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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夫妇二人身前五尺,十分标准地行了礼:“奴婢见过侯爷、夫人。”
裴廷琰微微颔首,这两名妇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颇懂规矩,想来从前也是在大家子里做事的。
顾夕温声道:“你们二人把头抬起来。”
“是,夫人。”两人依言把头抬起,只是仍然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面前的夫妇二人。
裴廷琰不清楚顾夕的目的,但也不敢大意,抬眼认真扫视了一遍两名妇人的面容。
老妇人年纪超过了五十岁,面容憔悴皱纹很多,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人,只一双老眼显得有些精明。
头发乌亮的妇人年纪大概三十五六岁,五官生得也算精致,不过同那一头太过出众的美发比起来,容貌倒是显得逊色了。
这两名妇人看似和府里普通的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却让裴廷琰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难道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顾夕到底在盘算什么?这般寻常的两个妇人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能有什么用处?
他冷声喝道:“你们二人是什么来历,还不从实讲来。”
老妇人先福了福身道:“侯爷,老奴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出嫁前名唤紫莲,嫁人后府里的人都叫奴婢龚大家的,奴婢的男人从前是侯府马房的管事龚大。”
紫莲?龚大?
老妇人嘴里的先夫人指的是裴廷琰的生母崔氏,她去世的时候裴廷琰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不过他对紫莲这个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而且他自小练习骑射,对马房里的人也不陌生,从前有一名管事的确叫做龚大,只是后来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侯府他就不记得了。
他声音稍微放缓些许道:“本侯记得龚大很多年前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侯府,你怎的又回来了?”
老妇人道:“奴婢一家是八年前离开侯府去了田庄做事,奴婢是侯夫人找回来的。”说罢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夕一眼。
裴廷琰不再搭理老妇人,把视线转移到那名年轻些的妇人脸上:“你呢?”
那妇人似乎有些伤感,哽咽道:“侯爷竟记不得奴婢了么?”
裴廷琰冷声道:“本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你磨磨唧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妇人抹了抹眼泪道:“奴婢是巧红,从前曾在侯爷书房里伺候过几年。”
巧红?裴廷琰仔细回忆了一阵,他年少时就被祖父老威远候带在身边习武,读书虽然也算刻苦,可舞文弄墨的时间真不算多。
每次完成功课都是匆匆忙忙的,哪里有心思注意一个书房里伺候的丫鬟。
他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妇人一遍,眉眼间是有几分从前的模样,只是当年她年纪尚小,五官也没长开,就连头发似乎也不如现在这般充盈乌亮。
不过是一名和他从来没有过太多交集的丫鬟,如今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是想作甚?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随时都像是想要勾引人一般。
他堂堂的一品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没有见过,岂是这样的妇人可以随意勾搭的!
裴廷琰呵斥道:“你再这般搔首弄姿的,小心本侯着人把你直接扔出侯府!”
巧红十分委屈地揪着衣角,再不敢吱声。
顾夕柔声道:“巧红做得很好,待会儿见到贵人依旧要保持这样的状态。”
裴廷琰总算是有些明白顾夕的用意了,他一扯嘴角道:“夫人的意思是要让本侯多一名侍妾,多一个庶女?”
顾夕站起身抖了抖衣袖:“除了这个,侯爷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裴廷琰睨了那巧红一眼,果然那妇人越发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曾经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恶事一样!
他高大健硕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抖,顾夕这主意真是馊得很,不过眼下似乎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宁可他裴廷琰背上不好的名声,也不能让皇帝陛下对妹妹生疑。
顾夕早就知道他一准儿会答应,扭头看了看多宝格上的西洋座钟,此时已经是丑时末,离裴府的人进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看向龚大家的还有巧红,沉声吩咐道:“现在本夫人要去梳妆准备进宫,你们二人就在这里和侯爷对对词儿,待会儿进宫千万不能穿帮了。”
两名妇人忙行了个礼应道:“是,夫人。”
顾夕的视线在裴廷琰有些别扭的脸上轻轻划过,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凭什么做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这一切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她又对一旁的张嬷嬷微微一笑:“嬷嬷就留在这里给侯爷帮忙,我先去了。”
张嬷嬷微微颔首,立在了裴廷琰身侧。
一个时辰后,威远侯府再次热闹起来。
作为当朝皇后的母族,裴家进宫朝拜的时辰也比别的府邸早得多。
一门三候的排场自不必言表,威远候胡同很快就排满了各种各样华贵的马车。
顾夕的马车排在老威远候夫妇和承恩侯夫妇之后,平日只爱骑马的裴廷琰也十分难得地陪同夫人一起乘坐马车。
裴锦程和裴锦弘兄弟俩骑马随在父母的马车旁,两人俱是神采飞扬俊朗不凡,是整个裴府车队中最显眼的存在。
裴锦歆心情不佳,要不是碍于尺素亲自出宫来接她,她根本都不想进宫。
她随着尺素坐在她那辆满京城最奢华的马车上,垮着一张脸谁也不想搭理。
兄妹三人都不知道,今日进宫即将遇到什么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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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拉开序幕
裴皇后的身体自从去年底入冬以来就没有好过。
昨日家宴她的气色全凭浓妆掩盖,精神头全靠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支撑。
除夕之夜是不可能睡得安稳的,守完岁后她回凤翔宫歪了不到一个时辰,又不得不起床开始梳妆打扮。
地位越高的女人,装扮越是复杂,需要耗费的时间和心力越多。
身为大周朝的皇后娘娘,裴廷瑜为了迎接新年朝拜,必须穿齐一整套的皇后朝服。
这一折腾就是近两个时辰。
一切准备就绪,镜中的女人总算有了独属于一国之母的精致华美。
郑嬷嬷习惯性地拍了一句马屁:“待会儿陛下见到娘娘,一定会移不开眼的。”
裴皇后的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和永泰帝夫妻近二十载,他对自己从来就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近几年来更是如此,后宫佳丽无数,属于她这个正宫娘娘的从来只有初一和十五这两晚。
尤其是去岁入冬以来她身体不适,永泰帝更是寻到了充分的理由不和自己亲近,不过就是偶尔遣刘顺过来凤翔宫问候几句而已。
更何况,让他移不开眼的人又怎会是自己?
