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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刻你伴在他身旁,他此生又岂能将你淡忘?阿桑,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对吗?”
阿桑闻言,捂住嘴笑了,“被你看穿了!阿雁,当时,我也是那样认为的,不过后来我才知道,我想错了。那件事他以后未必愿意回想起来。简直称得上是他此生之耻啊!这样的时刻,我在他身边,其实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怎么说?”
“你知不知道,最后能成事,其实,是他欺负了一个妇道人家!……唉,我跟你说了吧,我信得过你!”
阿桑继续说道,“他跟海文王打赌,看谁先找到阳城册印。他找过许多地方,想过许多办法,甚至夜探过海文王的老巢,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海文王有个夫人姓林,在阳城被收复前,被海文王先一步送出阳城,躲进了一个峡谷里。于是我俩就……一路追了过去。期间,还遇到了你……”
“那么,是他从那个林夫人手里,抢回了印册?这么说,他赢了赌约?”自己的猜测得到印证,卫雁心里一阵激动。
阿桑道:“嗯!这次回阳城,就是去糗那海文王。叫阳城百姓知道他输了赌约,想必以后,他也没脸再去攻城。”
卫雁站起身,知道印册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她竟有些兴奋。一时之间,种种念头萦绕心间,便没去仔细听阿桑后面的话。
……阿桑说道:“只可惜,从阳城回到玉门关后,我就需得回去嫁人了。他的身旁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真不知,他又会把自己的饮食起居马虎成什么样子。阿雁,你没别的去处,不如,就替我留在他身边吧!他若是娶了旁人,我不知要有多伤心。如果是你,我却是欢喜的。你这么美,这么坚强,你配得上他……”
第二天清晨,大军拔营行进。卫雁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直接去面对赫连郡说明利害才是。于是她对阿桑道:“阿桑,我想跟赫连将军单独谈谈随军达到阳城之后的事,你可不可以替我安排?”昨晚阿桑最后说的那番话,她并没有听清。而她的此番举动,却令阿桑误认为,她是答应了自己请她照看赫连郡的要求。因此阿桑喜笑颜开,一再保证这件事包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阿桑便整日不见人影,到了傍晚,才纵马追上驻扎林中的大军,神秘兮兮地对卫雁低声道:“你只管去跟他谈,其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卫雁虽不明白阿桑为何笑得如此诡异,仍是对她道了谢。
两人携手来到赫连郡帐前,赫连郡正与几个将领坐在外头喝酒谈笑,见两女前来,说是找赫连郡有事,那些将士们不由大声哄笑,打趣赫连郡艳福不浅。赫连郡笑骂道:“这种福气你们却是羡慕不来,滚,滚,都给老子滚蛋!”
将士们嘻嘻哈哈地散去,赫连郡带两人走入帐中,问道:“这么晚,找本将军有何事?”
“是……民女有事相商。”卫雁见阿桑没有要退出将空间留给她二人的意思,想好的开场白就有些发挥不出。毕竟,当着阿桑的面揭开自己的目的,就相当于当面告诉阿桑,自己骗了她……
赫连郡走到案后,大马金刀地一坐,“你有何事,说吧!”
阿桑见卫雁迟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自作主张地开口道:“阿兄,你别急,是这样的,阿雁想感谢你收留于她,特来向你致谢。”
卫雁道:“阿桑,不是的……我是有……”
阿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还向她眨了眨眼,继续对赫连郡道:“阿兄,这是阿雁托我买给你的!”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包熟酱肉,打开来放在案上,取过旁边的酒壶,笑道,“你们喝一杯,以后,就不是外人了!”
赫连郡狐疑地望着两女,“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弄得人云里雾里的!”
卫雁亦是不解,疑惑地望着阿桑。
只见阿桑笑嘻嘻地倒了两杯酒,“阿兄,你别那么多话,先喝了这杯!阿雁,你也是!”
赫连郡瞧瞧神秘兮兮的阿桑,又看看欲言又止的卫雁,笑道,“阿桑,你今儿奇怪得紧!”嘴上虽这么说着,仍是接过酒杯,仰头饮尽了。
阿桑眼睛眯得更弯了,对卫雁道:“该你了,阿雁!你知不知道,我阿兄是个大英雄。玉门关全靠我阿兄带兵守住,狄戎才数年不敢来犯。阿兄武艺高强,为人爽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
赫连郡哭笑不得道:“阿桑,你说这番话,怎么给人的感觉,那么像媒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七十章 被“设计”的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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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卫雁刚仰头喝了那杯酒,闻言几乎忍不住将酒给喷出来。阿桑笑嘻嘻地道:“你既然说我像媒婆,那么,我也该说说阿雁的好处才是。阿雁的样貌不必我说了,论性情也是极好的,阿雁还会弹琴,据说是够资格在御前献艺的那种……阿雁,你愿不愿意,弹一曲给我阿兄听听?”
赫连郡笑道:“你这提议不错。只可惜,军营之中哪里有琴给她弹?”
