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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两名衙役将击鼓之人带上来,赵县令一看,有些眼熟,定睛一瞧,这位中年汉子,不就是以前在乡间的邻居,罗家的罗柱子吗?
罗家与赵家自小就相邻,也算是老相识,赵县令满腹疑问,罗家就罗柱子一个光棍,哪里来的冤情要诉?
“堂下之人姓甚名谁,有何冤情,速速报来,本官为你作主。”
罗老大高举状子,痛苦流涕地伏在地上,“大人,小人姓罗名柱子,是石头镇芦花村人氏,为着一桩陈年旧事,日日受良心遣责,寝食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将此冤情大白于天下。”
赵县令一惊,罗老大说多年的旧事,那就是芦花村的事情,他生于芦花村,长于芦花村,村里连丢只鸡都算是大事,哪里是有什么冤情他不知道的,他微皱眉,想不起芦花村多年前发生过什么冤案。
“你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回大人,小的为着是以前的旧邻赵家老爷之死,状告其媳董氏,杀死公爹,掩盖事实,逍遥法外多年。”
赵县令手中的惊堂木都差点掉下来,两侧的衙役也听出事情的不对,大人祖宅就在芦花村,又恰好姓赵,这罗柱子状告的事情不会和大人有关吧。
文师爷将罗老大手上的状子呈上来,赵县令呼吸急促地看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手捏着状纸抖得如树叶。
他只觉眼前发黑,差点看不清上面的字,这状纸上所述,无异于晴天霹雳,在脑子中炸响开来,又宛如破空利箭,直刺胸口,痛不欲生。
“你所说可是事实?可有凭据?”
罗老大叩头,“千真万确,董氏杀死公爹,被小人无意间看到,赵老爷子在世时,常夸董氏贤惠,董氏又口口声声说他是摔死的,小人无凭无据,又事不关已,所以一直没有戳穿,以至于日日良心不安,夜不能寐,请大人恕罪。”
赵县令恢复些神志,一拍惊堂木,“带董氏。”
两侧衙役面面相觑,竟然真的是大人的家事,这罗老大口中的董氏,莫非是夫人?
他们站着不敢动,怕弄错,文师爷朝他们递个眼色,他们这才迟疑地往后院去,见大人没有阻拦,才加快脚步。
董氏正在屋子里暗骂罗老大收钱不办事,她都安排好了,门也留着,谁知罗老大竟然没有行动,早起一看,那西屋的贱人还活蹦乱跳的,跟没事人似的,眼看再过一日侄子就要下葬,她怎么和自己的娘交待。
守哥儿一早就领着鸿哥儿去娘家吊唁,她本想等老爷一起,可前衙似乎是有人击鼓喊冤,她心里咒骂几句,没长眼色的,居然选这样的日子来告状。
想想还是自己先行一步,正欲出门,瞧见前衙的差役往后院走来,脸色拉下来,这些男子,怎么能轻易到后院来,还有没有规矩。
衙役上前,做个姿势,“夫人,大人有请。”
叫她做什么,都什么时辰,还不去她娘家帮衬,亏他还是做女婿的,董氏不满地跟着衙役往前走,也不知道老爷叫自己是什么事,一进衙堂,见到跪在地上的罗老大,大惊失色,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罗柱子为何会出现在县衙?
赵县令怒目相向,“罗柱子,本官问你,你所状告的可是此人。”
罗老大略抬头又低下,“回大人,正是此人。”
“你疯了,罗柱子,平白无故的,你这条疯狗乱咬人。”董氏大叫起来,“老爷,你可不要相信这小人说的话。”
“跪下。”赵县令一拍惊堂木,手都是抖的,心里被震惊得都感觉不到痛。
董氏不敢置信地抬头,见他满目的恨意,心里突突地跳着,老爷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仇人一般,这罗老大到底和老爷说了什么?
见董氏还站着,赵县令怒目相向,神色悲愤,文师爷对衙役使眼色,衙役硬着头皮用杖击打董氏的腿关节处,董氏不设防,一下子跪倒在地。
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见自家老爷冰冷的声音,“堂下跪的可是董氏?这位芦花村的罗柱子状告你杀死公爹,慌称其摔死,本官问你,可有此事。”
董氏血冲上脑,差点晕倒,这天杀的罗老大,是吃错什么药,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将这事抖出来,抖出来他又有什么好处,都陈年入土的往事,翻出来做什么?
