,要是他真的坐上皇位,那你们胥家肯定是要遭殃的。”
“平公子说的话,我自是相信的。我且问平公子,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不能让他监国!”平晁眼里的恨光毫不掩饰,“我有他的把柄,但这事总得有个先捅开的人。胥大人觉得谁去合适?”
“什么把柄?”
“他和段凤娘已有苟且!”
“此话当真!”
平晁似哭似笑,“自然是真的,就是我一手促成的。”
段凤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又在孝期,除了给太子一些甜头,当然不可能真的失身。有谁能知道他的痛苦,他在外面听到里面的靡靡之声,心里骂了千万句狗男女。
她不是想欲迎还拒,不是一边偷情一边又端着身份吗?他偏不让她如愿。
她和太子已经信任他,他动手脚容易得多。
果然被药劲驱使他们没有忍住,越了雷池。他在窗外听到事成,只想仰天大笑,佛门净地,堂堂一国太子竟与他人之妻在行苟且之事。传扬出去,会受尽天下人的唾骂,他倒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如愿以偿,做着江山美人的春秋大梦!
那药他下得巧妙,太子只当自己是情动,而段凤娘则以为是太子用强,自己半推半就。
事后,凤娘偷偷叫自己的丫头抓了一副避子汤,这汤也被他换了。要是老天有眼,事情想必会更精彩。
“所以,胥大人放心,此事千真万确,太子抵赖不了。”
胥良川相信他的话,却想到另一层,“就凭你一面之辞,何以服众?”
段凤娘是他的妻子,如何证明曾与别人有染?要是太子倒过来反咬一口,就单单他说的话,不足以让别人信服。
“胥大人对女人还是不够了解,段凤娘算是嫁过两回,在段府也好,在侯府也好,都一直坚定地保持清白之身。她绝不可能会在最后关头,说是我真正的妻子。那样的话,她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她不会那么做的。”
所以段凤娘会默认自己委身太子的事情。本就是清白女子,在她看来,太子和她是两情相悦,哪里算什么苟且?况且他允诺过她,会认她为妹,她是有备无患。
平晁冷笑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自己要是反悔,段凤娘会怎么做呢?他就是想看到她百般谋划,千般算计,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胥良川站起身,“平公子的意思我已明白,就此告辞。”
“胥大人好走。”
胥良川离开茶楼,并未回府。而是朝另一个方向去,那个方向,正朝着韩王府。(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26|失德
(全本小说网,。)
翌日; 太子上朝监国。
大臣们早就等候在殿外,队伍最前面的; 是久未露过面的韩王。众臣心中明了; 昨日陛下宣布太子监国,任命韩王为辅佐大臣。韩王遵旨前来; 是为了太子。
韩王腿脚不好; 他的面色比一般人都要白; 许是常年不外出的缘故; 白中透着青色。他的腿站直了和常人无异; 但走起路来身子往一边斜; 腿脚看得十分的不利索。
除非朝中大事; 否则他轻易不出门。韩王世子祁宏扶着他; 等殿门一开,父子俩先入殿。
太子看到韩王,起身行了一个晚辈礼。韩王以君臣之礼还之。
胡大学士立君臣之间; 心里懊悔不已。早知如此; 之前他不应该太过小心谨慎,犹犹豫豫地观望。自古富贵险中求,他要是一鼓作气把女儿送进东宫; 那么现在就稳操胜券; 何必等到现在。
不过眼下也不迟,太子位置已稳,京中大臣有女儿的人家肯定都在动心思,未必能轮到他的孙女。
但他们早就对常远候府示过好; 太子妃虽不得宠,却是正妃。她有权利决定太子的侧妃人选,有这层关系在,他的孙女还是有很大机会能入东宫的。
胡大学士想着,下朝后就让夫人去常远候府走动。
太子的座位设在龙椅的右侧,他坐在上面,俯视着众臣。金光威严的龙椅离他仅一步之遥,他心潮澎湃。总有一天,他会坐在那里,享受着朝臣的跪拜。
他前段时间和父皇一起处理过一些朝中大事,突然任命监国,却不致于手忙脚乱。
韩王首先参折,太监呈上给太子,太子一看,骤然色变。
“皇叔,您这是何意?”
“太子殿下,臣的意思很清楚。失德之人,不配为储君。臣参的就是太子殿下您自己!”
众臣惊呼,胡大学士刚才还神游做着美梦,惊得半天都回不了神。谁也不明白韩王来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大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的手死捏着折子,缓了几口气,“皇叔此话从何讲起,孤哪里失德?”
“淫玩臣妻,不顾纲常,就是失德!”
众臣哗然,议论之声更大。胡大学士暗自庆幸,低头抹额间的冷汗。常远侯则眯着眼,思索着什么。
“皇叔!”太子震怒,站起来,“您可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
“臣当然知道。臣敢问太子,近半年之中,太子可曾几次去感光寺?”
