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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委屈了我的,是他们。却从来不知,因为我的存在,他们心里是何等郁闷。
姐姐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姊妹么?
姐姐知道我根本不配被她那般重视么?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我躺在侯府锦绣堆成的富贵梦里,真希望这荒唐的一生能重新来过。
姐姐出嫁那天我去了。
十里红妆,新人如玉,她的夫婿对抗世上一切阻力,将她迎娶。
她前半生不易,后半生,该会幸福和美了吧?
不知怎地,从新房里转身而出时,我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番外之郑紫歆(一)
(全本小说网,。)
初识他那年,我才九岁。
清河公主约了一群人替我庆祝生辰。
哥哥们引着三五个公子往园子里面走,隔着荷塘,我听见那几个少年的嬉笑声,然后视线越过他们,望见白玉石桥上的他。穿着淡青色衣衫,目不斜视。
清河公主回过头来,问我,“紫歆,那个穿青色衣裳的是谁?怎么我从没见过?”
我摇头。哥哥常与一众公子哥一起斗蟋蟀,他身边那几个都是常来我家的,除了他。
那时我们年少天真,胆子也大,有清河公主牵头,就起哄要叫他们过来问话。
几个大我们六七岁的少年嬉皮笑脸地过来见礼,听说是我的生辰,纷纷取出身上带的小玩意当贺礼。
一把扇子,一块玉,一个金刚石扳指,一枚扇坠。我再荒唐胡闹,也知道不能收男子的贴身之物,缩着手一个都没接过。那青衣少年负手道:“来的匆忙,未带贺礼,望小姐恕罪。”
我抿嘴笑,突然想为难为难这个一本正经的少年。
“想我恕罪不难,你也如诸位哥哥般取身上的物件给我不就行了?别人的我不收,单只收你的,如何?”
哥哥瞪着我,骂我胡闹。
姐妹们捂着嘴笑,她们知道我向来调皮,又无顾忌。
其他公子们便酸声起哄,催他快快献礼。
他无法,拱手一揖:“既如此,蒙公主与诸位垂青,恭敬不如从命。徐某身无长物,愿赋诗一首,赠与小姐。”
我当即命侍女取了纸笔,他大袖一甩,就地挥毫。
他一面写,众人便拿了我二人取笑,哥哥虽惜我名誉,也只笑斥两句。
清河公主跟诸小姐亦偷笑私语,十来岁的女孩,不解愁滋味,均是爱玩笑的心。
我没有着恼。我向来不甚在意别人的眼光,家里人人皆宠我如宝,由得我胡闹。
我望着他的侧颜,他认真地盯着宣纸,腰背挺直,下笔有力。那是我一贯缺少的稳重端持。
待他信笔游龙到尾声,众人的哄笑声已落了下去,他书得一手好字,墨色蜿蜒,笔锋如刃,十五六岁的少年,少有如此书法。
他所赋之诗句,清河公主朗声诵出,字字句句,尽是华彩。
哄笑声变成赞叹,人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同了。
我原本只想戏他,熟料,竟被他的风采夺去了心神。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出口成章,什么是文采飞扬,什么是名士风骨。
他不亢不卑,对我的戏弄既不尴尬脸红,也不逃避推辞,他用自己的风采征服了在场所有人,也同时征服了我。
哥哥揽住他的肩膀,“玉钦,难怪夫子偏爱你,你果然有实力。”
他只是一笑,谦虚一声,便当先告辞。
清河公主笑他老气横秋,我却闷闷的说不出话。那时我年纪小,还不知何为心动。
数年后,我已与他极熟。他来我家次数渐多,跟哥哥越走越近。
我常常暗自担心,如果哥哥带坏了他怎么办?哥哥读书虽然不错,偏爱酒色却是致命弱点,他还自诩风流才子,说什么效仿不羁名士。哥哥的丹青,多数用来描绘他遇见过的美人,几年间,并无令人称道的作品流传出去,反而间接成全了我的才名。
我画的一幅《春江图》被世人知晓,引得当世大儒交口称赞,人们冠以我与吕家小姐“京城双姝”之名,赞誉我二人为京中贵女之典范。
其实规矩礼仪我是不爱学的,名声佳誉我也不甚在意,我画画,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不要跟他相差太多。我永远写不出他的那手字,至少,应该能画一幅配得上他题字的画卷。
他不知道我的相思,每每书房偶遇,他垂下目光,并不看我,淡淡地唤我,“郑小姐”。
那些些偶遇,并不是真的偶遇。每每听说他来,我便寻各种事由去外院找哥哥。
我也曾缠着哥哥请他上门来,或是外出游船踏青,迫哥哥带着我去。
几年过去,我越发不爱应酬那些娇滴滴的做作小姐们,偏喜欢穿着男装,跟哥哥去赴他们文人的会。我吟诵不出太多诗句,单只笑着望他,他信口诵读,不疾不徐,在人群当中,是最亮眼的一个。
十三岁后,我的心思再也藏不住,人人皆知我心上那人,是徐家二郎。
那时上门提亲的人已踏破了门槛,我怕祖父将我嫁与旁人,大闹了一场。祖父最终妥协,许我嫁一心仪之人。只要门楣不令家族蒙羞,祖父便随我意。
我偷笑,他的家世正好与我匹配,我们是天作之合。
原本想写一封信透露相思,终究觉得耐不过日夜等待,若他羞于回信,或是送信途中从人出了差错,又当如何?我自知自己是患得患失,敏感太过,但也只是对他,我才如此。
我决定亲自对他言说情意。
一夜无眠,醒来后,不顾秋风冷雨,我乘车去他的书院。
秋风透过帘幕,吹得我浑身凉透,雨幕中,隐隐看见一个青色身影走来。
我扑下车去,笑容未启,失落袭来。并不是他,二是哥哥的另一个友人,他告诉我,徐公子去了外地游学,已走了几天了。
焦急而来,失望而去,我被雨水淋透,就这样狼狈地去了哥哥的院子。
“郑泽明,他走了,你竟然不告诉我?”
