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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见官吗?不管是什么刑罚,他都甘愿承受。外祖父却是为何,要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来?
这是阿娘常常忆起、流着泪对他讲述的那个,英雄盖世、顶天立地、对她疼爱有加的外祖父吗?
他肯听从阿娘的话,回来投奔孟家,就是相信,他的外祖能够护他一世啊!所以他对外祖也讲义气,愿意一力承当罪责,不想让外祖为难……
这样冷酷无情的外祖,跟那个因为他弄丢了一匹野马,就气得对他拳打脚踢、要打要杀的生身父亲,有什么区别?
“我孟玄坤一世规行矩步,门庭清白,绝不允许这种不知廉耻、残暴不仁的子孙败坏我孟家百年清誉!现将杀人凶手交于大理寺,杀人填命,顺应天道,我孟家绝不徇私!同时,当着各位的面儿,孟某立誓,此生绝不准许不孝女孟寒烟回归孟府!生死由天,孟家绝不收纳此等不贞不孝之人!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
人群中再次爆开一阵议论之声。赫连郡忽地跪了下去,扯住孟阁老的袖子,哭泣道:“外祖父,都是我的错,与我阿娘无关!我阿娘天天念着您,牵挂着您呢!郡儿求您了,不要这样对阿娘!那个赫连纯也,根本不是人!他是冷血的!每次喝醉了,就要打我阿娘,打我……阿娘受了好多苦。她虽然从没说过想要回来,可郡儿知道,她想家,想外祖父您!求您了,您别不要我阿娘!”
“滚开!你不要唤我外祖!你这异族败类,孽子野种!孟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
重重的一脚,踢在赫连郡胸口。孟阁老喘着粗气,涨红着脸,面容扭曲以致狰狞。赫连郡睁大了双眼,忽地喉头一甜,“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孟广川连忙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地问道,“你怎样郡儿?”
“不要管他!他已跟我孟家毫无瓜葛!”
“父亲!”孟广川无奈地沉声一唤,看向赫连郡的眸中闪过一丝歉疚。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衙差服色的人上前,对孟阁老抱拳一礼。孟阁老闭着双眼,点了点头。
那几个衙差就走上前来,将赫连郡拖拽起来,绑缚着、推搡着,越过重重人群,……
赫连郡固执地回身望去,眸中痛得如火在烧灼,他一直盼着外祖快快拿定主意,带着他去将娘亲赎救回来。原来一直只是他一厢情愿!
外祖总是说时机未到,要他乖乖听话,耐心等待。原来外祖根本没想过要娘亲回来!
是他太傻。他以为自己义气勇敢,其实外祖早就准备牺牲掉他,来保全孟家了……
否则,又是谁通知了这些看客,让他们知道孟家门口会出现这么一场好戏呢?一切都是外祖安排好的,这样处心积虑,这样费尽心思,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推他去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是不是心悦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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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们让出一条路来。他在阳光下抬起头来,觉得那光线刺眼极了。那一瞬间,他忽然升起一丝叛逆之心。他们不是想让他死吗?他偏不!
猝不及防地,他用手肘一撞,将人群中一个锦衣公子撞得一晃。接着绕过他,钻入人群,疯狂地奔逃起来。
官兵们大嚷着,“犯人跑了!”纷纷抽出刀剑,追赶起来。
他自小在草原中长大,与马儿和野兔赛跑,又怎会那般轻易地被抓住?
转过几条巷道,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去,那些官兵早被甩开。他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将手腕上的绳子弄断。扑了扑身上的灰,突然摸到腰间的钱袋。——这不就是那个男童的钱袋吗?他从那些地痞手中替人家夺来,反而被当成了贼……
因着这个钱袋,他落到了这个田地!变成了杀人犯,被外祖父赶出家门!他倒是没什么,可他阿娘呢?外祖父这样对阿娘,阿娘该有多伤心?
他气呼呼地将钱袋丢在地上,觉得不解恨,还狠狠地踩了几脚。
正准备穿过巷道离去,忽然心内一动,回过身来,将钱袋拾起。
错的是那些是非不分的人,与这些银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今儿受了这些鸟气,该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才是!外祖对他极为严厉,甚至都没给过他什么零花钱。有了这笔“巨款”,他该好好吃喝一番才过瘾。
于是他来到大名鼎鼎的“珍萃斋”,京中无人不知,“珍”字头的铺面,都是靖国公郑家的产业,这家珍萃斋以美酒佳肴闻名于世,大舅父曾瞒着外祖,偷偷带他来过一次。那滋味,果然一尝难忘。
他叫了几盘菜,又点了一壶酒。正吃用着,忽然听闻楼下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探头下去,见到一队官兵持刀从楼下经过。那是来抓捕他的人吧?
再无心吃喝,连忙唤来小二会账,想了想,又将剩下的银钱丢给小二,命他给自己拿一坛酒来。——适才那小小一壶,根本喝不过瘾!
抱着酒坛,他一路跑到了枫溪亭边。十里红枫,美不胜收。只是天色将晚,凛冬将至,好景不长了……
他抱着酒坛,仰头喝了几口,开始思索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就此回去关外,忍受那凶狠的父亲的虐打?还是回去孟府,求祖父原谅?
思来想去,他心中越来越乱。他再如何高大魁梧,力大非凡,也只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罢了。他在意亲人,也在意旁人看他的眼光,更在意他的阿娘!阿娘不会愿意看到他与孟家闹成今天这个样子!阿娘若是知道她自己被孟家从族谱中除名,又该有多么伤心?