“老爷,冤枉啊,这罗柱子不知受何人指使,诬蔑妾身,简直是血口喷人,当年你在镇上做活,家中的事情,里里外外都是妾身一人操持,也是妾身疏忽,爹说去院子里劈柴,妾身没有去看,听到声响出门一看,爹就倒在石头上,已气绝身亡。”
“你胡说。”罗老大喊起来,“回大人,当年董氏面上孝顺,却老是不给婆婆吃饱,小人在自家的院子里都常听到赵老夫人喊饿的声音,董氏还私下老抱怨赵老爷吃得多,还不干活,那天她和赵老爷争执起来,声音很大,小人好奇就躲在墙头看热闹,就见推搡间,董氏将老爷子推倒在地,老爷子一下子磕到石头上,小人骇得连忙回屋,不一会儿就听到董氏在那边喊叫,说老爷子自己摔死了。”
赵县令都握不住手里的惊堂木,罗柱子所说之事太过骇人听闻,他从未想过,父亲竟是被人害死的。
那时候,他还在石头镇的大户人家里做活,鲜少回家,突然村子来人,说父亲暴亡,他连工钱都忘记结算,就急匆匆地回去。
一踏进家门,院子里挤满乡邻,父亲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头上的血口子腥红一片,糊住脸。
董氏抱着不到一岁的守哥儿,哭得像个泪人,一直自责说自己没有看好父亲,才让父亲摔倒,也就那么巧,磕在石头上,当场丧命。
他未怀疑过董氏所言,董氏自嫁给他后忙里忙外的,父亲也常有夸赞,事隔多年后,突然有人告诉他,父亲是董氏害死的,让他如何接受。
若真如此,那么,他不就是将仇人当亲人,让父亲在九泉之下无法瞑目,这是天大的不孝。
他的脸青黑交加,极大的愤怒让他止不住浑身发抖,董氏伏地大哭,“老爷,你可莫听他血口喷人,当年你常不在家,罗柱子常常找机会想轻薄于妾身,妾身不从,于是他就怀恨在心,污蔑妾身。”
罗老大往前爬一步,“大人,董氏一派胡言,小人本是一个外人,说句难听的话,赵家的事情与小人没有半点关系,赵老爷子的死,更是与小人无任何的瓜葛,小人揭发董氏,也没有半点的好处,若是想污蔑她,为何要等到今日?实在是小人一想起赵老爷的死,就良心难安,多年来受尽折磨,才想着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以求解脱,望大人明察。”
没错,罗柱子只是一个外人,若不是良心发现,谁会在事隔多年后重提此事。
赵县令从桌案上站出来,朝他行了一个大礼,若不是罗柱子揭发此事,自己到死都不可能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将来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父亲,他真是枉为人子。
他恨得双眼含泪,死死地咬着牙齿,“董氏,罗柱子所言可属实,你还有何要辩解的?”
董氏也朝前爬去,大声哭喊,“老爷,你可不能听他胡说,他一直觊觎妾身,才会将脏水泼在妾身的身上,求老爷明查。”
两边的衙役都转过头,夫人一直说罗柱子觊觎她,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就夫人这长相,还不如普通的妇人,罗柱子眼不花,到底是有多眼瘸才会看上她。
“大人,可不是小的泼脏水,董氏所言不实,说句不怕冒犯大人的话,就董氏的相貌,小人还真看不上,小人根本从没有对她有过非份之想,反倒是她趁着大人不在家,耐不住寂寞,几次三番引诱小人,小人没有媳妇,没经住诱惑,才会与她苟合。”
两侧的衙役装死低下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平日里再正经不过的夫人,原来竟是这样的人,不守妇道,还害死赵老爷子,简直是毒妇。
赵县令闭着眼,不看董氏,若多看一眼,他就恨不得当场将她碎尸万段,“罗柱子,你说董氏与你有染,可有证据?”
“有的,大人,”罗老大从怀中抽出朱色的肚兜,“这是前几日,董氏送给小人的,小人日日受良心遣责,多年不曾联系她,哪知前段时间偶尔遇上,她就缠上小人,还将此物送给小人,约小人与她私会,小人不堪其扰,又忆想多年的冤情,不想大人再受这个毒妇的蒙蔽,这才鼓起勇气来报案。”
文师爷将肚兜呈到赵县令的面前,只一眼,赵县令就认出这是董氏之物。
“老爷,这东西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妾身根本没有送给他,一定是他偷的,陷害妾身。”
罗老大伏在地上,“大人,小人有罪,多年前小人就没受住诱惑,与董氏有肌肤之亲,董氏大腿…有胎记。”
赵县令只觉得五雷轰顶,没想到董氏不仅长着蛇蝎心肠,还如此不守妇道,董氏大腿有胎记,若不是有染,罗柱子怎么会知道,他裂眦嚼齿,恨毒地盯着董氏,“大胆恶妇,你还有何话可说?”
董氏委顿在地,罗柱子早前偷看过她洗澡,自然知道她身上的胎记,她百口莫辩。
“老爷,妾身冤枉,这罗柱子一直垂涎妾身,早年曾偷看过妾身洗浴,必是那时让他偷看到的。”
赵县令已不再相信她,就凭她害死自己的爹,罪不可恕。
罗老大直起身,“大人,小人句句属实,董氏心狠手辣,赵老爷子死去多时,小人确实无凭无据,难以服人,但赵老夫人仍然健在,小人记得,从前老夫人是能说话的,就在老爷子死后没多久,才变成哑巴,小人怀疑,肯定是董氏害的。”
什么?
赵县令身子摇了几下,连娘也…他一直以为娘伤心过度,才变哑的,没想到也是董氏这毒妇害的。
他指着董氏,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母亲这些年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身为儿子的,居然半点都不知情,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都怪他,想着家里有董氏操持,每次归家,都听到父亲夸奖董氏,而且家里确实收拾得齐整,地里的活也干得妥当,他一直相信董氏,从未想过她包藏祸心。
“老爷,你可不要听奸人胡说,公爹在世时,妾身自认没有亏待过,说句不害臊的话,公爹也常夸妾身贤惠,妾身怎么会做出大不孝之事。”
赵县令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她说话,看着她一张一翕的唇,恨不得将她凌迟。
文师爷见势一把托住要滑倒的他,轻声道,“大人,罗柱子和夫人各执一词,不知真假,事情过去多年,真相早被掩埋,老爷子的死因一定要查清楚,老夫人还健在,虽不能言,但神志清醒,若大人相询,只让老夫人点头或是摇头,应该可以一试。”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县令“霍”地坐直,早就衙役站出列,文师爷一个眼神,衙役们便去往后院。
前衙的动静不小,赵燕娘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在屋里生闷气,气昨日父亲当着小贱人的面用书砸自己,丝毫没有给她脸面,外面有些吵,她让两个丫头出去看情况。
丫头来报说衙役们进了后院,赵燕娘咒骂一声,让丫头们进来,关门不理。
雉娘早在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