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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雁不再理会邱华的劝阻,吩咐依依准备车马就要出门,堪堪走到门外,却见一行内侍朝她走来。卫雁脚步一顿,听那领头的内侍拉长了尾音道,“传贾轻雪接旨。”
宫中旨意,怎会传到她这里来?
卫雁来不及细想,跪地拜道,“民女贾轻雪接旨。”
“皇后娘娘听闻民间有女贾氏,聪慧无双,琴艺超凡,特召入宫见驾,不得有误。”内侍传完口谕,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就走吧,贾掌柜。”
皇后娘娘要见她?卫雁心中惊疑不定。此去是福是祸?吕芳菲不是平庸之辈,怕是几句言语就能揭了她的底。
卫雁呼了口气,镇定下来,唤来邱华和勺儿,分别吩咐了几句,这才微微一笑,对内侍道:“烦请公公带路。”
这是第二回入宫,上一次御前表演,她得到一个令人艳羡的如意郎君。这一次,却不知等待着她的,是怎样的命运。
跟在宫人之后,走入大殿,未敢抬眼,端然而拜:“民女贾轻雪拜见……”
“抬起头来!”上方传来一个轻柔而威严的说话声。
从前的闺中密友,如今身份悬殊至此,一个高高在上端沉威严,一个匍匐在地身卑位贱。
卫雁缓缓抬起脸,低垂的眸子并不能清楚地望见上首那盛装高髻的明黄身影,而她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神态表情都在吕芳菲的凝视下无所遁形。
“赐座,奉琴。”吕芳菲简短地吩咐两句,宫人们便规规矩矩地搬了琴案和座椅放在卫雁身侧。卫雁轻叹一口气,心里堵得发慌。知她善琴,所以各个儿都要求她奏乐、表演,都当她是教坊女乐……
“民女琴艺拙陋,皇后娘娘若是想听琴,传召乐师前来,岂不更好?”
宫人们摒气敛声,心道这个民间女子真是不识抬举,皇后娘娘命她奏琴,那是看得起她!不感念圣恩,竟然还出言推拒!
吕芳菲并不着恼,缓声道:“久闻贾掌柜大名,本宫心慕已久,还请贾掌柜一偿本宫夙愿。”
卫雁无可奈何,只得坐下去,撩拨数下琴弦,心不在焉地奏了一曲《阳关》。
吕芳菲命人撤下琴,沉默地打量着玉阶下的女子,眉毛是刻意描绘过的,肤色极其暗沉,似是生了大病,嘴唇涂抹得极为丰厚,翦水般的眼眸却糊弄不了人。体态和风姿均有世家女子特有的娴静优雅。
卫雁此时已有所感知,她突然传召自己前来,又命奏琴,只怕不仅仅因为近来清音阁风头太盛。索性抬起头,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她这点微末的易容之术,原本也没有想过能瞒住所有人,徐玉钦、郑泽明甚至霍志强都认得出她,更何况是心细如发的吕芳菲?
吕芳菲越是瞧得仔细,越是确定了心中的疑惑。她缓缓起身,推开上前欲要搀扶的宫人,朝卫雁走了过去。
“贾掌柜,你很像本宫的一位故人。她与你一样,极善音律,在她面前,那些向来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姐们没人敢说自己善琴……”
卫雁淡淡一笑:“娘娘说笑了,民女身份低微,怎敢与娘娘的朋友相提并论,娘娘对此人如此赞赏,想必定是娘娘的挚友了?”
吕芳菲闻言一怔,流露出几分失落之意,“她……突然失去音信,本宫多方打听,都没能寻到她的下落。见到贾掌柜,就犹如见了她一般,只盼她也能如贾掌柜这般生活无忧,春风得意……”
春风得意?原来在旁人眼中,她攀上赫连郡,开了个替人跑腿的清音阁,就算是春风得意了?哦,还有呢,她还成了皇商,专门给宫里娘娘们送胭脂水粉,所以,她就该知足,好好过她的小日子?那她的仇、她的恨,她失去的那些宝贵的东西,就该一笔勾销?就该在那些欺辱过她、践踏过她的人面前卑躬屈膝,没尊严的苟活于世?
卫雁冷冷地笑了笑:“凭娘娘的身份,想找一个人,怎会找不到?民女大胆猜测,说不定是娘娘那位朋友自惭形秽,才躲起来不愿被娘娘寻回。”
吕芳菲深深看了看她,似是有许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最终幽幽一叹:“也许你说的对,可不论本宫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本宫记得的,永远是当初那份片尘不染的真挚情谊。”
卫雁硬生生地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娘娘愿意低身俯就,费尽苦心,实是此人之福。”
吕芳菲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命宫人道:“送贾掌柜回去。然后你去内务府打个招呼,宫中每年采买脂粉的预算,再添十万两。”(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九十九章 清音阁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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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宫人就算奉了皇后口谕,也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去内务府要求增添采购数额,宫中花用之事,自有一套繁冗程序。吕芳菲刻意说给她听这话,分明是想她承情感恩。那么吕芳菲先谈情意,后给好处的做法,目的是什么?
只为挽回一个朋友?当然不可能,以吕芳菲如今的地位,哪里需要什么朋友?更何况是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
那么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个,吕芳菲要利用她的长处,她想得到的,是清音阁最值钱的那些消息!二十万两,不仅买了她一年的脂粉香露,还要买她手上的消息,……他们皇室中人,果然懂得制衡之道、恩威并施啊,每一步棋,都是满满的算计。
从宫中出来,卫雁坐着的宫中车驾突然被人拦住,随车侍卫斥道:“汝乃何人?”
