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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旧过着贵妇人安逸的生活。
豆豆和元徵都开始怀疑他们判断有误,其实公孙墨失踪的事情和顾朝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唯有元湘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几乎恢复到了儿时的状态,连房门都不太愿意出了。
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
上元节的第二日,翠微宫里的姜淑妃心情却十分糟糕。
以掌事宫女曲莲为首的宫人们都十分规矩地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姜淑妃把手里的荷包扔到曲莲面前,斥道:“本宫的银票哪儿去了?”
世人都道她姜蔓蔓最得圣宠,谁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有多不容易。
永泰帝从来都不是个大方的人,不管是从前做三皇子还是如今的大周之主,好东西偶有赏赐,但真正落到她们手里的现银根本没有多少。
姜府根基浅薄,她的父亲又没有什么本事,一辈子都在半点好处都捞不到的清水衙门混日子。
所以要想姜府给予她银钱上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反而她还需时常填补些银子给父母,否则她父亲那些所谓“清贵风雅”的生活根本没办法维持。
再加上老四那个不争气的臭小子,花钱跟流水一样,一个个都当她是钱庄票号呢!
昨晚皇后兴致高,约着德妃贤妃她们几个位分高的嫔妃一起抹牌,偏她手气差得不行,输了近千两银子,最后还被贤妃那个贱人嘲笑了几句。
可她除了装作看不见之外还能做什么?
裴皇后是一国之母有自己的私库,她们自是比不了。
何况人家出身威远侯府,又有武宁侯这个嫡亲哥哥,加上嫂子顾夕又是个精明的当家主母,哪里会短了她的花用。
贤妃马芸蔚是怀远将军的妹妹,谁不知道武将从来比文官富有,几万银子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
德妃虽然出身不高,可人家有个做皇商的舅舅,家里穷得只剩下钱了。
输了钱还得装作不在乎,谁的心情都好不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妆台一角的隐蔽处她还藏了几千两银子,接下来的几个节庆手头不至于拮据,让那些贱人接着看笑话。
没想到今日起床一看,她装银票的小荷包居然瘪了!
不是她翠微宫里出了内贼才怪!
曲莲知道自家娘娘一般情况下不爱生气,还常说生气伤肝容易老。
可气这种东西是你不想就能不生的么?
其他宫人可以埋头装无辜,她身为掌事宫女根本无法推诿,只好把某位皇子出卖了。
她摆摆手让宫人们都退下,自己慢悠悠挪到了姜淑妃身旁。
低着头回道:“娘娘,银票是四皇子拿的……就是正月初九那一日下午……”
“什么!”姜淑妃一张漂亮的脸蛋都快气歪了,“你给我老实交待,老四怎会突然需要这么多银子。”
曲莲嗫嚅道:“奴婢听初一说,好像是怜香惜玉两个在宝祥银楼订了什么头面,要一千八百两……”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姜淑妃,再不敢多言。
姜淑妃一拍桌子:“你亲自去乐安宫把他给本宫绑来!”
老四这个小混蛋,为了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贱人居然敢这么花钱!
他外祖母还没敢整日逛宝祥银楼打首饰买头面呢!
而且,年前她刚给了他两千两,陛下也赏了不少银子给他,这才几日就花光了?
最重要的是,她那个又懒又馋的儿子啥时候学会偷东西了?
堂堂的皇子不学好,让陛下知道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简直是要把她姜蔓蔓往死路上逼!
曲莲不敢辩驳,应了一声匆匆跑出了翠微宫。
她哪儿还敢想什么绑不绑的,四皇子那人从来最爱四处游荡,能不能找到他都两说。
出乎她的预料,今日四皇子居然哪儿都没去,此刻正在乐安宫书房里十分认真地读书。
初一十五两个小厮也十分规矩地立在书房门口,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曲莲眼珠子都快被惊得掉下来了!
这还是她看着长大的纨绔四皇子?她甚至都怀疑他手里那本书是不是传说中的换了个书皮的某宫图……
而且,他今日居然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衣,把喜欢了十几年的绯红锦袍都舍掉了。
头发也并未束起,而是半披在背上,倒是比平日多了些风骨。
四皇子听到书房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道:“曲莲姐姐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下曲莲更吃惊了,四皇子和她们这些宫人向来没大没小嬉皮笑脸的,几时见过他这副正经的样子。
莫不是真的改头换面了?
她使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才走到四皇子跟前儿回道:“四殿下,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四皇子把书往书案上一扔,笑道:“银票的事儿?”
