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紫歆道:“他本来说,过几日便回来,如今快十天了,我想着,该也快回来了。”
……
“二弟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梁氏散了发,坐在妆台前,用玉质梳篦篦着头发。镜子里,映着徐玉钊斜倚在大炕上看书的影。
他翻着书页,眼皮都没抬一下,闲闲问道:“什么‘什么主意’?”
“二弟从前,拼死不肯娶郑家嫡女,如今不仅急忙忙地娶了进门,还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着……”梁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二弟这人,是个认死理儿的,瞧着和气,其实固执得厉害。他跟那卫雁两人难舍难分的样子,我都还记得真真儿的。那的确是拼了性命不要,也非卿不娶的深情!这才过了几天?要说是旁人,喜新厌旧,那不奇怪。可搁在二弟身上,就奇怪得紧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二弟有什么打算?”
徐玉钊将书合上,严肃地道:“旁人院子里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我告诉你,玉钦以前那是不懂事,现在娶了妻成了家,自然与从前不同。你这些闲话,切记别在二弟妹跟前乱说!”
梁氏白了他一眼:“这点分寸我都没有,如何管家理事?我只是想不明白,总觉得玉钦这次回来,做的那些事,都透着些奇怪。从前他不爱掺和政事,现在却天天跟在太子身边,早出晚归。这不像他!”
“你们女人家,整天就知道唠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徐玉钊无奈地叹了口气,从炕上起身趿着鞋,走过来按住梁氏肩膀,“以后……你把时间多在孩子们身上,家里的事,慢慢放手,让二弟妹学着管吧……”
梁氏猛然回过头来,“夫君……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长辈们不满意了?因此,要换了我下来?”
“你别胡思乱想,多个人帮你,免你辛苦,这不好么?”
徐玉钊举重若轻地劝了一句,却不知这劝慰根本毫无效果,反而令梁氏更加紧张起来,“夫君,你给我交个底,究竟是家里对我有所不满,还是……只为着她是郑家嫡女,因此才要这样打压着我,抬举着她?”
徐玉钊料不到向来善解人意的妻子对这件事如此看不开,不悦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以前家里就你一个媳妇,自然是你帮着母亲管家理事,如今二弟妹进门,大家一起为这个家出力,有什么不对?何曾打压了谁,又抬举了谁?莫非从前叫你帮着管家,令你生了权欲之心,觉得管家有什么好处可以捞,因此才死抓着不放手?”
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向来与她相敬如宾的丈夫,竟认为她尽心尽力地帮婆母管家理事,是为了捞好处?那她多年来的辛苦是为了什么?她付出的那些心血又是为了什么?
梁氏猛然挥手,甩掉了丈夫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站起身来,含泪对着他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今时今刻才知道,原来我梁茵娥在你们徐家,就是个笑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尝试
(全本小说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叫你带着弟妹熟悉熟悉家里的事,至于这样无理取闹么?你如此不识大体,我看应该重新学学女戒,叫礼仪嬷嬷教教规矩!”徐玉钊觉得这种小事,其实本该梁氏自己提出来才是。现在自己提点她几句,谁想竟惹出了她这许多闲话来,甚至连整个徐家都被她编排上了。十来年夫妻,这还是第一回跟她说这么重的话。梁氏自然是无法承受,还待争辩几句,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过一会儿,心腹婢女进来回禀,说大爷朝着金姨娘的屋子去了。梁氏心酸不已,不敢当着下人哭出声来,咬着帕子,伏在枕上低泣半宿。
第二日眼睛肿得桃核一般,闭门谢客,对婆母只说头痛得起不了身,诸事还需得辛苦婆母跟弟妹看顾。
冯氏想到泾阳侯对自己的嘱托,说是要着意培养郑紫歆当家理事,正巧借机将郑紫歆叫到房中,托付了几件家事。郑紫歆这些日子,也正因徐玉钦的离去而变得无所事事,冯氏有心栽培,她也有意给自己找些事做……这么一来,徐府内宅的格局,就发生了些许变化。在下人们的心目中,也对那个出身高贵的二奶奶有了新的认识。
郑紫歆先接手的,是宴客之事。梁氏听说后,不免心里又凉了半截。若说旁的事,理账治下,迎来送往,就是做得再好,费再多心力,也不容易出彩。这宴客一事,却是最易得人心,只要做得好,别说府里,就是那些来赴宴的夫人们也会对其另眼相看。
郑紫歆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存了要一鸣惊人的心思,从拿到来客名册之后,就一头扑进去,事无巨细地一一过问,用心筹划起来。
从宴客厅的摆设布置、到酒水碗碟的样式,从宴会流程的总体筹划,到每一个细节之处的百般思量,不仅将整个府里的下人支得团团转,更把梁氏这个退居二线专心管账的人折腾得苦不堪言。宴客厅的摆设跟家具不搭,重新描漆添置,要钱;二奶奶为着新研制出的菜品亲自画了一组盏碟的花样,定制一批新盏碟,要钱;二奶奶点的那些菜品,京城数量不足,需快马加鞭从外地运到,还是要钱……
梁氏苦笑着奉上一堆账目单子,给冯氏过目,“娘,您瞧瞧,这些……已经用了一千多两银子,这些……又是近一千两……”
