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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淑妃十几年来荣宠不衰,必然是个有手段的女人,这样八面玲珑的女人调教出来的儿子即使不是人精也必然手段不俗,然而,这位四皇子……
元徵从来不赞成死读书那一套,但刻苦用功在他看来却是必须的,要不是看在宇文恺是皇子的份上,根本都不会让他进自己的书房。
然,进了书房又如何,照样碍眼得很!
此时宇文恒和傅韶昀在书房中对弈,元徵貌似在一旁观战,注意力却全在宇文恺身上。
这家伙只要敢对他那几条精心饲养的锦鲤下手,他管他是不是皇子,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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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故人相邀
宇文恺其实比元徵郁闷多了,替罪羊的日子果然不是人过的。
这一趟青州之行永泰帝本来安排的是二皇子宇文恒和三皇子宇文怿,和四皇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就在临行前两日,四皇子和三皇子打闹,结果害得三皇子把脚给扭了,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成了一只“替罪羊”。
他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繁华的京城,可转念一想来看看山东的风土人情也不错,于是乐颠颠地随着二皇兄上了路。
他本以为这一趟的任务就是来迎接元大人入京,至于临行前父皇交待的那些向元大人讨教学问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都要准备回京了,元大人哪儿来的时间考校他的学问。
可自从二皇兄把父皇的手谕给元大人看了之后,他的苦难日子就开始了。
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嘴里最有趣的元宗之元大人竟是个这样可怕的人物,而且直到昨日他才知道自己至少得在元府住三个月,那时中秋都已经过了!
惹不起,跑不掉,那就只能忍着!
元府地方不大也没什么好景致可以看,刚来没几日又不好溜出去玩,四皇子简直找不到任何的乐趣。
好不容易熬过了几日,元徵终于不考学问了,今日一到书房便让二皇子和傅韶昀对弈,他自己则坐在一旁观战,四皇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见大家都顾不上管他,又觉得无聊了,便站起来四处打量书房的摆设。
看了半天,只有养在窗下的这缸锦鲤还有些趣味,他便直接走到鱼缸旁。
孰料他的一举一动早被元徵盯上了,刚想伸手逗弄一下最好看的那条锦鲤,还没碰到水面手腕就突然一阵麻痛,咚的一声,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枚棋子打过他之后直接掉进了鱼缸里。
四皇子一扭头,顿时觉得自己完全凌乱了,最近几日在他面前一直十分高贵冷艳的元大人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弹弓?
“元……元大人,果然好准头。”四皇子一愣之后笑了起来,元大人竟一点儿都不死板,居然还是个有意思的。
这下元徵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愣头愣脑的皇子居然还能有这等心胸,果然是寸也有所长。
“四殿下对这个感兴趣?”元徵拿起弹弓朝他晃了晃。
四皇子摆摆手笑道:“不是对这个感兴趣,是觉得您……您竟然会喜欢……呵呵……”这玩意儿他都已经不玩很多年了,元大人这爱好真是独特。
元徵绝不会告诉四皇子这是他二闺女落在书房里的,把弹弓往袖子里一收道:“四殿下既然觉得府中无趣,可以出去逛逛,只是要带齐人手,多注意安全就行。”
四皇子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惊喜试探道:“那我可就要……出去了?”
元徵颔首:“去吧,记得别回来太晚就成。”
四皇子一看自家二皇兄棋下得正专心,也不想打扰他,朝元徵拱了拱手便一溜烟儿跑出了书房。
他回到客房里迅速点齐了自己的四名侍卫和两名小厮,一行七人很快出了元府,朝青州城中最热闹的街上走去。
四名侍卫在暗处保护,两名小厮则一左一右随在他身后,逛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四皇子口渴了。
“初一,去看看附近哪家茶楼最好,爷想喝口茶,顺便歇一歇。”四皇子对左侧的小厮吩咐道。
“爷,奴才方才和一个帮闲的人打听过了,沿着这条街往东走,不足百尺的地方就是青州城里最有名的阅茗阁,听说都是打南边儿来的好茶。”初一应道。
“那就阅茗阁,这儿什么破天气,竟比京城还热许多。”四皇子呼啦啦摇着折扇,由初一领着朝阅茗阁走去。
此时阅茗阁二楼雅间里,昨日刚赶到青州城的霍骁正举着他的千里眼,把四皇子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清楚楚。
“书砚今日事儿办得漂亮。”霍骁放下千里眼,长眉一挑笑道。
“谢小爷夸赞。”书砚一点都不客气笑着应道。
他觉得此行运气非常不错,昨日小爷一到青州府便派人盯着元府侧门,本以为至少得等上一两日才有机会,谁料今日四皇子就出了元府。
四皇子一出门他们就暗中派人跟上了,知道今日天气热,出门的人不用多久肯定想要喝茶,所以给初一指路的那名帮闲的人也是书砚安排的人扮成的。
霍骁道:“书墨派人去把阿恺请上来。”
“是,小爷。”书墨应了一声走出了雅间。
在初一的带领下,四皇子很快便来到了阅茗阁门口。
他虽然不喜读书习武,却是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一看阅茗阁虽然位于闹市,整幢小楼却闹中取静显得格外清幽雅致,无形当中身上的暑热之气似乎都散去不少,脸上带着笑意慢悠悠踱了进去。
主仆三人刚迈进阅茗阁大门,一名长相清秀大约六七岁的小童便立刻迎了上来,笑眯眯道:“公子爷楼上请。”
这笑得也太过热情了些,四皇子微哼道:“爷今儿偏不上楼,就在下面随便喝口茶润润嗓子就成。”
小童也不慌张,凑到四皇子身前低声道:“楼上雅间里有您一位故人,邀您品一品他特意带来的好茶,四爷。”
四爷!