宿醉的哥哥还未清醒,睁开眼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许久,他才明白过来,我问的那人,是徐公子。
哥哥苦笑劝我:“紫歆,你别傻了,他根本没当你是个女孩子。大把人想娶你,想把你当菩萨供着,何必执着于那书呆子?”
我根本听不进去,数年相处,我频频出现在他面前,貌美如斯,才华如斯,他怎可能对我无意?
想来他为人克制守礼,怕是对我有意,也不敢言明。
另有一层,他是二房次子,不能承袭爵位,父亲泾阳侯不善钻营,只怕他前途不及旁人家的世子长孙,故而不敢对我这个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吐露心思。
然而我又岂是在意荣华富贵之人?我的嫁妆,足以令我们婚后继续眼前的奢侈生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番外之郑紫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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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给他写信,三五天就寄出一封。直到某天,那些信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我的案头,哥哥说,他在外游历,居无定所,根本收不到信,也没人知道他在何处。
他那样文弱,只身外出,身边只一个小厮跟随,我夜不能寐,担忧他的安全,担忧他的起居。
三年,尝尽相思滋味。我一生能够坚持下来的事唯有两样,一是丹青,二是他。
世上之物我得来太过容易,因此也从不懂得珍惜。直到他出现,我才知自己可以如此执着,如此坚毅。
我拒绝了所以求亲之人,一心等他。我的痴心,世人皆知。然我并不羞窘,也不遮掩。祖父无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我胡来。兄长常常斥责,怪我失了女孩子的矜持。我不后悔,我终于等到他回来!
三年时光,将旧年女童变成艳丽的少女。
三年时光,将昔日文秀少年化成风姿卓然的男子。
他笑唤我“郑小姐”。
我双眼酸涩,想哭着扑上去,紧紧地拥抱他。
他后退一步,竟对我施礼,“小姐夜里不便出行,不如徐某跟随车后,送小姐回去。”
我想不到,我等到的竟是这般克制与疏离。
我知道他守礼固执,只得徐徐图之。
我的心上人,从来思而后动,谨慎沉稳。
多年来,我从没见过他进退失据,不顾一切的模样,直到那天,御花园宫宴。
帝王显然对我与吕家小姐有好感,我瞥向他,他一贯的沉得住气。
后来吕家小姐扯上一人出来,解我二人危急。
户部尚书长女卫雁,穿着家常衣裳,松松挽着头发,慵慵懒懒地来了。
这样的人,向来入不了他那样守礼之人的眼。
哥哥一脸迷醉的模样,令我不由翻了个白眼,余光撞上他的面容,我怔住了。
他眉眼温柔,认真地望着场中弹琴的女子。
那般秋水含波,那般痴缠深情。
我不曾见过他用如此眸光望我。不曾见他用这种眸光望过任何人。
原来他不是克制守礼,只是对我无情……
卫雁得帝后赏识,当即就欲封赏,其父不敢违逆圣意,传闻对此女有意的雍王不敢吭声。
我心里暗暗称快,此女入了深宫,成为老迈帝王的妃嫔,然后随圣驾殉葬皇陵,她该有那样的下场!
他不过望她一眼,我却十分在意,心里恨上了她,诅咒她余生悲戚!
我却想不到,我向来稳重谨慎的心上人,顶着圣上的雷霆之怒,抛却家族兴衰荣辱,从座中站了起来。
他温润如玉,君子端方,他一丝不苟地行礼,用那把让我心动的嗓音朗声道,“卫雁乃是微臣之妻。”
此二人,我不知他们何时有过交集。难不成只惊鸿一瞥,他便愿豁出性命前程为她解围?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我望着场中对视的男女,几乎压制不住心内的不甘和暴怒。
如果眼光是刀,他们早已被我凌迟!
他们就这样定下亲事,开始往来,我频频听人说起,他们是如何亲密,他对他如何呵护备至,甚至不惜为她顶撞莫良娣。
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跟雍王不清不楚,甚至在他们定亲后,还传出雍王夜探她闺阁的传言。
他被世人当成了笑话,却依旧无怨无悔,他醉酒在哥哥书房,嘴里反反复复,念得都是她的名字。
卫雁二字,早已深入我骨,我痛恨此人,引为世仇。我愿减寿十载,换此女余生之哀!
我想不到自己如此耐得住,岁月流转,我的诅咒一语成谶。
她被抄家灭族,没入奴籍。
我的心愿得偿,还未笑出声来,就听长兄说起,他入宫请奏,愿娶罪臣之女为妻。
圣上暴怒,当庭打他三十大板。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样正直的君子,竟为那女人,甘愿受此大辱。
他不改初衷,终是救了她的命。
她直接被接入徐府,住进他的院子。我每每想到那对我守礼至极的男人,竟为她做尽荒唐事,就痛苦地不能自已,夜不能寐。
然而这时,他父兄却来替他求娶我了。
我不顾祖父的劝阻,执意要嫁给他,我不信我斗不过一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