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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一名负责传话的小厮急匆匆朝二门这边跑过来。
“回姑娘,大少爷到了。”虽然跑得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欢喜却根本掩饰不住。
豆豆笑道:“你快去给老太爷和老夫人传话,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小厮乐颠颠儿跑进了二门。
豆豆不禁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念伊哥每年至少有八九个月在外行商,京城更是好长时间才来一回,这些下人其实和他真算不上有多熟悉,可他们对他的到来却这般欢喜。
这固然是因为他为人大方,给下人们的赏赐十分丰厚,更重要的是他懂得恩威并施,以诚待人。
不仅仅是下人们,那些生意场上的同行和对手,提起这位年轻的梅家当家人都是一片赞扬声。
逐利是商人的本性,梅念伊自然也不例外,难得的是他在逐利之外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善良的本性。
她同他朝夕相伴的那一年,对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
行商如此,将来做当家主母也一样,念伊哥身上的确有许多值得她好好学习的东西。
“姑娘,真的是您!”一道带着顺庆府口音的稚嫩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豆豆醒过神来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身着深红色棉袍的男孩子兴冲冲朝自己飞奔过来。
粉妆玉琢的小脸,两个双丫髻上绑着红头绳,正是从前那个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的小益。
一年多不见他也长高了,依旧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起来机灵得很。
“小益!”豆豆拉着他的小手上下打量,又笑盈盈道:“念伊哥呢?”
小益道:“少爷在和管家大伯说话呢,我听那些妈妈们说姑娘一早就来了,所以就先跑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就见着您了。”
豆豆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有些懊恼道:“小益呀,今日忘了带糖出来,不能请你吃了。”
小益指了指自己的牙:“姑娘,郎中不让我吃糖,再吃牙就没了。”
豆豆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孩子还像过去一样懂事儿。
他正是该换牙的年纪,就算是不吃糖这口乳牙也是要换掉的嘛,那些个郎中最喜欢吓唬小孩子了!
正说话间,梅念伊已经在管家的陪伴下来到了二门处。
“念伊哥——”豆豆牵着小益迎了上去。
十五岁的女孩子还略显青涩,但同一年多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梅念伊感概道:“沅儿真是大姑娘了。”
一面说着脸上已经露出了招牌式的明亮笑容。
豆豆只觉得整个二门处都随着这个笑容亮堂起来,福了福身道:“念伊哥旅途劳顿一路辛苦,先回房沐浴更衣吧,师公和师傅今日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呢!”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走进了二门。
精心烹制的佳肴,珍藏多年的美酒,梅府今日的午宴热闹而温馨。
“念伊,沅儿过几日就要出嫁了。”梅仲归看着谈笑风生的孙子,忍不住念了一句。
二十有五尚未娶妻的梅念伊,这样的话耳朵早就听出茧子了,应付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他笑道:“祖父是不是又喝多了,如果不是为了参加沅儿的婚礼,我大老远跑到京城来作甚?”
梅仲归瞪了他一眼:“每次说到正事儿你就给老夫东拉西扯!”
他转向伊婆婆那边道:“燕婉,咱们就这么一个孙子,二十大几的人半点娶妻的意思都没有……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好好说说他。”
豆豆对师公的话深以为然,男子的终身大事可以慢慢考虑,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傅和师公虽然身体十分硬朗,终究是年纪大了,总是盼着自家孩子能早点有个好归宿,他们二老也能抱上重孙。
可伊婆婆的表现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她手里的筷子顿了顿,道:“我要是想说早就说了,又何必等到今日?既然已经晚了就更不用着急了,念伊是个有主见的人,对婚姻大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又何必瞎操心。”
不管是梅仲归的焦急还是伊婆婆的淡然,似乎对梅念伊都没有什么影响,他自顾着往自己碗里夹菜。
梅仲归却有些不高兴,瓮声瓮气道:“这怎么会是瞎操心?我看他就是半点都没有把婚事放在心上,不去找怎会知道有没有合适的?”
他见豆豆眨巴着一双眼睛,像是很赞同自己的意见的样子,可怜巴巴道:“沅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豆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师公的话很有道理,念伊哥整日忙着做生意,心思从来都没有放在娶媳妇儿这件事上。”
伊婆婆笑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
梅念伊把手里的碗筷一放,凉凉道:“小丫头,这么多好菜都堵不住你的嘴,早知道我去年就不放你离开了。”
这是想用自己当挡箭牌的意思?
果然是惹不起呐!
豆豆哪里还敢多话,挥舞着筷子一个劲儿往小嘴里塞好吃的,恨不能脑袋都插进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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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吸取教训(一)
梅念伊一句话让梅仲归和豆豆都再不敢多嘴了。
半晌之后豆豆才觉出有些不对劲儿。
念伊哥方才的话能唬住自己不假,可师公他老人家紧张什么?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呃……应该是内情!
