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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生见过多少风浪,岂听不出鲁王话中的水分?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皇上忍了这个手握重兵的兄弟几十年,如今终是忍不住了,竟在临终前暗中分拨了京城一半人马,去解决那个为他一生征战沙场的亲兄弟!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强自稳住了没有倒下,喘着气指着徐玉钦道,“太子连这样的秘事都告诉了你,可见,你是他的心腹之人……今日你说这些话,算是你对皇家忠心,你退下吧。”
徐玉钦抬起脸来,无悲无喜地道,“太后莫要错怪了太子殿下,太子并未向微臣透露此事,是微臣自己从郑静明离京一事猜出来的。阳城弹丸之地,虽则被乱党所占,阳城不远处便是汝南,汝南王的兵马,对付此等乌合之众,已是绰绰有余,偏皇上不准汝南王全权处理此事,另指派了赫连郡绕路前去解围,可见皇上对汝南王早有戒心。而赫连郡犯了大错被调离阳城,皇上连消带打,又压制住了同样握有兵权的赫连郡。皇上又以清除流寇之名命郑静明带领皇城半数兵马前去接应,凭这一系列反常之举,微臣便不难猜出,皇上的意图,以及郑静明此行的真正目的。因此,请太后勿要责怪太子,太后若要迁怒于微臣,微臣甘愿受罚。”
太后听闻此语,更觉凉意刺骨,皇上不仅对付了她的另一个儿子,就连她的外甥,也没有放过……
见太后此时已然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宇文炜心中不忍,出言道:“玉钦,你的意思,孤与太后都听懂了,此事,还需与几位辅政大臣议过,再做打算,你先回去。”
宇文厉道:“太子,皇祖母,你们慢慢商量,我送送玉钦。”
出了大殿,见陈皇后等均立在檐下,兀自哀声垂泪。而殿前殿后却不见一个服侍的宫人内侍,就连侍卫也都远远的支开了。
宇文厉朝徐玉钦深深望了一眼:“玉钦,你这般做,只怕是伤透了太后的心,日后……”
徐玉钦微笑道:“自微臣决意辅佐太子,就早已自断后路。徐家一向只有赤胆孤臣,从无两面三刀之辈。太后以为皇上殡天,就可把持朝政,左右社稷,必须有人绝了她的念头,叫她认清自己的处境!陈皇后势弱,如果任由太后坐大,太子将来如何理政?如何号令群臣?”(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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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自知你是为太子着想,可你如今只是五品学士,太后想要对付你,只怕……”宇文厉担忧地拍了拍徐玉钦的肩膀,对他和太子的未来,都感到十分忧虑。
“鲁王无需为微臣担忧,只要秘不发丧,微臣就可照常迎娶镇国公府嫡女,届时太后就算不在意我靖国公府的脸面,也要掂量一下镇国公的实力。待郑氏为微臣诞下嫡子过继至长房名下,微臣就是徐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之人,届时自有祖父出面奏请太子,赐微臣侯爵之位。”
宇文厉点点头,“玉钦,一步一步,你都想清楚了,看来是本王多虑了。至于你手上的密函,是真的吗?宇文睿仍不死心,意图卷土重来?”
徐玉钦冷笑道:“宇文睿向来自视甚高,皇上耍了他这么多年,又砍了他妻子女儿的脑袋,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宇文厉颔首沉吟,眸中满是忧虑之色,“父皇一去,难免朝中动荡,只怕与外头局势一般凶险。太子年轻,必会冒出不少自诩社稷肱骨的老家伙,来给新主使下马威。亏得有你这样的良才愿意辅佐太子,本王替太子多谢你。”
徐玉钦施礼道:“岂敢!太子身旁,最难能可贵之人,岂是微臣?有鲁王辅摄朝局,方是太子之福。微臣告退,此事需得知会祖父,共同维持眼下大局不变才好。”
走出宫门,徐玉钦马不停蹄,赶回徐府,一见祖父,就屏退旁人,说起今日之事。靖国公听闻皇帝驾崩,不由老泪纵横,哭了一阵,方对徐玉钦颔首道:“你没做错,只是,以你的几句劝言,怕是捂不住这天大的秘密。我即刻进宫去,向太后和太子晓以利害。”
“祖父!”唤住匆忙起身的祖父,徐玉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迟疑地说道,“只怕太后嫉恨于孙儿,若要从中破坏徐郑联姻……”
靖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太后多年来沉寂于后宫之中,向来不问前朝之事,一来为着庆王,二来因皇上压制。陈皇后后族式微,太子外家又是清贵,能够倚靠的,只有咱们这些旧人,你不出这个头,也不见得新君上位会太平到哪里去。你放心,不管局势多凶险,也没人能阻碍两家的联姻之事。稍后我会亲自走一趟镇国公府,你等着迎娶郑家嫡女进门便是!”
靖国公走出门去,恭立在后的徐玉钦抬起脸,嘴唇紧抿,眸光阴郁。所有阳光般温暖、春风般和煦的气质,都已被冰冷和深沉取代。他有过何种苦痛记忆和刻骨悔恨,无人能知。从此起,他走的每一步路,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只为他自己……
阳城之中的卫雁,无从知晓自己最在意的徐郎如今变作了何等模样,与郑泽明的虚与委蛇,换来的结果令她失望透顶。她牺牲色相,左右逢源,最终一无所获。杨府和府衙之中,皆无印鉴的影子。而明天,她就要如约嫁入杨府,郑泽明的所谓“承诺”自是做不得数。
染墨无声地走进她的闺房。无需回过头去看,她已叹道:“染墨,是你。”
染墨倚门而立,抱着手臂,看她烦恼地梳理着长发,大红色绣金线的嫁衣胡乱地丢在榻上,整个房间虽被布置成了扎眼的红,却没有一丝喜气。
“姑娘还没想到下一步该怎么走?”
