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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泰看着伤口，用衣袖将鼻子捂住，之前还不觉得，衣服掀开之后一股恶臭顿时从尸体里散发出来，要不是经过江五处理过，恐怕这具尸体早就腐烂不堪了，但是他看卷宗，道士是在前几日才被遇害，怎么会有怎么难闻的味道。
“怎么这么臭啊？”张永泰忍不住低声抱怨。
江五一直跟尸体为伍，这样的恶臭自然没有任何反应，看着张永泰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回过头看着身边的宁陌浅，对方只是紧皱眉头，双眸一直盯着尸体的伤口，没有任何恐惧厌恶的表情，从这一点，他对这个小姑娘的有了新的认识，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至少没有张师爷讨厌！
宁陌浅看着老道士脸上的伤，一看就知道不是人为的，因为人的手指不可能会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刀也做不到，只有野兽的利爪才符合。
视线转移到胸口的黑洞，伤口处有点淡淡的蓝光，还有一小撮白色的毛发。
“前辈，此人脸上的伤口不是人为，而是野兽吧。”
“正是。”江五点了点头，“道士胸口的伤可以看出，是被人活生生地挖出来的，而且挖出来之后，人还没死。”
张永泰听见这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活生生地将人的心脏给挖了出来？想想就觉得恶心。
“人的力气再大也无法穿透人体取得心脏的。”宁陌浅喃喃道，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嫣红楼四周那么多阴气围绕，最近也增添不少，恐怕是她猜想的，是妖魔鬼怪在作祟，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消灭的。
“所以我怀疑永和镇里有妖。”江五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张永泰皱皱眉，看了宁陌浅一眼，低声吼道：“江五，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什么妖魔鬼怪？！那都是凶手故布疑阵，就是不想让我们抓到！”
江五白了对方一眼，不在吭声。
宁陌浅用手绢沾染蓝色发光的地方，顺势将一小撮白色的毛发拿了起来。
“别碰尸体！”江五见宁陌浅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擅自动尸体，顿时火气蹭得一下就上来了，当他看见对方手绢里的白毛，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宁陌浅小心翼翼拿起毛发，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白色毛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蓝光，光线越强毛发就越淡，逐渐变成透明，然而在阴暗下就只是普通的毛发，难怪江五会遗漏这样明显的线索。
张师爷跟江五看见这一幕，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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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潜入嫣红楼（1）
江五没有想到自己会遗漏这么重要的线索，赶紧走上前从宁陌浅手里拿过毛发。
毛发不长不短，摸起来相当柔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如果这是人的头发显然太短，如果说是体毛又太长，而且这样柔软的毛更像是动物的。
“江老头，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没有？”张永泰也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江五摇摇头，从未见过这样的毛发，能在伤口处发现肯定是凶手留下的，但是什么人的毛发会是这个样子的？
三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是什么，宁陌浅只好将疑问留到晚上，希望夜邪可以为她解答一二。
除了老道士身上留些凶手的唾液和体毛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宁陌浅只好将目光移向嫣红楼。
“暂时查不到任何的线索，看起来要去嫣红楼查勘现场，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宁陌浅轻声说道。
“我已经差人请嫣红楼老鸨杨妈妈，这会儿应该到衙门了。”张永泰听见宁陌浅的话，出声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快速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就离开，他扭头看着宁陌浅道，“她已经到了，走吧。”
两人告别了江五，去了衙门偏厅，杨妈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眉宇中透着焦虑和忧愁，毕竟死了五个人，这样下去她就要被迫放弃嫣红楼，这可是她这辈子所有的家当，让她放弃，怎么都有些舍不得。
杨妈妈看着张永泰走进房间，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福了福身，要知道永和县里，除了林大人之外，最大的就是这位张师爷，她岂能得罪，更何况这件连环杀人案还得要多多靠对方帮忙，才能将凶手早点抓住。
“草民见过张师爷。”
“杨妈妈不用客气。”张永泰上前虚扶一把，转身坐在她身边的位置，对着宁陌浅道，“夜姑娘，你也坐。”
等三人都坐下之后，他才缓慢地开口。
“杨妈妈，嫣红楼一个多月连续发生了五起命案，官府完全可以将嫣红楼查封调查，直到案件水落石出之后才能解封。”
杨妈妈一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整个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掩盖不住脸上的恐慌。
“张师爷，你应该知道草民在永和县一直遵纪守法，嫣红楼是我所有的积蓄，你们查封调查，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杨妈妈说什么都不愿意关门，这起案件拖拖拉拉一个多月了，官府天天查也没有查出任何的线索，如果真的查封，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只怕到时候她人去楼空，想要拥有这样好的生意是不可能的了。
“张师爷，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能不查封嫣红楼，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杨妈妈伸手紧紧地抓住张永泰的手臂哀求道，“只要不查封，什么都可以！”
宁陌浅看着杨妈妈的样子，不由得皱皱眉，看起来这个张永泰平日里没少收过银两，眼中透着一丝鄙夷的光亮，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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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潜入嫣红楼（2）
