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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紫歆整个人几乎呆住了,面前这位,真的是她那个彬彬有礼的心上人么?谁想到私下里,他也有这样痞气的一面?郑紫歆的小脸,刷地红了一片,羞涩地低垂着头,瞧见他的鞋尖与自己的裙角,只隔着几寸距离,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不定,紧张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徐哥哥……你……”她一时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来化解此时的窘迫。
他的双脚退后数尺,又令她心里幽然升起一丝失落来。
他躬身一揖,礼数周全,朗声道:“徐某今日来府上拜见镇国公,正巧遇着了郑小姐,特向郑小姐传达家母及家嫂的问候,郑小姐请留步,徐某告辞。”
“徐哥哥……”她抬起脸,望见他已然走远,不由恼恨地跺了跺脚,暗恨自己失态。他定是见自己太过羞窘,才又说了那样客气疏离的话来。她真想出言唤住他,与他笑语数句,一解数月未曾谋面的相思之苦,可偏偏他人到了眼前,自己却又将他推得远了……
秋叶在后紧皱着眉头,咬着嘴唇,颇为不解,“徐公子自来清雅和气,今日瞧他,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一章 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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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紫歆回过头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胡呔呔什么?他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数月奔波,人瘦了一圈……”
说起他的瘦,她不由更加恼恨起来。都怪那个该死的卫雁,好端端的叫他去什么阳城寻找她失踪的妹妹,一来一回两个多月的奔波,又是流寇袭城,又是人海寻觅,叫他费了多少心力?他又怎能不瘦?
秋叶吓得不敢再多言,郑紫歆又道:“可听到什么消息?大哥和三哥何时能回来?”
近来她甚少到前院来,家里的事都不大清楚。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她要忙的事情越发多了,什么认徐家族谱啊,学规矩啊,学理账啊,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学这些,只是看着大嫂关氏平日里主持中馈迎来送往,就叫她烦不胜烦了,若是叫她也来做那些事,她还不疯掉?再说,徐玉钦是二房次子,管账理事,也轮不到她这个二奶奶吧?
“大爷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前几日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十三日到。却没提到三爷……”
“哼!”郑紫歆撇着嘴道,“我三哥心里装着他那个雁妹,为了那女人,他连私奔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如今那女人想必已被我大哥弄死了,他还不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不回来参加我的喜宴又有什么奇怪的!”
徐玉钦从郑府出来,命锦墨牵过黑马,说道:“我去东宫,你自行回府。知会家里一声,郑府我已来过,不回去用饭了,也许入夜才会回去,晚上歇在外院,就不去内院给母亲请安了。”
锦墨苦着脸答应一声,目送徐玉钦挥鞭走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去之后,恐怕冯夫人又要问东问西了,可叫他如何回答。这个二爷也是,自打从外头回来,听说了卫小姐的事,就似变了个人一般,话少了笑容也少了。如今他又不知怎地跟从前的蜀王现在的太子走得甚近,整天泡在东宫议事,回家面见冯夫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徐玉钦径直策马奔入宫门,那些守门侍卫远远瞧见他,就行礼唤一声:“徐学士。”
近来这位可是太子跟前的大红人,不但官位升了两级不说,出入宫廷更是来去自如,连腰牌也不用,甚至有好几回,还见到太子与他并辔而行,谈笑风生,两人根本不像是君臣,更像是朋友。
徐玉钦看也未看那侍卫一眼,下马将鞭子朝小宦侍一扔,走入宫内。一个内侍见了他,连忙迎了过来,“徐学士!您来了!太子如今在养心殿呢!特地叫奴才来接您过去!”
徐玉钦眸光一闪,问道:“出了什么事?”
内侍凑近他,小声说了几句。徐玉钦闻言,顾不上再问其他,连忙朝着养心殿快步走去。
还未踏上大殿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啼哭之声。
徐玉钦面色一凛,朝着那内侍命令道:“叫人将附近的宫人、内侍都驱走,殿前殿后不许人出入走动!若有朝臣来求见皇上,一律挡回去,就说太后身子不好,皇上陪着太后,不许人打扰!”
那内侍颇为犹豫,支吾不言,徐玉钦双眉一竖,冷声道:“没听见么?还不快去?”
那内侍被他周身的凛冽之气所震慑,连忙不自主地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
待徐玉钦推开殿前欲阻隔于他的侍卫,大步踏入大殿之内,阶下那内侍方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是太子的近身内侍,我为何要惧怕一个五品文臣?罢了罢了,谁叫太子近来宠他呢,唉!反正出了什么差错,我只往他身上一推便是。”
宇文炜在门前不远处慌乱的踱着步,一旁的宇文厉抱着手臂靠在门柱上,两人皆是眉头紧锁,满面忧戚。
一见徐玉钦闯入,宇文炜走上前愁眉苦脸地道,“玉钦,父皇他……”
正说着,里头的哭声更大了几分。宇文炜顾不得再说,与宇文厉一起扑进内殿,徐玉钦跟着走入,见太医院叫得出名号的太医俱跪在地上,院使流着眼泪自请其罪道:“微臣无能,微臣救不回皇上……”
陈皇后早已哭成泪人,揪着太医院院使骂道:“枉你承沐皇恩,枉受俸禄,皇上有恙,你一句‘无能’,就想推卸责任?你们给本宫听着,皇上若是醒不来,你们就别想活着走出养心殿!”