“染墨,我毫无头绪。”她对染墨的态度,好似对方是个亲人,是个挚友。也许多次命悬一线之时得他相救,已令她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依赖和信任。这种感觉很微妙,似乎他是个本就应该出现在她生命之中的人,是注定要在她左右,陪着她度过全部难关的那个师长。这种感觉,她曾对另一人也有过,——她的袁先生,袁胜云。人的感情很奇怪,有些人相识数日,就能够成为掏心掏肺两肋插刀的挚友;而有些人就算伴随终身,却始终无法走进对方心里去。
“姑娘……明天,你拜堂过后,只管安心等候,属下会派人扮成流寇,将你救出……”
卫雁摇了摇头:“染墨,我没有担心过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应付杨老板。我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办到。”
“你只管说说看。”
卫雁从镜中望着身后的染墨,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见海文王!”
染墨吃了一惊,“姑娘请三思,此举无异于送死。凭属下与张奇几人,根本护不住姑娘!”
卫雁长眉微蹙,咬着嘴唇,面色极为郑重,“我知道。可我必须问个清楚!三个月之期转瞬便至,这般大海捞针,只是空费功夫。海文王是藏起印鉴之人,只有他知道印鉴何在,我有必要冒险一试。”
“愚蠢至极!”染墨忍不住咒骂道,“他即便知道,又怎会告知于你?难道你以为海文王是个傻子不成?”
染墨此时情绪激动,自然不无道理。千辛万苦找回一个手持地宫圣物的圣主,竟如此蠢顿,虽然本就不曾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毕竟……圣物摆在那里,前任圣主的安排,必然有其用心……难道竟是自己想错了?前任圣主根本是无可奈何之下,才随意将圣物传给了她?
卫雁被染墨喝骂了一句,却不着恼,微笑着起身,双眼平静无波,“染墨,我不是疯了,也没有当海文王是个傻子。我思来想去,能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就是与海文王合作!我不怕死,也不怕输了赌约,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做成这件事!不管赢的是我,还是海文王,只要不是那个赫连郡就好。地宫之人再如何不睦,也不能让外人得了便宜。我相信海文王懂得这个道理。而且,他会比我更加心急,比我更着急取回印鉴。地宫密道附近,如今都加强了防守,郑家军渐渐摸清了海文王攻城的套路,他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占有优势。而我们在城中,尚未引起怀疑,行动还算便利。他要取回印鉴,说不定还要靠我们。”
染墨渐渐冷静下来,思考着她说的话。
卫雁指着床榻上的大红嫁衣,坚定地道:“所以,明日,你不能劫我出杨家,我必须嫁进去,然后利用杨夫人的身份,在城内光明正大的行走,以便取回印鉴。海文王会需要内应的。我会成为最合适的内应!”(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五十五章 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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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九,是个阴天。黄历上注明,此日诸事不宜。
两顶大红喜轿,分别从两个府门之中被抬出来。一顶流光溢彩,挂着珍珠流苏,轿顶绘着描金的龙凤呈祥。一顶花团锦簇,绣着金线鸳鸯。
郑紫歆坐在轿中,透过绡纱帘幕,隐约瞧见道旁侍立的礼官和侍卫,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她的心中有慌乱,有窃喜,有甜蜜。
明明婚期尚有六天,不知为何,徐家突然要求提前成婚。据说,还是徐玉钦亲口提出来的。难道他连这么几日也等不及?想到那****与他在书房外相见,他挑眉与她说的那句“过几日,你就不是郑小姐了”时,那戏谑的表情,她就心如鹿撞,怎想到温文如他,也有那样的一面……
郑紫歆的嘴角,忍不住翘起。多年钟情,终于换来相同的热情回报,她的欣喜自不必说。
而同一时间的阳城之内,锣鼓声在人影寥寥的街道上,显得无比刺耳。花轿孤零零的抬向杨府大门,门前只有几个杨府下人迎接道贺。杨老板大腹便便,由侍女扶着,等在内堂。只见头戴凤冠的新妇一落轿,就被一个年长的喜娘扯进门去,送入内堂拜了天地。
卫雁料不到自己的婚仪如此仓促,反而松了口气。
郑泽明并没有来参加喜宴,城内的其他富商也少有前来参宴之人。皆因海文王昨夜又发了讨伐檄文,逼迫郑泽明出城迎战。海文王向来从内部攻城,郑泽明怎会不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一夜未曾合眼,与江首领等人研究迎战计划。
拜过天地被送入新房后,卫雁坐在喜床上,默默听着喜娘在耳旁说着吉祥话,杨老板的十数位姨娘跟几位公子的妻妾,俱都挤在新房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杨老板就被扶了进来。他在卫雁身旁一坐,压得半边床铺都凹陷下去,大手一挥,向众人喝道:“滚出去!”
众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两名侍女,含笑立在床边。
杨老板一把扯去卫雁的红绢盖头,往她脸上瞧去。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生了错觉。
这哪里只是个姿色出众的才女,分明、分明是画中仙娥!
卫雁羞涩地抬眼朝他一瞥,努着嘴道:“夫君,叫她们出去!”
杨老板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他朝两个侍女挥了挥手,眼睛却仍盯着新混妻子的脸瞧。那两人本是他特意留在房中,服侍他与新婚妻子……
他想不到在这小小阳城之中,竟有如此美艳娇媚的人儿!而这样一个倾城绝色,又被自己凑巧给迎娶了来!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