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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本侯不会出任何纰漏,这么嘱咐你两句,你就随意听听,你不会有事,本侯也不会有事。”
他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卫雁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想追上去大骂几句,骂他自负,骂他不知轻重。可隐隐地,又觉得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能在关外一守就是十多年,想回来时就顺利回来了,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能忍,能谋,能打。他不是表面上那个鲁莽无能的粗人!
暗不见光的大理寺天牢里,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她瑟缩着爬起来,踮起脚想看看外面的情景,可是那不透光的窗实在是太高了,还被重重围栏挡着。她听见天牢里面也响起了杂乱的声响,直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攀着铁栅栏,将头凑过去瞧着走道尽头。
一点点火光,快速地点亮了整个大牢。
脸上有疤的高大汉子手里握着染血的大刀,另一只手里高高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大声嚷道:“瞧见没?挡我者死!”
冲上来的守卫们缓缓后退,刀疤脸一挥大刀,立即将守卫们吓得四处逃窜。
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被刀疤脸身后的人押着,大声呼救:“救我啊!你们这些饭桶!”
守卫慌不择路地逃,刀疤脸大声笑道:“现在皇宫都被人攻占了,还他妈谁有时间来救你?妈的,我老大被你关在哪了?快,带路!”
有人发现了铁栅栏里面的那瘦弱的人,“二当家,你瞧,这有个娘们。”
关在这个地方的,都是犯了大事的死囚。不是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就是参与了谋逆大案的罪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难道还能犯这样的大事?
刀疤脸让人将火把靠近牢笼,将她的脸瞧得仔细。
她没有怕,也没有躲,甚至扯开嘴角,对他笑了笑。
“小女子姚新月,见过官人……”
“姚新月?好像在哪听说过?”刀疤脸对这镇定自若的女人有了几分兴趣,寻常女人见了他哪个不吓得发抖?
“二当家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奇怪,姚新月,听说是天下第一美人,杀了自己的姐夫,还亲手弄死了自己的两个婢女。这事曾在城里四处贴过告示,二当家当时也见过的。”
刀疤脸笑道:“呸,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瞧她脏的!”
姚新月捋了捋头发:“官人见笑了,牢狱里面哪里有洗澡水呢?若是官人愿意搭救小女子一回,赏些汤水……小女子定不会污了官人的眼的……”她犯了死罪,鲁王夫妇弃了她,那些狱卒根本不把她当人看,这样默默等死的日子她过够了,她想出去,想重获自由,这个刀疤脸就是她的救星!
“呸!”刀疤脸重重地唾了一口,“老子没那个时间跟你磨蹭!”揪过那官员模样的人,“快,带我去救我大哥!”
那官员踉跄几步,不情不愿地引着他们朝里面走。
姚新月大声唤道:“官人!官人!小女子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小女子会好生服侍您的!救我一救!求您了!”
刀疤脸恍若未闻,走到尽头某处,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他身后一个模样猥琐的矮子凑近姚新月的牢房,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道,“别喊了,外头变天了,城里四处都在打仗,他能趁乱进来这里已经不易了,哪还有闲心多救一个你?你死心吧!”
姚新月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抓住了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大爷,那您救我吧!您带我出去!我会好好伺候您的,我……我会唱歌,会弹琴,我还会……还会……”
“嘿嘿……”矮子笑了几声,抽回自己的手,“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呢?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姚新月震惊地望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矮子,她不敢相信,凭她的魅力竟连这般猥琐的一个男人都迷不过……这些男人是眼瞎了吗?
他们是不是傻了?他们知道他们错过的是什么吗?
她蹲在牢狱中,捂住脸,想哭,却大声地笑了起来。
她受过许多许多的苦,为着这张傲人的脸蛋,受过姐妹们多少欺侮?他们让她出丑,轻贱于她,生怕被她的美貌夺了自己的风头。可她仍是凭着自己的智慧,从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她距侯夫人的位置就只差了那么一步,一步而已啊……如果周金福没有出现,如果她当时很一狠心彻底毁了嫡姐,谁来指证她?谁来破坏她的姻缘?谁来毁她的前程?
她好恨啊,好恨啊!
最后,她还是输给了命运!
刀疤脸救了想救的人,一把火烧了大理寺天牢。
姚新月死于火海当中。
她来过一趟京城,做过一个美好的梦,最终,化成了一堆锦灰,没留下一点痕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四百一十七章 记忆中的少女
(全本小说网,。)
京城此刻家家闭户,大街小巷中四处可见严阵以待的兵马。负责护卫皇城的将领们亲自带队巡逻,稍有嫌疑的官员府邸都被紧紧围住。赫连郡好整以暇地站在御书房的玉阶前,望着被绑缚住双手蹲在阶下的宇文炜、宇文厉和一干朝臣,淡淡地听着众人对他破口大骂。
他不以为意地掏了掏耳朵,抬眼问身边的副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
“赫连郡,你以为你拥护的宇文吉能登上王座吗?待会你会知道,自己做的有多错了!”宇文厉讥笑他。
赫连郡俯下身敲了敲他的肩膀:“鲁王殿下,你别急啊,本侯知道,你们假意围着他的王府,看似圈禁,其实早已将他毒杀了。”
鲁王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你……你早就知道?那你……”
难道他根本就没想扶宇文吉上位?