太子紧张的面色松了一些,“没错,天下皆知。父皇和孤以及皇弟都曾在感光寺中种下幼树。虽然孤所种之树没有成活,但父皇和皇弟的树却生机勃勃。父皇朝务繁忙,孤一有空便替父皇去寺中照料幼树。”
“恐怕太子是借照料幼树为名,行苟且之事吧?那段氏凤娘在感光寺中一住就是半年,太子难道不是去寻她私会的吗?”
这话惊得常远侯抬起头来,其它的大臣们头埋得更低。太子和段氏凤娘的事情,在早几年他们是有所听闻的,那时候段凤娘常出入宫中,深得皇后的宠爱。他们听家里的夫人提过,说皇后怕是有意把段氏凤娘配给太子。
那时候皇后对段凤娘的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甚至破例封为县主,众人都猜测着皇后怕是想抬高段凤娘的身份,好和太子相配。那时京中少有人动东宫的心思,就连常远侯府,都靠在一边。
后来,皇后把段凤娘赐婚给平家,陛下又把平家小姐指给太子。所以才没有人再议论太子和凤娘的事情。
韩王此时提到段凤娘,大臣们的心中是怀疑的,他们不敢妄议,只能低头。
“皇叔!您怎么能如此不分是非?段氏凤娘是平晁的妻子,平晁是孤的伴读,每回去感光寺,平晁都陪同在侧。孤体谅他们夫妻久别,允许平晁去看望自己的妻子,怎么就变成孤和段凤娘私会?”
“太子殿下所言不属实,平晁跟去不假,但他是您的伴读,一言一行都受您的指使。他是臣,您是君,您要他的妻子,他不敢多言半句。若不是忍无可忍,天下哪个男人承认自己是个窝囊的。”
太子眯起眼,慢慢地坐下。他听出韩王的意思,难道平晁在别人面前说过什么?
不,不会的。
平晁不会不知道,自己才是他的主子。而且他和凤娘见面,平晁都守在不远处,要真是有人问起,大可以说是平晁和凤娘一起。
他稳稳心神,想着自己曾经对平晁的许诺,平晁应该不会背叛他。
就算是平晁出来指证他和凤娘,空口无凭,谁会相信?凤娘一个已婚妇人,失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会知道凤娘的第一个男人是他?
他这般想着,直迎着韩王的眼神。他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快速地离开,去宫里禀报祁帝。
韩王直视着太子,两人对视一会,太子不自在闪了闪神,道,“皇叔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孤自问和平少夫人清清白白,不怕他人诟病。皇叔不妨告诉孤,是从何人那里听说的?”
“太子殿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既然敢当殿说出此事,就不可能凭空捏造,臣要去见陛下,臣告退。”
韩王说完,让祁宏扶他退朝。太子盯着他的背影,眼里生寒。殿中众臣不敢抬头,各个恨不得装死。不敢直面太子的怒发冲冠的脸。
太子深吸几口气,若是有一天他登基为帝,头一个治的就是韩王。
他命朝中大臣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大臣们一个个都不吭声,太监高唱退朝,太子拂袖离去。
祁帝听闻前朝传来的消息,捂着胸口,闷痛不已。他望着皇后,皇后也看着他。他的眼底深沉探究,皇后则是忧心忡忡。
“陛下,尧儿不会做出有悖纲常之事。定然是韩王听到什么风声,怕尧儿丢了皇祖宗们的颜面,才出口质问的,臣妾相信尧儿。”
祁帝依然望着她,皇后垂着头,没有抬起。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外面的太监高声说韩王求见,祁帝睁开眼,示意皇后退到屏风后面。
祁宏扶韩王进来,然后退出去。韩王先是行礼,然后请安。
“皇兄…”
“陛下,您保重龙体。”
大太监扶祁帝坐起,祁帝问道,“皇兄方才在殿中之事,朕已悉知。皇兄的为人,朕是相信的。请问皇兄是从何得知太子失德之事?”
“陛下,若不是确凿的证据,臣不敢胡言。祁朝江山社稷,不能交到无德之人的手中。太子淫玩臣妻,此乃其一;他亵渎佛祖,在佛门清净之地行苟且之事,此乃其二;他为一己私欲,迫害朝臣,此乃其三。如此失德之人,何堪为储君。”
韩王语毕,撩袍跪下,“陛下,臣恳请陛下废储!”
“此事事关重大,容朕查实后再议。”
“陛下英明,臣告退!”
韩王自己走出去,他走得很慢,出殿后扶着门,祁宏赶紧上前搀扶。太子站在台阶下,注视着他。
“皇叔,孤方才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是否有得罪皇叔的地方?”
韩王被祁宏扶下来。
太子又问,“孤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叔,心中万分不解?皇叔为何会针对孤,看到宏弟,孤才明白。”
“太子不必多加猜测,臣只为大祁江山。”
“江山?容孤冒昧问一句,江山与皇叔有何干系?”
“臣是祁氏子孙,不忍看江山落入无德之人的手中,令皇祖们英灵蒙羞。”
太子欺前一步,“皇叔言之凿凿,义正言词,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宏弟自小与舜弟交好,皇叔真是下得一步好棋。但孤自问没做过什么失德之事,不怕皇叔的质问,待父皇查明真相,还请皇叔您莫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