曲莲斜眼看了那书一眼,原装的,不像是换过书皮的样子,是一本《论衡》。
殿下居然看得懂这个?曲莲有些不敢相信。
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她赶紧收回眼神道:“是,娘娘发了好大的火儿,殿下待会儿小心应对。”
“嗯,走吧。”四皇子淡淡应道。
说罢也不唤人过来替他换衣裳梳头,就这样一身青布棉袍披散着头发随着曲莲去了翠微宫。
一路上遇到不少各宫的宫人,他们全都被今日的四皇子吓了一大跳。
四殿下别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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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要饭的
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脑子出问题了,其实他正常得很。
在新年宫宴上姜淑妃对永泰帝说四皇子被元徵教导了几个月长进多了。
这话在裴皇后和马贤妃等人听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说姜淑妃母子有野心她们信,可老四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像是长进了。
就连姜淑妃自己也清楚,儿子还是过去那样,不过从青州府回来之后嘴更甜了,更会哄人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去年七夕那一日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之后,心里的变化有多大。
表面看上去他还是过去那个纨绔皇子,其实心里真是觉得自己不能再那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不说要去争抢什么,起码要有能守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的能力。
所以,他在小巷子里和豆豆说的从此以后会用功的话并不只是嘴上说说。
然而就像豆豆想的那样,世间的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懒散惯了的人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勤勉得起来。
在那之后他的确是开始用功了,却收效甚微。
教皇子们习武的师傅说了,如今他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就算再努力也成不了阿骁那样的高手。
做不了高手,他还习武作甚?强身健体什么的,在他看来那是老了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健壮得很。
那便只有好好读书。
可他一拿起书本就打瞌睡,根本看不进去。
尤其是父皇请来给他们上课的那几名大儒,整日之乎者也的,讲的内容一点都不实用,他压根儿没有兴趣。
他生平第一次看不起自己,马上就十六岁的人了,依旧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他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儿全写信告诉了霍骁,希望能得到好兄弟的指点。
霍骁的回信并不长,也没有向其他人那样要么敷衍,要么嘲讽,而是给他推荐了一名老师。
他本来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老师他打小儿见得也多了,阿骁给他介绍的这一位名叫宋慕白的先生又会有什么不同。
万万没想到这位宋先生竟如此的特别。
如果按父皇的标准,他绝对做不了皇子们的老师,可偏偏样样都合他的心意。
不穷酸,不死板,不管是他感兴趣的东西还是害怕学的东西,宋先生全都懂。
甚至包括吃喝玩乐,人家都玩出了境界。
只见了一面,他就觉得自己这辈子要是能摆在宋先生门下,不敢说是死而无憾,起码不枉此生。
大约是看在霍骁的面子上,宋先生虽然不乐意,还是勉强暂时收下了他。
暂时的意思就是说他只是个预备的学生,能不能转正还要看他的表现。
当然,宋先生之所以合四皇子的心意,除了有本事之外,也有一个和他一样的毛病——手里留不住银子。
偏偏宋先生又不愿意出仕、不愿意做幕僚、不愿意做生意……
所以宋家的生活过得实在有些拮据。
作为一名预备学生,四皇子不敢干预先生的生活,更不敢抱着银子去侮辱先生。
他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也知道这样的高人之所以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自有人家的道理,多半是在静候时机。
他可没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够格让宋先生等待。
可不做点什么,就这样让人家白白教自己本事,四皇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占小便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仔细观察了一段日子,终于发现了宋先生的“破绽”,他是一名大孝子。
宋先生的母亲喜欢宝祥银楼的一副翡翠头面,价值一千八百两银子。
这是他偶然间知道的秘密。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老太太看着那副头面时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却让四皇子记在了心里。
这样的眼神和普通的妇人见到昂贵的首饰时两眼放出的光芒完全不同,那里面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仅仅是想要讨好宋先生,也是想要满足老人家的一个心愿。
他不想做得太过明显,于是便有了让怜香惜玉去宝祥银楼订头面这件事。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寸,正月初九那一日会遇上豆豆借钱。
为了不在小嫂子跟前儿丢人,只能动用母妃的储备银票了。
他那位可爱的母妃大概不知道,她自以为藏银票的地方很隐秘,其实整个翠微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别说他这个做儿子的。
只不过生平第一次行“偷窃”之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豆豆那些关于着装的言论。
——青色看起来素净,舒服而不抢眼,所以读书人大多都喜欢这个颜色。
母妃出身书香门第,大约见到这样的他心情能好一点,于是他最近几日都做这样的打扮。
至于《论衡》,那真不是他在装,而是宋先生布置的功课。
本以为能顺利混过去,没想到他会如此倒霉,正好遇到母妃昨晚抹牌输了钱,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宇文恺!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姜淑妃见到儿子异常的装扮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狮吼。
四皇子知道要糟,赶紧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全都退下去。
他脸上堆起笑容,把姜淑妃拉到椅子上坐下,又亲手给母妃倒了杯热茶。
姜淑妃把茶杯拂开,冷声道:“别以为把自己弄得像个小要饭的本宫就会可怜你,还钱!”
小、要、饭、的?四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母妃不懂得鉴赏,还是他被元二骗了,不该是青衫翩翩小书生,一看就让人心里舒服的读书郎么?
姓傅的小白脸子整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