阿桑有些沮丧:“唉!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早知该买把琴回来……”
卫雁笑道:“二位多番相助,不及致谢,愿奏一曲,聊表感激之情。”
说罢,在阿桑和赫连郡注视下,她从荷包中取出陶埙,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夜风透过帐帘,轻拂耳畔,似恋人多情而温柔的手。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忆起了徐郎。闭上眼,本已想好的那曲《阳关》,吹出调子来,却变作了《子衿》……
徐郎诉说情意之时,便是以叶为笛,为她奏出这曲《子衿》,——本不甚喜欢的一首古曲,就在那一刻,成为她此生最爱的曲调。一音一调,皆是刻骨回忆,一转一合,全然烂熟于心……
曲声听在耳中,震惊了阿桑。
吹奏曲乐的卫雁,与平时她见过的那个弱质女子全然不同。她轻轻闭着眼睛,下巴轻扬,她身上的男装皱巴巴地,衬着那张绝色的容颜,明明该是十分怪异,可这一刻她却是美得夺目,美得惊人。似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神圣的光芒,令人迷醉得移不开眼。她的神色有些哀伤,几缕乱发在脸侧随风而动,曲声无比缠绵,连带着她整个人也感染上了这种莫名的忧郁色彩。明明她就在眼前,就在距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又显得毫不真实,似随时有可能御风而去……
这是一种阿桑平生未曾见过的绝美。她初见她,就知道她好看。可是一个落魄不堪的逃难中的女子,攀岩无力,游水无能,她一直只当她是个需要照顾的弱女子。可眼前的卫雁,容光焕发,气质如仙,哪里还有那个弱女子的影子?这样的她,阿兄该能够看得上吧?这样美丽又有才气的的女人,阿兄该甘心留她在身旁吧?
阿桑这般想着,走上前去,又给赫连郡倒了一杯酒,赫连郡没言语,接过便饮尽了。
卫雁曲罢,将陶埙放好,向两人一礼,“卫雁有事要向二位坦白……”
赫连郡抬手一挥,打断了她,朝阿桑道:“阿桑,你出去!”
阿桑看向他,堪堪两杯酒,已令酒量极好的他红了脸,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那份“礼物”也许开始起作用了。她原本雀跃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真走到这一步,她有些后悔,有些担忧,全没了起初策划这一切之时的那种果断。但事已至此,她难道能扑上去摇醒阿兄,告诉他其实她在他的酒中加了“料”么?
阿桑经过卫雁身侧,想说些什么,嘴唇抖动片刻,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阿桑垂头走出大帐,守在外头的几个士兵见她出来,嬉笑着跟她打听那穿男装的女子是什么人。
这晚月色昏沉,朦胧胧地圆盘挂在天边,被飘云挡住一半,一如阿桑半明半暗的复杂心情,——希望他们能走下去;也害怕他们果真在一起了,却没能如她所愿永远厮守在一起。更怕那人得了如此绝色,就会将她这个为他费尽思量的“阿妹”彻底丢在一旁,忘却得干干净净。
此时帐中,气氛有些诡异。
赫连郡遣走阿桑,不发一语,将手支在下巴上,歪着头审视着面前的女子。卫雁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准备跟他和盘托出自己所求。
“你过来!”赫连郡突然朝她勾了勾手。
“嗯?”卫雁愕然,朝前走了两步。
“本将军知道,你是海文王的人!”他陡然探身向前,抓住她手臂,扯到自己身侧,将她抵在案前。
“阿桑真傻,她想撮合你我……”他笑了笑,“你呢?为了完成海文王交给你的任务,甘愿献出自己?哦……本将军差点忘了,你似乎……不是黄花闺女了……”
“你……”卫雁羞愤难当,挥手向他脸颊打去。
他捉住她挥来的手,笑嘻嘻地道,“本将军倒是不介意,美人投怀送抱,本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想到你是海文王的女人,本将军就有些倒胃口。海文王,差不多可以做你爷爷了吧?”
“你……放开我!”卫雁使劲一挣,避了开来,“你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就……就……跟……海……”
她的话没能说完。忽然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就软倒在地上。
她用最后的清醒瞬间,看见赫连郡那张越来越近、不断在眼前放大的脸……
再醒来时,卫雁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宽阔的帐中,外头震天响的练兵之声吵醒了她,这一夜睡得极沉,连梦都没做。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虎皮。接触到地面的双脚一凉,竟是赤着双足……
昨晚最后的记忆回到脑海之中,她立时慌了,掀开虎皮,发觉自己衣裳乱成一团,外袍被脱去,只穿着敞开的中衣……
卫雁瞬间被巨大的哀伤所笼罩。不堪回首的往事掠上心头……
阿桑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新衣,“阿雁,你醒啦?”
卫雁别过头去,颤声问道:“阿桑,是你安排的,对吗?”
“阿雁……我知道我是有些过分,可是……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无处可去,又需要人守护……”
“所以,我需要依靠男人,需要攀附你心目中的那个大英雄?”
“阿雁……”阿桑咬着嘴唇,歉疚地道,“我以为,你愿意的……”
卫雁回过头来,冷笑道,“因为他是将军,他武艺高强,他是你的心上人,你得不到他,又想参与他的人生,你就将我献给他,希望他每次看到我,就想到你,对么?”(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难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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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幽怨地望向卫雁:“阿雁,你这是怪我吗?”
卫雁深吸了口气,指甲掐住自己的腿,告诫自己要冷静再冷静。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自己没资格发飙问罪。“你手上拿的,是给我准备的?”
“啊,是!”阿桑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心中一喜,走上前来,将手中衣物展开,献宝似的道,“你看看,这是按你身量改成的男装。你在军营里,顶着这张脸,不大方便。我略懂易容之术,可以帮你……”
卫雁心念一动,“之前赫连郡扮作猎户,与本来相貌完全不同,是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