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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惨遭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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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快逃！”
“妹妹，快走啊！”
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回响，望着身在火海中的亲人，自己却无力相救，这般的痛苦深入骨髓，近乎生不如死。
“爹！娘！哥哥！”
莫如雪从梦中惊醒，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她打开帘子，望着窗外月色如水，这才恍然醒来，灭门之祸已经过去三天了啊……
莫将军府三代忠烈，却在一夜之间，全府上下葬身熊熊烈火，唯一活下来的，却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将军府纪律严明，又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意外？到底是怎样的人，要对将军府下手，下这么重的狠手？
身上被火烧伤的地方还很痛，莫如雪咬了咬牙，身上的伤再怎么痛，又怎及她一夜之间痛失亲人之痛？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落，这场雪，下得好大啊，大得几乎能将所有的事情都遮盖过去……
初雪，原本是她的及笄之日，没有想到及笄日，竟然是她一家人走向覆灭之路的日子。回想起昔日的家庭和睦，莫如雪心中悲凉——
“爹，娘，哥哥，我好想你们啊……”
这个时候，小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点亮了屋中的灯。
“莫姑娘，你刚刚受了重伤，这一时间真是不能下床走动。”
莫如雪苍白的面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现在，不过是苟且偷生，爹娘和兄长，我们莫家上下数十口人葬身火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天，莫如雪在家人的护送下，逃出了火海，得蒙父母旧年好友陈大娘相救，才保住了一条命。
“陈大娘，现在城中的风声如何？”
堂堂的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今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大娘扶着莫如雪坐了下来，“城中因为将军府一夜之间，上上下下数十口人命葬身火海，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可是……”
莫如雪咬了咬牙，忍住了身上的痛楚，“可是，皇上那边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对吗？”
“是，说来也很奇怪，皇上一直都很器重莫将军的，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半点抚慰，一道圣旨都没有。”
莫如雪冷哼一声，“看来，这件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一般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灭我将军府满门！”
陈大娘叹了一口气，“可是莫姑娘，你一个女儿家，现在又重伤在身，能够做些什么呢？当务之急，还是要养好身体，有什么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莫如雪点了点头，美丽的眸中闪着肃杀寒意，那眼神可怕到，不是她这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该有的。或许因为她身上背负的担子太过沉重，才会有这般可怕的眼神。
喝完了药，莫如雪被陈大娘扶着躺回了床上休息。
京城中的某处。
黑影自墙角闪过，“事情办得如何？”
另外一道声音恭恭敬敬，“回禀大人，属下已经成功将莫将军府铲除。”
黑影轻哼了一声，“你应该知道，主人向来要求办事干脆利落，不留一丝痕迹。你这次在将军府停留了这么久才除掉莫家，若没有做到不留痕迹，主人的手段，你自己清楚。”
另一道声音有些颤，显然是害怕了，“大人，属下是一心效忠主人的，还望大人为属下多多美言。”
“那是自然，你是我的手下，不为你，我也要为自己打算。好了，你暂且回去吧，若有事交代你办，随时到这里来见面。”
“是！”
莫家，三代忠烈，多少男儿为南靖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方才换得忠烈将军之名，得以名扬天下。
可是，树大招风，也不知有多少人背地里对莫家上下受的恩宠恨得牙痒痒。
这一次将军府着火，上下葬身火海，颇有蹊跷。这件事也在京城闹得风风雨雨，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故事版本在百姓间流传，但是，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将军府做下这样的事情，事先必定经过了重重部署，是定了详细计划的。而且，有胆量这么做，背后牵扯其中的，必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在陈大娘家中养伤养了足足一个多月，莫如雪身上的伤总算是有所好转了。
她虽是女儿家，到底是出身将门，身体的底子好，加上陈大娘的悉心照顾和她自己坚定的求生意志，总算是脱离险境，慢慢康复了。
“什么？莫姑娘，你要彻查将军府被灭门一案？”
莫如雪目光非常坚定，“是，这些天支撑我活下来的，就是这个案子。陈大娘，我身上背负着我莫家的血海深仇，我要查清真相！”
陈大娘目光缓和，“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是，这样大的案子，皇室置之不理，你又能从何查起呢？”
到底，现在为止，因为皇室贵族无人插手这件事，谁都没有去调查，所以大家连着火的根源是什么都不知道，又何谈查清真相呢？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对我莫家下如此狠辣的手！”
莫如雪紧紧抓着盖在身上的棉被，若不是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棉被怕是早就被她给捏碎了。