太医院院使老泪纵横,哀声道:“微臣自知大罪难恕,不敢替自己辩白。请皇后娘娘保重自身……皇上他……”
“住口!不准你说!不准你说!”陈皇后将院使一把推倒在地,扑向龙床,拥着皇帝的身躯,大哭道,“皇上,醒来啊,求您啊皇上!您再看看臣妾啊!皇上!”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皇后!当着众妃、和孩子们的面,你这样成何体统?”
徐玉钦朝侧旁看去,见众位啼哭的妃子身前,坐着一个银发老妇,身穿华贵的溢彩流光青蓝绸子,款式却是道袍样式,头戴金丝菱纹衔玉珠抹额,银发稀疏地挽在脑后,宫廷之内,却是随意至极简朴至极的打扮。此人正是当朝太后。
陈皇后见太后责怪,立时不敢再大放悲声,直起身来,抽抽噎噎地避到一旁。
太后面有哀色,指着太医院院使道,“可是当真……?”
太医院院使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完整,“微……微……臣,皇……皇上……他……”
太后眸中落下泪来,双手紧紧地握住衣袖,忍着悲意从座中站起,“宣告吧……皇上驾崩……”
不待她说完,殿内的哭声更大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太后的话:“不可!”
太后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叫她这个做母亲的,亲自吩咐旁人去宣告自己儿子逝世的消息,……她心中的痛苦,谁能体会?可她是太后,是如今这满殿宫妃和皇子们的主心骨,她不下这命令,谁又敢越过她去?
竟有人在这个时候,高声打断了她的话?
啼哭的众人,不免分神朝那出言之人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白色锦衣,立在太子和鲁王身后,双手交叠,朝太后一礼,昂然说道:“太后恕罪,微臣以为,皇上殡天的消息,绝不可传出殿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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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当口,太后如何控制得住情绪,指着他喝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养心殿大放厥词?”
宇文炜急忙挡在徐玉钦面前,恭敬地道,“皇祖母恕罪,此人乃是翰林院学士徐玉钦,靖国公次孙,是孙儿命他前来于此,请皇祖母恕罪。”
抬出靖国公来,显然是希望太后能够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原宥徐玉钦擅言之罪,但于徐玉钦来说,这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羞辱。他的言行举止,总是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家族。他有才干,是家族教养得当。他有错处,家族就要同受牵连。
他轻轻拂开宇文炜的手臂,再次躬身一礼:“微臣所言,句句为皇家着想,太后何不听臣一言,再做定夺?”他脸上无甚表情,不亢不卑,叫人看不透他究竟何意。
宇文炜想劝他回避,却见一旁宇文厉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摄政王,两人均对徐玉钦的进言表示默许,太后虽则愤闷,也只得压下心头火气,“好,哀家准你说下去。可是,你若说的不对,就算太子跟鲁王求情,哀家也要治你不敬皇上……之罪……”太后的声音陡然变得微弱下去,龙床上那人,已不是皇上了,此时,该唤做“大行皇帝”才是……
徐玉钦并不为“治罪”所动,依旧平抱双手,道,“请太后移步偏殿,容微臣将缘由道来。”
太后眼皮直跳,捏着衣袖的指尖几乎刺破那层细密的缎子,她逝去的儿子就躺在一旁不得安息,她却要走去偏殿,去听一个年纪幼小、地位低微的臣子对他们天家的家事指指点点……
想到靖国公,太后压下了心中的滔天之怒,指着满殿一面哀哀哭泣、一面暗自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那些宫妃,命令道,“你们且去殿外等候。”
众妃以陈皇后为首,抽抽噎噎地朝外走去。陈皇后回过泪眸,担忧地瞧了瞧自己的儿子,宇文炜对她报以一个安慰的眼色,她才安心地走了出去。
“徐学士,这回能说了么?”
并不在意太后此刻的语调有多么不快,徐玉钦用清朗的嗓音说道,“如今贼寇四起,九州不定,仅余半数禁军守卫皇城,若在此时传出皇上殡天的消息,无异于投石入水,激起万千涟漪。微臣收到一份密报,虽则尚未证实真假,却不可不加防范。”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密函,递给太子。
太后不耐地问道:“究竟何事,你且速速说与哀家。”
“是。”徐玉钦应了,继续说道,“有人在山东、山西一带,发现废太子宇文睿在四处召集人马,又有前些时候的阳城之乱、反贼海文王、李培斯等人,均在旁虎视眈眈,一旦消息传了出去,四路人马一同攻打而来,皇城区区数万禁军,如何招架?如今时局尚稳,郑静明的行踪少有人知,不若待他带兵归来,与霍锵大将军的人马汇合,再收编庆王旧部……这样,方可保京城无虞。”
太后脸色陡然一变:“庆王旧部?庆王……他怎么了?”
庆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庆王被郑静明设计落败一事,太后并不知情,听徐玉钦如此说,不免紧张地看向太子,希望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宇文炜低垂着头,不敢与太后视线交接。一天之内,失去两个儿子,只怕太后她老人家,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宇文厉在旁劝道:“皇祖母无需慌张,王叔无事。只是前些日子王叔自言年岁渐长,腿疾时常发作,不宜继续带兵,因此上书一封,求父皇收回汝南兵马,另派贤能之士接管。郑静明此行,就是去汝南,接王叔回京养病。王叔回到京城,便能时时陪伴皇祖母,皇祖母也就不用时时担忧远方的王叔了啊。”
太后一生见过多少风浪,岂听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