罢了,他还是先回去,哀求向来好说话的大舅父,劝劝外祖吧?然后他再去衙门投案,撇清自己跟孟家的关系!
他可以今后再不回去孟家,他可以不被孟家认为子孙,可他的阿娘不行!
这么决定之后,他心中好受了许多。抱着酒坛决定往回走,想到外祖的严厉,立觉带酒回去不妥。可这样的美酒若是就此抛掉,又未免可惜。
他就找了一棵粗实的树,挖了一个深坑,将酒埋了进去。心中想着,“待我投案被释归来,再来此饮酒庆祝!”
他隐隐知道,自己错手杀人,是出于防卫目的。就算判刑,也该不会要了他的命吧?所以他对投案一事,倒不甚怕……
就在他预备走回孟家之时,面前突然出现了无数举着火把的官兵,看服色,有大理寺的,有刑部的,有京兆尹的。带头的,却是孟家的侍卫!
他就这样被抓捕了,在孟家派出的高手面前,他的功夫根本不够看。孟家带头,将他抓捕归案,自然又赢得了一片叫好之声。
他被关入大牢,虽对案情供认不讳,但仍是受了刑。他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让自己满是伤口的身躯软倒下去。流血算什么?受鞭打算什么?在关外的日子,他哪天不被他那生父狠狠地抽上几鞭?
这些伤痛,与孟阁老踢的那脚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皮肉之苦,怎及得上锥心之痛?
他受完刑,就被逼迫着在认罪书上按手印。他睁眼一瞧,竟是要冤枉他主动挑衅、故意杀人……
这样的罪责,他怎能背?
明明是他救人在先,是他伸张正义!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天道不公至此,究竟是他做错了什么?
……
赫连郡转回头来,自嘲地一笑,“今儿我竟醉了,说了这许多话……”
蓦然垂眼,撞见她来不及拭去的一滴泪,缓缓划过那娇嫩的脸庞。
她哭了?这回不是他看错?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拂去她的泪珠,“卫雁,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本侯,该难过的是本侯,与你何干?”
他盯视着她的眼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他想问个明白,她这古怪的举动究竟是为什么?
不是说与他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关系吗?不是只当他是个财大气粗、以势迫人的凶恶侯爷吗?
那她为何流泪?又为何出言安慰?为何站在他身边,为他说话,理解他的痛苦和不甘?
不自觉地,他手上用力,为她拭泪的手下移至她下颌处,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眼眸与他对视。
“卫雁,你是同情本侯?嗯?说,是不是?”
卫雁想别过脸去挣脱钳制,下巴上那只手,捏得她生疼。
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逃开去,他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本侯!你是同情本侯?抑或,你对本侯动了真情?”
他的喉头咕哝着,声音无比低沉而又夹带着一丝危险的气韵。
“你是不是,心悦本侯?是不是……爱上了本侯?”
“赫连郡,放开我……”她皱眉挥手,拍着他的铁臂,“你弄疼我了!”
他恍若未闻,仍是气势汹汹地追问:“说呀!回答本侯的话!”
“你……你这疯子!你快放开我!”卫雁尖叫着,捶打着,本能地抗拒着。
陡然间,他身子前倾,怀中酒坛跌落在地。“啪”地一声,瓷坛破碎成片。而他来不及对那只坛子看上一眼,任那陈年美酒,泼洒一地。
他凑近她的脸,鼻息喷在她唇边,轻轻唤了声:“卫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五十四章 雪中的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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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中,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庞,她听见他在她耳畔低语:“不要爱上本侯!否则,你会很惨……”
她蓦地僵直了身子,心头微微一酸。爱上他,怎会呢?她心中那个位置,早已被那白衣黑马的人影填满。她的今生来世,都已许了徐郎……她又怎会为旁人心动呢?
可脸上那未干的泪痕,心中这酸涩的滋味,又是为着什么?难道只是她一时心有所感,怜悯于他?
她迎着他深邃的目光,抬起眼帘,倔强地说道,“赫连郡,少自以为是!谁爱上你?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连眼都不眨,脸都不红?我不过被风迷了眼,又与你何干?”
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某个角落,似乎被钝物戳开了一条口子,疼得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却又莫名地松了口气,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没有最好。卫雁,本侯不是好人,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不管跟本侯在人前假扮成什么关系,永远不要对本侯动心!”
卫雁站起身,扑扑身上的被溅到的酒水,一阵冷风吹来,蓦地打了个哆嗦。
他跟着起身,垂头道:“本侯送你回去!”
不知何时,赫连郡的马车已跟了上来。而卫雁心中清楚,染墨为她出行而安排的高手,此刻也该是隐在离她不远的某处。如此相互防备着的两人,又怎会有感情揪扯?是她同情心泛滥,也是他莫名其妙地自作多情,一场误会罢了……
回程的路上,马车中静得诡异。赫连郡似乎下午说得太多,这时谈兴缺缺,不发一语。眯着眼睛靠在车壁上打盹。
卫雁觉得自己就快被这诡异又尴尬的气氛逼疯了,她率先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侯爷,您的故事还没说完!您进了大牢,后来是怎么出来的?”
赫连郡并未睁眼,只是含糊地道,“后来,孟广川到牢中将本侯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