“罢了，你既然心意已决，大娘也劝不了你什么。只是你要万事当心，希望你爹娘和你哥哥能够在天上保佑你吧。”
莫如雪拿出放在枕头下的玉牌，握在手中，暗暗道：“爹，娘，哥，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查清楚，找出杀害我们一家的仇人，报仇雪恨！”
陈大娘不禁拉了拉衣襟，屋子里明明暖了火炉，为什么，她还能感觉到寒意？
她看着坐在床上的莫如雪，不由得叹气，这般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若没有那场火，莫如雪定然是快乐无忧，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
可，一朝变故，来得这样快。仅仅一夕之间，莫如雪痛失家人，怕是，她自此再也回不到那无忧无虑的美好岁月了。
只是，莫如雪一个弱女子，要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怕是不容易啊……
第二章 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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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雪身体恢复的这段时间，按时吃药按时休息，除此之外，她便是拼了性命一般的在练习武功。
陈大娘多次劝她，让她不要这样拼命，这样下去，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可是，莫如雪自己心中很清楚，她接下来要走的这条路会很漫长，且又是凶险万分，若没有顽强的意志和坚毅的体魄，她根本无法完成。
血海深仇，她却不知仇人究竟是谁，接下来的路，真的很难走。
“莫姑娘，你能够确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害死了将军府上下？”
这般骇人听闻的事，说出去，只怕也未必有人会相信吧。可是，只有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楚。
莫如雪点了点头，目光狠厉，“大娘，若没有一番严密的安排和部署，又怎么可能将我家这名闻天下的将军府推向毁灭？”
陈大娘明白了什么，兀自走去为莫如雪收拾行装。
“大娘，我现在除了报仇，什么都不想做。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姑娘，我听闻最近前方战事十分要紧，北越进犯，楚王带兵准备去前线，这，或许能够成为你的机会，但是，沙场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儿家，能不能吃得消？”
莫如雪握着爹娘留给她唯一的那块玉牌，目光坚定，“我现在，不是一个人！”
现下，楚王的军队正在四处招兵买马，毕竟这次北越来犯，对方兵力强大，这次招兵买马，从招募士兵到粮草马匹兵器的准备，都由楚王手下之人安排。
故而，若要借这次机会进入军营，只有通过招兵，入楚王的军营。
莫如雪绾起了自己的长发，束起青丝，因她容貌生得俊俏，这男装倒也不容易被人瞧出破绽来。只要将身上的裙子换掉，相信一般人是很难察觉她是个女儿身。
陈大娘仔细打量着莫如雪，不禁感慨，“你长得，真的与你母亲年轻时，好像啊……”
莫如雪突然在陈大娘面前跪下，“大娘，我此去，怕是许久都不得再回来了，但是大娘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
“傻孩子，我们之间还说这样的话，太生分了。不管最后能否成功，你都要记得保重自己，你爹娘，你哥哥，都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
“是，我知道。”
莫如雪的父亲，年轻时曾经和楚王帐下的一名老兵有过一点交情，所以，当莫如雪拿着那块玉牌去求助时，他纵是知道违反军纪，却还是答应了。
况且，莫如雪所托之事，也只是在新兵登记造册之时，动个手脚，根本不算什么。老兵已经年迈，这次招募了一大批的新兵，这部分年迈的老兵，便可以回乡养老。所以，这位老兵能够帮莫如雪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就这样，莫如雪总算是进了军营，大军定于三天之后起兵，前往沙场。
皇宫。
皇帝和楚王，正在御书房商议核实这次出兵的详情，出兵就在三天后，一切都要准备妥当，不能有丝毫的意外。
“二弟，此次出征，准备得如何了？”
谢长璟眸底凝重，“皇兄安心，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三日后便可启程。”
谢长珩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办事素来稳重，朕也就放心了。只是，朕初登帝位，再加上朝中武将缺乏，北越来犯，也就只能让你出兵了。”
“皇兄，你既知如此，为何忠烈将军一家的惨案，却对之置之不理？”
当谢长璟提起这件事，谢长珩明显的不是很乐意听。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必定知道这件事中的深冤。
可是，只怕这其中牵扯甚多，朝政之事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谢长珩压下这件事，有些苦衷吧。换言之，参与其中的，只怕不是一句公道就可以了结的。
谢长璟在出宫回王府的路上，还是去了一趟兵部，最后再亲自核查一下募兵的情况。
就在此时，莫如雪正在马棚里喂马，看到越走越近的谢长璟，她连忙低下头去专心喂马，不敢让谢长璟看出来。
但是，她的担心是有些多余了，因为谢长璟也就只是在马棚附近转了转，问了问战马的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马棚中这个喂马小兵有何不同之处。
“战马准备得如何了？”
兵部尚书连忙恭敬回答，“回殿下，战马已经募集完毕，都是上好的马匹，各种类的数量都已登记在册，还请殿下过目。”
谢长璟回头看了看马棚，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跟在身边的侍卫轻声提醒道：“殿下，方才宫中来了消息，太妃娘娘病了。”
谢长璟连忙收回目光，“进宫！”
殷太妃是先皇刚刚登基时，从秀女中选出来的，虽然容貌出众，但是身份低微，后来，若不是生下谢长璟，谢长璟封王，怕是老死宫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婕妤。
长禧殿。
太医隔着屏风，跪着给太妃以线请脉，一盏茶后，出来向谢长璟回话。
“太妃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