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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细细的腰肢,用宽幅红绢紧紧束住,真真称得上不盈一握。小巧的纤足踏着节拍,不时踢起长腿,将层层叠叠的裙摆舞得花朵般炫目。
只见她双手合十,灵眸一闪,左腿勾起,绕住丝带,缓缓飞升,竟是头下脚上,越升越高。接着,她以丝带绕紧双腿,两臂前伸,螓首微扬,端然飞仙之姿。
随着她一个骤然飘下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深怕佳人坠地,伤了那冰肌玉骨,该如何是好?
只见她灿然一笑,眉眼亮若星辰,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众人提起的心落回原位,都忍不住向她露出了微笑。她的视线本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却令在场之人皆有种错觉,以为她就是在含笑凝视着自己。
不知何时,原本在殿中央起舞的舞姬,悄然退得干干净净,殿中央只余下她一人。而琴师的奏乐,也由大气端沉的曲调,变作活泼灵动的一曲《望海潮》。
大殿中央,刚刚舞过一曲的女子张开小巧的樱唇,口中逸出无比空灵纯净的歌声: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她眼眸流转,姿态如画,嗓音纯美,温婉柔嘉。待她一曲唱完,众人还沉浸在她歌唱的美景当中,无法回神。她盈盈下拜:“臣女姚新月,恭祝皇上基业万载,天朝永世昌盛!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炜笑道:“好一个基业万载,天朝永盛!好一个艳冠九州的才女!爱妃,你说该赏姚小姐什么?”
吕芳菲露出得体的微笑,望着大殿中央的佳人,用矜持而柔和的声音说道:“姚小姐给我们这么大的惊喜,自然该受重赏。只是姚小姐乃是清雅脱俗之人,怕是寻常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均入不了她的眼。皇上真是为难臣妾了!”
不着痕迹地,吕芳菲将问题抛回给了皇上。
昔日她曾与郑紫歆、卫雁一同御前献艺,当时先皇所赏,乃是欲将她们留于宫中为妃为嫔。她不知自己的丈夫是怀着何等心思。若是皇上当真看上了这位姚小姐,她自然会大方地接纳其入宫。可皇上想叫她这个正妻主动开口给自己迎来一位强劲的对手,她却是不愿。
如今后位悬空,她尚未受封,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万一宇文炜登基后心思有变,恋上了这位“艳冠九州”的新人,执意要立其为后,她将颜面何存?
宇文炜微微一笑,“三哥,你说呢?”
他将视线,移向阶下的鲁王。
不待鲁王宇文厉开口,那姚新月已然嘟着嘴娇声说道:“皇上,既要赏臣女,为何不问臣女想要什么,而要去问臣女的王爷姐夫?”
“呵!”宇文炜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向众人摊手道,“瞧瞧,瞧瞧这张利嘴,连朕都编排上了!好,你自己说,想要什么奖赏?”
姚新月灵眸一闪,笑道:“臣女希望,皇上能准许臣女永远留在京都!”
她是鲁王妃的表妹,父亲乃是郢城太守,今次来到京城,原是来探望鲁王妃。如今她要求永远留在京城,那不言之意自是希望能够在京城寻个夫婿……莫非,她是看上了哪家公子?
还是,她的目标,根本就是入宫伴驾?
吕芳菲面上笑容不变,背脊挺直,姿态优雅,然而她心内骤然凝起的一股冷意,却是无人得知。她侧过脸去,想打量身旁自己丈夫的表情。
却见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眉目含情,唇角挂着微笑。
众人瞧不见的龙案之下,新皇的右手,将吕芳菲的左手紧紧握住。掌心传来的暖意和力度,似乎正在对她剖白心迹,——芳菲,别傻了,旁人再美,也无法夺去朕的心。朕的心里,只装着江山,和你!再装不下任何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一十章 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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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微微皱眉,朝自己的这位姨妹看去。此女何等大胆,竟于御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究竟生了什么心思?
宇文炜哈哈一笑,抬起右手,爽快地道:“就这事?准了!三哥,你这姨妹要留在京城,她今后的归宿,看来就得落在你跟三皇嫂身上了!”
吕芳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她向姚新月投去温和的目光,“姚小姐,你是三皇嫂的表妹,就跟皇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尽管进宫与本宫诉说,本宫拿不定主意的,还有皇上给你做主呢!”
一句话,便将姚新月的进宫之路封死了。宇文炜提及归宿,自是表明无意于她,那吕芳菲又何必客气?因此开口便将她与皇上的关系定义为亲人。此女若对皇上没有别的心思,也就罢了。若是还有非分之想,那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姚新月闻言,欢喜地跪拜于地,“多谢皇上!多谢娘娘!其实,臣女今日只为献艺而来,为皇上的登基典礼凑趣而已,只要能博得皇上和娘娘还有诸位贵人一笑,便是臣女天大的福气了!封赏之事,乃是臣女无状胡言,皇上和娘娘可别怪罪。臣女真心祝愿皇上和娘娘,千秋永继,盛世万载!”
一句话,也表明了自己根本无心封赏,纯粹只为凑趣而来。
此女天真烂漫,才貌双全,当下便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凭着她与鲁王的关系,又生了那样的容貌,早就成了京都贵胄之家的年轻公子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如今又展露了这样出色的才艺,怎能不令众人动心?