冯氏接过,象征性地瞧了两眼,笑道:“你弟妹这是用了心,你只管开库银,尽着她用。你手里头那些不够,就走公账,别叫她第一回理事就受银钱控制。”
“走公账?这……”梁氏吃惊道,“这回不是宴请二弟那些同僚的夫人们么?按说,不是以靖国公府的名义请的来客,都只能走咱们二房自己的帐啊……”
冯氏笑道:“你别管这些,就按我说的办。尽力配合着她,帮她把这回的事儿做完满。”
“是。”梁氏虽不解,仍是应了。心中却不免嘀咕,郑家嫡女果真是天之骄女,出了嫁也一样被婆家宠着捧着,由着她胡闹……
……
夜晚的荒野上,星空璀璨。仰起脸,遥望星河,再多的烦恼尽皆伴着夜风流逝而去。心头的忐忑不安,点点抽离。卫雁与阿桑并头躺在草地上,嗅着青草香气,阿桑口中哼着一曲异域歌谣,声音越来越低……
“阿桑!”卫雁轻唤了一声,才要叫醒她,劝她回到帐篷中去睡,却见不远处的河畔,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染墨抬起头,低声道:“我来带你走。”
卫雁摇了摇头,“我不走。染墨,印鉴在赫连郡手里,三月之期,还有五六天,我想试试。我想赢。”
“这样太危险了!”染墨道,“赫连郡可不是郑泽明,他带兵打仗,杀人不眨眼。”
“可是,明知我们需要的东西在何处,却什么都不做,你甘心么?取得印鉴只是第一步,我想赢海文王,想赢得整个地宫。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染墨,别拦着我。让我尽力一试、就算我做不到,也至少尝试过,而不是做个胆小鬼,见人家的名头响亮,就吓得慌不择路地逃。”
“好,就算我让你试,你告诉我,你想怎么试?赫连郡信任你到、会让你近身盗走印鉴的程度么?他武功高强,又领兵数万,你就算盗了,难道逃得掉?”
卫雁道:“我知道。我力量有限。如今,咱们的人手,也不足以与之匹敌。所以,我不会偷偷摸摸地去偷取,我会跟他谈判,我要光明正大的拿到印鉴。”
“他凭什么,双手奉上好容易夺来的东西?姑娘,你未免太小看他了!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粗俗和简单……”
卫雁点点头,“是人就有弱点。给我点时间,让我试试。”
染墨不再多言,站起身沿着长长的河堤走远,很快消失在卫雁眼前。
夜半时分,一阵凉风,吹醒了阿桑,她睁开眼,借着明亮的月光瞥见身侧的卫雁,泪水流了一脸……
“阿雁你……”
她轻轻伸出手去,握住了卫雁的手。“你怎么了?”
“阿桑!”卫雁凄然望着她,“我做了一个梦……”
阿桑坐起身,拍拍卫雁的肩膀,“是不是……梦到了你的家人?我听说过你的事,你父亲,是被……”
卫雁点点头,“是。我的父亲、祖母,他们都死了。我还有一个妹妹,生死未卜,我只是听人说,她可能在阳城……我本来还有一个定过婚约的夫婿,就在几天前,他娶了别人……阿桑,这个世上,就只剩下我自己了!郑家想我死,我那夫婿的家人,也想我死!阿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阿桑低声道:“阿雁……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同你一样,也没了亲人。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阿雁,我们没做错什么。也许只是上天,刻意折磨我们女子……”
卫雁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快得抓不住,瞬间又恢复了黯然,“你喜欢的人,是不是赫连将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六十九章 媒婆
(全本小说网,。)
阿桑幽幽一叹:“你看出来了?”
“他对你,似乎很重视啊。为了你,还从郑静明手上,把我要了来。你怎知他不喜欢你呢?”
“他这个人啊,平时嬉皮笑脸的,喜欢调戏人,其实……他的心紧紧封着,从不对人敞开。从前有人告诉我,越是笑得大声的人,心里越痛苦。认识他以后,我才明白,这句话是真的。我想走进他的心中,为他抚平所有的痛。可惜,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的。我,早就订亲了!”阿桑抹去眼角的水光,裂开嘴苦笑道,“他说,他不介意当恶人,却不能对不起阿婆。”
“什么阿婆?”
“就是我未来婆母。当年他有难,阿婆收留过他。我也是那时认识他的……说起来,有很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小,早就知道自己会嫁给阿婆的儿子,当时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渐渐长大,知道了他许多事,就对他有了牵挂。阿雁,我是不是很傻?”
“可你们之前……我以为你们是真夫妻!阿桑,你心里有他,又嫁给旁人,你这一生都不会快乐啊。”卫雁说到这里,心中酸涩不已。这样的阿桑,她怎么忍心欺骗?她深深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那次,是我缠着他,逼迫他的。我告诉他,如果他不肯带着我去,我就把以前他调戏过我的事告诉阿婆。你知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有多危险?当时我根本没去想以后该怎么办,只想尽可能陪着他,如果结果是死,我就陪他上路。总之,能做那几天夫妻,即使是假的,这辈子,我也没有遗憾了……”阿桑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却弯成微笑的弧度。
卫雁心底一阵阵地抽痛着,强迫自己硬起心肠问下去:“阿桑,他手里有那么多兵马,怎会轻易就死了呢?你是关心太过。也好,至少你们,曾经有过那段难忘的独处时光。我想,你陪他做的事,一定是非比寻常的大事,这样的时刻你伴在他身旁,他此生又岂能将你淡忘?阿桑,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