她把小脑袋转向伊婆婆那边,只见师傅已经放下了筷子,显然已经吃好了。
梅念伊取出帕子擦了擦嘴:“祖父祖母,这段时间赶路太累了,我先回房躺一会儿,沅儿慢慢用。”
方才豆豆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好吃的,其实早就吃饱了。
见梅念伊已经离开,她小声道:“师公——”
梅仲归道:“老夫也回去躺躺,饭饱神虚呐……”
伊婆婆也不搭理梅仲归,站起身柔声道:“沅儿,陪为师出去走走。”
豆豆忙应了一声随着伊婆婆走出了膳厅。
梅府的园子是花了大价钱的,虽然已经是十月初,花木却没有完全凋零,颇有几分意趣。
但此时的豆豆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这些,见四下无人便道:“师傅,您真的一点儿都不为念伊哥的婚事犯愁么?”
伊婆婆顿住脚步,偏过头看着心爱的小徒弟:“这有什么好愁的,主动凑在一起的瓜都未必甜,更何况是强扭的?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师傅——”豆豆知道师傅话中有话,主动凑在一起的,八成说就是她和师公。
两年多前在万梅山庄听师傅提起当年那些事儿的时候,她就觉得师傅没有把话说尽。
她知道了师傅和师公的真实身份,却没敢打听他们当年那些爱恨纠葛,还有念伊哥父母亲的情况也没敢多问。
师傅当初一个人背井离乡,多半是遇到伤心事儿了。
伊婆婆揽着豆豆的肩膀道:“沅儿,还记得那一年在杭州府和为师初遇时的情形么?”
豆豆点点头,那是她这辈子最深刻的记忆之一,怎么可能忘记。
伊婆婆道:“你从那时起就好奇为师的身份,为师也一直对你说自己孑然一身,这世上已经没有了牵挂,没有了亲人……
可后来为师以巡视酒楼为借口一去不复返,再见面时你得知了为师是燕婉郡主,有丈夫、有孙儿,你有没有觉得为师在欺骗你?”
豆豆摇摇头:“师傅,沅儿的确是有好些疑问,但从来没有觉得您在骗我,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向旁人提及的过往,师傅不想说自有您不想说的道理。”
伊婆婆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能这样想很好,比为师年轻时强得多了。”
“师傅……”豆豆小小吃了一惊,师傅向来傲气,是很少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的,就算夸赞她这个爱徒也不会这般比较。
伊婆婆把豆豆拉到石凳上坐下:“沅儿,你觉得你师公这人怎么样?”
豆豆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师公对师傅可以说百依百顺,是个好丈夫,可师傅……”
伊婆婆笑道:“是不是觉得为师对他的态度有些恶劣,不够温柔体贴?”
豆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师公对师傅那么好,可师傅似乎不怎么领情,呼来喝去代理不睬的。
如果她不知道师傅的为人,单看他们夫妻的身份和相处模式,一定会认为师傅是个骄纵的宗室贵女,仗着身份欺负出身商家的丈夫。
伊婆婆道:“为师打小儿就性情要强,行事却从来不倚仗身份,事实上如果年轻时我是个骄纵跋扈的人,你师公也就不会同我在一起了。
你别看他出身商户之家,年轻时也骄傲得很,根本不屑于卑躬屈膝去讨好贵女。”
豆豆道:“念伊哥就是这样的性子。”
伊婆婆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继续道:“为师从前和你讲过,十四岁时我认识了梅仲归,虽然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父王还是拗不过我的请求,及笄后让我和他成了婚,后来……”
那些话豆豆当然记得。
师傅说她和师公成婚后,一开始那几年过得很好,生意也越做越大,可美中不足的是成婚近五年一直没有孩子。
豆豆抿了抿嘴道:“沅儿记得,您说梅家碍于您的身份,不敢把纳妾的事情摆到明面儿上。
还说感情不是单靠着喜欢和爱就能维系,不仅仅是子嗣传承这样的大事,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琐事也都在考验两个人之间的情意。
有些夫妻的感情会随着这样的考验愈发坚定,而另一些夫妻则会越来越淡,而您同师公……”
那一日师傅正好说到关键之处师公就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她们师徒的谈话。
而那日之后她想继续听就再也寻不到机会了。
伊婆婆道:“沅儿的记性还是那样好,从前为师不想在你面前讲那些事情,一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旧事重提觉得没意思;二是你年纪太小心性未定,怕听了这些之后对你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如今你长大了,马上就要为人妻,为师想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给你说一说,也算是让你从中吸取一些教训。”
豆豆非常动容,师傅给予她的东西已经太多,如今为了她将来过得幸福美满,连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
伊婆婆哪里会计较这些,柔声道:“为师和梅仲归一直没有孩子,他的母亲大为不满,可谓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梅仲归打算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他母亲则一直没有断了给他纳妾的念头。
其实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过继的终归是不如亲生的,在当婆婆的人看来,只要是她儿子的骨肉,哪个女人生的都一样。”
事实上伊婆婆说的并不完全,不仅仅是当婆婆的,在大周朝,做妻子的人如果无所出,就应该主动给丈夫纳妾。
等小妾生了儿子做妻子的人才会如释重负,并且把那孩子抱到身边亲自教养,视如己出才是正确的做法。
只是,那些女人怎么想的豆豆不得而知,但师傅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果然,伊婆婆轻嗤道:“子嗣传承固然是大事,可为了有个儿子就要和人共享一个丈夫?我堂堂的燕婉郡主还不至于那么卑