张永泰顿时觉得尴尬，他不知道宁陌浅和林大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平日里他的确是收银子，眼下的情况，他敢收吗？！
“杨妈妈，你先起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张永泰赶紧说道，“我并没有说要查封嫣红楼。”
杨妈妈睁大双眼看着张永泰，一脸不可思议，一向认钱不认人的张师爷居然不向她伸手要银子，这是闹得哪一出？
“我说的是真的，赶紧起来。”
张永泰见对方一脸不相信的神情，瘪了瘪嘴，伸手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
“真的不查封？”杨妈妈想要确定这个事实，反问道。
“不过有一个要求。”张永泰伸出一根手指，亲生说道。
杨妈妈心里格的一下，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她双手捏成拳，指甲都陷入肉中，不管对方开什么价位，她都得答应，不然一无所有。
“张师爷，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吩咐，我定当全力配合。”做好了心理准备，杨妈妈轻声问道。
张永泰指着对面坐着的宁陌浅道：“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安排夜姑娘嫣红楼并且让她成为永和县最红的红牌姑娘。”
杨妈妈不是愚笨之人，听见张永泰这样说很快就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目光顺势看向了宁陌浅，这女子的婀娜多姿身段可比她手里的红牌还要好，最后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的红斑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只是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张师爷，她这……”
杨妈妈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颊，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想要告诉对方，以这样的丑颜是无法成为红牌的。
“如果你想衙门尽早缉拿凶手，按照我说的做。”不容置疑的声音，“否则我只能让人查封嫣红楼！”
“是。”杨妈妈没辙只好答应。
好大的官威，林友文都没有这样大的官架子，小小的师爷居然拥有这样大的权利，这样看起来，哪位林大人也不怎么样。
“夜姑娘，你就跟着杨妈妈去嫣红楼，她会照顾你的，我会安排一个眼生的衙役去嫣红楼给你做接应，如有发现请及时上报。”
张永泰跟她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完全不一样，宁陌浅眯了眯眼，如果林友文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个囚犯，他恐怕就没有这样好的态度了吧。
“杨妈妈，我们走吧。”
她看了张永泰一眼，不想跟他说上一句话，满身铜臭的味道会让她想起视财如命的宁鹏飞，浑身不自在。
杨妈妈看着宁陌浅脸上巴掌大的红斑，再一次暗暗叹口气，要让这样的女子变成红牌，恐怕难上加难。
两人离开了县衙，并肩朝着嫣红楼的方向走着，宁陌浅看着杨妈妈眉头深锁，一脸焦愁。
“杨妈妈。”
杨妈妈闻声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姑娘，有何事吩咐我去做？”
“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我一定会抓到真凶的。”
声音很轻，但是这句话却在杨妈妈心里激起了涟漪，心不由得猛跳了一下。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些女子在她手下讨生活，多多少少都是有感情的，看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心里自然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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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潜入嫣红楼（3）
杨妈妈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女子，眼神里透着真诚，之前对她的抵触之心逐渐消散。
多少人看不起青楼女子的身份，都认为她们是下作的东西，有钱谁还会做这样缺德的生意，有钱谁会将自己亲闺女送到这样的地方给人糟践。
“恩。”杨妈妈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了一个字。
“张师爷所说的事情不必在意，能不能成为红牌跟我调查案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极大的权限。”
“我知道怎么做。”
杨妈妈点了点头，余光看着对方，细细发现这位夜姑娘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如果不是脸上那块红斑，这张脸恐怕会震惊整个京城，可惜了。
“前面遇害的三人都是嫣红楼的红牌姑娘，翠竹也是红牌姑娘的贴身丫鬟，所以张师爷这样安排也是有他的用意的。”杨妈妈轻声说道，“虽然我是嫣红楼的老板，这些姑娘平日里都不太爱跟我说话，我想她们之间肯定是什么秘密的。”
宁陌浅看着繁华的大街，一边想着杨妈妈这句话里隐藏的信息，毫不在意周围的人投向她的鄙夷眼神。
杨妈妈对于他们的眼神早已经免疫了，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偷盗，根本就不用理会这些人。
“杨妈妈，你能告诉我她们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杨妈妈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想出任何的线索，这些姑娘白天睡觉晚上接客，无聊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唠唠嗑，就没见她们出去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难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宁陌浅紧皱眉头，她可是在林友文面前撂下狠话，十天之内就得破案，以现在掌握的线索，难了。
“我想起来了。”杨妈妈突然停下脚步，睁大双眼看着宁陌浅道，“她们死之前有三天没有接过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我以为是病了，好心请大夫来给她们瞧瞧，被拒之门外，准确来说，门都不让进。”
“你没有强行进入房间？”宁陌浅赶紧追问道。
“我没有那么苛刻，姑娘想要休息，我是答应的，更何况我将她们当菩萨一样的伺候着，怎么可能会强行进入房间。”
宁陌浅觉得这件案件重点应该就这个地方，三个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