一听这称呼四皇子立马往后跳了一大步,这地方居然会有人认识他,真是见了鬼了!
初一和十五两名小厮迅速把他护在身后道:“爷,事情有些不对,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小童不屑地一翻白眼儿道:“阅茗阁可是咱青州城里首屈一指的茶楼,青天白日的大开着门做生意,有什么可怕的,亏你们还是三个大男人呢。”
四皇子炸毛了,一个乳臭未干的破孩子居然敢当面挑衅,他把折扇一合轻斥道:“谁怕了?初一十五,你俩在这儿候着,爷上去瞅瞅是哪个王八蛋在装神弄鬼!”
不等小厮们吱声,他把两人往身后一划拉,蹬蹬蹬一阵小跑很快便上了二楼。
他刚走完楼梯进入楼道,耳边就传来了熟悉而清冷的声音:“王八蛋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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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茶楼密会
四皇子生平最怕的人是他的皇祖父,最敬重的人是他的父皇,最爱的人是他的母妃。
而最喜欢黏着的人却是霍小王爷。
他打小儿就不是个有毅力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唯独在同霍骁结交这件事情上算是破了例。
霍骁今年十五岁,住在宫里的日子超过十年,和宣德帝同吃同住,享受帝王般的待遇。在皇宫里除了皇帝和太后,他从不给任何人面子,包括当今的皇后娘娘裴廷瑜也从未见过他的好脸色。
四皇子宇文恺今年也十五岁,生在京城长在西北,直到五年多前才随着宇文昭返京。
宇文昭返京没多久就被册封为皇太子,他作为太子殿下疼爱的儿子身份也是水涨船高,但第一次进宫拜谒皇祖父,他却是怕得小腿直发软。
皇祖父宣德帝在他看来比老虎还可怕,要不是他,他们一家怎会离京这么多年。所以当他看到和他一般大的霍骁在宣德帝面前那样随心所欲,内心深处的崇拜之情简直难以言表。
从此以后他便开始了对霍小王爷的“追逐”,发誓非要和他交上朋友不可。
不管霍骁言语嘲讽还是动手教训,四皇子依旧岿然不动,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成功当上了霍小王爷的跟班。
宣德帝驾崩后霍骁去了辽东,两人差不多一年多没有见面,今日突然在青州城里听到霍骁的声音,四皇子简直都快哭了。
他果然是阿骁最看重的好哥们儿!
辽东与青州相隔千里远,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到不了,阿骁肯定是一听说自己奉旨前往山东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过来看自己,他真的快感动死了!
但感动之余他脑子也没有糊涂,毕竟霍骁追着他来山东的事情还是不宜让太多的人知晓。
他转身冲着楼下喊道:“初一、十五,你们俩在楼下自个儿要壶茶喝着,爷会完朋友再下来,别让人来扫了爷的兴致。”
“是。”楼下传来了两名小厮的声音。
他这才抻了抻锦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皱褶,直接走到了雅间门口。
雅间本就敞着门,不等他开口守在门里的书墨和书砚就直接把他拉了进去。
“阿恺果然进益了。”他方才的表现简直让霍骁刮目相看,毫不吝惜地赞了他一句。
四皇子赶紧把门合上小跑到霍骁身旁,感叹道:“阿骁,一年多不见面你肯定是非常想念我,可也没必要千里迢迢赶到山东来,万一被人知道了反而不美。”
他的意思霍骁当然清楚,皇帝舅舅虽然没打算现在就立储,但皇子们暗中却难免有些小动作,他的身份这样敏感,其实是不太适合与皇子们走得太近的。
在京里还好说,反正一切都在皇帝舅舅眼皮子低下,他只要约束好自己的行为,正常地和皇子们交往没人敢管。
这次却不同,四皇子远赴山东他却闻风而来与之会面,一旦消息走漏难免被人诟病,尤其是同行的二皇子,怎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夸赞归夸赞,这家伙那句自己千里迢迢为他而来的话……
霍骁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坐下来说话。”
四皇子也不客气,直接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书墨书砚听了他方才大言不惭的话,两人正低着头憋笑,连给他倒茶都没顾上,这么一来倒是省事了。
四皇子喝了半杯茶后才道:“阿骁,你不知道这几天我过的什么日子,元大人真不是好惹的。”
霍骁眼神微闪,他未来的岳父大人要是好惹的话,他还需要这么费劲儿?
他摩挲着杯盖道:“元大人十七岁高中状元,像我们这般年纪的时候正在苦读,你那个一看见书就头痛的习性他自然看不惯了。”
四皇子笑着挠了挠头:“我又不要做什么状元,又不想当太子,读那么多书干嘛?”说到这里他突然凑到霍骁耳畔,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小激动道:“你猜猜看元大人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特殊的喜好?这句话让人不想歪都难,但霍骁对自己未来岳父大人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四皇子:“说来听听。”
四皇子感概道:“元大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人又是那般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