徐玉钦坐在末座,感受大殿中围绕着一个年轻女子而渐渐变得热络的气氛,他只觉心内悲凉,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当日御花园中一宴,那清雅绝尘的女子,有如晓雾霞光,美得动人心魄!直令人辗转反侧,无法忘怀。
而那手绝世箜篌,清冷语调,又成了多少人心头旧梦?
堪堪一岁余过去,健忘的人们却早已不记得那女子的倾国容颜。新人如玉,旧日之梦,早该成为过眼云烟。却为何,他要记得这般清楚?却为何,她在他心头留下的伤痕依旧疼痛难忍?
他悄悄从位上退下,走出大殿,漫步在回廊之下。秋风萧瑟,带着凉意,将他因喝过酒而变得滚烫的身体瞬间吹透。身后一名内侍,提着宫灯,无声地随行在后。
“玉钦!”
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他收起外露的情绪,换上一张冰冷的面容,回过头去,行礼道:“鲁王殿下。”
“玉钦,你没事吧?”宇文厉关切地打量着他。
“无事,殿下怎么会出来?可是寻微臣有事?”
宇文厉叹了口气,“是啊,玉钦,赫连郡如今屯兵在城外,意图不明。皇祖母又多番施压,希望皇上放他进来,皇上实在为难啊!”
“微臣听几位长辈的意思,是以封赏麻痹此子,将其困在京城,慢慢收回兵权,断其后路,斩其羽翼……”
“话虽如此,可此事绝非一蹴而就,只怕皇上要受一阵子委屈!”宇文厉眉头紧皱,望着脚下空阔的院落,深深一叹,“此子挟功邀赏,又摆出一副忠君姿态,若是怠慢于他,只怕会激起不知内情的百姓和将士们的反感,觉得我们皇室无情,无视有功之臣。如今城中处处传唱着他千里讨贼、夺回城池、守护百姓、借粮奋战的几件功绩……此子只怕不似面上表现出的那般简单!又有皇祖母在后推波助澜,说服与她亲近的朝臣替那赫连郡请赏,只怕……迎其入城,已是无可避免之事……”
徐玉钦淡淡一笑:“皇上和王爷显然已有了计较。微臣自是支持皇上和王爷的决定!暂时的委屈,可换得长久的安定,皇上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微臣必当跟从。以那赫连郡的秉性,很容易为自己招来祸事,王爷无需多虑,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无需皇上和王爷费心,自有许多有本事有手段的朝臣,替皇上和王爷除了这根刺!太皇太后再如何护短,也护不住一个自取灭亡之人,王爷何须如此忧心?不若安心等候时机,拭目以待之!”
一个令众多朝臣头痛不已的问题,几句话间,就被他轻巧解开。有些人,明明不甚多言,也不见得如何出色,却偏偏有种令人不由自主信服于他的能力。
宇文炜和宇文厉两人,皆是当世翘楚,一个能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继承皇位,一个能在他人十数年的迫害当中生存下来,他们绝非草包,而是真正懂得隐忍、有本事的强者。他们身边有许多贤臣为他们出谋划策,有许多能人所不能的出色之士忠心辅佐,可遇到问题时,他们却喜欢与徐玉钦这个官职低微的小人物说一说。他亲切,温和,彬彬有礼,与人谈话时总能令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宇文厉想到这些,不由笑出声来。
徐玉钦疑惑地回眸看去,听见他说道,“从前听闻许多姑娘家有心于你,本王还不相信。你不高大威武,也不见得有潘安之貌,凭什么令那眼高于顶的郑家嫡女都心心念念地惦记了多年?近来,本王却渐渐明白了,那些姑娘的确是有眼光!”
他伸手拍了拍徐玉钦的肩膀,笑道,“你是个极好的倾听者,和有力的支持者。有什么事,与你说说,很快就能苦恼全消。”
徐玉钦忍俊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不敢当!王爷恕罪,微臣并无龙阳之好!”
宇文厉闻言,在他手臂上捶了一拳,笑骂道:“你说起胡话来,也不含糊啊!”
就是这样一个人,对着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从来是坦然相对,不卑不亢。有如一个多年知交,偶尔开些出格的玩笑,却令人对他无法生起气来。
宴罢出宫之时,已是深夜时分。以往,徐玉钦就是出宫再晚,也会回到景兰苑,宿在郑紫歆房中。而今夜,他已乘车轿回到自家府门之外,却不肯下车,对着前头赶车的仆人道,“去城南金玉巷!”
已记不清有多久,他没再做过这种傻事。呆呆地立在某个佳人门外,痴痴地望着那扇永不会为他开启的大门,想象着她若是出来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感动和惊喜。(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一十一章 痨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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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之间,明明就只隔着一道木门,却似隔着整个世界。
相识之日起,她就不属于他。似是命中注定,她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与他擦身而过。
他望着那扇大门,压抑着自己心内澎湃的情绪。他真想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像上次一样,不顾一切地将她软禁在自己身旁。他要折磨她,占有她,让她永生永世不能离开他一步。即使她心里没他,即使她对他一直只是利用,他也不愿放开手!
突然,就在他的注视之下,那扇紧闭的大门,被人由内推开……
出来的人会是她吗?她会否像从前一样,感知到他就在墙外,大笑着尖叫着向他扑来?她会否大胆而深情地凝望着他,忍住羞涩克服恐惧,对他说一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