“哎,正主来了!快,迎新皇圣驾!”
宇文炜和宇文吉回过头来,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引着一队人马前来的人,他身穿金甲,白发从头盔下飘出几缕,眉目森冷,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赫连郡当先拜了下去,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炜如遭点击,一动不动地望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皇伯父……”
来者,正是半年来称病不起的庆王。
庆王来到阶前,对跪倒在地的赫连郡等人轻声道:“诸将请起!”
“赫连郡,你辛苦了。”
“皆因皇上英明,事前洞察先机,布置得宜,末将不过捡了个现成便宜。”赫连郡嘿嘿一笑,竟谦虚起来。
庆王转过头来,盯着脸色苍白的宇文炜和神色不忿的宇文厉,沉声道:“本王久居汝南,甘为闲人,汝父偏不肯放过,杀我亲眷四十余口,若非汝父先一步死了,等着本王跟本王儿子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自己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你们?”
宇文炜泪水涟连,“伯父……小侄没想过……没想过害您……”
“你没害本王性命,不过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你赐给本王的养荣丸里有什么,你以为本王不知?”
宇文炜闻言,赧然地垂下头去。宇文厉怒道:“那是本王命人做的!与皇上无关!伯父联合赫连郡跟孟家公然谋反,就不怕天打雷劈么?待你百年之后,有何面目面对宇文氏列祖列宗,有何面目面对父皇?”
庆王摇头:“厉儿,你错了,这王位本就该是本王的。本王当年为了兄弟情放弃过,但兄弟是如何对待本王的?是你父亲没面目见本王,不是本王没脸见他!”
说完,他摆了摆,“赫连郡,把他们带下去吧,本王不想见他们。好生留着他们的性命,本王不是宇文劲,本王不杀自己的亲人……”
此刻卫雁震惊地望着前来报信的张二力跟赵雷鸣,他们传来的消息太让她惊讶了。
消失了二十四年的许清帆在几天前回到了圣宫?
并且从染墨手里接回了执掌圣宫之权?
在卫雁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了京城的火药库,母亲嫁妆单子上那些铺子、田庄,下面都埋着火药……
四个城楼同时被炸翻,城防如同虚设。赫连郡的兵马直入皇城,江山一举易主!
染墨被杀了。一直护卫卫雁的赵雷鸣原来是许清帆埋下的棋子,为他守着圣宫二十余年。
而最令卫雁惊讶的还不是这些,这些事她都有过猜测,也觉得可以理解。
最让她意外的是许清帆的身份。
他的真实身份,是庆王!
庆王二十五年前被派往封地汝南,只得放弃在京城经营了多年的圣宫。
但他一直暗中跟赵雷鸣有所往来,监视着圣宫中的一切。能够在镇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混入自己的细作,显然并不是普通江湖势力做得到的。海羽昶乱阳城,举旗谋反,全是他的部署,只为乱人耳目,让先帝宇文劲没功夫对他动心思。但他显然低估了宇文劲的狠辣,他借机平阳城之乱,命郑静明同时歼灭了整个汝南王府。
而后来才入圣宫的卿岑也是他计划之外的存在,卿岑助郑静明毁了他的王府,害了他的家眷,还折了他的世子……
卫雁跌坐在椅中,眉头紧紧皱起。
她以为她已经猜出了许多关键,可现在她越来越迷茫了,这一切的幕后主脑,竟是庆王?
那庆王跟母亲是什么关系?
为何会将陶埙跟火药都交给母亲?
好在她并未迷茫许久,几天后,她接到了圣旨,新皇邀她入宫。
高大的王座上,新皇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卫雁。
许久,他才恍然想起,还未说“平身”。
“你像极了你母亲!”他说道,语气中带着几许亲昵。
卫雁皱眉,她从未见过庆王,他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是太宗长子,不争不抢,在自己胞弟上位后忠心扶持,甘愿放弃京都繁华远走汝南,偏居一隅,在国家危难之际亲自带兵抗敌,被胞弟临终前冤了谋逆之罪,——也算不得冤了,毕竟最后他真的谋逆了,推亲侄下位,自己取而代之成了天子……
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传说中的人,突然用柔和的语气跟她说起她的母亲,卫雁觉得这种气氛怪异极了。她是帮过宇文炜的人,宇文炜用她呈上来的罪证整治了朝廷半数大臣。新皇要求见她本就令人生疑,此刻她更能肯定,此人与母亲关系匪浅。
望着卫雁肖似唐凌的容颜,那些早已消散在风中的往日似乎又回来了。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那名从来不属于他的少女。
“你可还留着那枚陶埙?”他开口,声音嘶哑。
卫雁取出埙,捧在掌心,“您想取回么?听说,这东西原本就是您的?”
她已知晓了他的身份,化名许清帆、建立了地下圣宫的人。
这枚陶埙原是属于他的。
他望着那枚埙,被一幕幕往事击中,动也不能动了。
少女穿着翠绿衣裙,笑容可掬地问他,“这埙看起来笨笨的,真的能奏出好听的曲子么?我只会弹琴,从没吹过埙的。”
那时他也还年轻,白发和皱纹都不曾找上他,失意的脸上少见地浮起一丝笑,他不忍心拂逆面前的少女,拿起埙随意地吹了半段《点绛唇》。他不善音律,只会吹零星地几首曲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