今日皇帝陛下是肯定会到凤翔宫来的,而且会来得很早,这几年已经成了惯例,不是么?
她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尽,就听殿外传来刘顺那道熟悉的声音:“陛下驾道——”
她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搭着郑嬷嬷的手端庄雍容地准备接驾。
永泰帝喜欢顾夕近三十年,但从未和她有过独处的机会。
从前他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因为姻亲的关系还能不时和顾夕见上一面。
自从做了皇帝之后,他每年和顾夕见面的次数越发少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明知那女子对他来说早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永泰帝就是忍不住想要见一见她,只要见到她眉眼间还保持着那份安稳柔和,他的心仿佛也能跟着安稳下来。
而每年新年裴家人到凤翔宫谒见皇后是他距离顾夕最近的时候。
不同于其他宴会,他是帝王,坐得那样高;她是臣妻,离他那样远。
在皇后的凤翔宫中,他只是妹夫,而她只是大嫂,虽然同样不能太过亲近,起码能看得清楚,甚至都能感到她身上温暖的气息。
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乾纲独断的永泰帝心里竟然有这么卑微的想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裴皇后把他这样的心理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笃定他一定会来,而且来得会很早。
永泰帝走进凤翔宫正殿,见裴皇后端端正正跪在那里迎候他,忙快走两步亲自扶住她的胳膊:“皇后乃是朕的发妻,不必如此大礼参拜,身体要紧。”
裴皇后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必大礼参拜,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她十分谦恭道:“礼不可废,臣妾忝居皇后之位,更应该给后宫诸妃和天下臣民做表率,新年伊始,臣妾祝陛下龙体康健,大周国泰民安。”
永泰帝知道裴皇后就是这么个一板一眼没有情趣的女人,也不再和她多客气,挽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他看了看有些冷清的正殿,笑道:“往年除夕歆歆都会在宫里和朕一起守岁,今年她竟缺席了宫里的家宴,莫非是宫外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睛里却划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裴皇后忙解释道:“陛下,歆歆今年七月就及笄,大姑娘家比从前懂事多了,她想在府里陪着长辈们守岁。”
她嘴里替裴锦歆辩解,心里却对永泰帝的那丝落寞不屑得很。
不就是想让顾夕的女儿陪着过除夕么,又何必装模作样!
永泰帝笑道:“是啊,歆歆也十五岁了,的确是该给她寻一位出众的夫婿,皇后一向疼爱她,这件事你就多上点心,挑好人选朕亲自赐婚。”
皇后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她的歆歆本来有世上最出众的未婚夫,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棒打鸳鸯,他现在还好意思在自己面这样说!
可眼前的男子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一国之君,她除非不想活了,否则就只能忍着。
裴皇后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道:“臣妾替歆歆谢过陛下。”
永泰帝摆摆手,皇后这份隐忍功夫在女人中殊为难得,可惜也正是如此,她永远都是一副假面示人,让人无从喜欢。
男人都是好色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可真正美丽的女人美的从来不止那张脸。
比如后宫中位分高的三位妃子,容貌其实不见得比裴廷瑜出众,年纪也差不多,看起来都比她舒服得多。
帝后正说话间,只听得有宫人来回禀:“陛下、娘娘,威远侯府一家到了。”
永泰帝的眼眸瞬间就亮了几分,双手甚至还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裴皇后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顾夕那只千年狐狸精,她迟早让她痛不欲生!
很快威远侯府一大家子人都被迎进了凤翔宫正殿。
老威远候夫妇、承恩侯夫妇、武宁侯夫妇、威远侯世子夫妇为首,其余人等依据辈分大小按次序跪下,给帝后行了大礼。
永泰帝的视线不经意地往顾夕那边飘去,只见一身一品诰命服饰装点下的女子倾城绝色雍容华贵,只是整个人像是比从前瘦了一圈,浓妆也掩盖不了眼底的憔悴。
他不由得心里一疼,恶狠狠剜了裴廷琰一眼。
这个该死的家伙,是怎么照顾妻子的!
裴廷琰此时哪里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