只听一个熟悉的嗓音,颤声道:“抱歉,这位大人,敢问车中是否清音阁贾掌柜?”
卫雁撩起车帘,“请停一停,这是民女的婢女。”
“勺儿,发生何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勺儿上前,脸上泪痕未干,低声道,“小姐,刚才奴婢按您吩咐,召唤几名暗卫随您入宫……然后奴婢上楼打扫内室,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厅里有人大吵大闹。”
“是什么人?染墨怎么不管?”卫雁闻言皱紧了眉头,她才跟赫连郡闹僵几天,就有人来砸场子,难道是一直盯着清音阁的什么人,瞅准时机来捣乱的?
“贾老板他……不在,回来听说您进宫了,他就匆匆离去,并未交代说去了哪里,程依依又是个火爆脾气,来者话语说的不客气,她就先行嚷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还动了手。”
动手?卫雁仔细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发现她左颊之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她被火灼伤的伤痕已经很淡了,那掌印却是特别分明。看来来人下手不轻。程依依是个会武的,竟然打他们不过?而染墨不在,其他的护卫也都没了踪影?她的清音阁,只要她一离去,就变成了人人可闯、可闹的地方?
“他们是什么人?现在还在清音阁中?”
“奴婢也不知道……一进来就吵嚷着说要揪出勾引旁人丈夫的狐狸精……小姐,要不,您先别回去?您的暗卫都在近前吧?命他们先进去清场,小姐再回去如何?”勺儿想到那些人口中不干不净的那些话,真不忍心被小姐听了去。街市上已经有许多长舌妇对小姐指指点点,今天竟又闯进来这么一些凶巴巴的女人对小姐肆意谩骂,她听了都觉得受不了,小姐这样娇滴滴的人,怎么能让她去听那些难听的话?
卫雁知她是为自己着想,可她作为清音阁的主人,岂能任由人家打上门来,自己躲出去?
“勺儿,你还伤了何处?”
勺儿摇头道:“奴婢皮糙肉厚,不打紧的。”
这么说,显然被打的不只是脸颊了?卫雁眉目森冷,提声道:“这位大人,烦请你起行吧。”
回到清音阁,远远就听见一阵嚷叫声,隐隐还有打斗声传来。门前堵着许多看热闹的民众,对着清音阁的牌匾和里面的人指指点点。
卫雁下了马车,朝担忧不已的勺儿点点头,越过人群,昂首走了进去。
清音阁大门敞开,里面桌椅歪斜,摆设损毁,一众凶悍的婆子围着程依依,这个挥拳那个踢腿,不住地朝她身上脸上招呼过去。程依依被一个十分粗壮的女子捉住双臂,动弹不得,嘴里大声喝骂,毫不示弱。后院的几个仆人也在,却各个缩手缩脚地立在一旁,根本不敢上前帮助程依依。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砸店伤人,可知王法为何物?”卫雁一进去,那些凶神恶煞的婆子就纷纷朝她看来。
“你是什么人?少管闲事,小心咱们连你一起揍!”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叉腰瞪眼,骂道,“哪里来的欠嘴蹄子?这家店的女掌柜不知廉耻勾引男人,我们这是在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门外的百姓中,就有人大声附和起来,“没错,总见一些男子在这家店出出入入,说是店铺,却啥货都不卖,那分明就是卖笑的了!”
“就是,这女掌柜当街做这种皮肉生意,还天天遮着面纱假装闺秀,真是假正经!”
也有那胆小些的出言规劝那些义愤填膺的民众,“嘘,小声些,你没听说,那个护国英雄赫连将军是她的相好?这群人这样来闹,不怕赫连将军生气?”
“你也太天真了。不过是个花几块碎银子就能睡的贱人,赫连将军想必也就是玩玩,难道还会为她得罪了官家人不成?”
卫雁等人将这些的话一一都听在耳里,勺儿已激愤得要上前去与那些人理论,“你们……”
卫雁扯住她手臂,朝她摇了摇头。
适才说话的那婆子愈发得意了,笑盈盈地道,“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来掺和这些事……”
“哎,这件衣裳好生眼熟,莫非……莫非她就是那个女掌柜?”此言一落,人群中立时如沾水的油锅般炸了开来。
“什么,这黄脸姑娘就是贾掌柜?”
“赫连将军是不是被骗了?那么大的官儿怎么品味这样差?这女的的长相也太平常了吧?”
“以往她出门就带着面纱,我还以为是长的太美,怕贼人惦记呢!这么看来,原来是为了遮丑!”
屋中的婆子们闻言,向卫雁打量了一圈,他们之前瞧她颜色平庸,压根儿没想到她就是那个艳名远播的贾轻雪。她们你看我我看你,又齐刷刷地朝里面看去。这时卫雁才注意到,在最里面角落里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华服女子,她身下的椅子是整个大厅中唯一没被损毁的一把,刚才婆子们揪住程依依打骂,那女子一直没吭声,因此卫雁跟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谁也没注意到,里面竟还坐着一个人。看这作态,这打扮,分明就是这群凶恶婆子的主子了。那么,砸店打人的这些罪行,便是她示意这些婆子们做的了?
卫雁冷冷盯着那女子,提声道:“不错,我就是贾轻雪,不知几位是什么人?与我清音阁有何恩怨?”(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百章 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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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上立足,不可能人人都是朋友,尤其是那些专门收集消息的江湖帮派,多少会记恨清音阁抢了他们的生意。卫雁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到对方是什么来头,这些婆子似乎不少都懂武功,因此才能将身手不错的程依依死死制住。难道是其他帮派的人为抢生意才来抹黑她清音阁的名誉?
然而不管对方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